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來,他遠離自己的家人,遠離自己的祖國,獨自在異鄉孤獨地奮鬥,如果不是責任感和使命感,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這麼久。
如果他和左雲兒真的能確定戀愛關係,他就有更多的時間跟他們在一起了。
現在他愁的是,如果老闆或者達不列不許他和雲兒來往,那他怎麼辦?
他在心裡計劃,一定要想辦法說服老闆和達不列,讓他們同意他和左雲兒交往,這樣也不怕蒙德利亞搗亂了。
楚雲天坐了一會兒,向南宮俊逸告辭。
南宮俊逸說:“布朗先生,我明天回w市,雲兒就交給你了,拜託你照顧好她。”
楚雲天點頭:“放心,我會善待左小姐。”
楚雲天離開後,蘇寒漠立刻問:“姐,你是不是和那個蒙德利亞打架了?”
“打架?”南宮俊逸不相信地看向左雲兒:“不會吧?”
左雲兒笑了笑,說:“是打了一架。”
南宮俊逸更懷疑,一連串地問:“你們爲什麼打架?布朗先生呢?他幫你還是幫那個女人?”
蘇寒漠將他拉開說:“你着什麼急,讓姐姐坐下來慢慢講。”
幾個人坐下來後,左雲兒講述了事情經過,說:“我看不慣她盛情凌人的樣子,就和她打起來,說我喜歡戴雷,要追他。”
蘇寒漠忍不住拍掌:“好啊,姐,你現在好厲害哦。”
南宮俊逸的眼裡滿是懷疑:“這是我認識的那個左雲兒嗎?”
左雲兒笑道:“如假包換。”
“布朗.戴雷看着你們打架,他完全不幫忙?”
“他想阻止我們打,我叫他別管。”
南宮俊逸點頭:“雲兒,我真是小瞧你了,你的表現讓我吃驚,不過我很欣賞你的勇氣。沒錯,沒有誰規定必須男追女,爲了追求自己的幸福,你追他也一樣。”
蘇寒漠又問:“姐,你對蒙德利亞大打出手,布朗.戴雷有沒有抱怨?比如說你是暴力女什麼的。”
“沒有,他說我的身手很漂亮,他很欣賞。”左雲兒說完,覺得好象自己在誇自己似的,不由害羞地紅了臉。
南宮俊逸說:“我很想知道雲兒打架是什麼樣子,我只看見寒寒打過架,沒看見雲兒打架。”
“不給你看,”蘇寒漠說:“那是我姐夫……未來姐夫的特權。”
南宮俊逸說:“相當年,我一直想當你的未來姐夫……”
蘇寒漠一把擰住他的耳朵:“你再說!”
南宮俊逸慌忙喊:“老婆,老婆,你輕點,輕點。”
左雲兒笑起來。
南宮俊逸進洗手間去了,蘇寒漠湊在左雲兒耳邊問:“被姐夫誇獎,你心裡很美吧?”
左雲兒點頭:“很美。”她呵呵笑起來。
蘇寒漠搖頭:“虧你想得出來,倒追姐夫,我都無法想像他當時的表情有多吃驚。”
左雲兒控制不住自己的開心:“他真的很吃驚,好象不認識我似的。”
“哎,你們這樣能在一起也好,只要和他明正言順地談戀愛,你們就不用偷偷摸摸地來往了。”
“是的,我也是這樣想的,以後還可以帶孩子來見他,所以我必須爭取讓他接受我。”
“他接受你不是問題,主要的問題來自於那個蒙德利亞。”
“沒錯,”左雲兒皺眉了,說:“他好象有什麼把柄落在蒙德利亞手裡,不敢明着得罪他。”
“那女人威脅他了?”
“嗯,她說:‘如果你敢不對我負責,我就把那件事說出去。’我問是什麼事,他說與我無關,叫我不要放在心上。”
蘇寒漠皺眉思索:“‘如果你敢不對我負責,我就把那件事說出去。’難道姐夫跟她上牀了?”
左雲兒的心緊了一下,搖頭說:“不知道。”
蘇寒漠說:“應該不可能,不過就算是,也一定是這個女人算計姐夫的,你千萬不要上她的當。”
“我不會,我知道他有很多不能說的秘密。”
南宮俊逸出來了,說:“你們姐妹倆別聊了,早點洗澡休息。”
“哦。”兩個一起答應。
楚雲天一回到家裡,蒙德利亞就跟了進來,楚雲天看見她額頭上包着紗布,問:“很嚴重?”
蒙德利亞生氣地說:“能不嚴重嗎?戴雷,你看着她打我也不管,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楚雲天說:“她打你了嗎?我只看見你打她,她讓開了,你就碰在了桌子上。”
“你……”蒙德利亞氣乎乎地說:“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你看上她了吧?戴雷,我不許你跟她交往!”
楚雲天瞥她一眼:“這是我的私事,輪不到你來干涉!”
蒙德利亞尖聲喊叫起來:“戴雷,我姐姐屍骨未寒,你就移情別戀,你這樣對得起她嗎?”
楚雲天也怒了,轉身逼視着她:“你還好意思說你姐姐屍骨未寒?是誰讓她屍骨未寒的?你晚上從來不做噩夢嗎?”
蒙德利亞啞口無言。
楚雲天走到沙發邊坐下,蒙德利亞跟過來,說:“戴雷,你根本就沒有性功能,交往什麼女朋友?如果左雲兒知道你沒有性功能,她一定不會要你。”
“是嗎?”楚雲天擡頭看着她:“我倒奇怪了,既然你知道我喪失了性功能,又爲什麼對我有興趣?”
“我……我是真心愛你的。”
“愛?”楚雲天冷笑:“別跟我說這個字,我只愛露易絲一個女人!”
“戴雷,因爲我殺死了露易絲,你就恨我,所以不願意跟我交往,是不是?”
“沒錯。”
“你……你敢跟左雲兒來往,我就把你殺死露易絲的事告訴達不列先生!”
露易絲是達不列最器重的手下,如果蒙德利亞告訴達不列是楚雲天殺了露易絲,那達不列就會對他失去信任,這將嚴重影響他對w組織的調查!
而且楚雲天的性命還堪憂,如果他死了,對w組織的調查就徹底中斷了,其他的同事又得從頭開始,又會拖延很多年來破這起大案,還可能會犧牲無數同志的生命!
楚雲天的心裡脹滿了憤怒,卻不得不控制自己的情緒。
小不忍則亂大謀,他現在正處在查案的關鍵時期,必須要冷靜。
他跌坐在椅子上,一臉痛苦:“蒙德利亞,我已經答應跟你們合作了,爲什麼還要逼我?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放手?”
看見楚雲天這麼傷心,蒙德利亞楞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的聲音放低:“你就這麼愛露易絲?”
楚雲天的聲音哽咽起來:“對。”
“爲什麼?”蒙德利亞的聲音漸漸高亢:“她到底有哪裡好,值得你這麼死心踏地愛她,她死了你都忘不了她?”
“因爲她愛我!”楚雲天擡頭看着她,心裡想的是左雲兒這些年爲他的付出,嘴裡說的是露易絲:
“不管我處在什麼樣的環境下,她都死心踏地地愛着我。她爲我吃盡了苦頭卻毫無怨言,她愛我愛得忘記了她自己……”
楚雲天的聲音再度哽咽,這兩年,雲兒爲他吃了多少苦?
蒙德利亞說:“我也可以愛你,還可以比她更愛你!”
楚雲天兩手捂住臉,良久以後,擡頭看着她說:“沒錯,你可以愛我,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強行逼我,我對你只有反感!”
“那我要怎麼做,你才能接受我?”
“你不年輕了,還不懂怎麼去愛一個人?”楚雲天很有耐心地教她:“愛情不是強迫,而是包容,如果你不懂,你可以向別人學習,學學你姐姐是怎麼愛我的。”
蒙德利亞和露易絲根本是兩種性格的女人,露易絲聰慧,一點就通,楚雲天雖然是爲了查案纔跟她保持關係,但也不能不佩服露易絲的聰明。
蒙德利亞又愚蠢又驕傲,她無論如何改變,也變不成楚雲天喜歡的類型。
他之所以跟她說這麼多,不過是讓她以爲她有機會而已。
只要她對他們的關係抱有幻想,就不會在背後對他下黑手,而他也可以利用她繼續跟老闆周旋,也許有一天他還要利用她揭開達不列的面具。
露易絲死了,蒙德利亞就成爲他破獲w組織必不可少的關鍵人物。
所以儘管他想和左雲兒以戀人的方式來往,卻不能和蒙德利亞撕破臉。
蒙德利亞說:“那你已經愛上那個左雲兒了?”
“除了你姐姐,我沒有愛任何人,”楚雲天說:
“你也看見了,左小姐是南宮俊逸介紹給我的,南宮先生是怕我沉浸在失去露易絲的悲痛中,纔好心幫我介紹對象,我能拒絕他的好意嗎?
“我跟左小姐還不如跟你熟悉,但你聽聽她下午說的話,有多大的包容心?
“如果你這樣對我,我們的關係又何至於停滯不前?”
楚雲天這段話說得漂亮,將蒙德利亞的位置擺得比左雲兒高,蒙德利亞頓時覺得她比左雲兒的機會大多了,簡直前途一片光明。
她說:“那如果我不再逼你,你能不能接受我?”
“我現在無法給你保證,因爲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忘了你姐姐,我只能說,如果你肯努力,希望總是有的。”
楚雲天處處把露易絲提在前面,讓蒙德利亞覺得她和左雲兒是站在同一條跑線上,誰能先進入楚雲天的心裡,誰就贏了。
她說:“那我和左雲兒如果同時跟你約會,你會答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