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家門口就遠遠地看到汪伯伯家門外圍了很多人,還有一些黃色黑色的帶子圍着,不時有閃光燈。
“出什麼事了嗎。”戴面具的妖怪輕聲道。
“……應該是汪伯母不見了吧?”昨天的捉妖師肯定是對她下手了。
果然,我才走到門口,在院子裡和同僚們談話的汪伯伯就發現了我,趕緊跑過來。“璣翎,昨晚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我該說什麼?伯母是妖怪所以被捉妖師捉去了?
“好久不見。”站在我身後的戴面具的妖怪突然開口。汪伯伯一愣,看着他。
誒?汪伯伯也能看見妖怪嗎,我怎麼一直都不知道!……啊,汪伯母如果是妖怪,汪伯伯肯定能看見,我真遲鈍。不過汪伯伯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老婆不是人類的事。
“璣翎,實話實說也沒關係,他不敢把你怎麼樣。”戴面具的妖怪彎下腰來在我耳邊說。
汪伯伯皺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璣翎,你跟伯伯說實話。”
我低着頭糾結了很久,才吞吞吐吐地說:“昨晚有人來送外賣,好像來意不善,我想我一個人也對付不了……伯伯你們又在隔壁,所以說他……走錯門了……”
罵我吧罵我吧,我知道我是很不厚道,害得汪伯母慘遭毒手,你怎麼罵我都行。
“你……唉,真是……”汪伯伯有一瞬間好像真的很想揍我,但是又放棄了,搖頭嘆氣,“璣翎你先回家去吧,晚一點同事們走了,伯伯再過來問你詳細的情況。”
“…果他不知道汪伯母是妖怪,我告訴他他會很難過的吧?
回到家裡,我被強令洗完澡到牀上去“待命”。話說待命這個詞不覺得用着彆扭麼?
“我去給你找點藥,你乖乖躺着別亂動。”戴面具的妖怪認真地叮囑一句。
“是啦,囉嗦。”
躺下來才覺得頭痛,大概真的發燒了。遇上這幫妖怪我不是受傷就是生病,普通日子就一去不復返了?神啊,我後悔了,我不要成羣的美少年我只要電腦就夠了亍皿亍。
一覺睡到黃昏,鹹菜饅頭將就着剛吃完,汪伯伯敲門來了。
“璣翎,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好嗎,我和你伯母待你不薄,只希望你能給一點線索,”汪伯伯不停地抓着頭皮,“大家夥兒勘察了現場,什麼跡象都沒有,雪地上雖然留下過腳印,但是早就被雪蓋掉了。”
我知道的我不是已經說了嗎,要抓我的人,除了他是個男人之外我確實什麼都不知道啊。
“璣翎,做人要有良心,你不能這樣害你伯母吧……”“汪先生。”
戴面具的妖怪冷颼颼地截斷他的話:“開口請三思,璣翎雖然還是個孩子,卻不是你能欺負的。”
汪伯伯看他一眼,問我:“璣翎,伯伯想和你單獨談談。”
“你少打如意算盤,”戴面具的妖怪毫不遲疑地駁回,“我只要一轉身離開,你是不是就打算重操舊業,抓了璣翎,然後逼我去把您夫人救回來?”
重操舊業?
汪伯伯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沒說話。
“璣翎,”他挨着我坐下來,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圈住我,“你面前的這個人曾經是個叱吒風雲的捉妖師,因爲愛上了妖怪才金盆洗手,做了個小警察,我要是一走,你就會被他捆起來。他可比常家的所有人都要厲害,就算蠱母一半是人,他也能把你吸到葫蘆裡去。”
那……還真是不好惹。我瞄了瞄茶几對面的汪伯伯,真看不出來他原來和常襄是同類。
“神君說笑了,我要是還有那樣的本事,也不會過來求你們了。”汪伯伯苦笑着,將雙手交叉。
戴面具的妖怪哼了一聲表示不信,由於聲源離我耳朵太近,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真是既妖媚又妖媚啊,爲什麼我會和這種人糾纏到一起?
“自從遇見了夙笙,我就已經決定放棄自己的事業,和她平淡地相守一生。過去我殺過不少的妖怪,也並不是和妖怪有什麼深仇大恨,只是年輕時候不懂事,覺得妖怪就是惡,自己在除惡,稀裡糊塗就過了十幾年。”
汪伯伯開始追憶似水年華,這種老橋段我看小說看得太多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神君所說的九爻葫蘆,已經閒在廚房裡泡枸杞酒好幾年了,說它還能用,連我都不相信。”還好追憶比較簡短。
戴面具的妖怪一手玩我的頭髮——阻止了也沒用的——心不在焉地說:“尊夫人既然是妖怪,抓走他的必然就是捉妖師,好歹也是你的老本行,名號擡出去,人家還不得乖乖放人?”
汪伯伯撇了撇嘴:“當年既然要改行,今天就沒臉再把以前的名號搬出來。嚇唬後輩,不是君子所爲。”
“我還以爲人類早就不知道什麼叫君子所爲了。”耳邊又聽到冷笑帶來的細微的面具共振,我乾脆地縮起了脖子。我真的覺得這個場面其實不需要我的,我可以去玩電腦麼?
“璣翎,”得,我才走神就叫我,“昨晚上發生的事,你能詳細跟伯伯說說嗎?”
汪伯伯眼神充滿期待,看得我一陣發寒。“說吧,他敢發火,我教訓他。”戴面具的妖怪差不多整個兒掛在我背上了,我就懷疑爲什麼我那麼好脾氣沒把他摔出去。
“……昨晚上我和小豬在家裡,有人謊稱送油炸豆腐來,然後被我們識破是騙局,於是騙他到隔壁你們家去了。嗯……然後我聽到一聲慘叫,小豬說不好叫我趕緊跑,於是我就……那樣跑出去了。後來那人追來了,差點就殺了我,突然雪變得好大,把他埋了我才逃走的。基本上……就這些。”語文老師啊,這就是你教出來的段落大意歸納。
汪伯伯突然皺起眉:“雪變得好大?”然後視線越過我看我背後那個。
“嗯,你猜的不錯,雪女從西伯利亞趕來了。”被看的人回答。
雪女?那不是日本神話裡那個住在山西邊兒的妖怪嗎,怎麼會從西伯利亞趕過來?
“難怪今年的雪下得那麼早,又那麼大。”汪伯伯摸着下巴,思考什麼。
“雪女應該也是爲你而來,不然不會冒險救你,”面具涼絲絲地貼上我的耳朵,“不過你要是再敢給她你身上的任何一部分,我就把你藏起來。”
什麼話!“除非你給我蓋一黃金屋。”
“從來沒發現你拜金。”倒,這傢伙不知道金屋藏嬌的典故麼。
“……能找到雪女嗎?”對面的汪伯伯被無視得很不自在,問。
戴面具的妖怪嫵媚地——至少我覺得嫵媚——隨手一撩長髮:“能找到,她救了璣翎我正好要謝謝她,找到她以後我會通知你。”
汪伯伯終於鬆口氣:“那就有勞神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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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麼特別原因的加更一章,下午要去聽一個瘋女人的講話,不知道幾點能回來
不過捏……累死也會在死前更新的,所以大家完全木有必要把票留到我更新才投出去,或者是一直等不到更新就給了別人(說白了就是一票都不放過的醜惡嘴臉呀=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