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還是不相信!”楚雲天驟然放開左雲兒,說:“我要看你和爸爸的親子鑑定!”
秦飛揚說:“對,做個鑑定也好,我們現在所看到聽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親子鑑定才最有說服力。”
四個人走進病房,楚成澤還在搶救中。
這半天突然得知這麼多的事情,楚成澤的神經系統還沒有完全接受,肖秀英那句話對他是一個極大的打擊,他的呼吸幾乎完全停止了。
看見父親病情如此嚴重,楚雲天又慌了,左雲兒也奔過來。
這會兒在她的心裡,楚成澤不光是楚雲天的父親,還是她最親的親人,因爲他是她的親姥爺,所以對他的病情自然很着急。
秦小婉看出楚成澤的情況很嚴重,現在病房裡這麼多人,太嘈雜了,不方便東方宇陽搶救,她立刻叫大家出去。
東方宇陽說:“先把病人轉到急救室去。”急救室才最安靜。
秦小婉和幾個護士立刻推楚成澤出去了,一羣人又跟到了急救室外面。
楚雲天這會兒沒時間再爲他和左雲兒的婚事傷心了,他的全部心思都在父親的病情上。
秦繼川過來拍了拍他的肩:“雲天,你放寬心,老首長不會有事。”
楚雲天默默地點了點頭。
過了很久,秦小婉出來了,她心情沉重地走到楚雲天面前,說:“病人的情況很危險,不過你放心,我們會盡力。”
如果是其他的病人,醫院這時候應該下病危通知書了,但他們不敢下,怕楚雲天再度失控,秦小婉這樣說算是給楚雲天打一個預防針,希望他有心理準備。
楚雲天點點頭,說:“謝謝!”
左雲兒和楚雲天的手緊緊拉在一起,這時候他們非常需要對方給自己力量,也需要給對方力量。
秦飛揚也聽見了秦小婉的話,他走過來把秦小婉拉出去,說:“老參謀長是不是不行了?”
秦小婉點頭:“非常危險,宇陽已經搶救了這麼久,他的生命體徵都沒有恢復。”
秦飛揚皺眉說:“小婉,那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幫雲兒和老參謀長做一個親子鑑定。”
“好的。”秦小婉立刻去辦。
楚成澤的病情一反一復,心臟數次停跳,東方宇陽不斷對他實施急救。
一天過去了,楚成澤的生命體徵恢復了一點,但還沒有脫離危險,被轉入重症監護室進行觀察治療。
楚雲天和左雲兒一直守在醫院裡,秦飛揚和佟思月也沒有離開,他們憂心如焚地等待楚成澤疏醒。
肖秀英哭哭啼啼,說:“成澤,你一定要醒來啊,你走了,丟下我一個人怎麼辦啊?”
大家都看着她搖頭。
三天過去了,楚成澤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還沒有完全疏醒,東方宇陽說可以轉入病房了,家人和他多多交流,也許能促使他早點疏醒。
楚成澤被推進了特等病房,東方宇陽囑咐大家不要太吵:“每次有一兩個人進去跟他聊聊天,說說話就行。”
於是大家又開始輪流進去跟老爺子聊天。
左雲兒憂愁地看着病房門,說:“我姥爺什麼時候才能醒?”
楚雲天看着她:“你認定我爸爸是你姥爺?”
左雲兒說:“我奶奶不會騙我。”
秦飛揚:“你們彆着急,親子鑑定還有幾天就出來了。”
他們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楚雲天心情沉重地看着左雲兒說:“如果你真的是爸爸的外孫女怎麼辦?”
左雲兒的眼淚流了出來,一面爲姥爺的病情難過,一面爲她和楚雲天的愛情悲傷。
秦繼川過來拍拍楚雲天的肩:“雲天,你彆着急,事情還沒有最後定論。”
楚雲天傷感地看着他,喉嚨硬硬地說:“如果親子鑑定下來了,就定論了。”
一旦權威性的親子鑑定報告出來,就是對他們的愛情判了死刑!
秦繼川沉吟片刻,說:“這份報告就算出來,也只能說明雲兒跟老首長有血緣關係,但並沒有說明你和老首長的關係。”
楚雲天不解地看着他:“我是我爸爸的兒子。”
他是楚成澤的兒子,父子倆自然有血緣關係。
秦繼川搖搖頭,說:“你知不知道你父親那天爲什麼突然發病?”
楚雲天搖頭,他當時發瘋一般跑出去了,等他再進來的時候,父親已經在急救中了。
秦繼川說:“因爲他想要告訴你什麼,但你母親不讓他告訴,他們發生了爭吵,你母親說了過激的話,你父親就昏倒了。”
那天肖秀英和楚成澤的爭吵,讓秦繼川懷疑楚雲天的身世另有隱情。
楚雲天皺眉了:“我母親有什麼事情不想讓我知道?”
肖秀英這會兒在病房裡陪楚成澤說話,她剛一出來,楚雲天就跑過去問:“媽,我爸爸那天昏倒之前想告訴我什麼?”
他本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但和左雲兒的這場戀愛讓他變得衝動起來,他急切地想要找到一個理由,一個能讓他和左雲兒在一起的理由。
肖秀英瞪他一眼:“他叫你不要和高曉紅的孫女兒來往!”
楚雲天自然不相信:“媽!”
肖秀英氣乎乎指着病房的門:“你爸爸都那樣了,你是不是非要把他氣死才甘心?”
左雲兒過來拉走了楚雲天。
楚雲天從母親嘴裡問不出實情,只能進病房向父親喊:“爸爸,您快起來吧,起來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我不能沒有您,也不能沒有云兒!”
左雲兒的眼淚又下來了,哽咽着喊:“姥爺,您一定要快點醒來,醒來聽我喊您一聲姥爺!”
看着兩個年輕人的悲傷,秦繼川的眉頭皺得很緊,在走廊裡徘徊了好一陣後,他把秦飛揚叫出來說:“你去把兩個孩子帶到醫院來。”
現在知道兩個孩子不是秦飛揚的,而是楚雲天的,那也就是楚成澤的孫子,秦繼川希望兩個孩子的到來能喚醒老首長的意識。
老首長萬一發生不測,走之前能看兩個孫子一眼,也能讓他得到一些慰藉。
還有一點,如果楚雲天的身世真的另有隱情,他希望肖秀英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不要再阻止楚雲天和左雲兒在一起。
秦飛揚往外走,佟思月跟出來說:“我跟你一起去吧。”
這時候,左雲兒發現楚成澤的手微微動了動,她急忙喊:“雲天,姥爺的手動了一下。”
她又急忙按鈴,秦小婉過來看了看,馬上叫來了東方宇陽,又讓楚雲天和左雲兒先出去。
秦飛揚和佟思月抱着兩個孩子很快來到了醫院裡。
兩個孩子看見左雲兒,一起把手伸出來向她懷裡撲。
楚雲天驚訝地看着這兩個五個多月大的孩子,不敢相信地問:“雲兒,他們……他們是我們的孩子?雙胞胎?”
“是的,”左雲兒接過大寶親了親,含淚遞給他說:“大寶,到爸爸那兒去。”
楚雲天接過孩子,大寶不認識他,但這倆孩子從小就不認生,所以大寶沒有哭鬧,只是好奇地偏着腦袋看着他。
楚雲天的眼裡也含上了淚,說:“我的兒子已經這麼大了,這麼大了!”
他抱住猛親,粗粗的鬍髭扎着了孩子嫩-嫩的小臉,大寶兩手一齊推他的臉,嘴裡哇哇大叫。
左雲兒抱着小寶,小寶睜着滴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哥哥,好象覺得哥哥好象在和大人玩有趣的遊戲,他咯咯咯笑起來,也想玩,於是主動伸手要楚雲天抱。
楚雲天馬上接過來,把兩個孩子都抱在懷裡,左邊親一下,大寶哇哇叫,右邊再親一下,小寶又哇哇叫。
紮了幾下,兩個孩子都不幹了,爭着要往媽媽懷裡撲,小寶還哭起來了,楚雲天急忙哄。
肖秀英看着兩個孩子和楚雲天笑鬧,她的心裡不是滋味,說:“雲天,你爸爸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情逗人家的孩子……”
楚雲天不快地說:“媽,這是我的兒子。”
肖秀英還想再說,病房的門突然打開了,秦小婉出來說:“參謀長醒了,要見夫人。”
肖秀英急忙說:“我在。”她進去了。
秦繼川過來問:“小婉,老首長沒事了吧?”
“他暫時疏醒了,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秦小婉這句話讓大家又緊張起來。
楚雲天說:“我進去看看。”
左雲兒和秦飛揚各接過一個孩子,楚雲天進了監護室。
肖秀英正在和楚雲天爭執:“不行,不能說……”
楚雲天氣息微弱地說:“你要瞞到什麼時候?雲天那麼痛苦,你就一點不心疼?”
楚雲天問:“媽,爸爸,您們有什麼事瞞着我?”
肖秀英哭了起來:“楚成澤,你爲什麼非要這樣做?”
“我是爲了雲天好,”楚成澤說:“你出去吧,我來跟雲天談。”
肖秀英說:“不管你怎麼處理,我回去了。”
她哭哭啼啼地走了出來,左雲兒的心不由揪緊了。
秦繼川忙上前問:“嫂子,老首長怎麼樣了?”
肖秀英不回答,一直往出走了。
秦繼川說:“我進去看看。”
他抱着大寶,說:“走,我們去看看爺爺。”
秦繼川進去的時候,楚成澤已經把要說的話說完了,一眼看見秦繼川手裡的孩子,問:“繼川,你抱着誰的孩子?”
秦繼川說:“老首長,你看看這孩子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