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流星雨是原本就預定會出現的,連續幾天在報紙上見到的預測報導都足以說明這一點。
但是昨天,或者說“上一次六十六日”裡,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搜索“懸崖旁的歪脖老樹”時,曲芸可直到天黑也未等到這場流星雨的降臨。
就像是有人不想讓她看到眼前的場景,而故意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她推下懸崖一樣。
同爲六月六十六日,在西裝男與佐伊在場的今天,流星雨卻比以往的要來得更早一些。
於是乎亂神鎮邊緣的懸崖旁上演了一場令人眼花繚亂的表演。西裝男子邁着步子四處閃現,而所有他站立過的敵方都被彷彿長了眼睛般的大大小小的流行隕鐵砸出大小不一的隕石坑。
整個地面像是地震了一般持續不停地抖動着,不時有岩石土塊裹挾着草木滾落懸崖。而就在十米開外,曲芸三人卻像是看臺上的觀衆一般欣賞着這場表演而絲毫未被波及。
佐伊目瞪口呆地看着西裝男看似遊刃有餘實則狼狽不堪的表演,而曲芸則在全力警惕着頭頂的流行。如果有砸向她們這裡的,她就必須要在佐伊發現之前用他聽不到的聲音詠唱咒文加以阻攔。
然而事實上那些流星卻真的像是加裝了定位制導的彈頭一樣瞄着西裝男打,自始至終沒有一顆波及到十餘米外的她們這裡。
如果是甄輝齊站在前面,這樣的現象或許還可以用科學……啊呸,神秘學……不不,宇宙遊戲學來解釋。但面前那倒黴的傢伙卻偏偏是一路追殺她們至此的,普普通通的異世界玩家西裝男。
那麼這顯然就說明了……曲芸的推測是對的,而且這個世界的“規則”遠要比她所預想的更加強大。
和躲避【飛彈】魔法的攻擊時不同,此刻西裝男是真的懵了。作爲敵人的攻擊,如此強大的流星雨只是令他稍稍吃驚而已。雖然狼狽不堪騰不出手去反擊,但還不至於說九死一生無法應付。
然而真正讓他心驚的是,他至今爲止就連是誰,在什麼時候,怎樣對他發動了攻擊都不知道。這就有些可怕了…… wωω▪ тTk Λn▪ CO
但若說這不是敵人發動的攻擊,只是自己倒黴遇到了自然災害什麼的他是被流星砸死也不會相信的。
一顆顆流星都像是預判好了他的落點一般瞄着他打過來,旁邊的敵人卻絲毫沒有被波及,若是這樣還純良到相信自己運氣不好恐怕就不是運氣,而是智力問題了。
說起來他還從未聽聞過有誰的運氣能背到這種程度……嗯,當然他並不認識甄輝齊。
隨着隕石不斷地砸落,西裝男除了餘留少許注意力在三個孩子身上防備偷襲外絕大多數經歷都投向了天空中的打擊。而就在思慮飄離考慮自己現狀這分心的一剎那,命運再一次對他玩了一手致命的惡作劇。
一枚即便經過了大氣層的燃燒仍舊剩餘小半米直徑的隕石斜砸下來,讓他慌忙間後退一步避開這天體的軌跡以及必將大範圍波及的前方區域。
這一步退了大約有六七米,理論上足以避開任何一顆從天而降的隕石。只可惜好巧不巧,剛剛被隕石砸斷砸飛的一截樹幹在微秒的差距內掃過了他閃現而出的位置,將他砸向懸崖的方向。
被橫飛的樹幹攔腰砸中,若是常人恐怕已經骨斷筋折一命嗚呼。但這貨好歹是個高階玩家,捱了這麼一下並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只是猛退了幾步。
然而這可是腳踏實地的幾步,這一次他再無餘力使用自身的能力調整每一步跨出的三維距離。
於是,一塊隨颶風翻滾的石塊好死不死正絆在了他腳跟的位置。
在他憑藉高度進化的平衡感想要在跌倒的過程中穩定身形時,另一隻腳卻踏入了廢棄的兔子窩……
如此一來,西裝男便被迫陷入短短一瞬間的連滾帶爬,完全失去平衡的窘境,在這樣倉促的後退中,不得不結結實實地捱了幾枚天外擲來的鉛球。嗯,說是鉛球還是有點誇張,至少要比乒乓球大一些吧。
西裝男因爲點兒背失去對局面的掌控後,頓時有些手忙腳亂開來。他畢竟不是主要進化表皮肌肉的類型,慌張之下只顧得上雙手護住腦袋,手臂便遭了秧,直接被砸成了開放性骨折。
然而這還僅僅是開始而已……退過之後,他終於勉強自己站定腳步,在這隻差一步就墜入深淵的位置上。如此結果卻讓西裝男鬆了口氣,只要從措手不及的狀態中緩過來,他便不會懼怕任何威脅。
看到這裡的康斯妮卻突然明白了曲芸的意圖,雙眼猛然爆射出腥紅的精光。她想起了昨晚自己和主人被推落懸崖的事情。
遺憾的是,在流星轟擊中沸騰震顫的空氣並沒有探出一隻隱形的黑手在西裝男背上來上一把,反而是那顆直徑半米的隕石撞擊地面,劇烈的衝擊波向懸崖邊翻卷而來,直接就要把所有人吹落懸崖。
康斯妮手疾眼快,以比氣浪更快的速度在背上猛推了一佐伊把,使得他一個狗啃泥摔在地面上,躲過了來襲的氣浪。
而一直疲於應付猝不及防的西裝男子則是被直接卷飛墜向懸崖。
只見他絲毫沒有慌亂,在半空中從容地踏出一步。對於他的進化能力而言,墜崖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存在半分威脅。
但賣出的腿僵在半空,他並沒有如料想的那樣一步回到十數米開外的懸崖上方,也沒有按照自由落體的重力加速度墜落,而是忽快忽慢,忽左忽右地完全不受控制地搖擺着墜向崖底。
這一下他是真的慌了。他知道自己着了道,然而以他十幾年的遊戲經驗,以他的世界幾千年的遊戲經驗,愣是看不懂敵人到底做了什麼。
他的能力在這詭異的墜落中完全不聽使喚了,與之情況相同的還有物理常識。
在無可抗拒的偉力面前,他覺得自己的對手根本不是一個人,甚至不是一個神,而是自然規律,宇宙法則那樣的真正至高層次的不可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