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是父親的貼身小棉襖,這話真的一點都不假。
你瞧瞧袁彤這個當閨女的,一進門只是看到老袁腦袋上帶着的星星點點血污,就咬牙切齒看向李八一,恨不得要殺人了,果然貼心得很。
可大姐你能不能搞清楚情況再仇恨,我可真沒打你爹,他剛來的時候,比現在還慘呢。
李八一被袁彤盯得有些慌。
幸好老袁比較清醒,一句話就把問題解釋清楚了。
“彤彤,你可終於來了。快給我錢,我要僱人去砍了孫老二那個王八蛋,他竟然敢打我,還敢打你的注意,不弄死他,我不甘心!”
老袁抓着女兒的手,前前後後尋找能放錢的衣服口袋。
袁彤看到自家老爹這副不成器的樣子,眼淚瞬間開始打轉,真想拉着父親的手,一起從一樓窗戶跳出去。
“爸,你別鬧了,行不行,有什麼話咱回家說。”
“回什麼家!老子的家早讓那個孫老二給坑沒了。別廢話,快拿錢,你要是沒有錢找你的同事朋友去借,快點的!”
老袁尖聲叫嚷,完全一副醜惡嘴臉。
李八一不由得皺起來了眉頭,心說,難怪這老傢伙會被人坑,家裡牛批上天,在外慫逼到頭,這樣的人能有什麼出息?
也就是袁彤那樣柔韌性格的女孩子可以忍受,換個脾氣暴躁點的,早和你斷絕父女關係了,好不好!
他擰着眉頭上前一步,拎起來老袁的後脖領子,直接把人給按回到了沙發上。
“哈哈,袁叔,有什麼事好好說,別那麼急躁啊。我剛纔不是都告訴你了,你的事情,我幫你搞定。”
“就憑你?你以爲你是誰啊?”
老袁仰仗女兒在場,絲毫不再懼怕李八一。
另一邊的袁彤心情煩躁,擡手推過來:“李八一,你別胡鬧,我爸喝醉了酒才這個樣子,你在這煽風點火幹什麼。好歹也是個退伍軍人,怎麼就沒點正經樣子呢?”
袁彤訓斥。
李八一嘿嘿賠笑。
旁邊的老袁卻是雙眼放光,一把抓住了李八一的手,驚問:“你是當兵的?”
“沒錯,剛退伍沒多久。”
“以前當的什麼兵?”
“不瞞您說,特種兵。”
“特種兵?上戰場打過仗沒有,開過槍殺過人沒有?”
“呵呵,別說槍了,飛機坦克咱都開過。殺人又算什麼,咱連妖怪都弄死過不少!”
“好!”
老袁尖聲叫嚷,激動的連聲調都變了,重新上下打量了李八一好幾遍,這才拍着手說:“很好,就你了。按剛纔說的,今晚咱們不見不散,殺了人算我的,要回來錢分你一半!你等着,我現在就去給你打點打點。”
說完這句話,老袁扭頭就走,帶着滿後背的髒腳印子,頗有種“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豪情。
袁彤當時都迷了,甚至都忘記去追追自己老爹,站原地愣好久,才扭頭回來。
“李八一,你都和我爸說什麼了?”
“呃,男人間的秘密,袁秘書你就別問了。話說回來,你家的事我都知道了。你那輛車?”
“不賣!李八一你想怎樣我管不到,但是我也絕不會看着你帶我爸胡鬧。等我問清楚了,再回來找你。”
袁彤心急氣惱地跺跺腳,快步跑了出去。
那道帶着香風的靚麗背影,逐漸消失在走廊盡頭。
李八一無奈地聳聳肩。
身爲新時代的大好青年,胡鬧什麼的肯定不會,但是收拾個坑人錢財的騙子,爲民除害,必是我輩義不容辭之責任。
他伸手拍拍胸膛,好像要給自己正名似的,只是,手拍下去的位置,稍稍靠下了點,肚皮發出咕咕叫的抗議。
餓了。
話說,天龍公司這麼大個企業,總應該有個給員工專門吃午餐的地方吧。
……
十幾分鍾後。
李八一在王大力等一羣保安兄弟們的簇擁下,大踏步走進了公司餐廳。
作爲剛剛一拳頭就把鬧事者搞定的功臣,李八一絕對有資格接受所有保安隊同事,共同請他吃頓豐盛的午餐。
話說,天龍公司的廚師手藝還是可圈可點的。
醋溜藕片,你是把醬油當醋倒進鍋裡了嗎?
別人是碳烤青魚,到你這裡就成碳烤魚頭魚尾巴了,肉呢?
還有這炸雞腿,請問誰能來給我解釋解釋,雞肉絲裡還能淌血的血管是怎麼練就的?
別人家的都是廚師,你就是一食物搬運工吧。
李八一一邊吃、一邊罵,還一邊聽着身邊王大力等人對他吹捧,時不時地講兩句話表示自己爲人低調,那種感覺來個正科咱也不換。
到了開心的時候,一羣壯漢的笑聲都能蓋過空調外機的轟鳴。
於是,便有不明身份的人士,晃晃悠悠到近前,一把掀翻了個餐盤。
“幹嘛呢,幹嘛呢,知不知道誰在包間裡吃飯啊,笑那麼大聲,家裡是死人了怎麼着?影響到貴客用餐,你們擔得起嗎?”
一陣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來。
以王大力爲首的衆多保安兄弟,全然不顧身上灑滿的碎骨頭、菜油湯,集體起立,老老實實在那個突然出現的女人面前站好。
整個餐廳都安靜的有些詭異。
也只有李八一還坐在原處,伸手從頭頂上拿下來根啃到半截的雞腿骨,臉色陰沉下去。
這年頭爲什麼總是會有那種沒素質的人存在?
有什麼事好好說不行嗎,非要把話講得那麼難聽,她心裡才舒服?
“一羣小保安,吃個飯還這麼咋呼,沒吃過飽飯啊?都給我滾,別在這礙眼!”
刻薄女人再次開口。
王大力那邊點頭哈腰答應着,忙不迭帶領手下衆多小兄弟,扭頭就走。
可剛走出去幾步,又意識到不對勁,回頭一看,王大力慌得有些腿軟。
李八一還坐在原位紋絲沒動呢。
“八一兄弟,咱吃的也差不多了。走着走着,保安休息室裡有茶水,咱回去繼續聊。”
說話間,王大力回來拉着李八一要走。
誰知,李八一穩如泰山,慢悠悠擡手一指旁邊的刻薄女人,問道:“王大哥,這女的是誰,我能抽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