“裡面有什麼?你能看清嗎?要不要我把打火機借給你?”佐伊看到從樹洞擠出來的曲芸問道。他還以爲曲芸是是因爲看不清裡面的東西向他借光呢。
曲芸思考着剛剛看到的內容,面色十分複雜。她搖搖頭,把樹洞給佐伊讓了出來:“你自己去看看就明白了。”
佐伊點點頭,迫不及待地往樹洞裡鑽。然而還沒等他看清楚任何東西,就忽然雙眼一番像麻袋一般栽倒在地上。
甚至就連脖頸後面遭受了極其精準的一記猛擊都完全沒能感覺到。
康斯妮拎着佐伊的後脖領把他丟死狗一樣扔在地上,隨後熄滅了掉在地上的打火機。黑夜之中,她和曲芸都不需要任何光亮。
“爲什麼要叫我打暈他啊?還要小心翼翼千萬不能被他發覺?主人啊,這只是個普通的小孩子而已,在你心目中我的實力就那麼弱?打暈一個小孩子還有可能失手?”康斯妮撅着小嘴不屑道。
就算沒有靈魂血契的心靈相通,相處這麼久她也不可能不清楚剛纔佐伊施展了兩次的能力都是主人常用的一環魔法【飛彈】。
曲芸苦笑:“倒不是信不過你的身手,實在是這孩子太過危險了。若是稍有個閃失,恐怕咱們倆誰都難逃一死。嗯,沒法復活的那種死,畢竟天還沒全黑。”
康斯妮並沒有完全明白曲芸話裡的深意,但還是吃了一驚:“他這麼危險的?那幹嘛不讓我直接把他殺掉?嗯……或者當做個實驗,丟下懸崖去?”
曲芸更加無語了。人家剛剛起了那麼大作用幫你達成目的,這就要過河拆橋了?還是那種不死不休的恩將仇報……你是魔鬼麼?
“他的危險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總之打暈了反而能幫我實現實驗的目的。藉助佐伊特殊的身份,我們下一步要搞清楚的是亂神鎮彷彿永遠在反覆循環同一天背後的真相,”
曲芸的語氣變得輕鬆起來,似乎很是高興:“至於這懸崖底下的事情,我倒是覺得不必深究。那裡恐怕和這場遊戲的關係不大,而且對於它所隱藏的秘密,其實我已經有一些頭緒了。”
“是什麼?”康斯妮聞言也是興奮起來。
“我之前被奧術洪流席捲摔落的時候,有在崖底見到一些潔白的石質建築,一條河流……”曲芸若有所思地回憶着,卻被康斯妮突然打斷:
“還有一座巨大的拱門!對我也有印象,就好像曾經在哪裡見到過似的。”
曲芸點點頭,同意道:“就是這樣了。我也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如果我們都曾經見到過,那麼只要想清楚到底是在哪裡所見,我想就足以瞭解崖底的秘密了。
而且,奧術洪流這種魔法現象可並不常見,能導致這種現象的原因包括含有高純度奧法元素的天體泯滅,世界間的通道遭到異常扭曲,以及傳說中上古至高神之間的大戰等稀有現象。
好好考慮一下這裡異常強大的奧術洪流的成因,或許我們離真相也就不遠了。
不過就像我剛纔說的,崖底深淵的事情和我們本場遊戲關係不大。剛纔我已經解開了本場遊戲的規則,應該可以團隊共享,你有看到麼?”
康斯妮聞言點點頭,她自然注意到了遊戲徽章新出現提示的本場遊戲規則:
輪迴遊戲(B類團隊競爭型)
勝利條件:離開亂神鎮。
勝利獎勵:兩支團隊間留存特殊靈魂數差乘以基數的點數獎勵,基數300。
嗯,就這麼三行,再沒有了。倒是在相鄰的新浮現出的光點(曲芸獨特的自我四維世界視角)中帶有可以查詢本隊所有團員的狀態以及持有靈魂的數目。
從獎勵基數就可以看出,【清算】將至的這段時間裡曲芸所在世界的獎勵點數有了極大提升。想必對手那一邊的情況也是差不多的。
根據從霍憫陽筆記中所尋得的蛛絲馬跡推斷,這似乎是拉馬克遊戲運營方希望戰爭打得更猛烈一些,不到兩敗俱傷不要收手的緣故。
不過就短期利益來看,絕大多數團隊對此還是喜聞樂見的。當然,這種程度的提升對於雲裳仙府基本毫無影響。
在曲芸的字典裡點數收入約等於成就數量和隱藏成就的稀有度,絕大多數團隊主要追求的遊戲勝利獎勵本身不論多少,反倒只能淪爲一個添頭。
而這簡約到令人髮指的勝利條件以及根本沒有提及的懲罰機制同時也說明了本場遊戲喪心病狂的難度。即便沒有幾千年遊戲生涯的積累,表世界出身的雲裳仙府也足以總結出兩者間必然的聯繫。
遊戲規則中根本沒有提到兩人都在各自初始環境中看到的關於“不能暴露”的信息的任何描述。看在曲芸眼裡,這就說明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她們“暴露”所導致的一切後果都不是遊戲系統所爲的懲罰,而是來自於某種第三方的力量——一種強大到宛如宇宙法則一般,足以和拉馬克遊戲系統抗衡的強大不可抗力。
最後就是附加光點中雲裳仙府莫名已經持有的四枚靈魂,以及那令人寒毛倒豎的團員狀態:
音樂家:半生,靈魂剝離。
S,M女王:半生,靈魂剝離。
傘道士:死亡,靈魂完好。
潑墨畫師:半生,靈魂剝離。
公主殿下:死亡,靈魂完好。
丹師:死亡,靈魂完好。
槍械師:死亡,靈魂完好。
嗯,“半生”這詞是直接用庸文展示出來的,但是曲芸根據對四維世界光點的直接思維連接可以更清晰理解它用文字表述所不準確的部分。這裡的意思更接近於“半生半死”,“不生不死”,“半死不活”之類的表述。
顯然,先前曲芸看過規則後臉上的複雜神色便是由此而來。
複雜,但絕非絕望。
既然亂神鎮的時間可以出現違背【時間不逆】真理的表象,那麼這裡的“死亡”又怎麼能輕易等同於【生命不復】那種真正的死亡呢?
至少曲芸對幾位團員的身份有着相當把握的判斷。不論她們是是生是死還是半死不活,總歸都還在她眼皮子底下好端端地行走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