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玩笑開不得。黑曜穩住心神後,有些責備地望着紫凝。
黑總怎麼知道是玩笑?楚羽巧笑倩兮,微眯的雙眸讓她看起來仿如一隻慵懶的貓。
黑曜正色地說道:我不值得你喜歡,請楚羽
把心移往別處。
他的話讓楚羽捂住嘴笑起來:黑總真不禁逗。
黑曜繃着臉不再看她,他現在開始後悔把她帶在身邊。她竟然能影響他的情緒。這麼多年,除了葉子跟小羽兒,還不曾有人進駐過他的心,影響他的喜怒哀樂。
沈特助,幫我調查吳經理,他言辭有些閃爍。黑曜把目光移向站在一旁的沈遠。
好的,總裁。酒店我已經幫您安排好,一會兒讓司機送您過去。沈遠輕輕點頭。
我先去視查一下分公司。黑曜說完,便向會議室門外走去。
黑總,等等我!楚羽一看黑曜離開,立刻跳起來喊他。見他沒停下來,她便皺起一張美麗的臉,揉着膝蓋輕吟:哎喲,腿好疼。
她的話成功地讓黑曜停住,轉身往她身邊走來。
他並沒有說話,只是一把抱起楚羽:我要去視查一下,你回車上等着。
她有些嬌弱地說道:黑總,你要早點回來,坐在車上很無聊。
黑曜輕輕點頭,便抱着她往停在公司門口的汽車走去。
總裁,我來抱她。司機見狀,立刻下車迎上來。
不用。黑曜沒有把紫凝交給司機,親自把她放到車內,動作輕柔得彷彿她是一尊易碎的娃娃。
他的動作讓楚羽的心內一緊,有一根痛覺神經慢慢恢復知覺。在她還是楚羽的時候,少主都不曾如此溫柔過。她竟然開始嫉妒身爲紫凝的自己,沒有了葉子的阻礙,換了一張臉,待遇竟然差這麼多。
強扯出一朵笑花,楚羽輕聲道謝。
黑曜的目光在她的笑靨上流連,這張臉竟然帶給他越來越熟悉的感覺。
奇怪!
太奇怪!
她笑容背後的苦澀到底是因爲什麼?
帶着疑惑,黑曜轉身向分公司走去。
見少主離開,楚羽臉上的武裝迅速瓦解,眼裡的哀傷顯得那麼淒涼。輕輕地靠在椅背上,任劇烈的心痛將她啃噬。儘管少主如此傷害她,她卻還會爲他心痛,心動。
往事如昨,歷歷在目。父母的死,葉子的命,那許多的愛恨纏綿他們的糾纏剪不斷,理還亂
寂靜的夜裡,淡淡的月光透過紗窗映在牀上。楚羽豎起耳朵,聽着屋內的動靜。一陣唏唏噓噓的聲音響起,只見黑曜從楚羽背後的地上坐起來。
楚羽立刻轉過身,關心地問道:黑總,地上不舒服嗎?要不你也上來睡吧?
黑曜搖搖頭,用有些疏離的聲音說道:不用。楚羽
早點睡,我出去吸根菸。
說完,他便起身走向陽臺。
沈特助當初定房時並不知道有紫凝的存在,所以只爲他準備了一間房。偏偏現在正值旅遊旺季,酒店房間爆滿。不得已之下,他們只得擠在一間房裡,但並不同牀,他把牀讓給紫凝,而自己則睡在牀旁的地上。
躺在冷硬的地板上,他不舒服地根本睡不着覺。
香菸的火花在黑暗中一明一滅,淡淡的菸草味瀰漫在空氣中。黑曜猛吸着香菸,又想起他的小羽兒。猶記得那一攤殷紅的鮮血,觸目得讓人心驚。爲什麼他派出那麼多人找她,都沒有找到?小羽兒就像蒸汽般,消失在空氣中。
不許再吸!一隻纖細的手將黑曜手中的香菸奪走,火苗迅速被掐滅。
望着黑曜錯愕的臉,楚羽不滿地抗議:你想死,我還不想吸二手菸。夜晚有些涼,黑總快回屋休息吧。
黑曜僵着一張臉越過楚羽向房內走去。剛要躺到地上,便被她一把拉住:黑總,我相信你的爲人,反正牀夠大,一起睡吧。
說完,楚羽不理會黑曜的反應,將他鋪在地上的被子和枕頭全部扔到牀上,自己躺到牀的另一側,和衣而眠。
楚羽
,真不好意思,讓你委屈一夜。黑曜充滿歉意地說道。
這種事誰也不希望發生,黑總快睡吧。楚羽背對着少主,溫柔地說道。
自從進了這間屋子,她的精神便高度緊張。這是重逢後第一次與少主共處於一間房內。本不該讓他上牀,可是看他睡那冰涼的地板,她竟會不捨。
黑曜默默躺在牀邊,儘量與紫凝保持距離。從她身上散發的芬芳通過空氣傳入他的鼻端,讓他的心紛亂得失去控制。
同一張牀上的兩個人,各懷心事,誰也沒有說話,空氣凝固在這一刻。
不知過了多少,楚羽才聽到少主那粗重的呼吸聲變得均勻。
悄悄轉身,楚羽凝望着黑曜的目光近乎貪婪。一年沒見,少主還是這麼英俊,不只是英俊,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成熟。
悄悄伸出手指,在少主那如刀削般的俊顏上游移。這斜挑的濃眉,這挺逸的直鼻,這性感的薄脣,這堅毅的下巴,摸起來如此熟悉,彷彿他們不曾分開過一年。
少主啊,少主,你爲什麼要狠心傷害深愛着你的羽兒?你可知道羽兒的心被你擊碎了,再也不能重圓?
畫面就定格在這癡癡的凝望中,不知過了多久,楚羽才閉上眼睛。
清晨,早晨的陽光刺到黑曜的眼睛,他還沒睜開眼睛,就感到懷中有一個熟悉而柔軟的身體。她的四肢與自己緊緊相纏,她的臉整個埋在自己胸前,她那美麗的豐盈緊抵着自己的寬胸。
是小羽兒嗎?還沒完全清醒的黑曜興奮地睜大眼睛,映入他眼中的卻並非小羽兒,她竟然是紫凝。或者放入書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