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林若雨抱在胸前,跟着醫生前往急診室,自始至終林若雨抓着我的右手就沒有鬆過。我心中一陣後悔,後悔不該欺騙她,我抱着林若雨一番檢查之後最終又抱着她回到病房,還是這個病房,只不過變成了林若雨躺在牀上。檢查過後,我心中大定,林若雨沒有什麼大礙,就是輕微的精神抑鬱,再加上身體血糖過低,所以就暈了過去。
我坐在牀邊,擡頭盯着上方的吊瓶沉默不語。從林若雨風塵僕僕出現在病房的那一刻我就應該看出來的,她應該是一下飛機就往這邊趕,連早餐都沒來得及吃,所以纔會低血糖,我剛纔抱着她的時候感覺到她的身體很輕。我扭頭看了一眼林若雨放在桌上的蘋果,蘋果都焉了,也只有醫院門口才會賣這種蘋果。再看另外一個手提袋,裡面的東西專門又在外面包裝了一層,看不出來裡面是什麼東西,估計重量不會輕到哪去,因爲有一根提繩斷了。
看到這裡,我心軟了,我也沒有再想要去掙脫開這隻小手,就這樣任憑她抓着。我最開始和胖子一起在外面混,一直都是兄弟情義。我後來出國,在戰場上有幾個小隊成員替我擋過子彈,也是因爲兄弟情義,所以我才能完好無缺的回來。我回國的時候認識了涼冰,當時看到涼冰有危險,我出手相救的時候卻被她誤會的擡手擋開。
最後遇到林若雨,我沒有想到會再次相見,她對我還有印象,在離開機場的時候急着追我還差點摔倒,我當時想的是跟我在一起之後害怕她受到傷害,現在看來,我當時的做法很自私,我感覺到林若雨要的就是跟我在一起,說心裡話我也很想和林若雨在一起,以前打打殺殺的生活我早就感覺到疲倦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即便是我回國之後做的這些事情也使我已經陷入其中,現在想要回頭也已經回不去了,就單單是這次任務放走的那條小畜生,遲早有一日她也會找我算賬,找我我倒不怕,如果找上我身邊的人,那就會變得非常棘手。
想到此處,我決定等到林若雨醒來之後我實話實說,聽聽林若雨的想法,如果她依舊打算和我在一起,那我就接受這一段緣分,如果她選擇離開,那也正合我意,說明白點,對大家都有好處。
我坐着等了半個小時,林若雨終於雙目微動,看起來馬上就要醒了,我就任由這林若雨拉着我的手去揉眼睛,擡到嘴邊眉頭微皺,終於睜開眼睛。我朝着林若雨尷尬一笑,趁機抽回右手。沒辦法,右手摳完腳丫子一直沒有來得及去洗手。
“你先躺着,我去解個手。”我尷尬的笑道。
我洗完手過來坐在牀邊,看到林若雨掙扎着要坐起來,我扶着她斜靠在牀上,笑着說道:“等着哈,我削蘋果給你吃。”
我不擅長和女人聊天,兩個人在房間裡我就覺得有些尷尬,畢竟我和林若雨也不是很熟。林若雨奇怪的看着我兩手捧着幾個蘋果出門,我也沒有過多解釋,服務檯的護士都是女子,應該都有吃水果的習慣,我捧着水果去借水果刀,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我還帶了吃的。
服務檯的護士剛看到蘋果就猜到這些蘋果就是在醫院門口買的,還一個勁兒跟我說這些蘋果太貴了並且還都有些焉了,這些護士也都比較閒,一人分倆還剩下兩個,高興的將水果刀遞給我,我道謝之後拿着水果刀走回病房。
我推門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林若雨正在穿鞋下地,我連忙快步走近,我還沒說話呢,林若雨先紅着臉說道:“我要去上廁所,麻煩你幫我舉一下瓶子。”
我站在廁所門口高舉吊瓶,林若雨在廁所裡還不忘問,我在上廁所時候是不是也要找人拿吊瓶,我說是,引得林若雨在廁所裡哈哈大笑,笑完之後還說不許偷看,林若雨洗完手出來,她臉色正常,我倒是成了大紅臉,我感覺都直接紅到耳朵根了。
我削着蘋果說着自己的事蹟,我從陰暗童年說到離家出走,從踏入社會說到應徵入伍,又從退伍說到出國做事。我說的言簡意賅,林若雨吃着蘋果聽我說着往事,涉及到危險的事情我都一筆帶過,林若雨安靜的吃着蘋果,不時還開口詢問,問着問着我就發現事情有些跑的偏了。林若雨看我的眼神充滿崇拜,看到林若雨吃的這麼不認真,就差把蘋果核都快吃完了,我伸手從她嘴上拿開,擡手丟向房間開關,伴隨一聲輕響,房間的燈開了,林若雨嘴巴張着老大,我擡手輕點在林若雨下巴上,鬱悶的說道:“我連個畢業證都沒有啊,我很難找到工作的,你明白嗎?”
“這很重要嗎?你剛纔是怎麼做到的?”林若雨終於合上下巴笑着說道。
“還要吃蘋果嗎?”我有些無語的說道,我發現林若雨根本就不關心我以後能給她什麼,反倒是特別想了解我做的事情,並且表現出了強烈的求知慾。
“不吃了。”林若雨笑着看着我。
“再讓你看一下,看好了。”我用手把玩了兩下水果刀,順帶掂了掂水果刀的重心位置,這纔將水果刀夾在掌心,反手將水果刀射向門框。
“小李飛刀。”林若雨看的眼睛都直了,看我的目光越發崇拜。
我搖頭笑着解釋,“這可不是小李飛刀,就是普通的投擲手法而已,沒有那麼神奇。”
臨近中午我下樓在醫院買了兩盒飯,吃的時候發現醫院的飯菜口味偏淡,我勉強吃完,林若雨只吃了一小部分,下午兩點鐘,兩瓶點滴終於滴完,我正在穿鞋子,林若雨坐在牀上說道:“你不看一下我給你帶了什麼禮物嗎?”
“啊,你說那個啊,我還以爲是你的東西呢,所以我就沒有動。”我彎腰伸手拿過袋子,拆開包裝,打開之後我發現是和我腳上穿的一款一模一樣的靴子,這是米國生產的特戰軍靴,價格不菲,單價足有五位數。這種軍靴主要爲戰鬥而設計,這種軍靴的說明書上印着保養說明,上面寫的是保養個錘子。
“你穿上試試。”看到我手拿軍靴一直在打量,林若雨笑着提醒道。
“很舒適,謝謝你。”我穿上新靴子試着走了兩步,穿新鞋的感覺就是不一樣,我腳上原先的那雙穿了有一年之久,內部鞋墊早就踩得凹下去一塊,如今換上新鞋,我心情甚好。
“走,帶你買東西去,看上什麼隨便挑。”我朝着坐在牀上的林若雨微笑招手。
林若雨直接高興地鞋子都沒有穿,直接就撲了過來,剛抱上就“哎呀”一聲,咧着嘴甩了甩手。我無奈的說道:“你稍等會兒,我先刮刮鬍子。”
我先去洗手池洗了把臉,以前沒有注意,現在一照鏡子,鬍子都長這麼長了,對着鏡子看我自己,我都感覺我都像個三十好幾的人了。然後開始在揹包翻東西,找了半天這纔想起來,我原來用的匕首早就沒有了,上一次用的菜刀刮的鬍子,如今菜刀早就不在我身邊了,貌似是丟在一座墓室裡。
“怎麼了,是不是剃鬚刀不見了?”林若雨站在旁邊提醒道。
“不是不見了,是我壓根都沒有,怎麼樣?我剛纔是不是裝的很像。”我哈哈大笑,以此來掩飾內心的尷尬。
林若雨倒是善解人意,直接說道:“你不刮鬍子也沒關係,看起來也挺有男人味的。”
我一口回絕道:“那可不行,我這樣子,別人會說我老牛吃嫩草的。走,我們去買東西,我要順便買一把剃鬚刀。”我朝林若雨招了招手。
我帶着林若雨離開病房,臨走時候伸手將插在門框上的水果刀拔下來還了回去。來到一樓辦理出院手續,拿到賬單之後發現,李楠在我住院期間交了一萬塊錢的押金,如今只剩下七千多塊錢,我拿到退回的錢之後都一臉鬱悶,這錢花的真心不值。
離開醫院,我和林若雨打車來到大型商場,在商場逛了兩圈之後什麼都沒有買,最後準備離開的時候經過銀飾品店,我被林若雨拉着走進去,挑了半天最後買了一枚戒指出來,價格不貴,只有一千多塊錢,看到林若雨特意爲我節省,我心中一陣暖意,我提議買個好的,林若雨嫌太貴了,說什麼都不要,只能就此作罷。出商場的時候,在門口的櫃檯挑了一隻剃鬚刀,電動的,價格是三百多塊,我本來準備掏錢,被林若雨給搶先付了。
下午五點鐘,我將林若雨送回機場,她還要回去上班,我雖然也是年輕人,但是我內心的想法還是比較傳統,感覺到林若雨有留下過夜的打算,不過我卻拒絕了。這倒不是說我是一個正人君子,我其實內心還是有點排斥,我不想她在和我在一起之後沒有一個好的結果。來到機場,分別在即,我將揹包裡的銀行卡留給她,並囑託道:“這可是我的私房錢,以後用來娶媳婦的。”林若雨高興地接過,離開之際不時地轉身回頭,我一直等到她拐彎之後我才動身離開。 我沒有離開太遠,就在機場附近找了一家賓館住下,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餐,搭乘前往南城市的航班離開。到達南城市機場時間是上午十點鐘,一路上下起了暴雨,打車來到南城大學剛好是中午,我直接讓的哥將車開到超市門口,結賬下車之後直接鑽進超市,掏了二十塊錢買了把雨傘,搭着雨傘趕往學校。
我本來準備直接搭乘校車會宿舍,忽然想到我還沒有去學校食堂用過餐,決定去學校食堂嘗一嘗口味,校車依舊經過學校食堂,學校有三個食堂,我去的是三食堂。因爲我聽胖子說過三食堂是新開的食堂,宿舍他們幾個經常去那裡吃飯,並且每次給我帶的飯都是三食堂的,校車開到三食堂門口,我下了車打傘進入三食堂。
我合上傘走進,這才發現整個食堂真大,食堂左右兩側都是窗口,中間擺滿了餐桌,整個食堂都是亂哄哄的,坐滿了學生,怪不得胖子他們幾個每次都把飯帶回去吃,幾個人想坐在一塊吃還不定有位置。我一手端了一大盤肉食,另一隻手端了一大盤米飯,那把傘被我夾在腋下,在衆人奇怪的目光中我隨便找了一個座位坐下吃飯。
“老大。”我剛坐下沒吃上兩口就聽到胖子叫我的聲音,我都奇怪,這傢伙眼睛真夠毒的,剛回來都能被他發現,我轉身朝着聲源位置看去愣是沒看到,我還以爲聽錯了,乾脆低頭繼續吃飯,過了一會兒胖子真的端着麪條坐在我對面,一臉興奮的看着我笑道:“老大,你怎麼回來了也不通知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