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尼卡一頁頁看着日記,她翻得很快,沒過多會,便翻完了好幾本。
而哈迪則看得比較慢。
裡面記錄的生活片段,有些哈迪有‘印象’,有些沒有。
畢竟視角不一樣,他人的描述與自己的感官,是不同的。
哈迪看了會,發現莫尼卡已經滿流滿面。
她的眼睛中,大滴大滴的淚水落下。
這女人……情感太豐富了。
哈迪放下日記本,這裡面似乎記載的是一些生活瑣事,哈迪興趣不大。
他看看莫尼卡,此時對方的情緒似乎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哈迪想了會,便離開了書房,順便幫她把房門關上。
還沒有走幾步,便聽到裡面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
哈迪無奈地搖搖頭。
現在哈迪內心中挺多疑問的,但沒有關係,等到明天,估計莫尼卡就應該願意和他說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中,蘇菲玉體橫陳,對着哈迪勾了勾手指。
兩人一陣攻伐之後,沉沉睡去。
第二天,哈迪起牀後,來到正廳吃早餐。
此時做事已經很沉穩了的管家,林克站在一旁服侍着。
蘇菲則從廚房裡,端着早餐出來。
和其它女僕相比,蘇菲的手藝不止好上一點。
當然,女僕們也有幫忙。 шшш.ttκá n.¢Ο
畢竟除了哈迪和蘇菲之外,還有十幾名銀月魔女需要填飽肚子呢。
早餐周圍幾乎坐滿了人。
但直到早餐結束,莫尼卡也沒有下來。
哈迪估計她應該還在悲傷之中。
哈迪讓女僕打包了一份早餐,給莫尼卡送去。
然後哈迪在這裡等了一天,也沒有見莫尼卡來找自己。
傍晚的時候,哈迪輕輕嘆氣。
他不知道莫尼卡什麼時候才能從悲傷中走出來。
哈迪作爲大領主,需要他做的事情不多,但很多事情需要他作決定。
因此不可能在別的地方待在久。
如果明天莫尼卡還不能從悲傷中走出來,把事情說清楚的等方面,他後天就會離開。
畢竟……這事其實對他並不重要。
以現在他自己的實力,無論他的靈魂如何歸屬,都已無關大勢。
但也就在哈迪作出決定的時候,莫尼卡從主臥那裡出來,找到了他。
“聊聊。”莫尼卡的聲音很是嘶啞。
畢竟哭了那麼久,有這聲線也很正常。
哈迪點點頭。
兩人再次來到書房中。
她坐到了書桌前,撫摸着書桌光滑的表面,哀傷地說道:“我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你,但我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你可以聽聽嗎?”
哈迪看着對方紅腫地像是饅頭的眼睛,說道:“沒問題。” “之前我說過,在我就要生下孩子的時候,我感知到一個外來的靈魂,在強大力量的作用下,進入到了我孩子準備降生的身體裡,覆蓋了他幼小的,還在成長的靈魂。”
這話之前他確實說過。
哈迪也覺得奇怪的地方就是如此。
他是大約兩年前纔出現在這具身體裡的,但那時候,靈魂只有一具,而且是即將完全碎裂的靈魂。
她看着哈迪,淡淡地說道:“那就是你。”
“不可能。”哈迪搖頭:“我是兩前年才……”
“我是獨角獸騎士,擅長使用魔法,靈魂魔法研究不多,但還是能認得出靈魂的波動的。”
她紅通通的眼睛,看着哈迪,非常認真,一字一頓地說道:“就、是、你!你的靈魂波動,和十七年前我感知到的,一模一樣。”
哈迪皺眉:“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莫尼卡將抹了把眼睛,繼續說道:“但真的就是你。”
“好吧。是我……”哈迪有些鬱悶。
和一位固執的、失去了孩子的女人,爭吵什麼呢!
“在把你生下來後,我準備殺了你,畢竟我認識你殺害了我的孩子,是個借屍還魂的巫妖。”
莫尼卡說到這裡,按理說,應該像之前那樣,殺氣騰騰的,可她現在看着哈迪的眼神,卻充滿了溫柔。
哈迪心中微微詫異。
“但勞倫斯不同意,他認爲你就是他的孩子。怎麼都不肯讓我動手。”莫尼卡撫摸着書桌上壘着的筆記本:“爲此我和他吵了起來,吵得很利害。就短短三天,我們就有了幾乎不可彌補的裂痕。”
莫尼卡露出自嘲的慘笑。
“其實我根本下不了手,即使是有人佔了自己孩子的靈魂,但我怎麼能對孩子的身體下得了手……”莫尼卡深深地吸了口氣,那種觸及靈魂的悸痛讓她幾乎無法呼吸:“我只是用這種方式發泄自己憤怒的情緒,無能爲力的不甘,最後還深深地傷害了勞倫斯。”
哈迪靜靜聽着。
或許莫尼卡真的很慘,但喚不起哈迪共情的心思。
“我不顧勞倫斯的勸阻,離開了家。”莫尼卡單手撫額,似乎回憶起這事,對她而言都是個巨大的打擊。
“之後的你都知道了。”莫尼卡忍不住又溼了眼眶:“勞倫斯艱難地把你拉扯長大……”
呃……其實並不艱難。
老哈迪怎麼說也是個富商,家裡又錢又有女僕,幾乎不需要他帶孩子。
另外就是,哈迪自打懂事起,就和萊恩、卡琳娜兩人玩在一起。
幾乎也沒有讓勞倫斯操心過。
當然,莫尼卡此事對勞倫斯的死,充滿了愧疚和自責,眼中充滿了濾鏡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這樣?”哈迪聳聳肩:“我再重申一次,我並不算你的孩子。”
“不,你是……”莫尼卡指了指自己書桌上的筆記本:“你出生之後,只是一個嬰兒,並不是擁有成熟靈魂的成人。你說你是兩年前纔來的,那就意味着,你和我的孩子融合在一起,直到兩年前,出了什麼事情,然後……你的靈魂這才醒過來。”
哈迪愣了下,隨後立刻反應過來。
沉睡中的意識是感知不到時間流逝的。
如果莫尼卡沒有撒謊,那麼自己早就來到了這裡,以哈迪的身份,成長了十五年,直到……之前那個靈魂碎裂。
等等,這麼說也不對。
應該說……之前那個舔狗的靈魂,其實就是自己的一部分。
自己並不算純粹的地球人,也不是純粹的哈迪。
而是個奇美拉!
看着哈迪瞳孔地震,莫尼卡站了起來,臉色溫柔:“所以,你也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