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櫛名穗波彎着腰看了看守在她房間外面的少年,慢慢退回到窗口處——這裡是HOMRA的一個小小的倉庫。她已經在這裡被看管了兩天了。

——雖然那天被周防的那種全身躥火焰的姿態給嚇倒了,穗波並不打算就此不管安娜的事情。她是安娜的唯一的親人,絕對不會因爲對方是什麼怪物有特異能力而棄之不顧。

十束和草薙找她談過話,並且保證他們會把安娜平安接回來。她知道周防同學雖然看起來兇狠但是真的很溫柔,不會對安娜作出什麼事,只是她無法這麼坐以待斃。

她抿了抿嘴,從窗子裡看着下面看着不高的水泥地,有些費力地踩着凳子登上了窗沿,然後視死如歸地跳了下去,其他書友正在看:。

落地的時候她的腳崴了一下,但是並沒有非常嚴重。她一路小跑到大街上攔了一輛出租:“我要到一戶釜中心醫院去。”

“那裡剛剛纔新聞播報說有殺人犯出沒,警察正在追捕呢……我可沒膽子去那裡。”

接連問了好幾個都被拒絕了。

——所以,究竟安娜是什麼重要的人物啊。

穗波站在原地苦笑了一會兒,但是隨即就朝着中心醫院跑了過去——萬幸,她穿的是一雙平底鞋。

——怎麼可能因爲她擁有什麼特殊的能力而放棄她呢?那個女孩子,父母雙亡,眼睛裡面只看得到紅色,像是一具沒有感情的木偶一樣——她怎麼可能放棄她?!

“……安娜,等着我!”

……

一戶釜中心醫院,Strain研究所中心。

“精神力波動怎麼樣?”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彎下腰,輕聲詢問坐在電腦前的工作人員。

“……一直穩定着沒有上升,但是估計已經接觸到石盤了。”

他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眼睛裡有什麼灼熱的東西閃閃發亮:“……啊,快要成功了。”

他帶着這種病態的狂熱,慢慢扭過頭,注視着那個在容器裡漂浮起來的銀白色長髮的小女孩。

他把臉貼在冰冷的玻璃柱上,聲音微微顫抖:“櫛名……再努力一點兒,再努力一點兒吧,讓石盤和你的頻率達到一致……你沒有忘記自己的願望吧?你還記得穗波嗎?”

——我記得,所以不用你那噁心的聲音告訴我了。

櫛名安娜這麼想着,看着自己腳下的,巨大而神秘石盤。

——這個就是石盤嗎?挑選出王權者的石盤?

她這麼想着,繼續往前邁進了一步——

——等着我。

櫛名安娜睜大了眼睛。

——等着我。

那個聲音很低,但是毫無疑問來自於周防尊。

安娜的精神力劇烈地震動了一下,剛剛觸摸到的石盤就有了消散的跡象。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御槌驚訝地看着她驟變的波動值,大聲叫了出來:“櫛名你在期待什麼?!不管是你的那個什麼穗波,還是來自於赤族的幫助——都不能改變你的弱小!”

他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醫生,即使在黃金之王那裡得到了治癒的能力,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醫生。

——從來都是石盤挑選王權者,那麼可不可以讓人們自己來成爲王呢?

偶爾會有這樣的念頭,可是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醫生,根本找不到接觸石盤的可行之策。

——直到遇到櫛名安娜。

高強度的Strain,擁有足以觸發石盤點的精神力,是他製造王的最好的材料。

如果成功的話,那麼人們會成爲石盤的主宰,那麼人們可以扼住命運的咽喉,!

——這是多麼偉大的事業,這是一件多麼無上的榮耀!爲什麼櫛名不能理解這一切呢?!

安娜可以感覺到那團灼熱的火焰在靠近自己一步一步走過來——這讓她有些不可相信,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種熱淚盈眶的衝動。

——別過來。

——救救我。

大腦裡的兩個聲音交錯着響起來,她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但是她卻知道她更想要什麼。

——等着我。

她睜開眼睛。

——安娜醬偶爾也學學女孩子吧,把沉重的事情交給大人來揹負吧。

御槌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在幹什麼?櫛名!明明馬上就要成功了,你馬上就要成爲新的王,你究竟在——!”

安娜睜開自己暗紅色的眼眸,那雙眼睛裡頭一次有了鮮明的情緒。她提起自己的裙襬,帶着平生最快的速度衝出了玻璃柱,向着大門處跑了過去。

——他在那裡。

只要是這麼想着,她就覺得充滿了力量。所有的迷茫都蕩然無存,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尊,尊,尊……

她越過試圖按住她的人,眼神急切而充滿渴望,張開雙手——

大門因爲過度灼燒而發出“滋滋”的聲音,她卻不管不顧,直直地撲了上去——

御槌的表情頓時變得非常難看。

轟隆——!

巨大的爆炸聲從門口處傳來,一陣硝煙過後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了那個紅色頭髮全身燃燒着火焰的男人——

安娜跌跌撞撞地抱住他的腿,那麼久以來的情緒終於抑制不住讓她眼淚流了下來。

——自從她父母死去,她就再也沒有哭過。心中的害怕無人訴說也無人理解,那麼多的委屈積累起來,讓安娜終於無法控制地哽咽着哭了出來。

“救……救救我……救救我……”

在心底最深處的微小的希望,掩埋在鎮定的外表下,終於能夠痛痛快快地哭着說了出來。

——我很怕。

——我不想去。

——我很想留下來。

——我想要你來救我。

“救救我……救救我……”

她哭得那麼傷心,讓周防露出了茫然無措的表情。而這時十束很貼心地把安娜從周防腿上拽了下來,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張紙巾去擦她臉上的淚水,聲音輕柔:

“我們在這裡哦,安娜醬。”

安娜抽泣着擡頭看他,然後沉默無聲地撲到了十束的懷裡。

十束嘆了一口氣,把她抱起來,然後朝着周防比了一個“OK”的手勢,那副表情完全就是“來誇我啊誇我啊~~”這種……

周防:“……把你臉上呆蠢的表情收起來,好看的小說:。”

“……好、好過分QAQ”

接着就是周防和一個形象酷似鑽孔機的Strain的終極決鬥。總的來說對方的實力對上週防實在太過渣渣,但是因爲有御槌這個無限癒合器戰鬥才得以繼續下去。

但是那個鑽孔機也是個和御槌一樣的變態,老是熱血沸騰起來對周防說一些什麼“你就是我所渴望的人”“在我沒有鑽穿你的腸子前我是不會倒下的”之類的話,十束抱着安娜在一旁聽得酸溜溜的:“……這是騷擾!絕對是騷擾!”

周防:“……”

御槌最終還是沒能打敗周防,他的癒合能力再快,也不能把被火燒成渣渣的東西癒合起來——原因當然是周防釋放了王劍然後之前還是有些膠着的戰局被一招.了。

十束和安娜看着周防牛逼哄哄的劍正花癡,結果十束突然回憶起了什麼似的大喊了一聲:“……王!”

周防燒得正起勁,他心中那個聲音很久都沒有出現了,這次動作有些大它又在耳畔開始響起來。但是十束的聲音讓他還是回頭看了過去:“……嗯?”

“……會被草薙哥打屁股的快停下來啊!!”TOT

“……”周防愣了一下,頓時就沒有了遵從心裡那個燒燒看聲音的興致= =

於是他乾脆地推卸責任:“……是你沒阻止我吧。”

“……哈?”

周防趁着他還茫然的時候一手拎起大人一手拎起孩子,打開一條通路徑直朝外面走了出去。

八田草薙等若干人登已經等在外面,其中八田他們看見周防他出來後恭恭敬敬鞠了一躬:“您好!”

草薙臉上有一些擦傷,但是整體看上去精神狀態很飽滿:“尊,你可以給我好好解釋一下——爲什麼這棟建築着火了?”

周防左右看了一下,把安娜放了下來:“既然已經完了,那就回去。”

“嗨!”八田雖然受了傷,但是大概因爲打架打得很爽快人也很HIGH。而伏見一副缺電的模樣佝僂着腰站在他後面,在看到十束朝他眨眨眼睛後不耐煩地把頭扭到了一邊去。

草薙頭上的十字又爆了一個,但是最後還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嘛算了算了,大家平安就好……”

然後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對着安娜伸出了手:

“歡迎回到吠舞羅,安娜。”

櫛名安娜有些猶豫地抓住了周防的衣領下襬,一雙眼睛沒什麼表情地看着草薙,最後還是鬆開抓住了的草薙的手。

——很溫暖。

她這麼想着,然後感覺到十束從上面摸了摸她的頭。

“回家了哦,公主殿下。”

當穗波打開自己的房門的時候,看見了一個銀白色頭髮的小女孩。她牽着周防尊的衣服,一雙暗紅色的眼睛看着她。

穗波吃了一驚,目光詭異的看着周防:“……你的孩子?”

周防默默無聲地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不是,其他書友正在看:。”

穗波有些驚歎地蹲下來摸了摸安娜的頭髮:“……好漂亮的孩子啊,周防同學帶她來找我幹什麼?”

——心裡有些隱隱的痛。

“沒什麼,帶她過來看看你。”

周防這麼漫不經心說着,想起淺川早見在那次事件結束後到HOMRA來說的話。

“我的一個朋友在醫院裡發現了她,爲了避免消息走漏他刪除了她的記憶。”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注視周防一眼,也沒有和吠舞羅其他人員交談。只是和十束一個人說話:“我和交換了意見——還是決定刪除她關於櫛名安娜的一切記憶。”

十束安靜地思考了一會兒,然後開口道:“這個對於穗波老師來說,也算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早見也安靜下來沒有說話。然後十束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很愉快地開口:“早見也有朋友了啊?是可以消除記憶的能力者嗎?”

“……啊。”一旦涉及自身,他的話又少了。

“修改記憶呢?”

“……也是可以的。”

……

周防有些煩躁地回憶着兩人的對話,然後看見穗波誇耀了一句安娜很可愛,但是不知爲何眼淚就唰啦一下流了下來。

“好、好奇怪……”

穗波一邊擦拭着自己的眼淚,一邊露出了奇怪的微笑:“對不起……爲什麼我要哭出來呢?”

——就算記憶沒有了,可是身體還記得。

穗波抹了一下臉上的淚水,詢問周防:“她叫什麼名字?”

“……安娜。”

——沒有櫛名安娜了,再也沒有這麼一個人了。

穗波露出微笑,把安娜抱在懷裡:“……這個孩子一定和我很有緣。”

——即使不明白爲什麼看見她就那麼心疼,她也知道這個孩子對她而言非常重要。

“周防同學,我可以經常來看她嗎?”

在離開的時候,穗波這麼問道。

“……啊。”

“……謝謝。”

穗波揚起笑容:“周防同學真的是一個心軟的好人呢~”

“……噗。”

“……你剛纔笑了吧,安娜。”

“纔沒有。”

“……”

作者有話要說:1.【古伊】扔了2個地雷 【血澀琉年】扔了一個地雷,來麼一個~

2.今天出錄取結果…………妹的我好忐忑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