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金鉞睡在我旁邊。即使是睡着了,他的手臂繞過我的腰身,霸道地將我圈在他的懷裡。
我怔怔地望着天花板。此時才意識到,我和金鉞有了夫妻之實。
我閉上眼睛,嘴角不自禁地彎了起來。側過頭,看着他熟睡的面容。心裡只覺得無限滿足,忍不住伸頭在他的臉上啄了一下。
他睜開迷離的眼睛,只是一瞬,眼內頓時一片清明。
然後,又帶着笑意地看着我。
我的心裡甜滋滋的,突然玩心上來,輕聲說道:“王子,是我把你吻醒的,你以後就只能跟着我了。”
他的嘴角也不自禁地上翹,非常配合我:“好,以後我就纏着你,不管你到哪裡都要纏着你,找你負責。好不好!”
“當然好!”我忍不住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我抱住他說道:“我要去問問玉卡怎麼煉情蠱,我也要煉情蠱,種在你的身上。”
他失笑拍了我一下:“胡說,好好的煉什麼情蠱。”
我認真的看着他說:“情蠱就是同命蠱啊。如果你不愛我了,那我就去死,到時候我一死你也會跟着死的。同命蠱,就是一起生一起死啊!”
他吻了我一下,眼中柔情無限地看着我說道:“不用同命蠱,你放心。我們自然要在一起,生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
我聽了心裡甜蜜極了,卻又故意嗔他:“好了,好好的說什麼生呀死的。反正我們在一起就夠了!”
他啞然一下,颳了一下我的?子,憐愛地看着我說道:“是你先說起來的,現在又不願意聽了,善變的傢伙。”
說完。他又深深地吻我,末了,將臉埋在我的頸窩裡,喃喃說道:“難怪人常說溫柔鄉是英雄冢,我現在居然不想起牀了,只想和你就這樣躺下去。”
我吃吃地笑着,心裡覺得十分得意。
我緊緊抱着他,雙手也不禁在他的身上慢慢摸索,我笑道:“既然不想起牀,那就一直躺下去唄。”
他用一隻手臂枕着頭,認真的看着我,帶着笑意戲謔道:“那可不行,躺着什麼都不做豈不是太浪費時間了!”
他的十指在我身上好像彈琴般交錯而上,然後輕輕停在一個點上,壓了下去。
他低下頭再次吻住我,啞聲說道:“真想把你吞進肚子裡。”
他抱着我,兩人又是好一陣親熱。
末了,我倦得再次沉沉睡去。
這一整天,幾乎都是在房間裡睡過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黑了!
我一睜開眼睛,立即就感覺到肚子餓了,金鉞不在我身旁。不知去哪裡了。
我悵然地坐起來,擁着被子呆呆地,一時之間還不能接受金鉞的離去。
他不會是離開我了吧?也許這只是我自己的一場春夢而已!
就像我第一次夢見金鉞的那個春夢!
房門一響,金鉞端着兩提外賣走進來。
見我起來,他立即淡笑:“起來呢?肚子餓了吧,來,隨便吃一點。”
見我定定地看着他,不解地問我:“怎麼呢?我臉上有花嗎?”
我長長嘆口氣,故意說道:“真難得啊!我可真難得見到你笑啊!”
他皺了眉,忍不住笑着罵我:“胡說,我平時還不是這樣。”
“不是啊,平時你就算笑也是皮笑肉不笑,看着就虛僞,哪裡像現在,這是發自內心的笑。”
他再次笑了起來,斜着眼睛看我說道:“是,都是你的功勞。快點吃東西吧,吃完了我們還要去辦事情的。”
“什麼事情啊?”
金鉞正色說道:“去捉李桃煉化的小鬼。”
“李桃煉化的小鬼?在哪裡?”
金鉞點頭說道:“你跟我走就是了!”臺央島才。
“可是,你身上的蠱解開了嗎?”
“沒事,不要緊的。今天晚上必須抓緊時間去捉小鬼,否則的話,過了今天晚上,那小鬼就會更加難捉了。”
“你說的那個小鬼就是慕蓮皇后的孩子嗎?”
“是的。”
“你是怎麼打聽到的啊?”
金鉞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改天我再對你說吧,今天沒時間了!”
我點頭,迅速地吃完飯,然後起身下牀。
雙腳一踏地,就覺得雙腿發軟,整個人就往地上溜。
金鉞眼明手快,急忙抽了我一把。
我噘着嘴揪了一下他的胳膊,這傢伙胳膊的肌肉硬硬的,還很滑,完全揪不動。
“都是你,害得我到現在都不舒服。”
他一笑,帶着幾分得意痞痞地說:“哪裡不舒服,我來摸摸。”
我氣惱地拍開他的爪子:“不要,摸什麼摸啊,辦正事去。”
——
李桃住的地方陰冷之極,居然在一間廟的後面。
這座廟據說是這裡的一座老廟,香火很旺盛。
此時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四周無人。金鉞帶着我,熟門熟路地沿着整個廟走了一圈。
我正詫異着這座廟牆高門閉,無法進去,眼前的圍牆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半開的小門。
我吃驚地望着金鉞,他輕聲對我解釋:“這是布的陣法,只在夜晚開啓,專門對付心懷不軌,想進廟偷東西的人。”
我不禁暗笑,可不是防賊嗎?哪裡知道這個賊已經將門路都摸清了。
心念一動,不禁感到好奇,不知道金鉞這段時間在李桃這裡是怎麼渡過的。
他拉着我閃身進去,我也不敢出聲,怕引起人注意。
一進門,就看到飛翹的屋檐一角,在黑暗中好像剪影一般冰冷突兀。
面前是三間廂房,可是並沒有聽到人聲,裡面閃着綠幽幽的光芒。
金鉞事先已經叮囑過我,讓我不要出聲,一切掩藏行跡的事情交給他。
他拉着我往前走,我無意往廂房裡一看,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房間裡擺放着大大小小一排的佛龕。
這些佛龕都是木頭所制,塗上了金粉,裡面雕着一個小小的娃娃,盤膝打坐。四周點着無數的蠟燭,在房間裡搖搖晃晃的,陡然一看,一股陰氣爬上了我的後背。
我扯了扯金鉞的袖子,指着房間內的佛龕給他看。
他搖搖頭,示意我往後走。
轉過這一排三間廂房,後面又是兩間房子,只是這個房子做得和前面的大不相同。
它是完全的木製結構,有兩層,樓梯做在外面。
金鉞拉着我靠近這棟小樓,從窗戶裡看過去,裡面跪着李桃,她此時閉着眼睛合着掌,嘴裡唸唸有詞。
在她的面前,放着五個玻璃罐子。
玻璃罐子的外面都貼着一張黃色的紙符。
此刻,那玻璃罐子裡有五團綠瑩瑩的鬼火在罐子裡不住地飛舞着。
而李桃,唸完以後,伸手打開了兩個瓶塞,瓶子裡面的兩顆綠色的鬼火立刻飛了出來。
這兩顆鬼火互相纏繞飛舞,起先稍稍有點慢,到後來越來越快,越飛越晃眼。最後,一陣噼裡啪啦的火花響聲中,兩個鬼火居然變成了兩個孩子。
兩個都是嬰兒,皺巴巴的小臉,一丁點兒大的?子和嘴巴。
突然,左面一個嬰兒發出狼嚎一般的聲音,迅速地向對面的嬰兒脖子上咬過去。
他一旦咬住就絕不鬆口,口裡不住嗷嗚着,就好像一隻吃着自己獵物的豹子!
只是眨眼的功夫,被咬住的嬰兒化作了一道綠光,投入了這個嬰兒的嘴裡。
李桃睜開眼睛,如法炮製,又解決了兩個玻璃罐子裡的嬰胎。
等到只剩最後一個罐子時,她的臉色十分鄭重。
這時,樓梯裡傳來了腳步聲。
一個瘦長的身影在樓梯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我嚇得緊緊抓住金鉞的手,他卻對我搖頭,示意我不要怕!
黑影走下樓,竟然是一個瘦得如同枯槁的婦人,她一身苗家打扮,穿着黑色寬鬆的褂子和褲子。脖子上還戴着厚重的銀飾。
她走到李桃身邊,開口說話就嚇了我一條,聲音竟然蒼老得好像烏鴉一般,難聽死了。
“桃兒,你何苦一定要煉化這個小鬼?”
“姆媽,只有煉化了小鬼,辰州本家的人才不敢再對我們隨便下什麼命令。我們好好的一個家卻被他們拆開來,憑什麼?”
苗婦嘆口氣說道:“那是你父親的家人,你拿煉化的小鬼對付他們,讓你父親怎麼辦?”
李桃倔強地說道:“我不管,憑什麼不讓我和我自己的姆媽在一起?憑什麼不讓我學蠱術?許多人想學還沒那個機緣了。”
苗婦又嘆口氣說道:“只是,那個金小哥,他值得相信嗎?”
李桃說道:“他答應了我的事情就肯定要辦到,否則的話,我就讓他一輩子受惑蠱的煎熬。”
我聽了,更加覺得不明白,只有捅了捅金鉞。
金鉞對我擺手。
李桃這時已經放出了最後一個罐子裡的鬼胎,這個鬼胎一出來,就睜開了一雙紅色的眼睛,這雙眼睛一睜開,就讓人感到詭異無比,好像身邊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血色。
這時,一個人聲突然出現:“住手,李桃,你身爲辰州李家的人,怎麼能擅自煉化小鬼不報給家主知道呢?你這樣居心何在?”
說話的人是李宸,此時,他突然出現在這棟小樓旁邊,來的無聲無息,我居然都沒注意到他是什麼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