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芸覺得自己做了一個特別特別漫長的夢。
夢裡她遇到了一羣會撒嬌,愛賣萌,能暖牀,性格各異卻又可以生死與共至死不渝的夥伴。
夢裡她還經歷了許多的世界,見識了各種精彩的詭局,神奇的魔法,神明與天體的變遷,宇宙的演化。
還有她,一個讓她本不相信此生會遇到的魂牽夢繞的女人。挺拔的英姿,絨絨的犄角,以及永遠也藏不住秘密的大尾巴。
她不好,很是不好。一直瞞着自己,忍受着他人難以想象的折磨,帶着微笑。
夢中一個如謫仙般脫塵的男子言,她和自己只能活下一個。
所以曲芸睡得很淺,好似剛剛躺下便又醒來。這一瞬間,卻似彈指千年。
以熟悉的心理學知識,曲芸意識到這清晰的夢境正是長時間持續在淺睡眠狀態,休息不佳的體現。
不知不覺間,總覺得有什麼灌入到了自己的腦袋裡,又似乎有什麼本就是屬於自己的東西。
騰地從舒適的大牀上坐起,眼眸中流轉過數種截然不同的感情,最後兩道清淚無聲劃過。
夢境中的生活纔是自己想要的啊。或許因醒來而爲了失去夢裡的一切流淚在旁人看來很蠢,但曲芸此時心中的悸痛就宛如那些現實中傾家蕩產家破人亡的一樣。
錢財沒有了還可以去賺取,夢破滅了,卻是永世也不可能再找回。
她不能容忍自己失去所有的一切,回憶着夢境中清晰的記憶,曲芸吟唱起最熟悉的那道咒文:“mi re,mi- fa”
一瞬間熾烈的火焰在指尖凝聚,映照在曲芸皓月般閃亮的眼眸中如星光璀璨。
嗖!
凝聚的火球還未完全成型,便超脫出掌控自己飛向了起居室的房頂,最後在那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環魔法【飛彈】的本質是從空氣中抽離與化合成的可燃氣體。雖說房間被抽成真空並不會影響奧法元素的分佈,但這道一環魔法卻並不包含鎖定分子位置的成分。氣體都被抽光了,法術自然也就失效了。
一瞬間的窒息讓曲芸幾乎還是凡人的肉身極端痛苦,但幾秒後便緩了過來。
“主人……需要戰鬥麼?”
曲芸驀然回首,只見一隻金髮碧眼的小蘿莉赤着身子從牀上坐起,正慵懶地揉着眼睛,像是還沒睡夠的樣子,頭頂上還支棱起幾根不服管教的呆毛。
沒有一絲遲疑,曲芸一把撲過去把人按倒在牀上,埋頭在人家小胸脯上嚶嚶哭了起來。
康斯妮瞳孔微微擴大,隨即展露出最甜蜜的笑容,雙手環過曲芸的腦袋輕輕撫弄着。
她不需要呼吸,並沒有感覺到剛纔一瞬間真空的異樣。是主人內心強烈的波瀾喚醒了她。
曲芸很快收拾起凌亂的心情與混亂的思想,輕輕推開康斯妮的懷抱。
這裡應該是遊戲世界了,必須要打起精神來!
即便處於極度的混亂與困惑中,曲芸也沒有漏過一個細節——除非被陽光所傷,康斯妮以前從未露出過這種宛如剛睡醒般迷糊的模樣。
“真奇怪,我怎麼會有這種經歷過的一切都是一場夢的錯覺?”
曲芸疑惑地看着自己白皙如玉的雙手。
“會嗎?我倒是覺得睡得很舒服呢。這裡似乎離討厭的太陽很遠很遠。”康斯妮說着美滋滋地伸了個懶腰,憑空掏出一套墜滿蕾絲邊的連衣裙給自己換上。
這種十分複雜,通常需要幾個女僕幫助還得折騰好幾分鐘才能穿上的禮服,康斯妮雙手兜起殘影幾秒鐘間就穿好了。
曲芸則在觀察整個房間,她又怎麼可能忘記第一次進入遊戲的場景?那種經過千辛萬苦達成目的後的雀躍又一次
她不需要像貝爺一樣敲敲打打,僅僅藉着康斯妮說話的聲音就將房間全部探查了個清清楚楚。可以確定,除了被子上的花紋變成了月夜中在蝙蝠羣中騎着掃把飛行的女巫,其餘一切都和自己第一次進入遊戲時一模一樣。
於是輕車熟路,曲芸從書架上抽出那本唯一紅色封皮的書,並順手將其餘全部的書籍都裝進徽章空間。任何進入過遊戲空間的應選者都會清楚這些【知識】的價值,那可都是大把的能量點。
康斯妮好奇地湊過來,把脖子架在曲芸肩膀上一起看着翻開的紅色書籍:
捉迷藏:
壹,最後一位進入遊戲場地的玩家自動成爲“鬼”。
貳,“鬼”的起始生命值爲負三,其它每位玩家生命值爲正三。
叄,每位被鬼捉到的玩家,被鬼吸收一點生命值。
肆,若“鬼”被殺,殺死“鬼”的玩家在“鬼”死亡的同時成爲新的“鬼”,生命值刷新爲負三。
伍,每位被鬼捉到,被殺死或離開遊戲場地的玩家視爲結束了本人的捉迷藏遊戲。當遊戲場地內不再存在存活玩家,視爲捉迷藏遊戲結束。
“有什麼看法?”曲芸看着規則神情有些古怪。
康斯妮想了想道:“和我們早先遇到的一場遊戲有點像。嗯……記得是叫‘遺影尋蹤’來着吧?
那次主人不是和那個叫吳用的老頭子互換了身份麼?我覺得規則裡所謂的‘成爲鬼’和那次的‘成爲影’有些類似,似乎會發生些什麼的樣子。
然後嘛,這是一場典型的零和博弈,做鬼的一方是十分不利的。雖然不知道所謂的‘生命值’是什麼玩意兒,但是任誰聽了都會感覺那東西維持在正值纔會安心吧?
還有就是,主人既然事先花費點數把韜略和生存精英拉進來,那麼在遊戲規則之外就已經有了三支團隊在互相競爭,我們就不能簡單考慮遊戲本身的規則。
當然,一切是建立在鬼的身份被公佈或者可以簡單分辨的基礎之上。如果變成了除了鬼自己誰也不知道他的身份的情況,那恐怕就是另一套規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