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隊,您沒開玩笑吧,這個小孩就是報案人?”李輝詫異道。
“你看我像開玩笑嘛。”曾平拽了把椅子,讓李高博坐下,繼續說道:
“李高博是我鄰居,今天早上來分局報案,說他的母親被人綁架了,田麗,給他做個筆錄。”
田麗走了過來,打開了執法記錄儀,問道:“姓名、年齡、性別、民族……”
“我叫李高博、15歲、男性、漢族……”
“李高博,你爲什麼要報警?”
“我母親被人綁架了。”
“什麼時候被綁架的?”
“昨天晚上。”
“具體時間。”
“昨天晚上八點左右吧。”
“在哪被綁架的?”
“在她工作的工廠附近,昨天我媽加班,我爸開車去接她,半路堵了一下車,到了以後我媽就不見了,打電話也不接。”李高博神色黯然。
“你怎麼知道,你媽是被綁架了,而不是離家出走?”
“昨天晚上八點四十,綁匪打電話來了,跟我爸索要二十萬塊錢,我們才確定我媽是被綁架了。”
“你爸爲什麼不來報警?”
“我爸不敢,綁匪索要贖金的時候,說他們已經監控了我爸的手機,如果我爸要是報警,他們就直接撕票了;我爸擔心綁匪會派人盯着他,就讓我來警局報案。”
李高博畢竟還是個孩子,說着說着哭了起來:“各位叔叔阿姨,求求你們一定要把我媽媽救出來。”
田麗趕忙安慰道:“李高博,你堅強一點,將綁架的經過說清楚,我們才能早點立案,將你的媽媽解救出來。”
“嗯,您問吧。”李高博擦了擦眼睛。
“你母親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在哪工作?”
“我母親叫高曉雲,46歲,在千金門廠工作,手機號1386XXXXX.”
“劫匪是怎麼聯繫你父親的?”田麗追問道。
“用我媽的手機打的電話,打完之後手機就關機了。”
“趙明,你去找技術隊的人,查一下這個手機號碼。”曾平道。
“曾隊,這孩子還沒有成年,是不是先通知監護人到場詢問,再立案。”趙明建議。
“別,千萬別給我爸打電話,綁匪說了,已經監聽了我爸的手機,只要我父親跟警方通話,他們一定會聽到,到時候我媽就危險了。”李高博慌忙說道。
“你爸現在在哪?”
“我爸去籌錢了,他說找到合適的機會,會借用別人的手機給您打電話,到時候就能證明,我說的都是真的了。”李高博道。
“嫌疑人有沒有說過,在哪來交付贖金?”
“還沒說。”
“你母親最近有什麼異常嗎?”
“好像沒有吧,反正我是沒有感覺到。”
“你母親最近有得罪過人嗎?”
“我不知道呀,我平常都在上學,就算家裡有什麼事,我爸媽也不會跟我說。”李高博無奈道。
“叮鈴鈴……”就在此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曾平拿出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摁下接聽鍵:“喂。”
“曾警官,我是7樓的鄰居李偉東,您見到我兒子了嗎?”手機裡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曾平放開外音:“見到了,正在做筆錄,他說你愛人被綁架了。”
“對,我現在用別人的手機給您打電話,綁匪可能監控了我的手機。”
“孩子畢竟還小,有些事情說不清,你最好來警局一趟,將綁架的經過說清楚。”曾平道。
“我不敢去呀,那個綁匪說過,他會派人跟着我,要是我去警局做筆錄,他肯定就知道我報警了。”李偉東擔憂道。
“那就去你家,我們當面給你做個筆錄,將一些細節問清楚。”曾平提議。
李偉東遲疑了一下:“你們來的時候小心點,可千萬別被綁匪識破了。”
“我們會穿便衣行動。”說完,曾平就掛斷了手機。
隨後,曾平開始安排任務:“田麗和趙明,去千金門廠瞭解情況、查看監控。”
“其他人跟我去時代方舟小區。”
……
曾平也住在時代方舟小區,對這裡的情況十分的熟悉。
一輛黑色轎車停到小區門口,李輝和孫曉鵬下了汽車,去物業公司查看小區監控,曾平開車直接下了車庫,後面技術隊的車也跟着下了車庫。
車停在了4號樓的車位上,一行人分成兩撥坐電梯上13樓,李偉東家就住在1302.
“曾隊,你們小區的設施還不錯呀?”韓彬笑道。
“還行吧,我家就在這在這個單元的903,有空去我那玩。”曾平熱情的邀請道。
“好嘞。”韓彬應了一聲,不過,大家都忙得很,去的機會並不是很多。
就像今天這樣,哪怕是在附近辦案,曾平也顧不上回家。
上了十三樓,曾平敲了敲1302的門:“咚咚。”
“咯吱……”一聲門開了,一箇中年男子探出頭來:“曾警官,您來了,快請進。”
“門就別關了,我們還有同事在後面。”曾平道。
男子應了一聲,邀請兩人坐在沙發上。
這個男子正是被綁人的丈夫李偉東,他和曾平是一個樓的鄰居,坐電梯的時候碰到了,也會客氣的打聲招呼、寒暄幾句,但也說不上特別熟。
“兩位先坐,我給你們倒杯茶水喝。”李偉東說道。
“不用客氣了,咱們還是抓緊辦案吧,救人要緊。”曾平說道。
“好好。”李偉東應了一聲,也坐到了一旁:“曾警官,你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
“咯吱……”一聲,屋子的門打開了。
李偉東猛的站了起來,望向了門口的方向。
“別緊張,是我們技術隊的人,你不是說手機可能被歹徒監聽了嘛,我讓他們來檢查一下。”曾平解釋道。
等李偉東將手機,交給了技術隊後,韓彬開始給他做筆錄。
一開始,依舊是例行詢問,將之前詢問李高博的話又詢問了一遍,同時還加入了一些新的問題。
“你妻子被綁架的確切時間是幾點?”韓彬問道。
“這我也不清楚,我到了千金門廠大門的時候,大概是8點多一點。”李偉東說道。
“你當時爲什麼不報警?”
“我也不知道她被綁架了,她這個人有點任性、有脾氣,我以爲她嫌我去晚了,打車回家了呢。”李偉東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誰知道,我剛一到家,就接到了綁匪的電話,讓我準備二十萬塊錢,少一分就別想再見到我老婆。”
“距離昨晚八點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五個小時,你應該早點選擇報警。”曾平皺了皺眉,綁架案就是要爭分奪秒,拖得時間越長,被綁人的生存機率越小。
“歹徒監聽了我的手機,我不敢打電話報警,又怕外出報警被察覺,就想着先湊錢,沒準劫匪收到錢就能把我老婆放了。”李偉利解釋道。
“那你爲什麼又選擇報警了?”
“劫匪讓我明天交贖金,可我仔細算了算賬,一時間根本就湊不齊這些錢,只能選擇報警。”
“劫匪要了多少贖金?”
“二十萬。”
“只要了二十萬?”韓彬確認道。
“這位警官二十萬也不少了,一般人哪湊得了這麼多,我除非是把房子賣了,否則也搞不來這些錢,可劫匪明天就要贖金,房子一時半會哪能賣的了。”李偉東點了一根香菸,狠狠的抽了兩口。
“劫匪大多是團伙作案,一般來說至少有兩名劫匪,二十萬的贖金分一下,每個人才十萬塊錢,雖然這筆錢也不少,但是跟作案的危險程度並不成正比。”韓彬道。
“這位警官,您是什麼意思?”李偉東腦子有些亂,一時間沒想透。
“你們家的條件雖然不算差,但也只能說是一般,綁匪冒着這麼大的危險作案,爲什麼不選擇一個有錢人,還能多要點錢。”韓彬說道。
“這綁匪的想法我哪知道,你說廠子裡那麼多工人,我老婆咋就這麼倒黴。”李偉東用力拍着額頭。
“啪啪”的響聲聽着就疼。
曾平抓住對方的胳膊,阻止了對方自殘,問道:“偉東,最近你們有沒有得罪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