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想好了,爲了保護楚雲天,可以跟王初豪做假夫妻,但這個孩子一定不能要。
醫生本着對孕婦負責的態度,說:“我們要先對你的身體做一個全面檢查。”
檢查結果,醫生遺憾地說:“你可以拿掉孩子,但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你想好了再決定要不要拿掉。”
左雲兒問:“什麼事?”
醫生推了推眼鏡,說:“你的體質偏寒冷,懷上孩子的機率非常小,這次能懷上應該說是非常幸運的,但如果拿掉的話,以後能不能懷上就很說了。”
左雲兒呆了呆,說:“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拿掉這個孩子,以後有可能再也不能生了?”
“有這個可能,當然也不排除有意外情況,我覺得你這次能懷上就是一個意外。”醫生看着她:“怎麼樣?要不要拿掉?”
“我……我先想想。”
左雲兒心亂如麻地走出了醫院。
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孩子居然如此來之不易,如果拿掉,她就可能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這是她的孩子,也是楚雲天的孩子,如果楚雲天知道他有孩子了,一定會非常高興,可她卻想拿掉他,她是不是太殘忍了?
想了很久,左雲兒決定,不管能不能跟楚雲天結婚,這個孩子她都必須留下,爲楚雲天,也爲她自己。
孩子的事情決定了,現在她愁的就是怎麼面對楚雲天了。
她給王初豪打了一個電話,說:“我已經出院了。”
“那我馬上來接你。”
“不用了,我已經回單位了。”
王初豪停頓了片刻,說:“那我們的婚事……”
“你們決定日子吧,定好了通知我一聲就行。”
反正不是她自己想要的婚禮,什麼時間舉行,用什麼方式舉行,她都無所謂。
再說,王家家大業大,婚禮怎麼辦當然是他們說了算,她能有什麼發言權?
左雲兒又給楚雲天打電話:“我出院了。”
“好,你到清悠雅居,報周海的名字,叫服務員幫你開門,三樓,二十三號。”
左雲兒出事後,楚雲天回來就轉移了住處,搬到了清悠雅居。
左雲兒打出租車來到清悠雅居,發現這裡是一家普通賓館,但是裝修得像書香門第,環境優美,空氣清新。
左雲兒很順利地進了三樓二十三號,看見這是一個套間,她的行李楚雲天都幫她帶過來了,她的衣服也一件一件整整齊齊地掛在壁櫥裡。
左雲兒的眼裡又含滿了淚,這個表面上冷漠嚴厲的男人,對她的事情總是很細心。
她看見書桌上有一疊厚厚的資料,拿起來一看,是應該她熟記的內容,她立刻坐下一邊看一邊默記。
但是她的心裡很亂,腦袋裡總有一些亂七八糟的畫面,一會兒是王初豪跟周嘯同在牀-上的情景,一會兒是王初豪逼婚,一會兒是她肚子裡的孩子,一會兒又是楚雲天深沉的黑眸……
幾個小時過去了,她什麼也沒有記住。
楚雲天回來的時候非常晚,帶了兩盒盒飯,看見她還在用功,說:“還沒吃飯吧?過來吃。”
她答應着過來吃飯,兩個人面對面坐着,忽然間都不說話,只有咀嚼的聲音,這讓左雲兒感覺很怪異。
她不說話是因爲有心事,她的心裡總在想她和王初豪的婚事,這件事楚雲天遲早要知道,可應該什麼時候告訴他,又應該用什麼方式告訴他才最合適呢?
她想現在告訴他,又覺得太早了,這麼早就讓他知道,她不忍心看到他的憤怒和傷心。
但現在不說,她又怕楚玉梅先給楚雲天打電話請他參加婚禮,到那時候他會更憤怒。
想起上一次爲她跟王初豪訂婚,他把自己的雙手在牆上砸得血肉模糊,她就非常擔心。
這一次,他又會有什麼瘋狂的舉動?
她不知道楚雲天爲什麼也不說話,按照她的想像,他今天一定會追問她跟王初豪解除婚約的事情,但他竟隻字不提。
她不斷偷-看他,只見他的雙眉擰得很緊,好象有很重的心事。
左雲兒想問又不敢問,怕他的皺眉跟自己有關。
楚雲天終於說話了:“雲兒。”
左雲兒的心一跳:“嗯?”
她擡頭看他,他卻並沒有看她,低頭扒了一口飯,一邊吃一邊說:“我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她的心跳得更厲害,該來的,是躲不過的。
“如果你最親近、最尊敬,或者對你有大恩的人,”他擡頭看着她:“犯了法,你會怎麼辦?”
左雲兒呆了呆:“犯……犯什麼法?”
她最親近、最尊敬、對她有大恩的人就是奶奶和養父,他們能犯什麼法?養父是因爲精神分-裂才殺人的,人家說了不追究他的刑事責任。
“就是我們查的那些,貪污、受賄什麼的。”楚雲天說。
“哦。”左雲兒鬆了口氣,尖刺調查隊主要是查當官的,她奶奶和養父一介平民,貪污受賄跟他們根本不沾邊。
她扒拉了一口飯,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該抓就抓唄。”
“你真這麼想?”楚雲天懷疑地看着她。
“當然啊。”
在左雲兒眼裡,貪官不是什麼好鳥,她跟普通老百姓一樣,對貪官很痛恨,巴不得抓盡天下貪官。
楚雲天點點頭,轉過話題問:“你的傷全好了?”
“好了。”
“頭還痛不痛?”
“不。”
他突然一笑,說:“快吃,吃完飯好辦事。”
他的笑容極其曖昧,暗示意味很濃,左雲兒的臉突地一紅,急忙低頭扒飯。
他的手伸過來,在她臉上輕輕擰了一下,說:“幾天沒見,還害羞了?”
左雲兒的頭埋得更低。
左雲兒的羞se讓楚雲天極爲心動,以前的她是比較害羞的,但這半年來,她在他面前更多的表現是怕,而不是害羞。
雖然他的本意不是要她怕他,但她總是能激怒他,讓他生氣,讓他怒不可遏的懲罰她。
吃完了飯,左雲兒把書房的資料收拾好,回到客廳就被楚雲天抱住了。
他將她抱起來走到沙發邊坐下,一邊解她的扣子,一邊說:“我看看。”
左雲兒的心慌得厲害,在決定要嫁給王初豪後,還跟楚雲天這樣親密,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不守婦道的壞女人一樣,這樣的行爲令人不齒!
她也怕楚雲天會發現她肚子裡有孩子,雖然醫生說只有四十多天,但如果脫-光了仔細看,說不定楚雲天還是會發現。
越想越慌張,她開始推拒他,楚雲天說:“別動,讓我好好看看你的身體。”
左雲兒的臉脹得通紅,羞se,矛盾,難堪,自責,擔憂,驚慌……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她忍不住用力推他:“不,不要……”
“不要?”他輕笑:“等我脫完了,你再說要不要。”
他捉住她搗亂的手,快速剝掉她的衣衫,很快就讓她光溜溜出現在了他面前。
“起來,站好,我看看!”他將她推離身邊。
左雲兒不肯站起來,她縮進他懷裡,說:“我-要穿衣服。”
“方小云!”他喊口令了。
“到!”左雲兒本能地答應了不說,還條件反she般地站了起來。
“立正!向後轉!齊步走!一!二!停!向後轉!”
左雲兒滿臉通紅地成立正姿勢站在他面前,眼裡已經含滿了眼淚。
這淚水不是委屈,不是羞愧,不是憤怒,而是難過。
如果他知道她要嫁給別人了,還會這樣命令她嗎?還會用這樣的眼神欣賞她的身體嗎?
以後,他們還能這樣近距離地看着彼此嗎?
楚雲天起身圍着她走了一圈,看見她的右胳膊上有一點擦痕,他擡起她的手肘仔細看,這應該是她摔在地上的時候擦傷的,不過不嚴重。
他用手輕輕撫摸,問:“這裡還疼不疼?”
“不。”左雲兒的聲音裡帶着哭腔。
“哭了?”楚雲天走到她前面,指腹托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淚水盈盈的大眼睛,皺眉問:“爲什麼哭?”
“我……”左雲兒有滿肚子的話說不出來,嘴脣顫抖了好一會兒才說:“我覺得……像是在……做夢。”
這樣的美好時刻,以後只能出現在夢中了吧!他的溫柔,他的霸道,他的愛……他的一切一切,以後都只能在夢中重溫了吧!
“做夢?”楚雲天看了她好一會兒,將她擁進懷裡,說:“你是嚇壞了吧?不相信自己還活着?”
“嗯。”左雲兒開始抽抽答答地哭。
“傻瓜,你這不是好好的嗎?”楚雲天吻她,吻她的眼睛,吻她的眼淚,吻上她的紅脣。
左雲兒的心總算安定了下來,楚雲天沒有發現她懷上了孩子,他也許只是想看看她身上有沒有傷痕。
吻了好一會兒,楚雲天放開她說:“老婆,我們去洗澡,讓老公好好安慰安慰你,嗯?”
“老公”兩個字再次戳中了她的淚點,以後,她再也沒有資格叫他老公,他又將成爲誰的老公?
楚雲天將左雲兒抱進了浴室,水流聲響起,沒多久,浴室裡傳出了左雲兒的叫聲:“啊!”
隨後是楚雲天的笑聲:“有沒有覺得自己還活着?而且活得很爽?”
楚雲天的強勢穿插,讓左雲兒欲罷不能,他的突飛猛進,迫使她配合他共舞,沒有精力再去想她那無奈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