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人就是個紙老虎。沒事喜歡調戲下無知少女,但凡碰到個敢調戲回來的,秒慫。
菲菲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隨即放開,坦然點頭:“小姐,讓我留下吧,就算你要傷害我,也請讓我留下吧。無論要菲菲做什麼,我都聽話。”
她說出這話是出於一個誤會,而且還是曲芸設計之外的,所以曲芸聽了也有點懵。依子嬌滴滴一扶風弱柳的妹子,怎麼在你眼裡看起來就像是黃老闆一樣的人了?人家只是看你精明,想給你個機會而已啊。太冤枉了……不開心。
而菲菲想的是,撞見你們殺人,求別滅口。就想留小命一條,別的真的想怎樣都依了你還不成麼。在黃老闆那她好歹還有點賺錢的價值,在面前這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手裡自己可真沒半點用處。她所說的“留下”,着實是留下命的留下。
“那好,我這裡有兩份合約,”曲芸最終還是滿意點頭。留下就留下唄,正好雲裳閣開業需要夥計,仙府宅內也需要管家丫鬟打理:“第一份是這個朝廷認證的僱傭合同,你來給我打工,收入不高,待遇會比市面上稍微好點。足夠你一個人生活開銷,也算是答謝你之前幫忙了。”
菲菲一看也有點懵,怎麼求着饒命就變成給人打工了?
“這第二份,就有點特別了。你看一下就會明白,它的效力強大不可違背,但是絕對限制於上面書寫的這點條款,不會有其它的任何問題。若你選擇這個,以後就是我們的夥伴,俱損俱榮。可能會有危險,但一定可以過上不一樣的人生。”
曲芸走過來遞出一張古香古色的羊皮紙卷軸,材料自然來自米莎的廉價兌換。文字用鮮血書寫,字跡卻是乖巧得有些像是幼圓體,滿滿的山寨感。
菲菲滿懷猶疑地鋪開卷軸,只見上面題爲【從者契約】。
大體意思是簽署者自願爲僕,在不受到折磨且不威脅自己生命安全的前提下對主人絕對服從。而主人一方則同時肩負起保護從者安全的義務。契約直到一方死亡或者雙方都同意解除時作廢。
凝視卷軸的一瞬間,菲菲就被一股不屬於自己常識的強大力量所震懾。這從未有過的陌生感受就像第一次睜眼,第一次觸摸,第一次聽到聲音一樣奇妙。
儘管卷軸本身看着粗製濫造諸多槽點,但這感觸讓她瞬間相信了曲芸說的效力。
畢竟在這個世界,超人的存在被廣泛認知。他們或隱秘或張揚的就生活在每個平常人身邊,而與他們接觸留下的種種體驗經歷,則在互聯網上廣泛流傳。真真假假,唯獨隱沒了關於“拉馬克遊戲”的信息。
這玩意兒其實是上場遊戲前曲芸和康斯妮一起鼓搗出來的,起因是自己和康斯妮的契約。雖然康斯妮表示不在意,但是曲芸還是希望萬一自己出什麼事不要連累她,要不然可怎麼再去開開心心的玩命啊。
折騰兩天的結果是康斯妮的契約強大而古老,還涉及到許多連康斯妮自己都沒有接觸過的血脈文化知識,她現在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反倒是在不斷的嘗試中,通過結合血族契約方法,從雷特辛之書上學來的魔鬼契約原理,和那段時間一直折騰的【附魔學基礎】知識,折騰出從者契約這麼一個不倫不類的副產品。
這邊菲菲是不懷疑卷軸的效力了,但是她一個普通底層人,對超人的手段沒半分了解。此時她真正考慮的,是如果自己選擇第一份合同能不能留下小命。後院傳來飛快的挖土聲嚇得她不時抖一個激靈。
離開她不會想的。如果自己耐得住貧苦的生活,又何嘗會爲了債務淪落到給黃老闆工作。自己有點小聰明,但沒有系統的教育學歷,沒有任何專業知識。孤身流落在新燕都城裡,不過是等待另一個黃老闆捕獲的羔羊。
思量着,卻見到坐在曲芸身後慢慢緩過勁來的任棉霜雖然一臉憔悴,但還是努力對自己笑着眨眨眼睛。
眼前的女魔頭她不敢有任何大意,但是相處多年任棉霜的好她是清楚的。任姐不會害自己,菲菲斂去猶豫,決然選擇了第二份附魔的契約。
若是接納一個外人打理宅子,勢必接觸雲裳團隊的各種隱秘,與外界的關係,甚至各種超出這個世界的知識等核心秘密。
若沒有一份有效力的制約,曲芸是斷不放心交給自己人之外的任何人插手的。而仙府衆人需要忙着提升自己,哪顧得上這些瑣事。因此,早便有了借用魔法契約,尋個合適人來自願幫手的心思。
而魔鬼契約的運作原理,需要簽約人真正憑着自己本身意願接受纔會生效。像拿刀架着脖子不籤就殺那種情況,簽約人其實是無論如何努力也籤不了的。所以曲芸知道菲菲能簽下契約,就說明她是真心歸附自己,自可以放心。
隨着菲菲的一滴獻血落在契約卷軸上,一陣光影翻飛。曲芸製作時刻畫的圓形魔法陣驟然在兩人腳下展開。獻血的顏色勾勒了咒語連貫的每一個字符,光芒中閃耀的是刺眼的鮮紅。
契約成立。
“歡迎成爲雲裳仙府的一份子,你會喜歡這份新工作的。任姐小蜥蜴你們都先回去吧,新房間還有不少需要收拾的吧?菲菲跟我來,幫把手,也好早點習慣這裡的工作。”
後院。
黃老闆被綁成奇怪的樣子,蜷縮在地上翻滾着。只是滾到一定距離,就會像是撞在什麼看不見的牆壁上。仔細觀察,會發現地面上有着類似剛纔血契生效時一樣的魔法陣字符隱秘在地面泥土上。
又是曲芸鼓搗出來的小法陣,簡單實用。隔絕聲音,把裡面的東西困住。但是曲芸現在的實力能掌握的法陣真的太基礎,基礎到普通人全力踢打幾分鐘也足以破開的程度。現在用來困住被綁得像變態小電影裡一樣的黃老闆卻是足夠了。
旁邊的康斯妮正在挖坑,快得帶着殘影。見曲芸出來停下手上的活,一臉嫌棄地撇撇嘴:“他有病,太難喝了。坑這麼深真的夠了?要是有人來翻怕是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