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這個,我立即追了上去。這次閆至陽跑去的地方逐漸遠離了道法金光的所在,向着那一片空茫而去。
但是當他跑過去之後,那一片空茫也變了顏色,變換成另一幅場景。
這是一處不知名的山間,一大片茂密的竹林聳立在眼前。山坡上,有個白衣長髮的女人背對着我們,手上似乎還握着一把匕首,匕首上沾染着新鮮血跡。
從背後看,我感覺這白衣女人有些熟悉。仔細一想,這好像是厲笙歌厲姐姐!
我見閆至陽追過去,順手一拽那白衣女人。那女人隨即轉過身來。我頓覺眼前一亮。以前見厲笙歌的時候,她多半蒙面,即使是在她自己的幻境裡,美麗是足夠美麗,卻缺了些靈動。
卻沒想到在閆至陽的記憶裡,她更爲仙氣,卻又帶着一絲戾氣,容顏雖然一模一樣,但是那氣質卻是天差地別,十分迥異。
現在我甚至覺得,在閆至陽的記憶裡,厲笙歌更有靈氣,美得更爲動人。
“你幹什麼?!”在我愣神兒的時間裡,閆至陽卻抓起厲笙歌腳下的一片沾血的粉紫色衣裙,對着她怒目而視:“你,你把祖卉怎麼樣了?!”
“閆至陽,你莫名其妙!我只是聽到有人在喊救命,看到這裡有帶血跡的匕首跟裙子,只是想查看一下而已!”厲笙歌瞪眼道。
“這裙子,是祖卉的,上次你見到她就差點兒殺了她,這次,你把她弄到哪兒去了?!”閆至陽喝道,衝着山坡跑過去。
我也跟了上去,我見厲笙歌也追了上來。
只見山坡下是一處深水潭,像是一面湖。
“祖卉,祖卉!”閆至陽喊道:“你在哪兒?!”
厲笙歌在一旁看着,咬牙道:“我說過,她沒有在這兒!”
“不可能,我分明看到她往這兒來了!”閆至陽喝道。
厲笙歌冷笑一聲,舉着匕首逼近閆至陽跟前,一字一頓地說道:“好啊,我就殺了她,有本事你殺了我啊!”
這番話瞬間惹怒了閆至陽,我見他一把將那匕首抓在手中,衝着厲笙歌便刺了過去。這變化來得太突然,我在一旁嚇愣了。
就在那匕首要刺到厲笙歌身上的時候,我見閆至陽將手腕擡高,匕首便擦着厲笙歌的臉頰劃了過去。
那匕首似乎很是鋒利,這一下居然將厲姐姐白皙的臉頰劃出一道很深的血痕來。鮮血襯着蒼白如雪的臉,格外觸目驚心。
閆至陽似乎也愣住了,手指握
緊,一時間忘了收回匕首。而在時候,我瞧見厲笙歌眼中落下淚來。
“在你眼裡,我竟是個殺人成性的人?”厲笙歌哭道,隨即擡手擦了擦淚珠,點頭道:“好,好,從今以後,閆至陽,你跟我就是仇人,我這一輩子,再也不會原諒你!”
厲笙歌說完這話,扭頭便跑了。我見閆至陽站在原地愣了半晌,忽而想起什麼似的,立即轉身跳進身後的水潭中,分分鐘潛了下去。
我無奈地坐在岸邊候着,心想大哥你快點兒,別做了春夢又做噩夢,老子趕着天亮吃早飯呢。
雖然知道自己在幻境,但是由於我不會游泳,又想起以前曾經差點兒被淹死,便只好坐在潭邊托腮看着閆至陽浮上來。好在這孫子沒在水下憋多久就浮了上來,看他的神色,像是一無所獲。
等他往這岸邊爬上來的時候,我立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握緊他手上的黑曜石手串,一字一頓地喝道:“閆至陽,夢該醒了,跟我回去!”
關鍵時刻,這一嗓子居然起了效果。閆至陽似乎如夢方醒,我也感覺手上傳來一股很熱又瞬間很冰的感覺,不由如被雷擊中一般,眼前一花,身子一沉,像是掉進了深淵中。
片刻的意識迷離後,我瞬間睜開眼。只見這次是真的回到了敬老院那破舊的小屋裡,手正握着閆至陽手腕上的黑曜石。
我抽回手,見閆至陽此時也似從夢中甦醒一般睜開眼睛。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嘆道:“麻痹爲了把你帶回來,可真是累死老子了。”
正說到這裡,我見閆至陽盯了我一會兒,突然嘴一張,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吐了我一臉。
我嚇了一跳,一時間感慨萬千,呆若木雞。
趙大叔立即上前,將閆至陽扶到牀沿靠着,又回身去取藥去了。
我見閆至陽臉色煞白,擡手擦了擦嘴角血跡,也趕緊扯過一點衛生紙來擦了擦臉。
趙大叔很快回來,端了一碗溫熱的藥,嘆道:“我就知道你可能會氣血逆行,早早就熬了藥。”
“大叔,他沒事兒吧?”我問道。
“沒事,只是一時的急怒攻心氣血逆行。”趙大叔說道。
我頓時放心下來,想起剛纔,好一幅飄逸的大俠吐血圖。幸好吐的是血,不是對着我倒胃口嘔吐,否則吐出什麼韭菜雞蛋餡兒的話,那現在喝藥的就是我了草。
我見閆至陽喝完那碗中藥後似乎臉色恢復了一些,便放下心來,問道:“你沒事入什麼定啊你,趙大
叔說了,醒不過來很危險好麼。”
“我想找找祖卉的信息,看看有沒有小寒的線索。”閆至陽嘆道:“五年來,我將這段記憶封存在心底,從來沒有翻出來看過。”
“我說,你難道認爲是厲姐姐殺了祖卉?”我問道。
閆至陽看了我一眼,搖頭道:“我不知道。當年確實以爲是她,可現在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會天心通麼?難道當時沒有看出她心中所想?”我問道。
閆至陽搖頭道:“我當時心煩意亂,怎麼可能定下心來看她的想法。”
我嘆道:“我覺得不是厲姐姐乾的。她雖然年輕時候脾氣跟豬婆差不多暴躁,不過我覺得她不是那種隨便殺人的人。”
閆至陽嘆道:“可惜這一次,什麼線索都沒找到。”
趙大叔說道:“小寒那孩子聰明伶俐得很,我想不會有什麼危險,你放心吧。線索可以慢慢找,不能急於一時。你這兩天都疲於奔命,晚上又勞心傷神,如果不及時喊你出幻境,就怕你真的困死在幻境裡。這種幻境透析術,是很勞心費力的東西。”
閆至陽點了點頭,對趙大叔道了謝。趙大叔於是拿着藥碗剛要出去,閆至陽卻突然喊住他,問道:“大叔,難道您也是河北人?”
趙大叔擺了擺手,說道:“不是,我就是四川人。”說着,老人慢慢走出門去了。
我們在這破舊的敬老院休息了大半天,等閆至陽恢復了元氣,這才告別老人離開。
爲了找到寧思,我們不僅報了案,也找厲家幫忙去尋找,但是毫無蹤跡。寧思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個情況讓我跟閆至陽越發忐忑不安。找了三天沒有找到,我便跟閆至陽商量,要不要找人一起幫忙尋找,比如寧思的哥哥,玉家七爺。
黑衣人沒有下落,寧思也消失了蹤跡,就連小寒也毫無消息。我按照印象帶着厲家人去何家村找到那座寺廟,發現是一座觀音廟。
但是,廟裡卻空無一人,就連原本在寺廟裡守着的僧人都不見了。找到那寺廟下的古墓,自然也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古墓雖然存在,幾個墓室也在,但是裡面的人跟字畫,卻都消失一空。
看來從我逃走後,黑衣人們便趕緊撤走了。想必他們來的人也不多。
寧思不知道去向,但是小寒多半是被黑衣人帶走了。由於我無意間帶走了這把稱骨扇,所以我們推測,黑衣人其中之一,應該就是佟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