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厲小星讓我們都跟着她回青槓鎮休息。但是弄丟了寧思之後,閆至陽便一直不高興,表示不想走,便讓厲小星先回去,自己則又躲到我們之前住的房間裡呆着發悶。
我想起他胳膊上還有傷,便趕緊跟瞎子老人要了止血藥,去幫閆至陽治傷。
我見他身上不止胳膊有傷,肩膀上也有,像是被砍刀砍出來的。雖然經過簡單包紮,但是鮮血早就滲透了包紮着傷口的紗布。
我敷藥後給他換了紗布,見閆至陽的神色鎮定下來。我輕聲咳嗽一聲,想着要怎麼跟他講寧思的事情,要不要多做解釋。但是正當我想要說話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提提拉拉的腳步聲。
我聽這聲音,似乎是瞎子老人在門口,便上前拉開房門。
瞎子老人問道:“那個姓閆的小夥子在麼?”
“總裁哥,找你。”我將老人扶了進來。
閆至陽深吸一口氣,抹了把臉,問道:“老人家有什麼事情?”
“我看你也是個好人,想拜託你一件事。”瞎子老人坐到牀沿上說道。
閆至陽問道:“什麼事?”
“這個你拿着。”老人突然從口袋裡摸索出一樣東西,遞給閆至陽。我湊過去一看,見那好像是個金色的指環,上面綴着一條銀色的細鏈子。鏈子很短,像是小孩子戴的。
閆至陽伸手接過去,放在眼前一看,神色頓時凝住了。
我見他半晌沒說話,不明所以。瞎子老人繼續說道:“這個東西,是小寒身上戴着的。他說是從壞人那逃出來的,也沒說明白到底怎麼回事。我知道這附近的彝族人有時候販賣小孩,還以爲他原本是從那裡逃出來的,就將他藏在我這破地方,裝神弄鬼,也是爲了嚇唬過來騷擾的人。昨晚一團亂,小寒這孩子就在慌亂中把這東西遞到我手上,說是他真正的家裡人留給他的東西,讓我幫忙給他找家人。可我一個瞎子,已經很多年沒出這地方,根本沒法去找人。我只好請你們幫忙了。”
老人說完之後,我見閆至陽依然沒什麼反應,不由撞了他一下:“怎麼,你想什麼呢?”
閆至陽定定地看着那老人,問道:“老人家,這真是小寒隨身帶着的東西?”
瞎子老人說道:“那當然。我摸索半天,覺得應該是個戒指吧。大概是他們家大人留給他的。”
閆至陽臉上的表情此時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質疑,驚訝,無奈,苦笑,悲傷,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完全混合在一起。
我突然心中一冷,心想難
道我一語成讖,小寒真的是閆至陽的兒子??要不要這麼坑爹??
“內什麼,閆至陽,難道你真的有個親生兒子??叫小寒??”我驚訝地問道。
閆至陽此時緩緩擡起自己的手,給我看他左手上戴着的金色戒指。
我將項鍊上的金色戒指跟他手上的對比了一下,同樣簡潔的款式,表面浮雕着六芒星圖案,果然是一對兒,一模一樣的戒指!
“臥槽你結過婚嗎?”我頓覺吃驚。
閆至陽搖了搖頭,說道:“只是訂婚戒指,跟祖卉的是一對兒。”
“祖卉失蹤於五年前,小寒五歲,這戒指也是你們一起買的一對兒。由此可以推出,我了個草,你可能真有一個兒子叫閆小寒,或者閆寒。恭喜你,喜當爹!”我頓覺三觀盡毀。
“可,可小寒是被誰養大的,祖卉不是早就?”閆至陽頓時凌亂了。
“是你的兒子?”瞎子老人更爲驚訝,隨即嘆道:“看來冥冥之中必有天數。”
“小寒現在在哪兒?”閆至陽問我。
“這個,還是在黑衣人那裡——”說到這裡,我突然想起那把扇子。我回來的時候,隨手將扇子插進自己褲子口袋裡了。
於是我立即將那扇子取出來,交給閆至陽:“這把扇子是我從那黑衣人那無意間拿過來的。”
閆至陽立即搶過去,打開一看,我也跟着驚訝了。
這把扇子跟佟亮那把一模一樣,緞子面兒,扇子骨有點沉,上頭寫着“鬼稱骨”。
“罵了隔壁的,這不是佟亮那孫子的扇子嗎??”我吃驚道。
“佟亮,就是你說的那個原來公司的同事?”閆至陽問道。
“對,就是他。”我說道:“我懷疑他就是黑衣人裡的人,還是個小頭目!”
“是他抓走了小寒?”閆至陽問道。
“對,就是這孫子抓走的。”我點頭道。
閆至陽端詳着這把扇子,說道:“扇子骨是狼骨頭做的,這扇子面看不出材質,但是絕對不是普通的緞子。”
“這還不是普通的緞子?”我冷哼一聲,摸過閆至陽的一支箭,拿着剪尖對準那緞子面劃了下去。但是見證奇蹟的時刻到來了。這一下居然沒有將那扇子面給劃開,連丁點兒縫隙都沒有。
“我特麼不信了,日了狗了!我戳!”我對着那扇子面刺下去,卻見那扇面一點兒事都沒有,彷彿這東西就是刺在了海綿上。
“這神器居然刺不穿這扇子面?”我驚訝萬分。
“別費勁了,確實不行。”閆至陽說道:“我大概知道這玩意兒的來歷了。這應該是傳說中的稱骨扇。袁天罡的稱骨歌你聽說過吧,但是也有一種辦法,是用鬼的靈力結合稱骨的辦法來算命。由於這辦法很損,並且擾亂三界秩序,所以是被禁止的。但是依然有一部分人冒天下之大不韙來做這種事情。稱骨扇,其實是算命跟驅鬼的法器。”
“佟亮這貨果然不是好東西。”我皺眉道。
“佟亮一定不是他的本來名字。”閆至陽皺眉道:“但是他爲什麼要抓小寒呢?”
“這人跟你有過節,應該只有這個原因了,否則幹嗎抓你兒子。”我說道。
“可我跟這些江湖宵小完全沒瓜葛,做生意的時候也沒有遇上過。”閆至陽揉了揉眉心:“現在關鍵是,小寒這個兒子到底是怎麼出來的?不不,也許不是我的兒子,是祖卉的什麼人。”
我嘖嘖搖頭道:“說不是你的兒子我纔不信。你看那表情,那眼睛,還有說話那拽的要死的樣子,真的跟你很像。”
閆至陽皺了皺眉,手指收緊,握住手中的那條串着戒指的項鍊。
“對了,不知爲什麼,寧思也在找小寒。”我說道:“而且好像是有個神秘人給她打過電話,讓她找小寒,說什麼去交換她的表嫂,總之她也沒說明白。”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閆至陽怒道。
“這,這寧思不讓我告訴你——”我低聲道。
閆至陽憤怒又無奈地指了指我:“你,你啊——我特麼怎麼說你好?!”
我呵呵半晌,只好尷尬地站在原地。瞎子老人此時起身道:“你們兩個繼續商量,我要去打掃一下我的房間。”
說着,瞎子老人起身走出門去。閆至陽怒視着我半晌,隨即又煩躁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抓了抓頭髮。
半晌後,閆至陽嘆道:“好了,你先滾出去,我要好好想想。”
我一聽這個,趕緊溜了出去,並把那殘破的門關上。出去之後,我見老人正拿着掃把打掃房前灰燼,便趕緊走過去接過掃帚幫忙打掃。
瞎子老人也沒說什麼,只是站在一旁默默等着。我嘆了口氣,一時間想起寧思跟小寒,心中總覺得不踏實。寧思怎麼會消失不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小寒到底怎麼回事,抓走他的真的是佟亮麼?這孫子抓小寒做什麼,這幾年小寒是在哪兒長大的?佟亮看樣子似乎並不想爲難那小子,難道他知道小寒是閆至陽的兒子?
小寒的母親,到底是不是祖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