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裡還抱着小寒,爲了不摔着這熊孩子,我只好後背着地,將他護在胸前。
地面凍透了,冰冷堅硬。這一摔簡直跟摔在石頭地面上似的。
半天后我緩過勁兒來,擡眼一看,幾把明晃晃的利刃伸在我眼前。得,還是被抓了。
“跟我們走。”其中一個人怪里怪氣地說道,架着我跟寧思和熊孩子便往前走。
鋼刀橫在咽喉,我也不敢喊閆至陽來救命。但是,隱約可以聽到閆至陽那邊也傳來熱烈的打鬥聲。
我心中暗歎:願主保佑你,刷臉求命大吧總裁哥!
我跟寧思還有那熊孩子被黑衣人押上了一輛黑色麪包車,拉上車門後,蒙面黑衣人也給我們一人戴了一個眼罩,捂住眼睛。
車子好像開了許久。由於捂住眼睛外加車輛顛簸,我感覺不到這車到底開往什麼方向,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離開了青槓鎮附近。大概四五十分鐘後,車子終於慢慢停了下來。
車停下之後,我聽到黑衣人打開車門,讓我們下車。
“寧思,你還好麼?”我喊道。
“還好,小寒呢?”寧思迴應道。
“我在呢。”小孩兒迴應道,倒是聽不出這娃語氣裡有半點害怕。
要說這娃娃真是閆至陽的兒子,我還真信。從外表到性格再到拽的表情,都有八九分的相似度。
我們仨被黑衣人磕磕絆絆地帶着往前走。我感覺腳下的路彷彿是石子路,因爲有細微的凸起。夜風中彷彿帶着松濤聲,比城市裡的風不同,顯得浩大空靈。但是現在這個時候,我着實沒心情去欣賞風聲,而是提心吊膽得很,不知道這羣人打的什麼主意,是不是要把我們帶到一個沒人的所在,然後徹底消滅,丟屍體到山溝裡?
我正轉着這念頭,卻突然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香燭味兒傳來。而隨着一個上坡,我腳下一絆,差點兒摔倒。
似乎是觸到了石頭臺階。此時耳邊有人喝道:“磨蹭什麼,上去!”
我心中一動:莫非是寺廟?
磕磕絆絆地走上臺階,進了一處大門。此時,那股香火味兒更加濃郁了。
這回我更爲確定我們是被帶進了一處寺廟。山村的某處寺廟,這羣黑衣人搞什麼?
又走了一陣子,我聽到身後彷彿有關木門的吱呀聲。此後,我們似乎被帶進了一間屋子裡。這次又傳來一陣關門聲,然後是下了一段臺階,又曲曲折折地走了一陣子後,我們眼睛上的罩子才
被摘下來。
摘下眼罩之後半晌,我才適應了屋裡的光線。這屋子亮着燈,沒有窗戶,彷彿是石室。
更奇特的是,這地方佈置得十分風雅,牆上掛着不少卷軸字畫,逼格很高。
逼格更高的是,石室中居然還有一張雕琢精雅的木几案,案子上還有筆墨硯臺,好像這地方是某人的書房似的。
這時,我聽到身後腳步聲響,見寧思跟小寒也被帶了進來,倆人暫時安然無恙。
我看了看跟着我們的黑衣人,一共七八個,但是他們依然帶着面罩。
這幾個人將我們仨拿繩子捆了起來,丟到石室的角落裡。
“喂喂,你們到底什麼人?!”我喝道。但是黑衣人並不管我的問話,關上石室的門出去了。
“什麼鬼地方?”我打了個哆嗦,感覺這石室特別冷。
寧思呆呆地看着前方,不發一言。我轉頭看了看旁邊的小寒,見這娃毫無懼色,反而很好奇地看着牆上的字畫。
我對他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忍不住問道:“小鬼,你能看懂牆上的字畫麼?”
“能啊,顏筋柳骨,不要以爲我年紀小就不懂。我以前常看我養父寫毛筆字。”小寒說道。
“或,你還被一個文人收養了啊。”跟這熊孩子聊天,我的心情也寧靜不少。
“不,我是想說,這些字畫跟他寫的很像。”小寒說道。
“顏筋柳骨,你不說我也知道,後世人很多模仿的,這有什麼稀奇。我更好奇的是這羣黑衣人到底什麼目的,把我們綁到這兒來是想幹嗎。”我嘆道:“這石頭屋子,不像是地上建築,倒像是密室或者古墓。”
“我覺得這些字就是他寫的。”小寒突然確定地說道。
“好吧,那就是。”我搖了搖頭,不再理他,而是去問一旁的寧思:“寧思,沒事吧?”
寧思這纔回過神兒來,搖頭道:“沒事。”
“這下我們都被抓了,你總算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了。”我輕嘆一聲:“寧思,你到底是不是拿我當朋友?”
寧思看了看我,低頭嘆道:“對不起。”
美女委屈的樣子總是讓人怒氣全消,於是我趕緊說道:“沒什麼,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找小寒幹什麼?”
“誰找我?”小寒驚訝地問道。
“說了也許你也不信。”寧思苦笑道:“大概兩個月前,我表嫂失蹤了。表哥瘋了一樣滿世界去找。但是始終
沒有找到。我出門的時候,他還沒有回家,依舊在外面找表嫂。而就在這個時候,我收到了一封奇怪的快遞。”
“什麼奇怪的快遞?”我驚訝地問道。
“就是小寒的照片。說是讓我想辦法找到這個孩子,拿孩子去交換我表嫂。”寧思苦笑道:“說讓我隨身帶着這照片,又說孩子大概是在四川境地,讓我想辦法找到孩子的下落。”
“你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怎麼會有人讓你幹這種事情?”我驚訝地問道。
寧思搖頭道:“不知道,我在想也許有人並不想這孩子的行蹤被太多人知道,但是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有人挑選我來找這個小孩。但是快遞裡送來的信威脅說,如果我讓別人知道這件事,表嫂就一定會死。而且,他們還附送了表嫂身上戴着的玉鐲給我。”
說着,寧思轉了轉身,讓我看她背在身後的手。我見她手腕上確實戴着一隻白玉玉鐲。
“那你確定要找的孩子就叫小寒?”我問道。
寧思苦笑道:“太可惜,關於這個孩子的其他資料一概沒有,只有一張照片。”
我回頭看了一眼小寒,見他正用呆萌的表情看着我們,微微張着嘴,就好像我們倆要商量把他賣了似的。看着這無害的表情,再想想這小孩的作風,我感覺這小孩兒一點兒也不簡單。
突然地,我似乎明白了寄快遞的人的用意。沒錯,就算是找到了小寒,這小傢伙嘴裡沒有什麼實話,指不定年紀跟名字都是假的,所以索性不提供給寧思任何信息。
“小子,你到底是哪兒來的?”我皺眉問道:“這些黑衣人是不是也是你惹來的?”
小寒呆萌地搖了搖頭:“我不造哦。”
媽蛋,還跟我裝傻。但是我也想不明白這小孩兒是怎麼一回事。瞧他穿的衣服挺普通,雖然跟閆至陽的翻版似的,但是閆至陽並不承認有過私生子。
有錢人家的小孩?不像。如果真是哪個土豪的寶貝兒子丟了,那不得警察出動去找啊,還用鬼鬼祟祟的。那小鬼藏着什麼重大秘密?臥槽不可能,小寒這傢伙也就是五六歲的年紀,雖然比一般孩子聰明不少,但也不至於握着什麼生殺大權。
整件事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就在這時,我聽到那石室的轉門一響,石門打開,一個黑衣人從門縫裡閃了進來。
我再次緊張起來,看着這闖進來的黑衣人。不知爲什麼,我感覺這黑衣人不像是那羣人的其中之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