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何謂神明
轉生到這個世界，已經快一年了。
哈迪的心情，還是第一次這麼忐忑。
這個世界是有神的，雖然很少出現，但確實是有！
這一點無可質疑。
所有人都將視線落在了哈迪的身上，艾諾琳更是快把老眼睛都給瞪出來了。
茜茜夫人坐在主位上，看着哈迪的眼神，滿是敬佩。
哈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既然是衝着我來的，那之前爲什麼要將我們的注意力引向卡琳娜。”
拉哈比擡頭微笑道：“因爲我們存有私心。”
“什麼私心？”哈迪反問道：“不想讓波倫家族失勢，不想讓娜家族再次坐上王位。”
“對，確實如此。”拉哈比的回答，理直氣壯。
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很是微妙。
哈迪忍不住笑了。
拉哈比繼續說道：“但這只是表象。其實我們神教更多的私心是，把這‘女神的聖諭’留下來，供在烏魯岡內。”
哈迪先是疑惑，隨後明白了拉哈比的意思。
因爲這個世界的神明們都很‘懶’，極少降下神諭。
因此信徒們明知道這世界有神，自己也信仰着神，可卻終其一生，也無法聆聽神的教誨，無法得見神明使用過的聖物。
烏魯岡的意思是，他們知道女神的聖諭內容大概是什麼，但不想這能與神明直接溝通的‘神明呢喃’落到外人手中。
因此這才借題發揮，先兵後禮。
把茜茜夫人和哈迪‘趕’回河溪郡，這樣便算是救下了波倫家族，穩定了弗朗西的政治局勢。
只是哈迪軟硬不吃，沒辦法之下，這纔拿出了神明呢喃。
否則這東西，他們就可以悄悄‘昧’下來，留在烏魯岡中。
當成聖物，一代代傳下去。
一代代人朝聖。
哈迪輕吸了一口氣，拿起盒子中的小光珠。
隨後這明晃晃的東西，便沒入哈迪的手掌心中。
他的雙眼一下子就失去了焦距，似乎看到的更遠的地方。
事實上也是。
哈迪此時發現自己出現在高空，微風吹拂着臉頰。
他腳底下是朵白雲，踩着軟綿綿的。
而在前方有個白雲做成的臺階，最高處有個紫色的王座，有位像是馬塞克一樣的‘人型’坐在上面。
雖然是馬塞克，但從身形來看，能判斷得出，對方是個女性。
“已死之人、不屈之魂、世界跨越者，很高興能以這種方式與你相識。”
溫柔的女聲從高空傳來，充滿了母性的味道。
哈迪的心跳開始變快，他知道自己的底細在神明面前，一覽無餘。
“你就是光明女神？”
“世人是這麼稱呼我，但我更喜歡世人稱呼我真正的名字，艾雅。”
光明女神的名字確實是艾雅，但這世間又有幾個人敢直呼她的名字。
“那麼艾雅女士，你找我是爲了什麼原因？”
哈迪敢，因爲他覺得，神明這種生物，不會爲了這點事情，而與凡人動怒。
“我希望伱能賣給面子給我！讓現在的弗朗西國王，多活幾年。這不是威脅，而是懇求。” 哈迪內心很是驚訝，他下意識抹了把臉，問道：“你可是神明，爲什麼要向我請求，只要下命令，我想沒有人敢違揹你。”
“請求他人時，應當輕聲細語，言辭懇切。”
女神的聲音，很好聽。
無法形容的好聽，讓人就感覺心情輕鬆愉快，一切的煩惱似乎都會在這樣的聲音下消失。
哈迪想了會，說道：“似乎是光明神教的教義。”
“對，我很久以前編寫的。”光明女神的聲音中帶着些許笑意：“這是我身爲神明定下來的規則，我理當以身作則，不能違反。”
哈迪靜靜呆立了片刻，隨後他笑道：“要不我乾脆也信仰你好了。”
一句看似戲言的話，脫口而出。
但，卻是哈迪內心的小小感動。
“很高興你能這麼說，但是不可以哦，你心中有另外的信仰，根深蒂固。”
“我以前沒有信仰過神明。”
“信仰並非只是神明，也可以是真理。”
哈迪沉默，他隱約知道艾雅在指什麼。
“既然艾雅你開口了，那讓老國王多活幾年也沒有問題。只是我很好奇，爲什麼你會偏向波倫家族，接理說，你應該更偏向聖女家族纔對。”
“無論是波倫家族，還是聖女家族，我都一視同仁。”女神的聲音中笑意更明顯了些：“真正的問題在於你，哈迪。”
哈迪很聰明，他立刻明白了女神的意思。
自己改變了歷史，而且改變得太狠了。
“在既定的歷史中，讓娜家族雖然一度差點使去了王室血脈的身份，但他們終會王者歸來。”
“那讓娜家族提前成爲王，便不對嗎？”哈迪問道。
“未來可以改變，只要不出大問題，都無所謂。但是哈迪，這麼下去，卡琳娜便不能成爲聖女，這個世界將會迎來浩劫。”
哈迪愣住了。
“所以我請求你，暫時放過波倫家族，等卡琳娜來到波里斯，等她成長起來。”
“好。”哈迪想了會，答應下來：“但我會剪除波倫家族的利爪，這沒有問題吧。”
“沒有問題。”女神的聲音中充滿了欣喜：“感謝你的寬容和大度，能答應這麼無理的要求，我祝福你，從此無病無災，身體安康。”
一道金光的光柱，將哈迪籠罩。
這道光柱非常明亮，亮到哈迪都睜不開眼睛。
等他揉着眼睛，好不容易止住了刺痛的眼淚後，發現一羣人在周圍，滿是好奇地看着自己。
拉哈比發出驚歎，雙眼虔誠狂熱，甚至還哭了出來：“你居然與女神交談了近三分鐘，太不可思議了。爲什麼不是我，爲什麼！”
哈迪很奇怪：“三分鐘而已，很厲害嗎？”
“人類不可直視神明，傾聽神明之聲，如聽響雷。”拉哈比一邊抹眼淚，一邊解釋道：“神明太強大了，人類無法與神明交談太久。”
哈迪輕笑了起來：“三分鐘也不久吧。”
“而且女神還給了你賜福。”拉哈比指着哈迪的身體，淚流滿面的嫉妒，根本無法隱藏：“無詬之軀，你該死啊，你必須得加入我們光明神教才行，你可以當聖人。啊，我好痛苦，好想殺了你。”
哈迪看看自己的身體，正散發着微弱的金光。
現在可是白天，都能看到金光，要是在夜裡……這光芒明亮的程度，完全可以當作是大燈泡。
哈迪嚇到了，他連忙問道：“這光芒會自己消失嗎？”
拉哈比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恨不得以身代之：“你居然還嫌棄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