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滿月的那天,按習俗,還應該擺酒請客的,可是馬杏梅說不願意太麻煩,只請了江春妮,小範圍內慶賀一番。
“阿姨,我們在HS,就你一個長輩,你給孩子取一個名字吧。”席間,馬杏梅說。
江春妮說:“杏梅,不,現在不只我一個。”
馬杏梅說:“姓魏的還沒有回去?”
江春妮說:“還沒有。昨天,我們還聯繫過,魏希存表示,見不到你,他不會回去的。”
馬杏梅說:“這又是何苦呢?”
張培新說:“杏梅,還是見見他吧。孩子有個外公,也是好事。”
馬杏梅說:“道理上是沒錯,可是我心裡接受不了,一想到我媽的慘死,我就恨這個人。”
江春妮嘆了一口氣,說:“其實要怪,應該怪我,當年要不是我介紹那個禽獸不如的傢伙給你媽,也不會這樣!要怪,你就怪我吧,原諒魏希存。”
張培新說:“阿姨,有好多事情,都是天意。我是差點死過一回的人,對生命的理解比你們可能要深一些,善待別人,就是善待自己,杏梅,人生短暫,親情難求,魏希存如果真心悔過,我們爲什麼不試着接納他呢?”
馬杏梅說:“好吧,既然你倆都同意見他,就見見他。”
江春妮說:“那就等魏希存來給孩子取名吧。我這就去叫他。”
馬杏梅說:“阿姨,我看這樣吧,今天是孩子滿月的日子,反正過幾天是我媽的忌日,不如我們帶着孩子到我媽的墓地拜祭我媽吧,你讓魏希存也去那兒。”
江春妮說:“也好。你和培新帶着孩子先去,我和魏希存隨後就到。”
馬菊紅的墓在HS後山公墓。張培新馬杏梅帶着孩子跪在墓前。
“媽,我帶着培新和孩子來看你來了。媽,你在那邊還好嗎?那個負心的人,他也來了,你要見她嗎?”馬杏梅邊說哭了起來。
“杏梅,你剛滿月,身體還弱,別哭了,媽在下面,看到我們現在有了孩子,生意也不錯,她老人家一定很高興的。”張培新說。
馬杏梅還是不停地哭。
這邊在魏希存住的賓館裡,則出現了一點情況,魏希存幾天悶在賓館裡,想得也多,也不怎麼想吃飯,竟病倒了。可是當江春妮來訪時,他還是堅持着起來。
“春妮,情況怎麼樣,杏梅他答應見我嗎?”魏希存說。
“是,杏梅說在菊紅的墓地見面!”江春妮說。
“那你立即帶我去墓地。”魏希存說。
魏希存覺得有點暈,有點晃。
“希存,你不舒服,就改天再見吧。”江春妮發現了魏希存的不正常。
“不,不,不,好不容易杏梅答應見我,我能堅持,春妮,走吧。”
魏希存在路上,幾次將車停了下來。江春妮發現,魏希臉上是豆大的汗珠。
“希存,你這樣可不行!你車停在這兒,我扶你上去吧。”江春妮說。
“不,我想快點見到他們。”魏希存說。
到了墓地,見了馬菊紅的墓,魏希存二話沒說,撲到墓碑上就哭了起來。
“菊紅,我對不起你!當年,我爲了能去HW市工作,不
顧你和杏梅的死活,這麼多年,工作就象打仗,也沒有聯繫你們,現在工作的穩定了,可是我才發現,這一切都是虛假的,只有我們的愛和感情纔是讓人難忘記的。菊紅,我來遲了,我見不到你,我愧對你和杏梅啊。”
魏希存越哭越傷心,到最後竟暈倒在墓前!
“快,送醫院!”江春妮說,“他這幾天一直是病着,聽說杏梅肯見他,撐着開車來的。”
張培新忙背起魏希存往市裡跑。
打了點滴後,魏希存才醒過來。
“醫生,他沒事吧?”馬杏梅說。
“病人感冒嚴重,心裡鬱結得有悶氣不過,現在沒大礙,休息幾天就沒事!”
江春妮說:“謝謝醫生。”
等醫生走了,江春妮說:“杏梅,我們和培新先回避一下,你和希存好好談一談!”
馬杏梅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魏希存躺在牀上,眼睛直盯關天花板。馬杏梅走到牀前,坐下來,“你好些沒有?”
魏希存眼睛又溼潤了,“杏梅,你還不肯原諒爸爸嗎?”
馬杏梅拉着魏希存的手,點了點頭。
魏希存說:“謝謝杏梅,杏梅,你扶爸爸起來!”
馬杏梅拿一個枕頭放在魏希存的背後,“爸!”
聽到馬杏梅終於開口了叫爸,魏希存再也忍不住了,抱起馬杏梅,兩人都是大哭起來。
這病房外的張培新和江春妮進來了,江春妮拍着手掌,說:“好,你們父女相認,可喜可賀。”
張培新說:“好了,我也有爸了,我們的孩子也有外公叫了。”
江春妮說:“是啊,希存,你可真的有福氣,一瞬間,女兒、女婿、外孫都有了。”
魏希存說:“把孩子給我抱抱!”
魏希存舉起孩子,不想,這孩子竟撒了尿,撒了魏希存一嘴。
“哈哈,這是外甥要見面禮呢。”江春妮說。
魏希存說:“有有有,我早就準備好了。”
魏希存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卡,遞給馬杏梅,“我只從和你媽分開後,就每年攢錢,這卡上錢不多,只有20萬,就當給外甥的見面禮吧!”
馬杏梅說:“爸,不要了,你自己留着吧。”
魏希存說:“那可不行,我總得作些補償,不然,我心裡不安。”
張培新說:“杏梅,拿着吧,爸,你給孩子起一個名字吧。”
魏希存說:“好,我想想嗯,就叫張守望吧!”
張培新說:“好,名字不錯。守望感情!”
魏希存病好後,又住了幾天,就回到了WH市。
過了十幾天,才見王吉英來送菜。
這天早上不到四點,王吉英騎着三輪車來了。
“大媽,這段時間你去哪兒了?”張培新說。
王吉英打了一通手勢,意思是說:家裡有事!
張培新幫着卸了菜,給了錢,說:“大媽,我給你下面條!”
王吉英進了店,四處打量着,也想看看,在她生病的這些日子裡,店裡有沒有什麼變化。
“大媽,吃麪!”張培新發現王吉英有點異樣。
王吉英接過面,仍然是很慢地吃了起來,張培新靜靜地看着王吉英,不知道什麼原因,這情形總讓他想起媽媽!
魏希存回辦公室上班,發現李春香情緒有些不對。
“春香,這些日子謝謝你!”魏希存說,“你臉色不好看,沒事吧?”
李春香說:“英子快要死了。”
魏希存瞪着眼睛,極不相信的表情,“什麼?好好的怎麼會呢?”
李春香說:“一言難盡,對了,你玩得還好吧?”
魏希存說:“還好,了結了一樁心思。”
李春香說:“其實我知道你是去幹什麼?”
魏希存說:“到如今,我也沒有什麼好瞞你的了,我是去找菊紅,當年的事,你也應該知道。”
李春香說:“當年的事,我只是走一個過場,你不要怪我。”
魏希存說:“我不怪任何人,菊紅他早死了,不過,還好,當年的那孩子還在,現在長大成人,還嫁了人,女婿叫張培新,兩人一起開了家酒店,生活還算幸福。”
李春香一驚,“張培新,你有沒有問他是哪裡人?”
魏希存說:“是高橋河鎮人。”
李春香說:“有他的聯繫方式和地址嗎?”
魏希存說:“有啊,怎麼了?”
李春香說:“我也要去一趟HS!”
李春香說完就離開了辦公室。
“春香這是怎麼啦?”魏希存自言自語。
李春香到了協和醫院,張騰飛,張志強和劉雙雙一直就守在張巧英的身邊。
張巧英神智似乎有點不清,嘴裡不停地喊着張培新的名字。
“英子,我找到培新的下落,我這就去將他找來,你要振作,好嗎?”李春香說。
張巧英眼睛朝李春香看了一下,似乎是在說:你纔不會去找培新哥呢?
張志強和劉雙雙一直是以淚洗面。
“春香,英子這樣子,讓我們好生難過。”張志強說。
李春香說:“志強,我知道英子的病根,當年,是我的錯,以爲將兩人孩子捆在一起,就幸福,其實英子根本不愛騰飛,她還愛培新,我作的孽,我自己承擔,我這就去找培新,讓英子見培新一面。”
“不,不,不,英子她是愛我的!”張騰飛說,“她愛我的,她愛我的……”
李春香說:“騰飛,好好照顧英子,我去HS市一趟。”
李春香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培新酒店。
她進店裡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
馬杏梅拿着菜單走了過來,“太太你好?請問你要點什麼菜?”
李春香說:“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馬杏梅感到奇怪,這客人不點菜,卻問問題還是頭一回見到。
“太太,你問吧?”顧客是上帝,當然得滿足人家的要求。
“你是叫馬杏梅吧?”李春香說。
馬杏梅更加奇怪,這人怎麼會知道自己名字呢,便仔細打量李春香起來。
披肩的頭髮,化着淡妝,一身高檔職業裝,給人一種是當大官的感覺。
“我們好象沒有見過,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馬杏梅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