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爺似乎想起來就生氣,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灌了一杯壓壓火,“這個女人簡直不是人做的,他居然在我家小屋設靈堂。”
“給誰設靈堂?”
“給誰?給狗!”張大爺氣的直拍桌子,“警察同志,您評評理,這是人乾的事嗎?”
“您親眼看到的?”
“我既然把小屋租給人家,也不好再進去瞧,只要不做違法的事就行,原本我不知道她佈置靈堂的事,是聽一個鄰居告訴我的。”張大爺又猛灌了一杯茶水,“我那個鄰居有個負一層的小屋,他家人多,東西也多,用不着的東西都會放進小屋裡。
我鄰居有個孫子,剛上幼兒園,家裡買了一大堆的玩具。小孩喜新厭舊,經常要買新玩具。後來我鄰居想了個辦法,把他孫子的玩具放在小屋裡,玩哪個,拿哪個,再玩的時候也有新鮮感。我鄰居經常來小屋拿玩具。
昨天晚上,我鄰居又來小屋拿玩具,我們兩家的小屋隔得不遠,他走到我家小屋旁邊,聽着小屋裡有動靜,好像是有人在說話,一個人在小屋裡絮絮叨叨,聽起來還像是個女人,我鄰居就有些納悶了,他不會上微信,不知道我租小屋的事。
後來他走過去一瞧,小屋門沒鎖,留着一個縫,他往裡一看,屋子裡放着一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個狗子的黑白照片,一個女人正跪在照片前,絮絮叨叨的說着一些什麼。
好嘛,當時把我鄰居嚇了一大跳,要不是他膽子大,非得嚇出腦淤血不可。”
張大爺說到這,更加生氣,抱起茶壺就往嘴裡灌,“誒呀媽呀,燙死我了。”
“大爺,您慢點喝,別急。”
“我能不急嘛,我年紀也不小了,最忌諱這種事了,好嘛,他不光設靈堂,還是給狗設靈堂,這不是噁心人嘛。幸好我身體不錯,要是我有心臟病,非得被噁心死不可。”張大爺氣的大喘氣,緩了一會,繼續說道,
“今天早上,我那個鄰居就找到我,將這件事告訴我了。我當時還不太相信,覺得哪有這麼缺德的人,這不是瞎胡鬧嘛。
不過,想到鄰居也不可能開玩笑,我就拿着備用鑰匙去了小屋,結果一開門……我就看到狗的遺照擺在小屋裡,我那個火氣‘噌’一下就上來了。馬曉琳要是在跟前,我非狠狠的抽她幾個嘴巴不可。”
張順谷追問道,“大爺,您一直沒找到馬曉琳。”
“沒有,上午我就來過一趟,敲門沒人。我又給他發信息,結果這個女人把我刪了。我這已經是第二趟找她了,結果又沒人,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張順穀道,“你們不是在一個羣裡嗎?”
“對,業主羣。我一開始是想在業主羣@她,但後來一想,這事還真不能這麼幹。我們要是在業主羣裡吵吵起來,所有的業主都知道了這件事,以後誰還敢租我的小屋,還得私下處理……”
“張大爺,您是個明白人。”
“嘿,明白啥呀,我要真是個明白人,也不會將小屋租給這種人了。”
“大爺,您進小屋查看的時候,沒有破壞小屋裡的東西吧。”
“我這把年紀了,有些忌諱哪種東西,沒敢動。”
“那就好,您能不能帶我去小屋瞧瞧?”
“行呀,不過,你們找馬曉琳那個女人幹嘛?”
“我們正在調查一起刑事案件,馬曉琳是其中的一名涉案人員,我們正在蒐集跟她有關的證據,您提供的這個線索,對我們來說很重要。”
“是吧,我就覺得這個女人不是好東西,早就該把她抓起來。留在外面那是霍霍人。”
“您說的對。能不能抓住她,沒準就靠您提供的這個線索了。”
“那還等啥,走,我帶你過去!”
……
戎馬家園。
小區的東門口有一家曉芳水果店,是一家小兩口在經營,水果店的價格不貴,比較新鮮,有不少業主喜歡來這裡買水果。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門口,韓彬從車裡走了下來。
韓彬不清楚馬曉琳家的情況,爲了避免打草驚蛇,沒有打電話聯繫,而是直接找到對方詢問。
韓彬和趙明兩人進了店,店裡有兩個人,一個五十來歲的阿姨,還有一個帶着圍裙的女子,看着像是水果店的老闆娘。
韓彬在水果店轉了轉,沒有急着說話。
等那個中年阿姨離開後,女老闆才走了過來,問道,“兩位要什麼水果,是自己吃,還是送人?”
“大姐,這有什麼說法嗎?”
“您要是自己吃,我給您拿實惠、好吃的,您要是送禮,我給您拿好看又好吃的。”
趙明笑道,“大姐,那有沒有既實惠、又好看又好吃的。”
老闆娘笑道,“我這店就開在小區門口,都是熟人來買,咱有一說一,好看、還想着實惠,那不實際,你說對不對。”
韓彬敲了敲一個綠皮西瓜,“這瓜甜嗎?”
“保甜,您放心吧,絕對好吃。”
“來一個吧。”
“誒,一看您就是大老闆,這個時節買西瓜的人不多,整個買的人一天都碰不着一個。”
老闆娘抱着西瓜去稱重。
“老闆,這店就您一個人?”
“還有我老公,去送貨了。”
“您怎麼稱呼?”
“我姓馬,店名就是我的名字,馬曉芳。”
“那您認識馬曉琳嗎?”
老闆娘瞅了韓彬一眼,“你……認識馬曉琳。”
“對,您認識她嗎?”
老闆娘點點頭,緩聲道,“認識。”
“我看着你們的長相就有點像,這名也像。”
老闆娘神色微變,“對,是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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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和馬曉芳是什麼關係?”
“您……這西瓜還要嗎?”
“要,多少錢?”韓彬示意趙明接西瓜。
“彬哥,我來結賬吧。”
“去去,一碼歸一碼,今天我請大家吃西瓜。”
韓彬付錢的功夫,趙明麻溜的抱着西瓜放進了後備箱。
韓彬亮出警官證,“大姐,跟您明說了吧,我是市公安局的,今天過來是想找您瞭解一些情況。”
“您是警察,找我能瞭解什麼情況。”
“找您瞭解一下馬曉琳的情況。”
“馬曉琳,她怎麼了?”
“您和馬曉琳什麼關係?”
“她……是我妹妹。”
“你們平常關係怎麼樣?來往多嘛。”
“不多,我們有一年多沒聯繫過了,她怎麼了?”
“我們正在調查一起刑事案件,她屬於涉案人員。”
“哦,我確實很長時間沒跟她聯繫了,不大清楚。”
“你們既然是姐妹,爲什麼這麼久都不聯繫。”
“我們家的情況比較複雜,一兩句話也說不清。”
“這件案子非常重大,我希望您能抽時間,跟我們好好談談。”
“可我老公沒在店裡,我走了,店怎麼辦?”
“咱們接下來要談的,可能會影響到馬曉琳的人生,不管你們之前有什麼恩怨,你畢竟是她的姐姐。”
馬曉芳猶豫了片刻,“那行吧,我給老公打個電話。”
“馬女士,這次的談話很重要,再沒有談之前,希望您不要和任何人聯繫。”
“這……你們不會是要限制我的自由吧。”
“不會,但我們來過這,以及跟你的談話,你不能告訴任何人。”
“那……那咱們去哪談。”
“去車裡吧。”
“那行。”馬曉芳摘到了圍裙,將玻璃門鎖住,上了門口的商務車。
“馬曉琳到底怎麼了?”
“她的情況比較複雜,我們需要詢問你幾個問題?您父親的身體怎麼樣?”
“挺好的呀,老頭天天幫我接孩子,一頓飯能吃半盤子肉,比我吃的還多。”
韓彬在本子上記了一下,馬曉琳父親的身體沒有問題,自然也不需要找墓地,說明馬曉琳撒了謊。
“馬曉琳是不是特別喜歡小動物?”
“呵。”馬曉芳冷笑一聲,“您說的是狗吧。”
“不錯。”
“是,何止是喜歡呀,見了狗比爹媽都親。”
“看來您對馬曉琳有些意見?”
“我不是在諷刺她,我說的事實。”
“馬曉琳和你父母的關係怎麼樣?”
“據我所知,他們和馬曉琳也沒有聯繫。”
“你們一家人和馬曉琳的關係都不好。”
“算是吧。”
“從小就這樣?”
“不,以前還好,就是從前年冬天開始的。”
“什麼原因?”
“哎,我都不稀罕說她。”
“跟狗有關?”
馬曉芳點點頭,“那天冬天我媽生病了,需要住院。一開始我媽做手術的時候,她來了一下,後來就沒露面。
一直都是我和我爸輪班伺候,她小,我也沒跟她計較。但是連着伺候了一週,我爸身體有些扛住不了,我就想着讓馬曉琳過來伺候兩天,我跟她輪班,讓我爸休息兩天。
一開始我給她打電話,她說工作比較忙,不知道能不能請下假,我說那你試試吧。其實我當時就聽出來,她有些推脫的意思,畢竟你白天上班,晚上可以陪牀呀,我不也一樣嘛,年輕人,扛兩天就過去了。
那天晚上,在醫院吃了飯,我當着爸媽的面給她打電話,讓她過來輪班照顧一下,您知道她怎麼說嗎?”
韓彬心中腹誹,我要知道還問你?
“她說,我去不了,我家狗生病了,我得照顧它。
當時我聽到這句話,那血‘噌噌’的往腦門子上衝,差點就炸了。
人重要,還是狗重要?”
“她真這麼說?”趙明也有些不可置信,能說出這種話的人,還是人嗎?
“她就是這麼說的,我記得清清楚楚,而且我爸媽也在場,他們也聽到了。我到現在還記得我爸媽的表情,說不出是震驚還是難過,兩個人都懵了。就直勾勾的盯着我的手機。
當時,我緩了一下,才壓制住那股火,我說,我不管你家狗有沒有生病,哪怕是死了,你今天晚上也得給我過來。現在躺在病牀上的是生你養你的媽。
wωw◆TTkan◆c○ “您知道她說什麼嗎?”
韓彬“……”
“她說,媽還有你們照顧。但狗狗只有我一個親人,現在是它最需要我的時候,我真不能離開。要不,我打點錢過去,給媽請個護工吧。
聽到這,我立馬把電話掛了,從那以後沒有再聯繫。
沒必要了,不光是我,我爸媽也被她傷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