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十日,就是詞兒的祭日了!”薛神醫收回視線,掃了一眼正打着盹兒,根本就沒聽見他說什麼的舒子非,低低的嘆了一口氣,面容上掠過很多神色,彷彿一時間想起許多事情。
江湖中人都稱他爲毒醫雙聖,可他卻連自己的女兒都救不了!最後還得白髮人送黑髮人,想起來就覺得悲涼,一個也就罷了,偏生還兩個都先他而去。這世上有比他還慘的麼?一想起這事兒他就覺得愧疚,不是說他醫術不夠精湛醫不好她們,而是他忙着遊山玩水,根本就沒時間去管她們。若說錦兒的死他可以放得開,那麼詞兒的去世便是他心裡的痛。錦兒生病的時候,他一點消息都不知道,等他知道的時候,一切都太遲了。對於詞兒,他明明一早就得到消息,說她在宮裡身體不好,日漸消瘦,他卻認爲有御醫在,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結果……現在想想,若是當初他趕去宮中看看,也許詞兒就不會去的那麼早了!而臨天這孩子小時候也就不用受那麼多的苦了。
母妃去世,而靈昌帝又征戰在外,自此臨天那孩子便時不時的被下毒,時不時的被刺殺,若不是他奶孃以死守護,若不是自己及時趕到,那孩子怕早就中毒身亡了。若不是靈昌帝凱旋歸來,臨天怕也是活不到今天。
就知道那幫人不會收手,卻不曾想連暗欲門都來插一腳,這事兒看來還真是越來越複雜了。
事實上,他還有件事沒有同舒子非說,那就是冥月不僅僅是中了毒,她還中了蠱——那些人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小天天以後的日子看來不會太清閒了!
“丫頭,醒醒!”薛神醫伸手推了推臉上掛着淺淺笑意的舒子非,神色間頗有些鬱悶——他在這兒擔憂的半死,她卻在那兒睡得香香的,時不時還吧唧一下嘴。她只關心冥月,就不關心一下小天天會不會有危險?這小沒良心的傢伙,看來得讓她認清下形式才行!
“到了麼?”舒子非捂着嘴打着哈氣,睜着迷濛的雙眼看着薛神醫,半晌,冒出一句,“這坐馬車就是比走路要快!讓馬車再繞一圈吧,這樣我就可以多睡會兒了!”
“咳!就知道睡!”薛神醫瞪了舒子非一眼,清了清嗓子,表情嚴肅,“丫頭你難道都不擔心小天天會有危險嗎?”
“危險?什麼危險?”舒子非甩了甩頭,揉了揉眼,伸了個懶腰,歪着頭看向薛神醫,“你是想說冥月會對君臨天不利麼?放心,冥月不會那麼做的!再說了,你不覺得你那兩外孫都挺腹黑的麼?誰能害他啊!”舒子非本是隨口而說,說出口之後自己都愣了一下,隨即腦袋裡閃過一絲亮光——沒準兒君臨天那傢伙早就知道冥月的事兒!所以他纔會對自己說,冥月是不屬於這個王府的!
“你就說你會不會擔心小天天!”薛神醫一字一句,目光灼灼,“若是小天天真有什麼危險,你會不會想辦法幫他?”
“我肯定幫他啊!”舒子非不加思索的回答,待見到薛神醫眼裡一閃而過的亮光時,微眯雙眼,脣角微勾,“老頭你又在打我什麼主意?”
“有嗎?”薛神醫嘴一噘,分外無辜,而後咧嘴一笑,“不管怎麼樣反正你記得你今日說過的話就行!”
舒子非雙手環胸,眯眸打量着薛神醫,“暗欲門是不是真的很強?”
薛神醫肯定的點了點頭,“江湖中怕有勢力與之抗衡的就只有……”
“飛魚山莊?”舒子非挑了挑眉,打斷薛神醫的話,眼帶戲謔的瞧着他,脣邊綻開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老頭,我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了!”
只是這身份真的幫的上忙嗎?舒子非有些疑惑。
眼瞅着對面飛奔而來,熱情滿面,對着她點頭哈腰殷勤無比的茶樓夥計,舒子非恍惚了一瞬——小二這一疊連聲地“姑娘”到底是不是在叫她?呵,應該不是,前前後後來這店也不下十次了,從來沒有一次小二是這麼熱情的。看來眼前這夥計要麼是認錯人了,要麼他就是在衝自己身後的人殷勤。
舒子非很快回過神,扯了扯嘴角,微微側了身,從他身旁繞過——自作多情的事情她已經經歷的太多,還是低調些好!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這臉還是不要丟得太多的好!
茶樓小二眼瞅着舒子非從身旁飄過,連正眼都不給他一個,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站在那兒有點兒不知所措,再看到薛神醫戲謔的表情,一張臉頓時憋成了豬肝色。
“丫頭,你也太不給小二哥面子了吧!”薛神醫大步跟了上來,低聲笑道,“別人好不容易對你殷勤一次,你盡然置之不理!”
舒子非倏地停下腳步,扭頭看了看東方——這太陽依舊是從那邊升起的啊!
薛神醫湊到跟前,翻了翻白眼,“不用懷疑。”
舒子非挑了挑眉,看向那神情有點彆扭的小二,脣角微勾,菱脣輕啓,“靚仔不好意思,我沒想到你是在招呼我!主要是我平日裡不管去哪兒吧,別人對我都挺低調的,習慣了別人對我低調,你一時熱情,我還有些不敢相信!”
“呵呵,姑娘客氣了。”小二脣角暗自抽搐了兩下,轉瞬又是一張笑臉,“定是小的平日裡招呼的不夠周到,這才導致姑娘產生這樣的誤解。小的以後會改,還望姑娘不要介意!兩位裡面請!”
舒子非朝薛神醫聳了聳肩,跟在小二的身後,朝樓裡走去——啥時候她也變得這麼大牌了?還有人出來接!
“貴客樓上包廂請!”剛一進門,掌櫃的又迎了上來,笑容滿面春風得意,一雙閃着精光的眼不着痕跡的打量着舒子非。
舒子非在大廳裡掃了一眼,見窗戶邊還有空座,伸手指了指,笑道,“不用了,我們坐那兒就可以了!”
“姑娘想坐哪兒就坐哪兒!”掌櫃的點了點頭,扭頭對小二吩咐,“上最好的茶和點心!動作麻利些。”掌櫃的殷勤地將二人帶到空座上,彎腰站在一旁。
舒子非側頭看了看薛神醫,用眼神問道,“他們都中邪了?怎麼都那麼熱情?”——難不成是自己的魅力開始釋放了?以至於這一羣不管老的少的,醜的帥的,胖的瘦的都被她的風華給迷住了?舒子非凝眉想了想,覺得這個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
不過,可能性最大的估計是君臨天那傢伙告訴了眼前這位掌櫃的她的身份!她一進門,掌櫃的就一直拿着雙眼打量着她,別以爲她不知道,女人的敏感度可是很高的!
小二端着茶水、點心過來,掌貴的親自端到桌上,“兩位慢享!”說完這才退了下去。
“丫頭,小天天這人不厚道!”薛神醫湊到舒子非跟前,癟嘴笑道,“我來茶樓都沒這待遇,過分,我還是他外公呢!”
“嫉妒?”舒子非拿了一塊點心塞到薛神醫嘴裡,“要不下輩子我們換換身份?”舒子非垂下眸的瞬間,眉眼裡全是笑意。
“真是不懂得含蓄,高興成那樣!”薛神醫哼哼兩聲,看向窗外。
茶樓裡的人好像永遠不會減少似的,依舊是那麼熱鬧。芙蓉在給客人唱着小曲兒,瞥見舒子非,也不管客人還要不要聽,腳底生風地朝舒子非跑了過來。
“姐姐你終於來了!你的傷都好了麼?”芙蓉撲扇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嘟着嘴站在舒子非面前,“我和小虎子他們都好想你!”
“呵呵,我也想你們!”舒子非伸手捏了捏芙蓉紅撲撲的臉蛋,有些愛不釋手,雙眼裡閃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歡喜——幾日不見這丫頭又水靈了不少,瞧這皮膚嫩的,手感還真是不錯!
“姐姐……”芙蓉不知所措的看着舒子非,輕輕的喊了一聲。
“啊!老頭你幹嘛!”舒子非扭頭瞪了薛神醫一眼,“無緣無故打我做什麼?”
“你看看你把芙蓉都折騰成啥樣了!你要再不回神兒,小丫頭的臉就該胖一圈了!”薛神醫無奈的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道:“多大的人了,一點都不沉穩,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咳,”舒子非看了看芙蓉那通紅的臉蛋,眼角抽了抽,忙咳了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芙蓉啊,姐姐剛纔好像又走神了,你疼不疼啊?呵呵,應該不會很疼吧!我發誓我真不是故意的。”舒子非一邊說,一邊拉過芙蓉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
“沒事的!”芙蓉揉了揉臉,衝舒子非展露一個大大的笑容。
“那就好!”舒子非笑了笑,扭頭看向薛神醫,脣角的笑容更加燦爛,“老頭啊,話說我年紀再大也大不過你啊!你都不沉穩,我哪敢裝沉穩!我要是沉穩了,不更加顯得你小孩子麼?”
“誰小孩子了?他麼?本來就是啊!”戲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舒子非一扭頭……人呢?再扭頭,差點沒嚇出病來。
“死妖孽,你是想讓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麼?”舒子非拍了拍胸口,瞪着坐在自己對面,笑容滿面,桃花亂飛的傢伙。
“不行麼?反正我以後的日子是天天見不到太陽,拉了你來陪我,我心裡會好受些!”蕭鳳兮整個背都靠在椅子上,修長的五指輕敲着桌面,發出陣陣脆響。
薛神醫淡淡地瞅了蕭鳳兮一眼,看向窗外。
“我怕冷,我還是比較喜歡有太陽的地方!所以抱歉,我不能陪你!”舒子非笑笑,端起茶盞,衝好茶,遞到薛神醫和蕭鳳兮面前,“怎麼就你一個人?”
“你是想問那傢伙爲何沒有一起來?”蕭鳳兮看着眼前冒着熱氣的茶水,脣角微勾,薄脣輕啓,“這麼快就想他了?你也不說想想我!真是沒良心的女人!”
“我良心可是大大的有!”舒子非聳了聳肩,笑道,“那麼多女人想你!我還去瞎湊合幹嘛!”舒子非不再理會蕭鳳兮,拿了塊點心遞給芙蓉,“這幾日你們可有好好練習?我們二十九那天可要正式登臺演出咯哦!”
“真的嗎?我們都盼了好久了!”芙蓉激動的站起身,水汪汪的大眼裡滿是興奮,“天天都在練習,都已經滾瓜爛熟了!院裡的大嬸們還幫忙去找了新的戲段,很好看的!我們現在正在學呢!”
“院裡?”舒子非眯了眼,將激動的芙蓉重新拉來坐下,“你們搬家了?”——幾日不出來,恍若與世隔絕了般!
“對啊,都搬了好多天了!”芙蓉咬了一口點心,狐疑的看着舒子非,“姐姐不知道嗎?不是你託人給我們找的麼?爺爺搬家那天,一直說你是菩薩!說你會有好報的!”
“我?”舒子非愣了一愣,隨即想起什麼,脣角延伸出一抹燦爛的笑,“一時給忘了!”——君臨天這事兒是你做的吧!還知道把功勞歸我身上!
“對了姐姐,院子裡的嬸嬸們也想學皮影戲,你說要不要她們參加?”芙蓉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看着舒子非,手指頭不停的摳着桌子。
“想學就學啊!”舒子非抿了一口茶,繼續說道,“有大人加入更好,就靠你們幾個小屁孩,能忙得過來麼?不過她們要是學的話,就得來點兒深層次的才行!另外也得看看她們的能耐才行。”
“深層次的?就你也懂什麼叫深層次的?”蕭鳳兮端起茶盞,放到嘴邊,輕輕的吹了吹,鳳眸戲謔的看着舒子非,“女人,你說笑話的功夫越來越好了。”
“趕緊喝你的茶,小心被燙着了!”舒子非雙眼一眯,笑意盈盈,“當然燙着了更好!”
“姐姐放心,嬸嬸們可厲害着呢,吹拉彈唱都會!她們知道你同意了,肯定會很高興的!其實這幾日她們也有跟着學啦!”芙蓉撐着頭,不停的眨着眼,眸子裡有着濃濃的期待,“姐姐要不要去大雜院看看?”
舒子非想了想,點頭同意,“是該去看看的!順便看看你們練習的怎麼樣了!”舒子非招呼了小二過來,讓他打包一些點心,扭頭看了看薛神醫和蕭鳳兮,“你們去不?”
“演一段兒給我看,我就去!”薛神醫收回視線,看向舒子非。
“你做好吃的給我,我就去!”蕭鳳兮語氣很淡,眸子裡的高光卻不停地轉。
“咳,愛去不去!”舒子非站起身,拉着芙蓉,提起點心,朝二人眯眼微笑,“兩位,拜拜!”
“拜拜?”蕭鳳兮眯眼,看向薛神醫。
“啥意思?”薛神醫看向蕭鳳兮。
“不知道!”二人同時癟嘴,忙站起身,跟了上去。
舒子非坐在大樹下,悠閒的磕着瓜子兒!薛神醫躲在不見陽光的屋子裡,興致勃勃地看孩子們表演。
蕭鳳兮呢?
且瞧那屋檐下,被一羣女人圍得嚴嚴實實的那位,不是他,又是誰!
“這位公子長得可真俊。”
“公子,你的皮膚好滑!”
“是嗎,讓我也摸摸!”
“屁股也很翹!”
“這胸膛也很壯實!”
“這脣……讓我試試?”
……
蕭鳳兮此刻最想做的就是,將眼前這些女人給咔嚓掉,然後將樹下面那個女人給……蹂躪一番再……孃的,捨不得。
該死的女人,竟然眼看着他被這一羣飢渴的女人摸來摸去,不幫忙也就算了,盡然還在那兒吹起了口哨,死女人,改天他也把姓君那小子抓來,看她還能不能鎮定的坐在那兒!要不是看在她的面子,這幫敢碰他的蠢女人早就去見閻王了!
話說若是被一羣美女摸,或者被那該死的女人摸,他心裡也好受些!眼前這羣大嬸兒級的人物真是,極品!還好剛纔沒吃東西,要不然……
不行了,受不了了!
蕭鳳兮鳳眸一眯,腳尖一點……
“真帥!”
“還會飛!”
“極品!”
“去那兒了!趕緊的!”
……
“死女人,你到是很悠閒啊!繼續吹口哨啊!”蕭鳳兮鳳眼微眯,脣角含笑,一步一步朝舒子非走近。
“咳,咳咳!”舒子非被瓜子殼給卡住了,忙彎腰不停的捶着胸口咳嗽着——話說她彎腰,其實是因爲某人的眼神太過恐怖,雖然明明是在笑,但是她知道他在生氣!可是她多委屈啊,她除了高調的圍觀還能幹嘛呢?那羣大姐是猛虎啊,看到帥哥眼睛都不帶眨的,猛虎她可惹不起!
“這麼快就報應了?”蕭鳳兮挑高了眉,睨了一眼那羣往這邊跑過來的女人,右手倏地環上舒子非的腰,足尖一點,朝樹上飛去,一個旋轉,穩穩地站在樹椏上。
“也有你不能應付的時候?”舒子非低頭看了看樹下嘰嘰喳喳的女人,挑眉輕笑,“我還以爲你在女人堆裡如魚得水呢!”
“什麼叫在女人堆裡如魚得水,我可是很專一的!”蕭鳳兮清咳一聲,脣角勾起一抹邪邪地笑,緊了緊舒子非腰間的手,低頭在舒子非耳邊輕輕說道,“怕高嗎?”
“不怕啊!”舒子非一扭頭,脣擦過蕭鳳兮的臉頰,微微一愣,很快恢復常態,“怎麼了?”
蕭鳳兮站直了身子,透過層層樹葉看向遠方,聲音有些不自然,“既然不怕,那麼你就一個人好好的在這兒享受風景吧!這是對你剛纔漠視不理的懲罰!”蕭鳳兮說完,鬆開環住舒子非的手,縱身一躍。
“死女人,不是說不怕嗎?”蕭鳳兮整個身子一僵,險先摔了下去,垂眸看向舒子非。
“你要下去可以,可至少將我往裡面挪挪啊!這兒連個抓的地方都沒有!”舒子非死死的抱住蕭鳳兮,仰頭看着他——想跑,沒門!這傢伙竟然給她來真的,還好反應快。
“放手!”蕭鳳兮只覺得一股熱血直往腦門竄。
“不放!”舒子非瞪眼,“我要放了,我今天就得摔個半身不遂!”——死妖孽,看來是真生氣了,想這麼嗖的主意來懲罰她!
“反正有人養,怕什麼?”蕭鳳兮脣角一勾,“你要不放開,等會兒可別叫非禮!”蕭鳳兮戲謔地看着舒子非,眼眸一閃而過一絲亮光。
舒子非心底猛地一顫——若是可以能不能不要讓她撲捉到那一抹深情。舒子非有些發慌,見蕭鳳兮低下頭,忙鬆開雙手——他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蕭鳳兮,你可千萬別喜歡上我!若真是那樣,那麼你註定是受傷的那一個。
“啊……”一聲尖叫。
緊接着就是抽氣聲!
“該死的女人,幹嘛突然鬆手!”蕭鳳兮一手掉在樹上,一手死死的拽住舒子非,鳳眸裡閃過一絲後怕,語氣裡壓抑着怒火。
“死妖孽,我要真摔下去了,我這一輩子和你沒完!”舒子非仰着頭吼道,被扯住的胳膊生疼。
“我倒希望你和我沒完!”蕭鳳兮脣角一勾,魅惑的聲音裡有數不盡的憂愁,手上一記用力,將舒子非拋起來,同時飛身而出,抱住舒子非,足尖輕點樹葉,借力返回,落在樹杈上。
舒子非忙拍了拍胸脯,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後背緊緊地靠在樹幹上,瞪着蕭鳳兮,“可以把手拿開了!”
“不怕再掉下去?”蕭鳳兮淡淡挑眉,脣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抽回放在舒子非腰間的手,而後雙手撐到樹幹上,將舒子非環在懷裡。
“妖孽,你又想耍什麼花樣?”舒子非斜睨着他,雙手垂在身體兩側,緊握成拳——這姿勢好像有點曖昧,這傢伙該不會是……
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葉子撒落下來,落在舒子非的睫毛上,就像一隻精靈,隨着每一次顫動而翩躚起舞,那麼的蠱惑人心,讓人忍不住想要觸摸……
蕭鳳兮鳳眸裡的亮光越來越深幽,讓人猜不透他所想,脣畔噙着一抹淺淺的笑意,微微側頭,向前靠近……
“妖孽,你看清楚我是誰!”舒子非微微曲膝,將身子往下靠——這傢伙抽風了。
“我知道。”蕭鳳兮脣角的笑意漸濃,一手抓起舒子非,讓她與自己對視,“你這表情好像是在擔心我會非禮你?”
“難道不是嗎?”舒子非暗自呼了口氣,笑了笑,“我還以爲你愛上我了呢!不過話說,妖孽,你可別愛上我!”
“爲什麼?”蕭鳳兮黯淡了眸子。
“因爲我已經愛上別人了!”舒子非垂眸,不再看蕭鳳兮——女人的第六感往往是很準的。她很肯定,妖孽對她已經不是單純的朋友感情,他怕是喜歡上自己了。不管是不是誤會,有些事預先挑明瞭說好!
“呵,自作多情的女人!”蕭鳳兮冷哼一聲,看向別處,“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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