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一盞茶時分,徐憂終於恢復了正常。
而東方劍因爲小心謹慎過了頭導致被體內分泌的汗水給浸溼了白皙如雪的內衣和束帶矜莊的藍衫。連頭髮都溼漉漉如同剛從海底兩萬裡探險歸來一般。
徐憂不明所以,不覺好奇地問東方劍:“掌門,這裡並沒有水,爲什麼你全身都溼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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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劍正暗運內力並將其轉化爲火一般具有烘烤功能的真氣將內衣和外衫以及頭髮中被水佔據的地盤重新轟轟轟烈地奪了回來。只見他的頭頂和肩膀處爭先恐後地冒出了一縷縷裊裊炊煙般的已被蒸發爲水蒸氣的熱氣,遠遠望去,真有“大漠孤煙直”般的寧靜和壯美。
對武林人士來說,調息靜坐之時必須要全神貫注、專心致志,不能受到外界的任何干擾,心神必須得完全沉浸在天人合一的空靈之中。如果開口說話或三心二意,那一些調皮的真氣則不會循規蹈矩地按着既定的軌跡運行,如果在血管裡反竄或亂竄,與那些安分守己的真氣發生衝撞的話,那這個武林人士的身體就變成了競技場或黑幫火併場,相互鬥毆的結果就是這個武林人士的身體在剎那間變成了火葬場。輕則半身不遂,重則灰飛煙滅。
東方劍可不想讓自己如此寶貴的軀體變成火葬場。他很珍愛生命,明知道聽了徐憂的話後應該火冒三丈或給他兩個耳光,但是他仍然無動於衷,似是沒有聽見任何聲音一般繼續沉浸在自己的自我調息之中,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可見,東方劍的心境修爲也達到了一個高手所具備的要求和標準。
徐憂連問了三遍見東方劍沒有給自己任何迴應,心想此人怎麼如此不懂禮貌,就算自己是東方家族的掌門也用不着在自己一介草民面前擺架子吧!想到這心裡怒不可遏,正想發作,忽然又想到自己不但體弱多病而且不會武功,即使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站在自己的面前與自己互毆自己也沒有把握能將其幹翻在地,更何況是一個武功出神入化的武林第一世家的掌門人呢?想到此便當即打消了這個近乎於白癡的念頭,無聊之下便開始觀察着自己此刻所處的位置有何地理特徵。
對於東方劍來說,他的武功雖然可以名列爲一流高手,但是並沒有達到真正一流高手的境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調息之中不能說話的弊端和限制。如果真正達到第一流高手的境界,丹田中的內力隨心所欲,即使不用刻意去運用或引導,它也絕不會在七經八脈、四肢百骸之中越軌,因此這種境界的高手在
調息療傷之時依然能夠談笑風生、侃侃而談,甚至還可以用出內力而拒敵絕不會導致走火入魔急火攻心而暴斃。對於這種境界,東方劍正在孜孜不倦夜以繼日地探尋當中,而對於毫無武功基礎和武學常識的徐憂來說無異於對牛彈琴。至少此刻,確實如此。
徐憂望了望四周,不覺大吃一驚,只見四周是一個開闊的大殿,大殿四周是六根兩人合抱估計都抱不過來的鑲着朱漆的圓柱,圓柱上又飾以金黃色蟠龍,蟠龍繞樑,活靈活現,甚是威嚴;大殿的正中是一塊用金漆鑲飾的龍飛鳳舞氣勢恢宏的四個草書“東方世家”,下面則是四具銅像。銅像都是着清一色錦衣華服,正襟危坐,面容不悲不喜,遠遠望去,就像閻羅大殿中四個分庭抗禮互不相讓的判官,爭先恐後又不失風範地想要行使自己對武林的操控或裁決大權。
四具銅像的下面擺放的則是一張三米左右的青銅几案,几案上擺放着一個青銅香爐,香爐上雕刻着一隻齜牙咧嘴甚是醜陋又兇惡的饕餮圖案。上面燒着四柱高香。香菸嫋嫋,環繞着整個寬敞的大殿。使人聞之,竟然有一種隔世的恍惚和縹緲感。
除了自己所在的亭子,根本找不到任何出路,那這裡肯定不是在地面,應該是在山洞中或者是地下。這裡沒見有蠟燭點燃,爲什麼竟然如此明亮?
徐憂尋思着,很快就找到了問題的答案。原來,在這大殿的頂上透明的紗櫥中鑲嵌着成百上千顆用以照明的夜明珠,這些夜明珠因被一層白色的透明隔板所阻,所以很難看出其中所鑲嵌的是夜明珠。白色的光芒清晰地照亮了大殿的每一個角落,亮如白晝,甚至連一隻微不足道快速爬行的小蜘蛛的運動都看得一清二楚,毫無遺漏。
“徐公子,請不要隨意去撫摸那四具銅像。”東方劍的聲音自思忖着的徐憂的背後冉冉升起。
“是,東方掌門。”徐憂下意識地答道。
心裡卻在想: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我又沒有去撫摸那些個銅像怎麼就叫我不要撫摸?難不成那些銅像是瘟疫?一摸就會感染不成?
正在胡思亂想間,東方劍已然走到了徐憂的身邊,指着這四具銅像對徐憂說道:“徐公子,你可知道這四具銅像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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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是用金子做的吧!”徐憂不假思索的說道。
“徐公子,老夫不是問你這四具銅像的材質是什麼,而是問你這四具銅像的身份?也就是說,他們的名字,徐公子知道嗎?”
“他
們的名字?”徐憂驚訝地喃喃自語道,“讓我想一想。”
徐憂偏着腦袋瞧了一會兒,忽然對東方劍說道:“我可以走近一點看看嗎?”
“徐公子的眼睛不太好嗎?”
“好像是的。”
東方劍沉吟了一下,道:“可以,不過請徐公子不要觸摸那些個銅像。”
“請掌門放心,我絕不會觸摸那些個銅像。”徐憂堅定地說道。
“好吧。”東方劍點點頭,終於同意徐憂進一步觀察。
徐憂心裡不耐煩地嚷道:東方劍,沒想到你這一派掌門也這麼婆婆媽媽,這句話你已經說了兩遍啦!真煩!
擡頭細細凝視着這四具銅像,徐憂看了半天,發現這四具銅像幾乎完全相同,除了下巴上的鬍鬚一道比一道略長之外,再也找不出任何異樣了。徐憂不禁皺起了眉頭,又根據自己的慣性朝着這四具銅像的身體來回走了幾轉,再用眼光仔細地搜尋了一下銅像身上一些不易覺察的部位看看是不是標註了一些提醒或暗示的文字,結果是大失所望,不僅找不出任何標記,連半個甲骨文都沒找到。無意間一瞥,發現四個銅像似乎在“嘿嘿嘿嘿”地嘲笑着他的智商,不僅心下大怒,恨不得立即拆了這四具破銅爛鐵。
“徐公子還沒有猜出來嗎?”東方劍問道。
“額……再等一下……我知道……可能忘了名字……”徐憂結結巴巴地說道。
“哎!”東方劍嘆了一口氣,道:“徐公子若真猜不出來也就不要猜了,其實這也難爲了你,因爲就是我,也不知道這四位銅像的名字……”
“什麼!?”東方劍此語一出,徐憂自是被雷得外焦裡嫩,思維差點因急剎車而險些崩盤,好半晌才緩過勁來,結結巴巴滿是詫異地問道:“東方掌門,你說……你……也不知道……他們的名字?”
東方劍揹負雙手,點了點頭,道:“不錯,所以我就想問問徐公子是否識得這四位銅像,並且說出他們的名字。”
徐憂真心想罵東方的劍的娘了,他現在越來越確定這東方劍是個十足的瘋子。這不明擺着的一件事嗎?這個地方是他帶自己來的,他應該比任何人都熟悉這裡的一切纔對,怎麼現在反而問起自己這些銅像的名字來了?既然你作爲東道主都不知道這些銅像的名字,我他媽又怎麼知道?心裡雖然翻江倒海,驚濤駭浪,但是嘴上卻恭敬地說道:“既然東方掌門不知道,那在下自然更加不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