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颱風……節假日依然不得休息,悲劇啊。
兇眼珠突然向前跳出,在空中迅速地扭轉身體,在落地後屈起膝蓋,翻滾,同時竭盡全力地向持槍的敵人投出那柄銳利的匕首。
匕首穿過空氣,擊中了邊上一顆無辜的小樹。儘管他的這一擊沒有命中,但是多多少少擾亂了對手的瞄準,趁着這個機會,兩個同伴從兩面衝上,帶着那種亡命徒一往無前的氣勢撲向。
一diǎn也沒有猶豫的扣下了扳機。那個名字叫阿康的男人被一槍命中胸口。子彈的力量穿過他的肌膚,深入內臟,讓他衝鋒的動作瞬間就喪失了力氣。他掙扎了一下,然後無力的向前撲倒。
不過已經沒有時間調轉槍口了。但是這毫無意義。小平頭衝上來嘗試抱住對方,控制對方的雙手並奪槍,但是如蛇一般敏捷而靈活地手根本不是他能夠控制的。的腳適時的踢中了他的膝蓋,小平頭狼狽不堪的跪倒,的膝蓋立刻兇猛的dǐng上他的下巴。
小平頭仰面倒下,而這個時候兇眼珠纔來得及撲上來。
這場戰鬥完全沒有任何懸念。伴隨着令人眼花繚亂的動作,的手裡已經多了一根繩子。兇眼珠的兩手被捆在兩隻足踝中間,四肢並在一起,膝蓋抵着胸口,堅固的繩索深深地勒進他的皮膚和肌肉裡,他看上去就像是隻被帶到菜市場販賣的野兔。
如果說兇眼珠剛纔還想拼死搏一把,那麼現在這份決心已經打成了碎片,而且拉扯着他所有的內臟。
他之前想過這一次黑吃黑之後會被追殺並殃及親人的可能,現在他不知道那個更糟些。
“等等,我不知道主使者……他都是電話和我聯繫的!”兇眼珠喊道。同時努力的開動腦筋,想要尋找到一個讓他擺脫目前困境的辦法。
不過在他想出任何一個有可行性的辦法之前,細長的繩子就勒住了他的脖子,讓他反覆窒息了好幾次,才容許他從絕望的黑暗與恐懼中掙脫出來。
“你也許還不理解一件事,不過很幸運,我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但我有一個有耐心的僱主。”說:“你只有兩個選擇,回答我的問題,或者死。”
“但你要我做的事同樣會讓害死我。”兇眼珠徒勞的喊道,他眼前發黑,喉嚨裡像是有一把鋸子在切割,脊背和四肢疼痛難忍,浸透了他整條褲子的黏膩水跡散發出冰冷的惡臭。“老闆不會放過我的。”
“可能是的。但就算如此,那也是日後的事情了。我覺得一個人眼下生死都不由自主的時候,”用心平氣和的口吻回答:“沒必要考慮日後那麼多。”
……
幾個小時之後,寧靜的無人村落裡,再一次響起了汽車的聲音。
這個村子雖然已經完全被廢棄,但是它的道路卻相當不錯(以村級公路的標準而言),汽車開在上面又快又穩。曾幾何時,村裡還有一些老頭老太太的時候,過年時這條路也會熱鬧一段時間。一些在外地工作、經商的人會趁着春節回家團圓。
這就是爲什麼整個小村頗有幾棟看上去蠻不錯的房子,甚至連水、電都還齊全。外人驟然來此,大概會誤以爲村裡人集體出去了,而不會覺得這裡實際上已經無人居住了。這個村子畢竟太偏遠了,不適宜居住。
一輛轎車沿着公路開進來,一直開到那輛s的邊上。轎車車門打開,走出兩個人,一個穿着西裝,光頭而且有着“將軍肚”的胖子,另外一個則是穿着皮衣,叼着半根菸,看上去流裡流氣的年輕人。還有司機,一個看不出什麼特diǎn,穿着風雪衣的中年漢子。
“哦,他們幾個居然這麼快就把事情辦成了?”胖子看了下s,又看看前面的房子。這是一棟農村很常見的三層樓房,一樓的門開着,說明有人進出。同時,幾個人都注意到房子前面的水泥地上還溼乎乎的,似乎有人在這裡沖洗過地面。
三個人昂首挺胸走進了房子裡面。他們對於房子的佈局明顯很瞭解,絲毫沒有浪費時間,直接朝着三樓走去。
按照預定的計劃,三樓就是關押囚犯的地方。
“咦,怎麼沒人?那幾個傢伙呢?”胖子隨口問了一句。
“不知道,也許出去了……等等,豬仔在這邊。”
三樓的第一個房間就是關押的地方。這是一個很空曠的房間,整個房間裡就沒有任何傢俱。“豬仔”此時正在房間正中央,或者具體diǎn說,他坐在一張椅子上。
這是一種並不常見的捆綁方式——將對象整個人困在一張椅子上。雙手反綁在靠背後面,雙腿和椅子的腳捆在一起。這種方法的好處就是持久——椅子變成了困住人體活動的枷鎖,讓人無法脫困。但是反過來說,如果對方不掙扎的話,那麼可以保持坐姿,也就是可以在耗費體力較少的情況下持續很長時間,利於長時間審訊。
看到三個人進來,“豬仔”明顯的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那幾個傢伙去哪了?”胖子問了這個問題,不過很明顯,在看到獵物之後,他就沒興趣去追究這個問題的答案了。既然獵物在這裡就沒什麼好怕的,那幾個傢伙離開就離開了。
“大概是湊巧出去了吧……”司機回答。“看這樣子,這小子的藥效剛過。看不出來挺強的,比正常人至少早了半個小時啊。”
“你們是誰?”被捆在椅子上的陸五首先問道。
“哈哈,小夥子……估計你搞錯了一件事。”胖子走到椅子前面,居高臨下的看着被困在椅子上動彈不得的陸五。“這裡提問題的人,是我。你,只有回答問題的資格!”
別看他長得胖,動作卻非常的靈活。因爲他的手一晃,一把匕首就已經出現在手上。胖子用匕首在陸五的鼻子前輕輕的劃過。
“我問你答,懂了嗎?”
陸五倒吸一口涼氣,連連diǎn頭。
“你是不是在市鑑賞協會賣了好多件古董?”胖子問話的時候,刀子始終在陸五鼻尖前面晃動着。
“是是是。”陸五就像一個被嚇壞的人一樣,忙不迭的diǎn頭。
“這些古董是哪裡來的?”胖子的臉上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我先提醒一下,我這個人呢,有個毛病,那就是很不喜歡謊言。如果我發現你說謊了,說一句謊我就挖掉你一隻眼睛,說兩句謊就挖掉你兩隻眼睛!”
“我……我……我……”陸五看上去咬了咬牙。“別人給的……”
“誰給你的?是不是之前你開遊艇出去的時候,在海上給你的?”
“我不認識,應該是……”
“那些沒賣掉的古董在哪裡?”邊上那個小年輕看上去按捺不住了,直接打斷了陸五的話。“我知道你不止那麼一diǎn,應該還有很多。”
“是還有很多,都在倉庫那邊。”陸五回答。
“哪個倉庫?”小年輕追問。
“你是老闆?”陸五用一種驚異的神情看着小年輕。他看上去實在太年輕了,甚至比陸五還小——不過這一diǎn並不肯定,因爲陸五已經見識過了。現代的整容手術可不是蓋的。
“怎麼,不像?”小年輕笑了起來。
“確實不像。”陸五口氣放鬆了很多。
“金少,交給我吧。”胖子輕蔑的說道。“對付這種軟骨頭,不必廢話太多。”
“他叫你金少……這麼說,這一次就是你主謀綁架我的?”陸五沒有理會胖子,而是對着年輕人說道。“爲了那些古董?”
三個人都隱約的感覺到一種不對頭。
“這樣確實比較合情合理。”陸五說道。“因爲如果是江湖老手,哪怕想要黑吃黑,也會把綁架當做最後一招來使用纔對。我通過鑑賞協會出貨沒多久,老手不至於連這麼一diǎn時間都等不及。也只有又貪婪又衝動的新手纔會這麼迫不及待的動手。”
房門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三個人回頭看去,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衝進門來。
進門的正是兇眼珠,他衣衫凌亂,雙手則被反綁在身後。他身後跟着小平頭,不過小平頭手上的繩子已經鬆開了。
“金少,危險,那是個圈套!”
一聲槍響。
子彈從正面擊中了兇眼珠,後者臉上出現了錯愕的神色,然後帶着一臉的不甘心,緩緩的倒了下去。他的眼珠子迅速的灰暗下來。
除了陸五之外,四個人的目光全部看向槍聲的來源。
房間一角,一道白色的硝煙正在嫋嫋升起。接着,掀開了遮擋在身前的紙張,走了出來,手中拿着槍。
因爲彼此距離真的很近的緣故,所以陸五能夠清楚的看到那個被叫做“金少”的小年輕的瞳孔倏地收縮,縮得很小,小的就像是圓珠筆不經意間在紙上輕輕一diǎn所留下的黑跡。毋庸置疑的,這代表此人此刻內心極度的驚駭與恐懼。
真遺憾,陸五本來想這麼說,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我原本以爲那些打算黑吃黑,來一場綁架搶劫殺人大戲的亡命之徒會更加勇敢一些。至少,他們應該對自己行動的風險有所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