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雲兒忍無可忍,罵道:“你滾蛋!誰要你陪睡!”
“滾單?要陪睡當然要滾牀單。”他故意曲解。
“秦飛揚,你就是個王八蛋!”
左雲兒活了二十六年,接觸的男人十分有限,楚雲天強勢霸道,上官洪溫文爾雅,她從沒有接觸過秦飛揚這樣妖孽又痞氣的男人。
她的脾氣再好,也被他激得爆了粗口,她辛辛苦苦保持了二十六年的淑女風範,在他面前蕩然無存。
“那你就是王九蛋——王八蛋的妹妹。不對,你是八婆——王八蛋的老婆。”
左雲兒氣得柳眉倒豎,秦飛揚哈哈大笑。
“去吃飯,八婆。”秦飛揚伸手拉她。
“滾!”左雲兒怒氣衝衝跑進洗手間去了。
在洗手間裡,左雲兒澆冷水洗了洗臉,然後看着鏡子裡自己紅通通的臉發呆。
她對秦飛揚深感懷疑,他爲什麼要接近自己?好奇、無聊都是藉口,愛上她也不可能,他不能生育想娶她爲妻更是可笑。
他嘴裡所說的一切,她都不相信,她猜測這件事和楚雲天有關!
只是她又懷疑,楚雲天對她那麼不放心,任何男人跟她接近他都要生氣,又怎麼會讓秦飛揚這種痞子又花心的男人出現在她面前?
難道他在考驗她?
如果是這樣,那楚雲天豈不是早就知道她在c市了?
左雲兒的心裡慌得厲害,她既盼望楚雲天出現,又怕他出現,怕他的到來會讓奶奶的毒誓應驗,怕奶奶發生意外或者危險!
“喂!”秦飛揚在敲洗手間的門:“徐詩云,你還要蹲多久?我-要上洗手間。”
左雲兒的心裡煩躁得厲害,氣乎乎拉開門吼:“這是女廁所!”
秦飛揚轉頭四處看看,問:“男廁所在哪裡?”
“沒有!”
“那我-要上洗手間怎麼辦?”
“回你家去!”
秦飛揚笑了,伸手捏她的臉:“你也不是很死板嘛,說話還挺風趣。”
“別碰我!”左雲兒用力打他的鹹豬手,他卻猛然縮走了,左雲兒的手打在了洗手間的門框上,痛得眼淚一迸就出來了。
秦飛揚說:“打疼了?我看看。”他伸手來拉左雲兒的手。
“滾!不要你看!”左雲兒拐了他一手肘。
秦飛揚還是捉住了她的手:“聽話,我看看。”
這腔調像極了楚雲天的語氣,左雲兒的心裡一陣難過,眼淚流得更洶涌。
秦飛揚看見她的幾根指頭紅了,擡起來放在嘴邊不停呵氣。
左雲兒想起楚雲天拍茶几的時候,她把手墊在下面,被他狠狠一掌拍得貼在茶几上擡不起來,她痛得眼淚直掉,他心疼地把她抱在懷裡,一邊爲她吹氣一邊責備她的情景,哭得更厲害。
親愛的人啊,你在哪裡?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想你想得有多疼?
秦飛揚吹了一陣,說:“真不小心,這麼細嫩的手能跟門框扛衡嗎?你以爲你是奧特曼還是變形金剛?如果奧特曼長這麼細嫩的手,早被怪物打殘了。”
左雲兒哭笑不得,推他:“不要你管。”
秦飛揚放開她,拿出包裡的紙巾遞過來:“給你,把眼淚擦乾,跟我在一起總是哭,一會兒出去,你鄰居以爲我把你怎麼着了。”
左雲兒接過紙巾擦眼淚,秦飛揚說:“我上洗手間,現在我是女人,我們倆是閨密,你家的女廁所我可以上。”
左雲兒啼笑皆非地瞪他一眼:“你滾吧。”
爲了上洗手間變性,這男人還真夠妖孽。
秦飛揚進去了,不一會兒在裡面喊起來:“詩云,把紙給我遞進來。”
左雲兒說:“裡面有手紙。”
“不要你家這個,質量太差,擦一pi股的紙屑。”
“那你要哪樣?”左雲兒火了,還有嫌手紙質量不好的,什麼人!
“我剛纔拿給你那包香巾紙,那是我專用的手紙。”
左雲兒看看手裡用來擦眼淚的紙巾,這香氣四溢的高級香巾紙居然是他的手紙?
可他卻叫她擦眼淚,真夠噁心!
“秦飛揚!你這個人渣!”左雲兒大罵。
這人渣總能把冷靜平和的左雲兒激怒。
秦飛揚笑盈盈走了出來:“你不給我,我不擦就是了,你又何必罵人,反正褲子穿上了也沒人能看見。”
左雲兒又噁心又頭痛,瞪着他說:“你……你還能再噁心一點嗎?”
“不了,我怕一會兒沒有胃口吃晚飯。”他過來拉她:“走了,渣婆。”
“什麼?”
“渣婆——人渣的老婆!”他一本正經地說:“去吃飯了。”
“不去!”纔不想跟這妖孽一路,她都快被他活活氣死了。
“不想走路?”他彎腰一下抱起了她:“我抱你。”
“喂,你放開我!”左雲兒嚇得兩手在他胸膛上不停捶打:“快放開!”
他看着她:“跟不跟我去吃飯?”
“爲什麼非要叫我去?”
“因爲我喜歡,”他看着她瞪圓的眼睛補充:“我一個人吃飯不香。”
“那你可以叫鄭醫生陪你吃。”
“他陪他老婆去了。”
“你可以叫你其他的朋友。”
“他們都有老婆,就我沒有。”
“可……可……”他沒有老婆,憑什麼就要她陪他吃飯?
“如果你不想走路,我就把你抱到車上。”
“誰說我不想走路?”她拼命掙扎:“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早這樣多乖?”
秦飛揚放下左雲兒,左雲兒暗暗打主意,等秦飛揚出去了,她就砰地關上門。
秦飛揚哪能不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他的手摟在她腰間,說:“快點,天快黑了,吃了飯我還得趕回去。”
“那你現在就趕回去吧。”
“你叫我餓着肚子回去?你這女人的心還真夠狠,難怪那男人不要你。”
左雲兒又火了,甩開他的手:“他要不要-我關你什麼事?”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當然關我的事,”秦飛揚又摟上她的腰:“我感謝他不要你,我纔有機會揀個現成的老婆,還附帶送我一個孩子。”
“秦飛揚,你病得不輕!”她用力扳他的手:“放開,我自己會走。”
“那你走前面。”
左雲兒沒有辦法,只能往出走。
秦飛揚將手機背在身後,避過左雲兒的視線,悄悄放在了茶几上。
在車上,秦飛揚問:“想吃什麼?”
“我管你想吃什麼。”跟這個痞子在一起,她一點胃口都沒有。
秦飛揚想了想,說:“那吃鴛-鴦火鍋。”
走進火鍋店,秦飛揚點了鴛-鴦火鍋,開始點菜,一邊劃一邊念念有辭:
“吃梭邊魚,刺少。
“多點幾個魚頭,營養價值高,對孩子很有好處。
“點幾份腦花,你多吃點可以變聰明一些。”
左雲兒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他也和楚雲天一樣嫌她笨。
她想起了和楚雲天的對話:
“你看你笨得……”
“我知道我笨,不用你提醒!”
“說什麼?大聲點!”
“我說我知道我笨,不用你提醒!”
“你還笨得有理了?我還說不得你了?”
左雲兒無聲地笑了笑,眼裡卻含滿了眼淚。
點好了菜,服務員殷勤地問:“請問二位喝什麼酒?”
“不喝酒。”
“那喝什麼飲料?”
秦飛揚看了左雲兒一眼,說:“不要,來兩杯白開水就行。”
“好的,請稍等。”
服務員拿着單離開了。
秦飛揚從包裡拿出一盒香巾紙把左雲兒面前的桌子仔仔細細地擦了,左雲兒說:“你怎麼還有這紙?”
秦飛揚從包裡抓了幾包出來,說:“還有很多,給你兩包。”
左雲兒撇嘴,他身上有紙,卻在洗手間大呼小叫。
秦飛揚一邊擦桌子一邊說:“今晚不喝酒,不喝飲料,我陪你喝白水。”
“你喝你的酒,我又沒要你陪。”
“你這女人不懂得感恩,也不懂得領情?”
“搞錯沒有?是我請你吃飯!”左雲兒理直氣壯:“需要感恩和領情的是你!”
秦飛揚笑起來,說:“脾氣臭,愛哭,愛罵人,長得又不咋樣,徐詩云,我特別奇怪,你念念不忘的那位怎麼會愛上你?”
“要你管!”左雲兒兇巴巴地吼。
秦飛揚點頭:“我來猜猜,那傢伙長得一定比你還醜。”
左雲兒火大地吼:“你才醜,你是天下第一醜。”
“不是?”秦飛揚不急不惱地說:“那他就是傻子……”
“秦飛揚!”
“也不是?那他的身體一定有缺陷……”
左雲兒抓起手裡的筷子,狠狠打在他手背上,秦飛揚沒有躲閃,手背上立刻出現兩道紅印。
左雲兒一楞:“你怎麼不躲?”
“躲什麼躲?”他輕描淡寫地說:“不過是兩根筷子,又不是二把刀。”
左雲兒看看他的手背:“不疼?”
“不疼?我抽你兩筷子,你就知道疼不疼了。”
他抓起筷子就敲過來,左雲兒驚叫一聲,手飛快地縮回來藏在了背後。
秦飛揚哈哈大笑,說:“我猜,你的前男友在你面前一定受了不少氣。”
“什麼前男友?”左雲兒瞪圓眼睛。
在她的心裡,楚雲天是她永遠的男友,怎麼可能變成前男友。
服務員把菜上上來了,打斷了他們的爭執。
晚飯和中午就完全不一樣了,中午是她照顧秦飛揚,晚上秦飛揚將紳士風度發揚到了極致,對她體貼入微地照顧,添開水,遞紙巾,忙前忙後,讓她都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