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壓迫着她,她的口腔裡、鼻息間,全都是他不可抗拒的氣息。她越掙扎,他箍在她身上的力道就越重。
她的脣,她的腰,她的手腕,被他弄得疼痛不堪,眼角幾乎要滲出淚水來。可是無論如何反抗,他都像着了魔一般,霸道而自私地侵佔她的脣,似乎想要拼命揉碎她溫暖而又柔軟的身體,宣泄積壓多年的情緒。
堅定。固執。
一如既往是他,卻又明顯不似從前溫柔相待的他。
撕扯糾纏下,身體間頻繁的摩擦令兩人的呼吸都越來越粗重,她一點點流失反抗的力氣,任由他壓迫得她呼吸不暢,並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他們緊密相貼的身體均在漸漸發燙,他的某個地方也悄然起了變化。
而他的脣在這時難以自抑地從她的脣瓣轉移到她的脖頸,手上開始剝她的衣服。
“顧質……顧質!”她努力地保持自己尚存的一點冷靜和清醒,喘息着喚他,使勁揪住他的頭髮,強迫他停下來和她對視。
他粗喘着望進她的眼中,那目光,摻雜着無助、愧疚、渴望、思念和佔有慾,交織成她從未見過的熾熱,癲狂得她的心頭不由自主地發顫。
對視兩三秒後,他重新壓下來,對她的脣進行新一輪的啃噬和蹂躪。
見狀,戴待把心一橫,狠狠咬上他的舌,頓時,濃重的血腥味溢滿口腔,顧質的掠奪隨之滯住,撐起身子,怔怔地看着她。
戴待趁機揚起手掌摑了他一個耳光,奮力推他一把,顧質當即從她身上翻落,跌坐在地毯上。
“瘋子!”
顧質聞言擡頭。她的脣瓣溼亮,微微紅腫,像染了深色的脣彩,一抹血絲掛在嘴角,增添了一分詭異的妖豔。她倔強地瞪着他,眼眶裡竟浮着若隱若現的水光,來自她眸底一閃而過的厭惡晃得他猛地一僵,徹底呆坐在原地。
厭惡……
她在厭惡他的觸碰……
他,他都對她做了些什麼……
戴待胡亂扯好自己的衣衫不整,拿起自己的包,踉蹌着要走,坐在地上的顧質忽然拉住她的手。
她大爲光火,才張了張口,卻聽他落寞微抖的聲音輕響在安靜的空氣裡。
“等等……”
只一聲,她立馬像缺水斷糧一般窒息站定了,本以爲早已寸草不生油鹽不侵的心,被突如其來的柔軟猝不及防地開了一槍。
“等等……戴等等……等等……”
他含着嗓子接連呼喚,像咬着最沉重,也是最珍貴的字眼。
空氣裡的氧氣彷彿剎那間消失殆盡,戴待的呼吸隨之一寸寸緊迫,心口劇烈地起伏,眼底的酸澀更是迅速如雜草般蔓延開。
同樣蔓延開的,還有那些關於這個暱稱的遙遠回憶,不受控制地洶涌澎湃,混沌她的思緒,絞痛她的心。
不行……她得離開這裡……她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腦袋中唯獨只剩這個念頭。
她不敢回頭,微仰起下頷忍住眼淚,掰開他的手指,跌跌撞撞地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