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前路和荒誕
?有一種靈魂，叫炎黃。
有一個國家，叫共和。
有一種回憶，叫凡人。
在林曦深藏的內心世界中，對一世的地球世界，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歸屬感。
她有時候會去想，什麼時候能看看自己的故鄉就好了。
僅僅只是看看而已，那顆小小的藍色星球，曾是她靈魂的誕生地。
但時空維度只有神靈才能跨越，即使是上一世作爲人仙尊者，她也無法在無數時間維度中，定位一個平行宇宙。
這可不是單單時間維度上，或者空間頻率上的跨越，而是跨越整個時空維度，那是至高規則，即使是最強時期的林曦遠遠不到那個程度。
林曦在一陣激動之後，又冷靜了下來。
因爲那些人口中說的話讓她很陌生，異能啊，始祖啊，‘山海級’異寶什麼的，在她第一世可從來沒聽說過。即使是有些世界潛藏的隱秘是第一世中，不過是普通百姓的林曦所不知道的，但她也能百分百確定，第一世所在的世界不是一個超凡世界，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科技世界。
而這些人口中所說的異能者，在他們的地球已經不是什麼遮遮掩掩的秘密了。對方很有可能是一個異能者的地球世界。
而她現在所在的表世界，則是一個真正的超凡世界，神性與靈性並存。
‘平行世界如此之多，也有可能對方只是其中一個平行世界的中國。也就是說，不同時空維度的平行世界中的生物，在這裡匯聚了。’
‘而能連通諸多時空維度，那麼這塊地方，一定就是不可視界的最深處，接近世界的奧妙之地，多元宇宙的交匯之處，傳說中的不確定世界，也被稱爲混亂元界。’
林曦何等博學？
雖然知識無窮無盡，展現在世人面前不過是‘真實世界’的冰山一角。但作爲神器的持有者，博學者這個稱號當之無愧，短短時間內，林曦就通過那些異能者們的對話，推導出這麼多的猜測。
在能隨時會飛灰湮滅的危險之地，在意志被影響壓制的情況下，還能保持應有的冷靜來推測每一絲生機，足可見其恐怖所在。
她如同一塊乾癟的海綿，能隨時汲取失敗的教訓，不斷的強化自身，不斷的學習。
表面情緒再風氣雲涌，內心的深處依然靜如止水。
無限的可能，這就是林曦之所以強大而原因。
這也是林曦被拖入鮮血世界中總感到憋屈的原因，她不算是什麼最強者，但也絕不算是弱者，在表世界以她淵博的學識，又掌控着其他修者數不清的繁多術法，以及妖孽般的進階速度，橫掃表裡世界只是時間問題。
但她的對手，她所要面對的，永遠不是同階的生物或者道具，而是遠遠高於她想象的事物。
林曦皺着好看的眉頭，思索着最近的遭遇。又聯想到曾有古人有云：行路難，多歧路。
‘前路黑暗無邊，荊棘繁多，何以破之？’
這不是她的自問自答，而是她上世縱橫表世界，登臨‘不落之光’時，安嫵的姐姐，安憐煙問過她的話。
但是她只是笑笑，隨後答了‘人力又窮，吾力無盡’這一句話。
若是第一世，她會答道：無他，唯錢權爾。
若是第二世，她則會答道：以力破之。
但此時此刻，她卻不會再輕易回答了。
想到此刻，林曦卻默然一笑。
心底中曾經有個影子，那是一個滿是光輝，笑容和煦，眼神永遠充滿正義威嚴的凜然之色。
曾經那道身影，被世人稱爲不落的光輝，但還是永遠的落了下去。
自重生起，她就一直帶着上一世的陰影，無數的記憶，無數的情緒，都匯聚在這道影子中。而如今莫名其妙間，這道陰影居然開始模糊了。
不知道何時，心底那道影子已經再也看不見了。
依稀看見，那個威嚴的中年男子，微微對着自己一笑，化爲白光升騰起來，消失不見。
這是一次與過去的告別，這是真正意義上的認識自身的時刻。
“前路黑暗，荊棘繁多，何須破之？自當以身化爲黑暗，靈魂化爲荊棘。本來就不需要開闢什麼路，因爲我走過的地方，就是路…”
不擇手段，纔是她該有的。
道路的艱難與否，都不將在意，因爲她走過的地方，就已經成了路。
因爲這些異能者們，睹人思情，無意間竟然喚起了她心中的種種情緒。而這些種種情緒在這詭異之地又化爲了心靈間的交鋒，此刻的林曦，本來陰霾的心靈之中卻豁然開朗。
沒有什麼第一世的劉武，沒有第二世的嶽武，更沒有第三世的林曦。他們都是我，但卻不是我。
我就是我，所謂的名字，不過是代號而已。何必分的那麼清楚呢？
此時此刻，林曦終於開始走向了一條自己的道路，而不僅僅只是曾經在艾爾規劃好的道路上行走。
我要墮於黑暗，步向光明，成爲‘道路’。
強行晉升真人境的那點瑕疵，終於消失不見，法力趨向圓滿。她那雙雪白的眼眸中，終於出現了瞳孔。那是非常靈動的圓形，如同黑白交匯的太極魚，在眼眸中環繞不不休。
陰陽生萬物，自身化太極。
“誰！？”
就在林曦細細感悟自身之路的時候，一樓大廳中的趙昊隊長卻猛然大喝道，打斷了林曦那玄之又玄的的心靈境界。
面對奇遇被破，林曦僅僅只是一臉失望，先前那種狀態在久一些，或許在這場遊戲活命的機率就大些。
但卻並沒有像原來那般顯露殺機。對現在的她而言，殺戮僅僅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在這個地方領悟心靈，本來就很容易被幹擾，也是常有之理。
就在林曦以爲被下方大廳那些人發現，準備走下樓之時，大廳外卻猛然傳來一個尖銳的笑聲。
‘還有其他人！’
林曦心中一凜，腳下的步伐瞬間停頓住了，準備看看事態的發展。
這笑聲中帶着一絲莫名的力量，實力稍弱的王蕾蕾和另外一個眼鏡男臉色一白，坐在地上顯得搖搖欲墜。
“老祖敢進入這鬼域之船，自是大限將至，來此尋找機緣。聽到其中談話之聲還以爲是那些同道高手，來裡間一看，卻不知道是哪來的小娃娃？”
笑聲彷彿四面八方傳來，趙昊的神色一凝，連忙看向大廳的入口處。只見一個穿着一聲灰色道袍，披頭散髮，揹着一把黑色飛劍的老道走了進來。
趙昊護在隊友面前，冷聲道：“你是誰？！爲何出聲傷及我的隊友？難道也是那倭寇小國派來的殺手？看你也不像是日本人，如果只是圖個錢財，我們中華帝國願意出雙倍的代價！”
“哈哈，你這小娃娃，在胡言亂語什麼？想誆騙老道我？老道我活了五百七十二年，什麼沒見過？什麼日本，什麼中華帝國？這大宋王朝兩千年，羅剎，東夷那些番外小國老道都去過，可沒聽過還有什麼其他小國。”
那灰袍老道倒是嗤笑一聲，滿臉不屑的看着趙昊幾人。也不顧及異能者他們臉上一臉震驚的表情，繼續開口說道。
“老道也不在乎什麼錢財不錢財，老道來這裡也非是與你們爲敵，只是想拿到千年朱果煉製‘還真丹’，來突破那金丹界限，進入無量元嬰之境。這才進入這浮於十萬大山之上，號稱天門禁地的‘鬼仙道船’。看你們這剛剛經歷過戰鬥的模樣，想必是知道這裡的某些東西咯？希望能一字不漏的說與老道聽，否則，別怪老道手下仙劍無情。”
說罷，背後那把黑色長劍騰空而起，冒着絲絲黑光，如同長蛇。
“你這莫名其妙的道士，什麼大宋朝。別說宋朝可是滅亡了快上千年，就連封建制都在一百多年前煙消雲散，現在我們帝國可是君主立憲制。”
王蕾蕾強忍着不適感，嬌叱道。
“還有你還吹什麼牛皮，還活了五百多年，以爲是神仙啊？當今世界最強大的始祖級異能者，纔不過一百五十多歲？”
周圍諸人面面相覷，對老道那種古風猶存的打扮和話語很是莫名其妙，但對方身上的強大的波動可是生平未見，難道是某些與世隔絕的異能高手？
“大宋朝滅亡了一千年？！哈哈，真是笑煞老道也！”
那灰袍老道面色震驚，隨後卻不屑的哈哈大笑起來。不同於之前刻意交雜了法力在裡面，這是發自內心的嘲笑。
趙昊皺着眉頭，一臉警惕：“這位老道士，你笑什麼？”
“我笑你麼那這些小娃娃的招子不夠亮，也不看老道是何許人也？這種拙劣笑話，還誆騙本老道這種金丹老祖，大宋朝會滅亡？哈哈哈！我倒是希望能被滅，但這世間，誰人能覆滅偌大的大宋王朝？當今宋顯帝橫掃天下數百年，可是半步地仙，能在他手上滅亡宋朝，以爲是那些天外真仙啊？！”
老道士這一通話，趙昊等人是聽得雲裡霧裡，但林曦卻是心中一驚。
金丹元嬰都算是表世界的華國古時叫法，金丹現在也就叫做天人境，而元嬰現在的叫法則是氣魄，也成爲真人境。
因爲表世界華國的力量體系和古代有些出入，所以很多東西都有些不一樣。
但這些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那老道口中的宋顯帝吸引了他，雖然在第一世還是現世的華國，都沒聽過宋朝出過一位什麼宋顯帝。
但老道口中的宋顯帝卻是半步地仙的位階！
半步地仙，那可是和傳說中的真仙只差一步之遙啊！在神性世界，地仙就是神靈那個等次啊！
那些異能者沒聽懂老道士的話。但林曦卻聽懂了，這混亂元界溝通多維宇宙，自身所在的地方估計在很多世界都有投影，所以這些不同世界的人進入那所謂的‘船’之後，就全部匯聚到了一起。
而聽聞他們對話的寥寥數語，林曦大概能推導出他們所處的世界等級，異能者世界應該只算中等超凡的世界，沒有真正的長生者。但這老道所在的世界居然疑是有真仙，難道是某個古混沌世界？
‘不知道是否還有其他世界的生物也進來了？’
修真者和異能者齊現，面對如此荒誕不堪的情景，心智強大的林曦默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