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Chapter67我愛你
凌羽達驅車趕到漁人碼頭的時候，點點的燈光已經都亮了起來，橘黃色的光亮給人一種十分溫暖的感覺。
碼頭上的人並不多，海上依稀幾艘小船。其中一艘就坐着一個打扮十分中性的女人，不，是一個從男人變成女人的人。豫西雖然變成了女人，終於有資本可以打扮成一個高貴美豔的女人，但今晚他卻穿得非常地休閒，一身運動裝束，和他以前陪伴凌羽達一起出海的裝束一樣，臉上也沒有半點妝容，這是他目前能做到的最像以前那個男人的自己的裝束了。
雖然胸前還是傲立着，希望羽達看到不會覺得不適應，上次是自己不好，突然以白莉的身份去見羽達，一定把他嚇到了，他纔會拋下自己走掉。
豫西遠遠地看到了碼頭上那個高大挺拔的男人，他還是那麼地帥，西裝穿在他的身上，更加襯托出他的氣質，高大，挺拔，偉岸，在他的眼裡，他就是個一個完美的男人，值得他爲他付出一切。
凌羽達遠遠地看到了船上的豫西，心中猛地一震，擡了擡手，不知道爲什麼，又放了下來。
船已經開到了岸邊。
“羽達——”
豫西看着他，弱弱地開口，叫了一聲他的名字，雖然目光一刻都不想離開他，可迎上他冷硬的眼神，還是不由自主地閃了一下。
凌羽達深吸了一口氣，擡起腳，邁了上去，這艘他們曾經經常一起出遊的小艇——羽。
豫西心中暗暗高興着，連眉眼處也有了欣喜。羽達他並沒有表現出不喜歡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的神情。
“豫西，你還愣在那裡幹什麼？”
身後傳來豫西熟悉的聲音，是羽達，沒有錯，那個對自己跟以前一樣的羽達，不，甚至更多了幾分溫柔。豫西驚喜地轉過身，朝着羽達走了過去。
他早就在上面準備好了很多的食物，是他韓國學的料理。羽達吃東西很挑剔，當初爲了照顧好他的胃，豫西每天都會嘗試着學習新的菜品，三年時間，他從一個完全不會做菜的人變成一個大美食家，這一切，都是因爲他想要每天都做很多好吃的，讓羽達每天都吃得很開心。
看着豫西熟練地忙碌着的身影，凌羽達覺得自己的心忽然溢了滿滿的幸福。這個男人，以前是自己的好兄弟，也是自己唯一的喜歡過的人。凌羽達，你這個懦夫！明明喜歡，偏偏不敢承認！甚至，你從來都沒有對他說過“我愛你”三個字！你不說也不准許他對你說那三個字，這對深愛着你的豫西來說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可是，豫西他一點兒也不在意，從來都沒有跟你計較過什麼。他一直默默地守候在你的身邊，爲了你，什麼都肯犧牲，難道你就不能爲他做些什麼嗎？
凌羽達忽然站起身來，走了過去，拉住了豫西的手，拽到自己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了他。
他突然的動作令豫西完全怔住了，雖然不是第一次被他抱，身體還是像過電了一般。
“對不起，”從凌羽達口中聽到這三個字還真是難呀，他好像是這輩子第一次說這三個字吧，“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他溫柔的話語輕輕地拂在耳邊，豫西立刻覺得什麼委屈都沒有了，這個男人，終於看到自己的心了，豫西的手慢慢搭了上去，附在凌羽達的腰上。
“沒關係。”他對他永遠都這樣的寬容，就算他把自己殺掉，說句對不起，他也會原諒他的吧，誰讓自己愛上的是一個魔鬼呢！
夜風輕輕地吹拂着。
豫西身上淡淡的清香味飄了出來，凌羽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沒有錯，雖然性格變了，懷裡的這個人還是那個他，是他熟悉的味道，是他熟悉的人，是他忘不了的人。
凌羽達難以自制。
他忽然鬆開了他，隔着一個人的距離，深情地凝視着豫西，這是他第一次用這種深情的目光凝視自己，豫西忽而覺得有些拘謹，心臟跟着收緊了起來，他預感到會有不一樣的事情發生。
“豫西，”凌羽達深情的目光定定地望着他，霸道而溫柔地說，“謝謝你一直以來爲我做了這麼多。”
他說的只是謝謝，心裡有些小小的失望。他還以爲羽達會跟自己表白。豫西不想讓他看出自己的失落，強作歡笑地衝他笑了一下，淡淡地說道：“不用謝我，羽達。”眼神黯淡地垂了下去，躲閃開了凌羽達的目光，準備轉身離開。
凌羽達忽然用力地抓住了他的手。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嗯？”豫西怔了一下，心中又抱起了一絲的希望。他會向自己表白嗎？會嗎？豫西會一直堅持下來，是因爲他的內心始終相信羽達是愛着自己的，只是，太多的顧及，他纔會羞於表達吧。
“你爲什麼不問我就把自己變成了這樣！”
凌羽達的語氣忽然變得非常地冷硬，十分生氣。
“我……”豫西咬了下嘴脣，吞吐着解釋，“我以爲這樣你會喜歡……”心中涌起了一陣難以言說的委屈，他不喜歡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嗎？
“沒錯。我很喜歡。”凌羽達脣角忽然露出一抹邪笑，肯定地說，目光之中閃耀着熠熠的光芒，凝視着他。
豫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驚地張大了眼睛，他剛剛說了什麼？是說喜歡自己嗎？是嗎？
“不管是白莉，還是豫西，”凌羽達凝望着他，再次肯定地說，“我只想告訴此時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人，我愛你，我想你永遠地陪在我身邊；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要再跟你分開……”
豫西整個人完全被幸福包圍了，他從來沒有感到過如此的幸福，羽達他終於向自己表白了。他整個人完全木掉了，呆呆地愣在原地，吃驚地看着他。
“怎麼？難道你不想嗎？不想永遠跟我在一起？”
半天沒有迴應，羽達輕蹙了一下眉，凝望着懷裡的豫西，問。
豫西飛快地搖頭否認，他怎麼會不想，這是他這輩子最想做的事了。永遠在一起，豫西踮起腳，慢慢地湊了上去，深深地吻住了羽達的脣，這是他一個女人的身份，第一次和他接吻，凌羽達當然不會錯過，他認真地熱烈地迴應着他。
這種感覺真的好奇妙！凌羽達從來沒有感受過如此溫暖、踏實的感覺，這種感覺是豫西帶給他的，全天下，也只有豫西一個人會帶給自己這種踏實、安定的感覺。他會好好地珍惜他！
七點到了。
暗組的人並沒有大規模的行動。
莊厲曜再次發出命令，命令他們停下了會讓凌羽達失去一切的行動。
原來，今天下午，莊厲曜看過那張安新年給凌羽達的那張光盤之後，明白了一切。他心軟了，以前他從來都沒有站到凌羽達的角度考慮過問題。他忽然覺得凌羽達非常地可憐，他會做這些是因爲他從來沒有感受過愛吧。還有他一直都誤會了是自己的爸爸害死了他的爸爸，纔會對莊家產生仇恨，想要置莊家於死地。現在凌羽達知道真相併不是他所想的那樣，心中也一定會對自己以前的行爲感到歉疚了！
莊厲曜覺得自己不應該趕盡殺絕，既然凌羽達已經把莊氏集團還了回來，他轉移的那筆錢也由X追了回來，那麼，其他的事就一筆勾銷吧！
淩氏的大樓裡。
尚瑾嵐穿着白色的工服，認真地打掃着樓層的衛生。大學肄業，沒有文憑，沒有任何正式工作經驗，找工作連連碰壁，這是她面試了N多工作，唯一肯錄用她的工作。
雖然只是負責17到20樓的衛生，尚瑾嵐卻把它當做非常重要的事來做，她拿着抹布一絲不苟地擦拭着每一個角落，一點灰塵都不放過。
“小海，自從咱們換了清潔阿姨之後，辦公室比以前乾淨了好多！”
“是呀，你看連這株植物都比以前長得好哎！”
“那個阿姨真的很認真負責呀！整個樓層都變得超乾淨耶！”
……
聽到每一個人都對自己的工作表示讚賞，尚瑾嵐會心地笑了，她的努力工作總算沒有白費。
雖然有些人會投過來鄙夷的目光，看不起她這麼年輕做這樣的工作，還做得這麼起勁，尚瑾嵐雖然心裡會有點難過，但她很快又調整了過來，繼續埋頭工作，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辦公檯，不管做什麼，她都會全力以赴地做到最好。這樣她的心纔會跟着變得踏實。
一天的工作終於完成了，看到收拾完之後煥然一新的辦公區，尚瑾嵐滿意地笑了。她換下工服，離開了淩氏。蕭三已經在樓下等她了。
“金蘭——”
“三哥——”
尚瑾嵐一路小跑了過去，接過蕭三手中特意爲她買的一杯冷飲，大口地吸了起來。她在裡面一整天都沒有喝水，早就渴得不行了。
“慢點喝，別嗆着！”蕭三溫柔地說。
尚瑾嵐笑了一下，動作慢了下來。
“三哥，你找到工作了嗎？”她擡起頭，看着蕭三，問。
蕭三抱歉地搖了搖頭。
“沒關係，我已經工作了，到月底，咱們一定有錢付房租的。”尚瑾嵐大方地笑了一下，說。
從莊厲曜那裡離開之後，他們沒有地方可去，在城市的一角租了一間又舊又小的房子住了下來。
下午的太陽還是有點大。
尚瑾嵐忽然覺得眼前一黑，趔趄了幾下，但靠着意志力，站穩了。
“金蘭，你沒事吧？”
蕭三注意到了，攬過她，關心地詢問。
尚瑾嵐搖搖頭，淡淡地說：“沒事，只是有點頭暈。”
蕭三看了一眼四周，忽然背起尚瑾嵐，來到街心花園亭子，他把她放到長椅上坐了下來，又找來了幾片大葉子，當做扇子對着她扇了起來。
“好點沒？是不是中暑了？”蕭三關心地問。
尚瑾嵐深吸了幾口氣，覺得舒服了一些，笑了笑，讓他放心。
“好多了。可能是天太熱了吧！”
話剛說完，一陣強烈的噁心涌了上來，她彎起身子連連作嘔。
“不行，得去醫院。”一旁的蕭三果斷地說。“來，到我背上來。”他做好了揹她的準備。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去趟醫院，得花進去多少錢啊，他們手上沒多少錢了，“我真的沒事。”
“金蘭，聽話，上來！”蕭三的語氣堅定，“我不能讓你有事。”他知道她是捨不得錢。“我們去醫院！快點！”
頭暈、噁心、想吐，她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尚瑾嵐拗不過他，只好站了起來，慢慢上了蕭三像山一樣的背。
他們來到醫院，醫院已經下班了，只好掛了急診。
醫生認真地詢問了尚瑾嵐的情況，心中已經有了一些判斷。醫生不放心地又給她做了幾項檢查。
結果還沒出來，蕭三焦急地等在外面。這些日子，一直都是在花金蘭的錢，他覺得很是過意不去，不行，他必須工作！身懷絕技又如何，可是他的絕技似乎很難找到一份能在這座城市立足的工作！
醫生辦公室裡。
“恭喜你，”醫生拿着化驗單，看着尚瑾嵐，說，“你懷孕了。”
什麼？懷孕？怎麼會？
尚瑾嵐一臉吃驚，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是懷孕了嗎？
“已經兩個多月了。”
醫生似乎見慣了一些糊塗的準媽媽們，大方地笑了一下，解釋了起來。“尚小姐，你是不是兩個月沒來例假了？”
醫生的話讓她回憶了起來，的確，她前兩個月沒有來例假，可是她一直都有例假不準，以前也有過幾個月不來，一個月來兩次的時候。
“醫院的檢查是不會錯的。”
醫生將檢查單遞了過去。
尚瑾嵐整個人都木了。想起自己和厲曜的幾次接觸，他們都沒有采取任何的措施，手中的檢查單變得異常地沉重了起來，她擡起頭，不忘對醫生說了聲：“謝謝。”說着，尚瑾嵐起身準備離開。
醫生突然叫住了她。
“等等，”醫生攔住了她，“我還沒有說完呢，你怎麼就要走！過來，坐下。”
尚瑾嵐腦子一片空白，走了過去，坐了下來。
“醫生，還有什麼事嗎？”她聲線有些顫抖地問。
醫生注意到她的情緒非常地不穩定，擔心地看了一眼她，問：“你先生有來嗎？”有些事他必須特別交代一下，而眼前這個女孩的情緒卻讓他有些擔心了起來。
尚瑾嵐深吸了幾口氣，出乎醫生意料之外的，她居然這麼快又恢復了情緒，冷靜了下來。
“醫生，有什麼事你就跟我說吧。”
她的這種突然轉變更讓醫生覺得有些不放心。
“是不是有人陪你來？讓他進來，我跟他說吧。”
“不用了。”尚瑾嵐堅定地說，“是不是有什麼問題，醫生你要說什麼就直接跟我說。”
“好吧。”醫生放棄了，看着尚瑾嵐，開口說，“尚小姐，雖然你懷孕是件令人開心的事，但是作爲醫生，我建議你拿掉這個孩子。”
“什麼？”尚瑾嵐吃驚地張大了眼睛。
“尚小姐，你的身體營養嚴重不足，目前來說，想要懷這個孩子，會非常地辛苦，而且成功率並不高。你還年輕，以後還有機會，所以，我建議你拿掉這個孩子。”醫生看着她，真誠地解釋說。營養不良只是一個原因，他更擔心的是她很有可能會因爲這個孩子而丟掉了自己的性命，只是目前還沒有證實，醫生不敢貿然下決定。
尚瑾嵐聽了醫生的話，咬了下嘴脣，擡起頭看着醫生冷靜地說：“謝謝你，醫生，我會考慮的。”
想到肚子裡的孩子一出生就會沒有爸爸，她猶豫了一下，現在聽到醫生這麼說，尚瑾嵐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是不是真的要打掉肚子裡的孩子？
她現在腦子亂得很，沒辦法給出答案。尚瑾嵐起身，告別醫生，走了出去。
蕭三立刻迎了上來，關心地問：“金蘭，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尚瑾嵐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笑容，看着他說：“沒什麼事，醫生說我只是有點營養不良。回家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真的嗎？”蕭三有些不相信地問，如果真的沒什麼事，怎麼會在裡面呆這麼久。
“真的沒事，我們走，回家吧！”尚瑾嵐肯定地說，挽起蕭三的胳膊，朝醫院外走了出去。
走廊上，從辦公室走出來的林西韋發現了尚瑾嵐，眉頭疑惑地蹙了起來，走過去向護士打聽了起來：“葉護士，剛那兩個人看的什麼病？哪個醫生？”
“那個女孩好像懷孕了，李醫生給看的。”葉護士疑心了起來，林醫生一向不八卦，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哦。”林西韋哦了一聲，徑直走進李醫生的辦公室，仔細詢問了起尚瑾嵐的情況。
從李醫生的辦公室出來，林西韋眉間的愁雲更加多了起來。他拿出手機，給莊厲曜撥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