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狼罵道:“你他媽少給老子說教,老子光桿司令一個,一人死了全家都絕了!”
後面那兩人沉默着。
左雲兒可憐巴巴地對獨狼說:“大叔,你想想,如果你的孩子被人綁成這樣,你心不心疼?難不難受?”
“閉嘴!”獨狼罵道:
“我兒子都被你男人打死了,哪裡還有孩子?
“如果楚雲天不殺了我兒子,我現在也有孫子抱在手上了。”
說着他就來了氣,一腳踢在楚浩鋒pi-股上。
三歲的小孩子哪裡受得住他那一腳,撲地就被他踢跪下了。
“浩鋒!”左雲兒忍不住了,哭了起來,喊:“起來!兒子!”
楚浩鋒手撐着地面,用力站了起來。
“誰叫你起來的?”獨狼擡手“啪”地就是一耳光。
楚浩鋒的臉上立時出現了幾個指紋印,嘴角滲出血來。
“你這個壞蛋!不準打我兒子!不准你打他!”
看見兒子捱打,左雲兒的心疼得揪成一團,尖叫着往前衝。
蘇警官急忙拉住她:“雲兒,別衝-動!”
獨狼又狠狠踢了楚浩鋒一腳:“跪下!楚雲天不來,你就給老子一直跪着!跪到死爲止!”
“浩鋒!兒子!”左雲兒哭得撕心肺裂。
楚浩鋒沒有再往起爬,但他也倔強地沒有哭,還安慰左雲兒:“媽媽不哭,我不疼。”
左雲兒更傷心,淚如雨下。
一架直升機飛了過來,下面吊着長長的軟梯。
獨狼吼道:“準備開槍!”
後面的兩個蒙面人一起把槍舉起來向直升機瞄準。
直升機沒有飛過來,而是在蘇警官他們的頭上盤旋。
楚雲天從軟梯上跳下來,落在了左雲兒身邊。
“雲天!”左雲兒一下有了主心骨,哭着說:“快救救兒子!”
楚雲天拍了拍她的肩,說:“別哭,兒子不會有事。”
蘇警官低聲說:“不能開槍,孩子身上的炸彈只要有一點火星就會爆炸。”
楚雲天點點頭:“我明白。”
蘇警官又說:“我已經向上級報告了情況,上級正在派炸彈專家趕來。”
楚雲天點點頭,對左雲兒說:
“雲兒,你別擔心,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只要拖到炸彈專家趕來就行了。”
左雲兒眼淚汪汪地說:“專家來了,就能救出兒子嗎?”
“嗯,一定能。”
獨狼哈哈大笑:“楚雲天,你終於來了!”
“是,我來了,”楚雲天轉身看着他:
“你不就是要找我嗎?只要你放了我兒子,我任你處置。”
“要-我放了這個小雜種,可以,你先過來!”獨狼一臉陰險的笑容。
楚雲天往前走,左雲兒拉住他:“雲天!”
不管是兒子,還是丈夫,她都不想失去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楚雲天拍拍她的肩,說:“我沒事,雲兒,你別擔心。”
他示意蘇警官拉住左雲兒,他往前走去。
“爸爸!”楚浩鋒看見他爸爸來了,突然哭起來。
也許在這個小小男子漢的眼裡,媽媽需要他保護,所以他不能在媽媽面前哭。
而爸爸是能保護他的人,所以他可以在爸爸面前哭。
“兒子,別怕,爸爸來救你。”
楚雲天一邊安慰兒子,一邊鎮定地往前走。
“站住!”狼獨拿出打火機在手上搖晃,說:“把你的槍拿出來!”
楚雲天從右腰拿出槍。
“晉兒,”獨狼擺擺頭:“去拿過來。”
戴着銀質面具的男人過去拿槍,楚雲天想控制住他來逼獨狼交換人質,但這念頭只在腦海裡閃了一下,他就放棄了。
他可以篤定,獨狼絕不會爲了這個義子而放棄報仇的機會。
他這樣的安排就是要與楚雲天同歸於盡,所以這兩個蒙面人也是他的陪葬品。
面具男伸手拿槍,楚雲天低聲說:“你們甘願爲他殉葬?”
面具男沒有說話,拿了槍轉身回到他先前站的位置上。
獨狼說:“楚雲天,我知道你還有一支槍,也痛快點拿出來吧。”
楚雲天沒有辦法,只能拿出左邊那支槍。
獨狼指了指左雲兒:“你,到你男人身邊去。”
左雲兒不知道他什麼意思,急忙跑到楚雲天身邊。
獨狼說:“你把你男人的槍拿過來。”
左雲兒看看楚雲天手裡的槍,低聲說:“他要幹什麼?”
“你拿過去吧。”楚雲天把槍放在左雲兒手裡。
獨狼說:“你有兩種選擇,一個是向你男人開槍,可以一槍打死他,也可以分幾次,直到把他打死爲止……”
“我不!”左雲兒喊起來:“我不會用槍!”
“不會用沒有關係,你男人是神槍手,可以喊他教你。”
“我不會殺死我男人!”左雲兒憤怒地吼。
“可以,”獨狼不緊不慢地說:
“那你還有另一種選擇,就是向我開槍,這樣你男人就不用死了。
“不過可惜的是,你這個可愛的兒子要給我陪葬了。”
左雲兒喊叫:“你這個魔鬼,我不會殺我丈夫,也不會讓我兒子死!”
“現在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我說了算,你丈夫和你兒子的命掌握在你的手裡。”
獨狼冷酷地說:“你只有一分鐘的時間考慮,一分鐘後,你不開槍,我就引爆炸彈。”
左雲兒要瘋了,一邊是丈夫,一邊是兒子,她不想失去任何一個,也不想傷害任何一個!
楚雲天握住她的手,說:“別怕,雲兒,你向我開槍。”
左雲兒拼命搖頭,哭得快崩潰:“我不,我不,我不……”
“雲兒,你聽我說,我們只有一分鐘的時間考慮,如果你不向我開槍,我們的兒子就有危險。”
“不!不!我不能打死你……”
“你不用打死我,只要你向我開槍就行,”他壓低聲音說:“拖延時間,明白嗎?”
“他們……”左雲兒泣不成聲地說:“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到?”
“快了,所以我們現在必須拖延時間。”
獨狼不耐煩了,說:“時間到了,考慮好沒有?”
“我……我……”左雲兒哭得說不出話來。
楚雲天說:“雲兒,如果你不答應,他就會叫他的人開槍,那他們一槍就把我打死了。”
左雲兒忙不迭地喊:“我答應,我答應!”
獨狼哈哈大笑,說:
“楚雲天,看見你的兒子跪在我面前,看見你的妻子爲你哭得肝腸寸斷,你心裡是不是很難受?
“告訴你,你怎麼毀了我兒子,我就要加倍毀掉你!”
楚雲天冷笑:“姓張的,我如果到了陰曹地府,就耗着你兒子打。”
獨狼臉色一變,惡狠狠地說:“我現在就將你三刀六洞,再大卸八塊!”
他對左雲兒吼道:“動手!”
左雲兒說:“我還沒有學會。”
“晉兒,你去教她!”獨狼向面具男喊。
面具男應了一聲正要過去,左雲兒喊道:“我不要他教,我-要-我老公教。”
獨狼說:“我再給你一分鐘時間。”
左雲兒看着他手裡的打火機心驚肉跳,又看着還跪在地上的兒子,猶如萬箭穿心。
“你能不能讓我兒子先起來……”
“少跟我講條件!你打死了楚雲天,我自然會放了你兒子!”
獨狼吼道:“你再磨蹭我開槍了。”
“不不不!你別開槍!我打,我打他!”左雲兒忙不迭地喊。
楚雲天手把手教她she擊,說:
“手擡高,你的視線、準星和你要she擊的目標,三-點連成一線。
“這樣,瞄準,然後摳動扳機就行了。”
獨狼說:“我早就聽說楚雲天是魔鬼教官,今天就看看你現教的徒弟如何?”
他向左雲兒吼道:“我數三下,你的子彈沒有she出去,我們所有的人就同歸於盡!”
左雲兒握着槍緊張地往後退,太近了,她怕一槍打中了楚雲天。
“一!二!三!”
獨狼剛喊完,左雲兒就摳動了扳機,啪地一聲槍響,子彈從楚雲天頭頂上方高高地she了出去。
“媽的!你敢玩老子!”獨狼抓起楚浩鋒就是一個耳光:“敢玩我,老子活活打死這個小東西!”
獨狼剛纔的那一巴掌已經讓楚浩鋒的半邊臉腫了,現在又挨一巴掌,他哭了起來。
獨狼還不解氣,擡腳又向楚浩鋒狠狠踢下去,這一腳力道有點重,孩子被踢飛出去,落在了黑巾蒙面人腳下。
“不!不!你別打我兒子!你別打他!”左雲兒尖叫着。
楚雲天說:“獨狼,我妻子才第一次用槍,打不準不是很正常嗎?你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這次一定能打中。”
面具男走過來,說:“司令,要不我直接把他打死吧。”
左雲兒驚慌地喊:“不!不!我打!我打!我一定能打中!”
獨狼說:“晉兒,如果只是打死他,你不覺得太便宜他了?
“這樣折磨他多刺激,讓他最愛的女人親手殺死他,讓他看着他可憐的兒子跪在我腳下。
“哈哈哈,如果我兒子在天有靈,一定覺得很解恨。
“慶兒,你看見了嗎?爹馬上就要爲你報仇了!”
左雲兒看着被獨狼踢倒在地上站不起來的兒子,不敢不聽獨狼的話,將槍舉起來,向楚雲天瞄準。
但這時候,戴黑色蒙面巾的男人忽然彎腰抱起楚浩鋒,快步跑開了,到了獨狼兩米開外的距離站定。
獨狼吼道:“喂!你幹什麼?”
面具男的槍口突然轉過來,指向了獨狼的頭:“獨狼,我等這一天,等了整整二十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