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齊淳和雪齊谷坐在原位,等候族長和七位長老埋頭討論。
這次他們討論不再傳音,似乎被雪齊淳和雪齊谷聽見也無所謂的意思。
“那個傢伙,就是個騙子!”一個長老冷笑道。
“當然。冰霜之心乃是冰雪女神心血結晶而成,如果他繼承了冰雪女神的神祗成爲神,自己也可以做出一顆,爲什麼非得來奪我們守護的冰霜之心!”另一個長老說道。
確實,雪月也可以花費心血製成一顆冰霜之心,但按他現在的情況,製成的冰霜之心怕是帶有邪氣。並且大量耗費心神萬一魔種再度衝擊他的心智,他怕是無力抵抗。何況他需要冰霜之心就是要來洗禮自己,爲何要重新做一顆!
雪家本就是雪月的家族,即使不是,雪月也不至於冷血無情硬搶走別人家的寶物。他打算借來冰霜之心,洗盡體內魔種邪氣擺脫成魔的危機之後,再重新制作一顆還給雪家。
但很明顯雪家這些人沒把雪月的話聽進去,心裡認定了雪月只是覬覦他們守護的冰雪之心,其他一概不理。
“心魔使然啊,那小子確實有心魔,名爲貪婪!這樣的傢伙,不能選爲族長。”又一個長老說道。
“什麼?選他爲族長?!”一直旁聽的雪齊淳和雪齊谷這下不淡定了,驚訝地叫出聲。
族長和其他長老沒有答話,只是隨意瞥了他們一眼,便繼續自己的討論。雪齊淳和雪齊谷知道自己唐突了,連忙閉嘴不說話,但耳朵豎得更高,更想聽清楚族長和長老們的聲音。
“但不可否認,他的實力高深莫測。就最後那一下力量的迸發,已經讓我望塵莫及,怕真是神力無異。”族長說道。
“確實。但大家應該也能看到,隨後他精神頹靡不振,那一下爆發,恐怕已經耗盡全力甚至燃燒了生命。換做我,燃燒生命爆發我的力量,也能造成如此壓迫感。也即說,那小子的實力至少已和我同一水平。”一個長老說道。
“我卻覺得,讓他成爲族長也無妨。他已經是族長了,冰霜之心還不等於落在他手中滿足他的貪婪?只要其他長老盯緊不讓他帶走冰霜之心,難不成他還能吃了冰霜之心不可?他的目的很簡單,想要擁有冰霜之心散發的寒冰靈氣,使自己修爲更快一些。既然他渴望冰霜之心,也就是渴望力量,這種有貪慾的人,如果得到了族長之位,一定也貪戀不離,留在雪家捍衛自己的所有。”
“明知他是一個貪得無厭的傢伙,還讓他當族長?”另一長老反對道。
“這不是正好嗎,以邪治邪。你忘了,那個傢伙,也是一個貪得無厭的傢伙……雪月三十歲上下已經有不輸我們的實力,或許能依賴他修煉成能對抗那傢伙的人。”之前那長老提醒道。
這話讓大家陷入了沉思。
“即使我們突破成神也沒把握對付那個傢伙,所以就算雪月天賦異稟,恐怕短時間內也不可能超越那個傢伙,這個想法不現實。”一個安靜了許久的長老說道。
“總之,雪月算是一個潛力無限的雪家後人,直接殺了未免可惜。我們先試着調教一番,確實品性不足再殺了也未遲。而且如果他願意和冰霜之心留在雪家,讓他當族長也無所謂,冰霜之心和族長已經是雪家力量和權利的最頂峰,他再有貪念,也禍害不了雪家。”族長最後總結道。
這個雪月,真是讓他們又愛又恨啊。
“行,就依族長說的辦!”七位長老一起起身說道。
“齊淳,齊谷,過來。”族長朝一直專心致志偷聽族長和長老議論的兩人揮手,兩人馬上飛身上前,“剛纔我們說的話你們也聽見了,雪月的資質和實力都屬一流,我們有心栽培。他自小離家,在外界久了,對雪家陌生了,你們做父母的好好和他溝通,以前過的再怎麼不好他始終還是姓雪!記住,未來他或許會是你們的驕傲。”
“明白!”兩人連忙點頭稱是。
族長和長老們見雪齊淳和雪齊谷聽明白了,這才一起離去。
雪齊淳和雪齊谷是真的聽明白了,如果雪月頂替掉雪東澗成爲族長,那可真是天大的驕傲!他們冰雪一脈八支血脈,雖然互相聯姻關係親密親如家人,但內裡還是有許多攀比和競爭。
特別是實力和權利。
誰家孩子聰慧,誰家的誰實力高人一籌,甚至進入護典數量的多少,都成爲他們競相比較的地方。
誰都不願比誰差!
總結來說,冰雪女神一脈的後世族人們,在一片小天地中故步自封,心性非但沒有變得恬靜,反倒心理變得扭曲,爭強好勝之心強於一切。
要是他們的孩子雪月成爲了族長,他們以後可以在雪家昂首挺胸橫着走了!即使在同爲護典一級的雪家人面前,他們也能自恃高對方一等,沒辦法,誰讓他們兒子是族長!
雪齊淳和雪齊谷對望一眼,彼此明白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雪月這邊在雪家中兜兜轉轉,來到角落的一處小屋子。雪家的佔地太大了,風花一直有在認路,但依然沒有辦法搞明白自己到底被雪月繞到哪去了。
屋子沒有鎖,雪月輕輕一推便打開了,屋子內非常簡陋,一桌一椅一牀,連個櫃子都沒有。
雪月將風花放下,雪境之地搭建的房子全部做好了法陣,能把寒冷阻隔在外,風花在屋子裡可以自由活動,只要不出門都凍不死她。
“這裡是雪月大人以前住的地方?”風花在小屋子裡轉了一圈,屋子雖然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但依然不塵不染。
這也和屋子的法陣有關係,有效阻止外頭灰塵飄入。
“嗯。我和我母親。”雪月走前幾步,彎腰撫摸着記憶中小時候躺過的木牀。
雪家有那麼大的地方,雪月母子卻只能住這麼小的屋子,可見他們受到了多麼大的冷落。不過風花不知道的是,能在雪家內居住,在雪境之地內已經算是一種身份象徵了,不是那些外奴能比擬。特別是雪月的母親,作爲外奴能住入雪家,雪家已經覺得給了她天大的恩賜。
“那您的母親呢?”風花問道。
“不知道。”雪月站起身,回頭將門關上,“這裡已經無人居住,我們這段時間就在這裡休息。”
“嗯吶,總比在山洞內舒服呢。”風花善解人意地安慰道,“雪月大人,您的母親是個怎樣的人?見到妾身會嫌棄妾身出身卑微嗎?”
“會。”雪月非常老實道。
看着風花瞬間頹靡的神情卻有些忍俊不已,他母親嫌棄她又不是他嫌棄她,那張小臉蛋彷彿天塌下來了一般。
“我的母親,也是愛慕虛榮之人,不過對我尚可,她把希望全寄託在我身上。但我的事情輪不到她管,她只是把我當做一個讓她能出人頭地的工具罷了。”
雪月摸了摸風花的腦袋,風花褐色的長髮柔軟舒服,雪月撫摸之下感覺剛纔激盪不平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了。
“哦。”風花乖巧地應了一聲,深情地看着雪月的俊臉,享受被撫摸腦袋的溫柔。
這個瞬間,風花覺得自己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沒有之一。
雪月摸着摸着,忽然停下了手。
“不知死活。”雪月淡淡說道。
“怎麼了?”風花有些擔心地看向雪月。
“沒什麼,有人給我們送被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