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女服務員叫葛云云,是一名留學生,利用課餘的時間在餐館打工。
即可以賺一些學費,也可以練習英語。
這家餐廳的老闆廖哥,對員工比較照顧,葛云云在餐館還是比較開心的。
當然,偶爾也會遇到一些難纏的客人。
“先生,兩位一共消費了三十二塊錢。”葛云云提醒道。
一個戴着金鍊子攤了攤手:“no,我已經付過錢了。”
葛云云愣了一下,“對不起,您是不是記錯了,我確實沒收到您的錢。”
另一個老外咧着厚厚的嘴脣:“歐噶的,你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吃飯不給錢,你是在歧視我們嗎?”
“不,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說……”
戴着金鍊子的老外:“聽着,我還有事情,我不想在耽擱時間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嘛。”
“先生,對不起,我只是個打工的……”
戴着金鍊子的老外,用手指指着葛云云:“我有律師,你知道嗎?我一通電話就能把他叫過來。”
“yes,我知道,但是您確實沒有給我錢。”
厚嘴脣老外惱羞成怒:“OK,把你的老闆叫過來,我要告這家餐廳,我要告他歧視,我要讓他賠錢……”
葛云云咬着嘴脣:“先生,我們有攝像頭。”
戴着金鍊子的老外笑道:“歐噶的,你們餐廳安裝了攝像頭,爲什麼提前不說,是想侵犯我們的隱私嗎?”
葛云云趕忙說道:“no,有些客人記性不好,吃飯忘了付錢,攝像頭只是爲了提醒他們。”
厚嘴脣老外直接爆粗口:“fuckyou,我們已經付了錢,就放在餐桌上,你想回去看看嗎?”
“當然,請兩位先生,跟我一起過去看看。”葛云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這倆老外要是偷着跑了,她可追不上。
這種事葛云云已經不止遇到過一次了。
戴着金鍊子的老外晃動着身體,踩着節拍走到了桌子旁。
厚嘴脣的老外則是跟在後面。
葛云云走到桌子旁,掃視了一眼桌面,餐桌上除了盤子和殘羹剩飯,根本就沒看到一張紙幣。
“先生,桌子上沒有錢。”
“呦,這怎麼可能呢,是不是被其他人拿走了,我聽一個夥計說,中餐館有很多的小偷,就喜歡偷我們這些本地人。”戴着金色鏈子的老外,一邊說還一邊打着節拍,有意無意的擋在了葛雲的身前。
“先生,如果您的錢找不到了,咱們可以查看監控,請不要污衊我們餐館。”葛云云語氣冷淡,已經受夠了兩人的無理取鬧。
人離鄉賤,畢竟是人家的地盤,葛云云還得忍着怒氣。
如果是在國內,她絕對不會委屈自己,也沒人敢這麼欺負她。
“偶,買噶的,這是什麼,我在餐盤裡看到了什麼,一個大蟑螂!”厚嘴脣的老外語氣誇張。
“先生,請不要亂說,我們餐館裡不可能有……啊……”
葛云云的話還沒說完,厚嘴脣的老外,用餐巾紙揪着一個蟑螂,往葛云云的臉上蹭。
葛云云被嚇得花容失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十分的狼狽。
“哈哈。”厚嘴脣老外露出嘲諷之色:“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嗚嗚……”葛云云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這倆老外身高有一米幾九,欺負她一個一米六多的女孩。
這一刻她想回家,不是宿舍,而是太平洋的彼岸。
就在此時,廖哥笑呵呵的走了過來:“小葛,你去吧,這裡交給我處理。”
小磊招了招手:“小葛,過來。”
“你是誰?”戴着金鍊子的老外問道。
廖哥打量了兩個黑人一番:“我叫喬治,餐廳的負責人。”
厚嘴脣的老外晃了晃手裡的蟑螂:“這是什麼?”
“先生,我們餐館每天消毒,餐廳裡不可能有蟑螂。”
戴着金鍊子的老外一臉誇張:“歐噶的,你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爲這個蟑螂是我們帶過來的。”
廖哥攤了攤手:“我沒有這個意思。”
戴着金鍊子的老外居高臨下道:“聽着,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你懂得。”
廖哥笑了笑,再一次打量兩個老外:“OK,今天算我請客,給兩位先生免單。”
戴金鍊子的老外晃了晃食指,“no,你以爲我們是要飯的嘛,就算我同意,我的律師也不會同意,我在餐盤裡吃出了蟑螂,你必須要賠償我,否則,等着我的律師函。”
廖哥笑容多了一分冷意,看了一眼老外手裡的蟑螂,他不確定監控有沒有拍到,猶豫了一下:“OK,這五十塊錢,是我補償你們的。”
戴金鍊子的老外,咧開嘴露出白牙,笑道:“我們是兩個人,你明白嗎?”
廖哥又從錢包裡拿出了一張五十的紙筆,將兩張紙幣一起遞給了老外。
戴金鍊子的老外一把抓走了錢,放在嘴上親了一下:
“看在錢的面子上,給你一個忠告,最好把那個小妞辭掉,她就是個笨蛋,找個豐滿的黑妞來,這家中餐館的生意會更棒。”
厚嘴脣的老外拍了拍廖哥的肩膀:“我們還會再來的,下次學聰明點。”
隨後,兩個老外有說有笑、勾肩搭背的離開了餐館。
“歡迎再來。”廖哥拿着餐巾紙,擦了擦肩膀,露出一抹冷笑:
“有意思。”
兩個老外一鬧,其他的客人也受到了影響,有的乾脆不吃了,直接付賬離開。
大部分老外很有素質,哪怕沒吃完,也會付賬。
當然,臨走時免不了抱怨幾句,對餐館的印象也會差一些。
別管誰對誰錯,是不是餐廳的責任,這件事對餐廳的影響都很大。
鬧上幾次,這家餐廳也該倒閉了。
葛云云走了過來,眼睛裡含着淚:“廖哥,對不起,是我沒有做好,我……”
廖哥笑了笑:“小事,別太難過了。”
葛云云猶豫了一下,“廖哥,他們兩個的單子我來結,您可以在我工資里扣。”
“餐館還差你這點錢。”廖哥拍了拍葛云云的肩膀:“時間也不早了,收拾一下早點下班,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記着早點來。”
葛云云露出感動的神色:“廖哥,謝謝你。”
廖哥點點頭:“小葛,這種人很多,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邊,你要學會保護自己的利益。”
“我明白,我會學着強大起來。”葛云云擦乾了淚水,腳步也堅定了幾分。
廖哥又回到了自己的餐桌旁,用叉子攪拌了一下,繼續吃燃面。
小磊端着一份老鴨湯,放到了餐桌上:“廖哥,您趁熱。”
廖哥拿着勺子喝了一口湯,讚道:“今天的湯,燉的不錯。”
小磊笑了笑:“熬了一天了。”
廖哥放下勺子:“這種事情經常發生嗎?”
“這些老黑,確實不太講究,隔三差五都會來一波,都是一些欺軟怕硬的主,別的餐廳不敢去,就會來中餐館搗亂。”小磊無奈道。
廖哥問道,“報過警嗎?”
小磊嘆了一口氣,“沒什麼用,警察也就是警告幾句,第二天會來更多的人,連生意都別想做。”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廖哥嘀咕了一句。
對於大部分老百姓來說,殺人兇手離得很遠,小混混纔是真正的威脅,偏偏又沒有制裁的手段。
“廖哥,你說怎麼哪都有壞人?”
廖哥笑了笑:“都是好人,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意思?”
小磊抱怨道:“哎,對這些混混,我也是頭疼的很,每次來都影響生意。”
廖哥擦了擦嘴,“下次他們再來,打給我。”
……
太平洋的彼岸。
玉華分局。
刑偵三隊,二組辦公室。
下午六點。
隊員們陸續返回辦公室。
看到人來的差不多了,馬景波召開了案情總結會。
只有及時的彙總案情,才能從紛雜的線索中找到關鍵的證據。
“咳……”
馬景波輕咳了一聲:“開會前,我先說兩句,這段時間大家既要工作,也要保證休息,讓身體保持一個良好的狀態,這樣免疫力纔不會降低。”
“發燒發熱或者身體不適,也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行了,言歸正傳,大家說一下案情吧。”
“我先說吧,李輝和曉鵬都跟我在交警監控中心查看,他們瞭解的情況我都瞭解,就沒讓他們回來,留在那繼續查看監控。”曾平翻開了筆記本:
“我們查看了寶馬車的GPS行駛軌跡,1月31號上午,汽車從趙曉山家駛離,再到汽車開到了富隆飼料廠,中途一共停下了36次,經過天網監控的比對,其中33次是在等紅綠燈,還有三次停下的地方,天網監控無法查看到。”
“第一次停車,是在天山商場東側,停留了大概七分鐘左右;第二次是在郊區槐里路電信大廈附近;第三次停車在清濱路三元村附近;第四次就是富隆飼料廠。”
“我們以四個停車地點爲中心,查看四周的監控,尋找可疑的車輛和人員,不過,暫時還沒有發現異常情況。”
曾平說完後,馬景波接過話茬:“查案,本來就是一個積累的過程,這一次沒有查到,那是因爲咱們掌握的線索不夠多,無法形成交叉比對。”
“除了趙曉山之後,還有另外兩名受害人,他們失蹤的附近一樣要排查,將多個案件現場附近的監控進行比對,就能夠發現可疑的人員和車輛。”
一旁的田麗說道,“我聯繫過另外兩名受害人的家屬,任建華家是外地的,任建華剛剛失蹤的時候,他的父母都來過琴島報案,但是派出所那邊沒有查到線索,年根,任建華的父母回了老家。”
“昨天,我就聯繫過任建華的家屬,他父親已經往這邊趕了,大概明天上午就能到警局。”
“曹達的家屬呢?”
“他的情況要複雜一些,家屬跟外地人有過接觸,暫時還處於隔離狀態。等到解除隔離,我會第一時間通知家屬做筆錄。”
“韓彬,你那邊查的怎麼樣了?”
“我去過陳霞家,給陳霞做了一次筆錄,據陳霞交代,她之所以聯繫趙曉山,是想勸他離開自己的女兒,但是趙曉山不願意,陳霞還找人教訓過他。”
馬景波順勢說道:“也就是說,趙曉山上次被人打是陳霞指使的。”
“不錯,陳霞有一個閨蜜叫王燕茹,這個女人在社會上有些關係,就是她幫忙找人教訓的趙曉山,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兩個人的口供比較吻合,陳霞的嫌疑暫時可以排除。”
杜奇端着一杯熱水走了過來:“你說現在的社會怎麼了,女人的戾氣都這麼重。”
曾平打了個哈欠:“杜奇,你小子跑回來了,張家兄弟那邊有沒有人盯着。”
“沒事,那兩個輔警在盯着,雖然年紀都不大,但都挺能吃苦的。”
杜奇坐回椅子上,繼續說道:“俞所長將富隆工廠的老劉頭傳喚到了派出所,我給他做了筆錄;老劉頭的指紋和DNA也已經送到了技術隊。”
“這個老劉頭叫什麼名字?”
“大名叫劉亞東,今年六十歲,他是北莊村人,距離成安村不遠。”
趙明接過話茬:“那輛寶馬車不可能飛進廠子裡,肯定是從大門開進去的,要我說除了張家兄弟,就屬這個劉亞東嫌疑最大了。”
馬景波沉吟了片刻:“在門口附近藏鑰匙這種事,雖然不能說常見,但是也有不少。”
“如果是一天兩天,或許不被人發現,但是時間久了,遲早會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