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就適應了,你總不能結了婚,生了孩子,還叫他二哥吧?”凱特琳笑道。
陽小婕的臉更紅。
南宮俊飛看着陽小婕羞得通紅的臉,他的心有點發癢。
害羞的女孩是很美的。
“先吃飯,吃完飯我們再談正事。”
凱特琳引導大家到了飯廳。
這頓飯表面上看來吃得很愉快,有其樂融融之感,但蘇寒漠無意中看見凱特琳的一個眼神,使她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凱特琳那一眼是看向陽小婕的,蘇寒漠只覺得她的眼神怨毒無比,她甚至能感到凱特琳心裡發出的咬牙切齒詛咒的聲音!
陽小婕在低頭扒飯,沒有看見凱特琳的眼神,當她擡起頭來的時候,凱特琳馬上換成了和藹的笑臉,慈祥地說:“小婕,你多吃點,高考這段時間你累壞了。”
蘇寒漠敏感地覺得,凱特琳、南宮俊飛和陽小婕三人之間的關係很奇特,但奇特在哪裡?
僅憑凱特琳的這一個眼神,她是推斷不出來的。
她想起南宮俊逸那句話“她結了婚也未必幸福”,心裡不由爲陽小婕擔心起來。
難道南宮俊飛娶陽小婕有什麼陰謀?
吃過晚飯,幾個人回到客廳,凱特琳說:“俊飛,小婕,你們現在可以商量婚事了吧?”
陽小婕低着頭不說話,南宮俊飛說:“媽咪,小婕要準備大學入學的東西,各種忙亂,等春節我們再辦婚事吧。”
陽小婕擡頭看了他一眼,對南宮俊飛提出這樣的要求,她很感激,因爲她也不想現在就結婚。
“不行!”凱特琳生氣了:“你都推了一年了,小婕從十八歲等到了十九歲,你向她求個婚就這麼難?小婕進入大學前,你們必須把婚事辦了!”
南宮俊飛沒有辦法了,只得應道:“是,媽咪,我知道了。”
凱特琳又放緩語氣,語重心長地說:“俊飛,小婕,我這麼大一把年紀了,不知道還能活幾年,我希望能早點看到你們生孩子,所以希望你們趕緊結婚,你們要理解我的心情啊。”
陽小婕也只得答應:“琳姨,小姨知道了。”
蘇寒漠暗暗觀察他們,南宮俊逸在玩手機,對他們的事情完全不發表意見。
南宮俊飛和陽小婕對婚事都很勉強,只有凱特琳很積極。
她暗想,凱特琳好象不喜歡陽小婕,可不喜歡她,又爲什麼催着她嫁給南宮俊飛?這裡面到底有什麼陰謀?
凱特琳突然轉過頭看向蘇寒漠,問:“左小姐家裡還有什麼人?”
蘇寒漠當然不能說她自己的家庭,而必須說她姐姐左雲兒的。
她沉吟了一下,說:“琳姨如果知道了我的家庭情況,恐怕就再也不想看見我了。”
她想要在凱特琳面前爲姐姐爭回尊嚴。
凱特琳說:“既然俊逸一心要跟你在一起,我又阻止不了,那我瞭解一下你的家庭情況還是可以的吧?”
“我來說吧,”南宮俊逸接過話頭說:“雲兒是結過婚的,但幾年前丈夫意外去逝了,留下了兩個孩子……”
“有孩子?”凱特琳看着蘇寒漠問:“那你出來,你的孩子誰幫你帶?”
蘇寒漠尋思不能說交給保姆在帶,要不然凱特琳會認爲左雲兒沒有責任心,對她的印象會更差。
她回答:“我公公婆婆帶着,他們比我會帶孩子。”
凱特琳點頭:“那是,你公公婆婆是過來人,帶孩子的經驗一定比你豐富。”
“是的。”
南宮俊逸看向蘇寒漠的眼神又別有深意了,這女人比她姐姐的確要聰明得多。
如果現在是左雲兒在這裡,她很可能會老老實實對凱特琳說出實情。
雖然左雲兒也有撒謊的時候,但她的反應沒有蘇寒漠快,臨時想謊言她根本來不及。
南宮俊逸不由想起他和左雲兒的第一次相見,左雲兒想跟着他走以便侍機報仇,卻因爲找不出跟他走的理由而一臉茫然。
那時候,就是她那無助的眼神打動了他,也是從那以後,她一步一步走進了他心裡。
南宮俊逸無法想像,如果楚雲天還活着,這樣笨笨的小妻子出門在外,他該有多麼地不放心?
現在連他也對那個小女人不放心了,他覺得,只有讓她呆在她自己的國家,呆在楚雲天的軍營裡,他才能放心。
希望她不要再到處跑,否則,他必定會擔心得夜不成寐。
凱特琳又問:“左小姐,你媽媽姓什麼?”
蘇寒漠怕凱特琳去查左雲兒的情況,不敢說她們的母親姓沈,只能說左雲兒的養母,說:“姓餘。”
“姓餘?”凱特琳楞了一楞。
蘇寒漠注意到了,她感到好象她說左雲兒的媽媽姓餘,凱特琳似乎有些意外,這是什麼情況?
蘇寒漠察顏觀色地說:“琳姨也是z國人,您會不會認識我媽媽?我媽媽叫餘瑤瑤。”
“餘瑤瑤?不,我不認識,”停了停,凱特琳又問:“你媽媽身體還好吧?”
蘇寒漠說:“我媽媽已經過世了。”
“過……過世了?”凱特琳的嘴巴張大,好一會兒都沒有闔攏。
“是的。”蘇寒漠想起姐姐不幸的童年,心裡一陣難過,低下了頭。
南宮俊逸看見蘇寒漠的眼圈都紅了,心裡對她更佩服,這女人不當演員真是可惜。
“對不起,”凱特琳向蘇寒漠道歉,說:“我不該提起你的傷心事。”
蘇寒漠搖搖頭,說:“沒事,我兩歲的時候,我媽媽就過世了,我對她沒有印象。”
“兩歲?”凱特琳又是一楞:“那你已經記不得你媽媽的樣子了?”
“是的,我對我母親沒有一點印象。”
“那,”凱特琳又問:“你父親呢?”
“我父親……”蘇寒漠頓了頓,說:“他在精神病院裡,因爲他患了精神分裂症。”
凱特琳嘴巴又長大了,然後連聲道歉:“對不起,左姑娘,我沒想到你的家庭是這樣。”
蘇寒漠搖搖頭,低沉地說:“我爸爸雖然什麼也不知道了,也不認識人,但他在精神病院裡過得還好。”
“你爸爸不認識人了?”
“嗯,他連我也不認識。”
想着姐姐的不幸,蘇寒漠又是一陣傷感,喉嚨都硬了。
凱特琳停頓了一下,又問:“左小姐應該還有兄弟姐妹吧?”
“沒有,”蘇寒漠毫不猶豫地回答:“我父母只有我一個女兒。”
“唉,”凱特琳嘆了一聲,說:“你媽媽過世得早,你父親患了精神分裂症,你連個幫你分擔困難的姐妹都沒有,這孩子太不幸了。”
“也沒什麼,都過去了。”
蘇寒漠想着姐姐的臉,姐姐雖然表面上看來很柔弱,但她經歷了那麼多的不幸,依然頑強地活着,這本身就說明她很堅強!
她們交談的時候,沒有人注意陽小婕。
陽小婕的表情有些迷茫,因爲那次她跟左雲兒聊天的時候,左雲兒說她去年才找到生母,現在又爲什麼說她兩歲的時候母親就死了?
然後她想起左雲兒說是跟着姥姥和奶奶長大的,那她現在說的應該是她的養母死了。
南宮俊逸低頭喝茶,如果是左雲兒回答凱特琳的問題,他一定會緊張,但蘇寒漠代替左雲兒回答,他就不需要操一點心了。
只是聽蘇寒漠講到左雲兒的身世這麼悲慘,他的心裡也感到難受,他很想知道更多的細節。
然後他忽然想起蘇寒漠說晚上回去要把左雲兒的事情告訴他,他頓時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現在他不僅想知道左雲兒的過去,還想知道蘇寒漠的過去,更想知道,她們又是什麼原因被分開的?
他站起來說:“琳姨,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回去了,您也早點休息。”
幾個人都站了起來,向凱特琳告辭。
凱特琳把他們送到樓梯口,說:
“俊飛,從明天開始,你着手準備你和小婕的婚事,不準再拖。
“俊逸,你幫我操操心,在小婕入學前,必須讓俊飛把婚事辦了。”
南宮俊逸說:“俊飛,那這段時間你忙婚事,公司裡我去照看。”
南宮俊飛應了一聲:“好的。”
蘇寒漠跟南宮俊逸回到家裡,她上了樓,往沙發上一坐,說:
“哎,我說了我姐姐的情況,我還以爲琳姨要把我趕出去,沒想到竟然沒有。”
南宮俊逸說:“她爲什麼要趕你?”
“她原本就不喜歡我姐姐,現在得知我姐姐自幼喪母,父親又患了精神分裂症,結婚沒幾年又失去了丈夫,她難道不認爲我姐姐命硬麼?
“她就可以藉機說我姐姐克母克父,還剋夫,如果嫁給你,會把你剋死,她正好借這個理由把我趕走。”
南宮俊逸笑起來,過來坐在她身邊說:“琳姨不會爲這些趕你走。”
“爲什麼?她這麼大年紀的老太太不是都迷信嗎?”
“琳姨連字都不認識,哪裡懂什麼迷信不迷信,”南宮俊逸說:
“再說,琳姨也是自幼就父母雙亡,結婚後她的丈夫又出了事,跟雲兒的情況差不多。
“如果要說克父母,克丈夫,琳姨比雲兒還嚴重,因爲雲兒的父親還只是患病,而琳姨的父母卻是很早就死了的。
“你說她有什麼理由說雲兒克父母克丈夫?”
蘇寒漠說:“要這樣說來也沒錯,那她到底爲什麼不喜歡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