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晨微感到有些意外,但還是乖乖地來到安老太太面前,扶着安老太太一起走向餐廳坐下。
“我挨着我嫂子坐。”安寧生怕別人跟她搶似的,趕緊跑到晏晨的身邊坐下。
安心在心中翻了一個白眼,只不過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誰稀罕呢?
“小靜,過來吃飯了。”安家的人陸陸續續都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唯獨安少還穩穩地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安老太太扭過頭衝着安少叫了一聲。
安少重重地哼了一聲,身體一動也不動,眼睛盯着房頂,面上沒有一絲表情讓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小靜。”安老太太皺了皺眉頭,又叫了一聲。
安少像沒聽見一樣,還是不理。
安老太太有些不高興了,安健陽的臉立刻陰了下來,蕭莉莉幸災樂禍地在一旁看着,安心也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看着眼前的一切。
安藍有些火了,“安靜,你奶奶叫你吃飯你沒聽到嗎?”
“姑,你別責備我哥,我知道我哥爲什麼不吃飯。”安寧突然對安藍說道,眼睛有意無意地掃了韓憶一眼。
“不管是什麼原因,奶奶都叫了兩聲了,你一個當晚輩的總該應一聲吧!哥,不說我這個當妹妹的說你,安靜從小就是被你慣壞的,目中無人,眼裡容不得任何人。”安藍對安靜的不滿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小子現在完全是六親不認,誰的賬都不賣,一點人情世故也不懂。
“安藍,你別借題發揮。”安健陽的臉色越發難看了,眼睛看一眼一直默不作聲的何文昌。
“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借題發揮了?我只是在說一個事實。”安藍一下子惱了。
“是不是借題發揮你自己心裡清楚。”安健陽冷哼一聲。
安藍氣得眼淚差點掉下來,扭過頭看着安老太太,“媽,這個家還是您做主,大哥這樣子說我,您到底還管不管?”
“閉嘴,都給我閉嘴。好好的一頓飯被你們攪烏煙瘴氣的,不想吃的都回去,老大,不是我說你,你看看你辦得什麼事情,你怎麼盡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都往回家領呢?走,趕緊把人給我領走,老婆子我還想多活幾年呢!”安老太太動怒了,目光凌厲地射在安健陽的身上,語氣不容置疑地說道。
韓憶又是委屈又是羞憤,眼淚撲唆撲唆地往下掉。
“媽,這次我回來正想和您商量一下,小憶也跟了我這麼多年了,我想把她娶進門來。”安健陽看着安老太太小心翼翼地說道。
“砰!”安健陽話音剛落,突然客廳裡傳來一聲巨響,大家全都嚇了一大跳,齊齊向客廳看去。
安少又發瘋了。他猛地一腳把茶几給踢翻了,茶几重重地倒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上面的擺放的水果等等滾了一地,好好的一個茶几被他砸了一個稀巴爛,就這樣還不滿意,他抓起架子就向電視砸去。
屋裡所有人都被安少突如其來的怒火嚇呆了,誰也不敢再多說一句。安少的脾氣大家都知道,惹惱了他,六親不認。
晏晨飛也似地跑了過去,緊緊地把安少抱住,嘴裡不停地說着:“這事情不是還沒有定嗎?奶奶還沒有說話,成不成還不一定呢?你把手裡的東西放下。放下我們好好說話好不好?”
安少瞪着一雙血紅的眼睛,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眼睛惡狠狠死死地着韓憶,那眼睛看得韓憶心裡不由得一陣發麻,趕緊把垂下眼眸,不敢與安少的目光對視。
“你看到了?你滿意了?我告訴你,想讓這個野女人進門,門都沒有,除非我老婆子死了。”安老太太心疼自己的孫子,一臉鐵青地看着安健陽,威嚴地說道。
韓憶的青一陣白一陣,恨不得打個地縫鑽進去。二十多年了,那個女人活着的時候她沒有機會踏進安家的大門,好不容易那個女人死了,她還沒有不能踏進安家。
二十年前那個女人阻擋了自己,而現在是她的兒子阻擋自己的榮華富貴。
“葉馨,我能讓你死去,我也一定能讓你的兒子從這個世上消失。”韓憶在心中惡毒地說道,然後抿着嘴巴什麼也不說,淚流滿面地離開了。
安健陽心裡有些不忍,有心想追出去,可是一看安老太太鐵青的臉還有安少血紅的眼睛,他一屁股又坐了下來。
“哥…”安寧看到安靜的樣子,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淚就要流下來了。
晏晨哄着讓安少把手裡的東西放下,又扶着他在沙發上坐下,緊緊地抱着他,心裡莫明地爲安少感到悲傷和難過,他小時候到底經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誰又是他心中那個不可觸摸的禁忌?
這一切都像一個謎團纏繞在晏晨的腦裡,吸引着晏晨一步步去解開。
安少終於平靜了下來,他的脾氣來得也去得快,眼睛一瞪,對着晏晨說道:“你想把爺給悶死啊?”
晏晨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安少,狠狠地在安少的腰上擰了一把,起身就向餐廳走去。
安少疼得臉皺一團,這女人還真地下狠手,不是自己的肉不心疼麼?安少牙癢癢的,晃悠悠地起身,晃悠悠跟在晏晨的身後一起向餐廳走去。
“林媽,讓人把客廳給打掃乾淨了。”安老太太對一旁的林媽說道。
“是,老太太。”林媽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屋裡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紛紛坐了下來。
安少一腳踢在安寧的椅子上,冷聲說道:“起來,這是老子的位置。”
“憑什麼是你的?”安寧緊緊的抱着晏晨的胳膊一臉不服氣地瞪着安少。“我要跟嫂子在一起,你的位置不是在對面嗎?正好你一擡頭就可以看到嫂子,這樣不是最好?”
“你讓不讓?”安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安寧,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隨後手向安寧的脖子伸去。
“啊——”安寧嚇得閉上眼睛尖聲叫了起來,“奶奶,您快管管我哥。”
“行了,別鬧了。安寧去坐對面去。”安老太太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來,緩緩開口說道。
“奶奶,您就是偏心。”安寧不滿地叫了起來,但還是乖乖地站了起來,心不甘情不願的,臨走的時候恨恨地瞪了一眼安少。
晏晨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她真的不喜歡安寧坐在她的旁邊。她不是不喜歡安寧這個人,相反她倒是挺喜歡這種性格,不過因爲有了前兩次的不愉快,晏晨選擇對安寧敬而遠之。
因爲她真的怕安寧會在她的耳邊突然來一句,嫂子,我哥還是處男,到時你一定要輕一點。
依安寧的性格,這不是沒有可能。
安少一坐下,立刻有人上來撤掉了先前碗筷,重新擺了一副碗筷,接着又有人遞給安少一塊毛巾,安少仔仔細細地擦了手。
“哥,你手上到底有什麼?”安寧看着安少明知故問。
“吃飯的時候不要亂說話。”安少瞪了一眼安寧,手一扔,毛巾直接砸在安寧的臉上,再從安寧的臉上掉下來落在地上。
“奶奶,哥又欺負我。”安寧委屈地看着安老太太。
“吃飯。”安老太太瞪了一眼安寧。
安寧嚇得脖子一縮,不敢再說了,只得噘着嘴巴拿起筷子悶悶不樂地向嘴裡扒着飯。
安心看着安寧那個樣子,不屑地撇了撇嘴,這多大年紀還裝小姑娘,還有安靜,神經兮兮的,總的來說,這兄妹兩個就沒有一個正常的,也不知道奶奶到底喜歡他們兩個什麼了?什麼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東西全由他們兄妹先挑,挑完了纔是她和何鑫的。
一提到何鑫,安心的心裡更不舒服了,心中一片鄙夷。人家都說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這姑姑可倒好,這名義上倒是嫁了,可能好景不長,帶着老公和兒子全住回來了。真不搞懂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臉皮厚的人?
安心在心裡冷哼一聲,垂下眼眸,開始慢條斯理地用餐。
安藍看了看安少再看看了晏晨,張了張口,正打算說些什麼,衣服被人拽了拽,她順着看過去,何鑫對着她搖搖頭。安藍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拿起筷子有些食不知味,眼睛不時瞟向晏晨。
有安少在家吃飯,飯桌上就有些怪異。
安少有很嚴重潔癖,安家的傭人都知道這點,所以他的飯菜一般另做,擺放的時候也與其他的菜區分開來,他面前的幾盤菜從來沒人敢動,就連安老太太,安健陽也不去招惹他。他在家更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吃飯的時候飯桌上不允許任何人說話。
晏晨知道後面一條,前面一條不知道。這筷子就伸到了安少的面前。
剎那間屋子裡突然間都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動作,他們皆有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晏晨。
晏晨有些莫明其妙,手裡的筷子停在了空中,有些不知所措。
蕭莉莉略有些興奮,對於一個有嚴重潔癖的安靜來就,晏晨這是觸了他的大忌。安靜要怎麼樣對晏晨呢?蕭莉莉非常期待後面發生的事情。
蕭莉莉一點也不喜歡晏晨,從今天第一次見面,她就不喜歡晏晨。在她的心裡一個流過產離過婚的女人根本就沒有資格進入安家,更沒有資格和她坐在一個餐桌上吃飯。
哪怕這個女人只是她的侄媳婦,她還是覺得丟人。
安健陽和蕭莉莉的心思一樣,對於這個即將成爲他兒媳婦的女人,他一點好感也沒有,甚至說討厭。在他的心裡,他的兒媳婦一定要身家清白,一個流過產離過婚的女人根本沒有資格當他的兒媳婦。
“哥,嫂子是不小心的。”坐在對面的安寧一臉焦急地對安少說道。
“閉嘴。”安少瞪了一眼安寧,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低下頭,伸手給晏晨夾了一筷子菜放在晏晨的碗裡,然後開始慢慢地一口一口吃飯。
“謝謝!”晏晨很客氣地對安少說道,趕緊低下頭了,有些食不知味,不知道哪裡又做錯了。
蕭莉莉的眼珠子差點掉了下來。
這還是那個別人碰了他的菜就氣得掀桌子的這少麼?
蕭莉莉感覺好像有什麼事情變了一樣,不光她有這個感覺,就連安老太太也有這種感覺,她滿臉慈詳地看着照晏晨,說道:“晨丫頭,以後就搬過來跟奶奶一起住吧?”
晏晨愣住了,擡眼一臉愕然地看着安老太太,囁嚅地說道:“奶奶,這好像有些不合適吧!我們還沒有結婚呢!”
“我老太婆不是封建的人,搬過來陪陪我老太婆,我年齡大了,也沒幾天的日子可以過了,就希望膝下兒孫纏繞。”安老太太突然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
“這…?!”
晏晨不怎麼該怎麼拒絕了,面上有些爲難,擡眼看了一眼安少。
安少像沒聽見似的,更加好像沒看到晏晨求救的眼神,繼續慢條斯理小口小口地吃飯夾菜,對晏晨視若無睹。
晏晨氣得在桌子下面狠狠地踢了安少一腳,手落在安少的腿上,揪起了他腿上的一塊肉。
“奶奶,搬不搬過來住不是我能決定了的,這都要看看安靜的意思。”晏晨擡眼看着安老太太笑呵呵地說道,手慢慢地加重了力道。
“小靜,你是什麼意思?你非得要等到我死了以後你才搬回來住嗎?”安老太太的語氣略顯得有些悲傷,說完以後還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晏晨手上的力氣又加重了。
這時安少已經把碗裡的飯吃完了,把碗一推,拿起早就準備好的毛巾擦了擦嘴,隨後又把毛巾扔在桌子上,這才緩緩開口漫不經心地說道:“那就搬回來唄!”
晏晨氣的直接把安少的腿擰了一圈,又伸出腳狠狠地踢了他一腳。
“好,好,林媽,把小靜的房間重新再打掃一遍,今天晚上他和晨丫頭就在這裡住下來了。”安老太太喜笑顏開,扯開嗓子對林媽說道。
“是,老太太。”林媽這邊才讓人把客廳打掃乾淨,聽到安老太太的話,又趕緊讓傭人洗洗手,去樓上打掃房間了。
安藍這下終於忍不住了,皺着眉頭不悅地說道:“媽,他們還沒有舉行婚禮,就這樣住進來,外面會有人說閒話的。”
“閒話?哪來的閒話?他們結婚證早就領了,從法律上講他們就是合法的夫妻,搬過來住是再也正常不過的事情。”安老太太眼睛一瞪,威嚴地說道。
安藍嘴巴動了動不說話了,把碗向前一推,說了一句:“我不吃了。”然後起身就走,何文昌見狀趕緊也跟着走了,何鑫覺得也沒有必要再留下來了,打了一聲招呼,上樓去了。
安健業一家一看,也沒心思再留下來了,相繼也全都離開了。不一會兒的功夫飯桌就只剩下安健陽一家和安老太太了。
安寧是最高興的那個人了,她一個人待在家裡太沒意思了,現在終於有人做伴了,她能不高興嗎?
“嫂子,要是我哥欺負你就告訴我,我一定會讓奶奶爲你做主的。”安寧對着晏晨擠眉弄眼。
晏晨現在一個頭兩個大,一想到要和這個神經病同睡一間房,晏晨忍不住就想逃離,逃得遠遠的,哪裡還顧得上跟安寧說話?
晏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探對安老太太說道:“奶奶,我覺得姑姑剛纔說的有道理,雖然我們結婚證領了,但是畢竟我們還沒有舉行婚禮,這樣就住進來,別人一定會說閒話的,再說了,我爸我媽也一定不會同意我這樣做的。”
“嫂子,不對啊,你和我哥現在不就是住在一起麼?”安寧對晏晨的話有些不以爲然,他們現在已經同居了,只不過從那個地方搬到這個地方,還是同居,性質是一樣的啊!
晏晨一下子被安寧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了,安寧說得一點也沒錯,在外人的眼裡,她和安少的確是在同居。
“行了,別說了,就這樣定了。”安老太太不容拒絕威嚴地說道,說完眼睛看着一直沒有出聲的安健陽,沉聲說道:“老大,你和我去書房一趟。”
“是。”安健陽點點頭,起身扶起安老太太上了二樓。
安老太太一走,安寧更加活躍,對着晏晨眨了眨眼睛,一臉猥瑣地說道:“嫂子,我哥還是一個雛呢!今天晚上你一定要對他輕一點啊!”
晏晨的臉一下子紅了,恨不得一頭碰死得了,你說有這麼一個人在身邊,她能愉快地住下去嗎?
安少的臉變得難看,微眯着眼睛冷冷地盯着安寧,陰森森地說道:“安寧,你信不信你要是再多說一個字,老子一定把你給扔出去。”
安寧立刻捂着自己的嘴巴搖搖頭,然後一溜煙地跑了。
安少側過臉看着晏晨,露出白白地牙齒,問道:“死女人,揪人揪上癮了啊!不是自己的肉揪起來是不是很爽呢?”
晏晨的心裡本來就有火,聽到安少這樣說,忍不住提高聲音問道:“我還正想問你,你什麼意思?我告訴你,要住你一個人住,我可不住在這裡,更不會和你住一間房。”
“爺是無所謂,這話你去跟奶奶說去。”安少漫不經心地說道,起身踢開椅子一隻手插在口袋裡一隻手撥弄着頭慢悠悠地向二樓走去。
“喂,你別走啊!等把事情解決了你再走。”晏晨一看安少走了,有些急了,起身就向安少追去。
二樓,安少的房間收拾的乾乾淨淨,一絲灰塵也沒有,安少滿意地點點頭,打開衣櫃從裡面取出睡衣就去了衛生間。
晏晨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着對面的大牀發呆。就一張牀,要怎麼睡啊?
要讓那個變態睡沙發這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難道她就這樣放着好好的牀不睡,跑到這裡來睡沙發?晏晨覺得自己真是病了,而且還是病得不輕。
怎麼辦呢?
難道她真要睡沙發?
不公平啊!不公平啊!晏晨突然在沙發上拍了起來,接着從沙發一躍而起,心一橫,連衣服也不脫,直接倒在牀上,扯開被子捂住頭就睡。
不管了,她又不是真有病,放着好好的舒服的牀不睡非要去睡沙發。
安少穿着睡袍用乾毛巾擦着頭髮從衛生間走出來了,一看到晏晨連洗也不洗就躺在牀上,當下一張臉立刻黑了下來,手中的毛巾狠狠地砸在晏晨的身上,恨聲說道:“死女人,你髒不髒啊你?趕緊給老子滾起來洗澡去,要不然老子非把你丟出去不可。”
晏晨猛地一把拉下臉上的被子,說:“不管怎麼樣我不睡沙發。”
“就一張牀,你不睡難道讓爺睡?”安少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着晏晨,這個女人腦袋進水吧?還是她想對自己怎麼樣?一想到這裡,安少突然間想起車上的那個吻,心裡更慌了,腳步不由得後退了一步,用手緊了緊衣服領子,眯着看着晏晨。
“有病吧你!”晏晨一看安少的樣了,就知道他想多了,跟他?呵,快饒了她吧!她得有多飢渴多重口味纔會和這種人上牀。
安少的耳朵又發起燒來,他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這個女人有前科,時不時地發瘋,他已經經歷過好幾次了。
“我們可是簽了合同的,你可別對爺起什麼壞心思。”安少警惕地看了一眼晏晨。
晏晨氣得笑了出來,伸出手指對着安少勾了勾,“爺,我就是看上你了怎麼辦呢?良宵苦短,*一夜值千金,你還是乖乖地把衣服脫了躺在牀上吧!”
“你這個死女人,你找死是不是?趕緊給老子滾下來。”安少知道自己被調戲了,臉一下子紅了,惱羞成怒,瞪着眼睛狠狠地瞪着晏晨,手心直癢癢,恨不得把眼前這個女人按在牀上狠狠地揍上一頓。
“呵呵!”晏晨呵呵地笑着,隨後臉一正,冷冷地說道:“不滾。”說完理也不理安少,直接把眼睛閉上轉身就睡。
安少氣得後牙直癢癢,盯着晏晨的後背恨不得灼出幾個大洞來,有心想把晏晨直接從牀上踢下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好像有些不下去手了,悶悶地生了一通氣,嘴裡咒罵了幾聲,最後逼於無奈,安少只得上牀躺在另一側,遠遠的與晏晨保持一定距離,不一會兒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
晏晨在心裡暗暗地鬆了一口氣,躺了一會兒聽到安少沒什麼動靜,悄悄地睜開眼睛,又悄悄地掀開被子下牀,打開衣櫃翻了翻,在裡面找到一套女式睡衣,躡手躡腳地去了衛生間。
牀上,安少的眼睛慢慢睜開,亮晶晶的,黑晚着閃着耀眼的光芒。
夜,還在繼續。
安瑞一整天都在恍惚中度過,忐忑不安,整個人都處於種精神遊子離的狀態,誰都和她說話她都不理,包括邵華。
邵華面無表情的臉上冰冷一片,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和仇恨,他冷冷地盯着這個縮在牀上縮成一團的女人,恨不得親手摧毀她。
邵華的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一瞬間差點遏制不住自己的憤怒,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自壓下噴薄欲出的怒火。
死,對她只是一種解脫。
他要讓她生不如死。
“我要出去一趟,你去看看老太太。”邵華冷冷地說道,如毒蛇一樣的目光掃了一安瑞,使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想反抗,想拒絕,但是不由自主地卻乖乖地服從,拖着眩暈虛弱的身體下了牀。
邵華視若無睹,這一切都是這個女人應該受的,當她涌出欺騙他的念頭,她的結果早已經決定了。
邵華轉身離開。
醫院停車庫,田秘書把一份文件遞給了邵華。“邵總,道上的兄弟把那天晚上的人都找到了,主謀是一個叫程鵬陽的男人。這是他的資料。”
邵華把車裡的燈打開,打開文件夾開始翻看,慢慢地眼睛越來越暗,臉上像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安瑞和程鵬陽曾經是一對戀人。
看到這裡邵華“啪”一聲合上文件靠在座靠上深深地閉上了眼睛。
田秘書在心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真是造化弄人,邵總和晏小姐是多麼般配的一對,結果就因爲安瑞鬧成現在這樣,想想都覺得惋惜。
田秘書的心裡對邵華滿了同情,作爲一個男人他特別理解邵總此時此刻的感受,安瑞那個女人就是千刀萬剮都不爲錯。
但是,這一切都只是怪安瑞嗎?
田秘書的眼裡有些不以爲然。安瑞的確是罪該萬死,但是邵總和邵母就沒有錯嗎?田秘書一直覺得邵總對邵母過於孝順,甚至讓他感覺到有些愚孝。邵總除了在結婚上沒聽邵母的,其他一切對邵母是唯命是從,這才導致了悲劇的發生。
如果邵華不是那聽邵母的話,是不是一切都不會像現在這樣?
田秘書不知道答案。
真相永遠都是殘酷的。
邵華的心臟就像被人用刀狠狠地戳了一刀,鮮血淋淋,痛得他呼不上氣來,臉色一片鐵青,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在這靜寂的車裡,顯是格外刺耳。
安瑞,程鵬陽,你們這一對狗男女,我一定要讓你們生不如死。
邵華在心裡一個字一個字狠狠地說道。
驀地邵華睜開了眼睛,看着田秘書說道,“程鵬陽人現在在哪裡?”
田秘書搖頭,“失蹤了。”
“失蹤?”邵華的眉毛皺了皺。
“沒錯,現在所有的人都找不到程鵬陽了,他整個人就像失蹤了一樣。”現在市裡明着暗着,有好幾撥人都在尋找程鵬陽,但是這程鵬陽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無影無蹤,誰也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就好像這個人從來沒有過一樣。
邵華的臉一下子變得越發難看起來。
除了安少又有誰能讓一個大活人在世人的眼中消失?
安瑞雖說是一個私生女,但是她一出來就代表着安家,不管安家是如何的厭惡痛恨,他們絕不能讓安瑞做出有損安家人臉面的事情。
所以,這個程鵬陽必須得消失。
其實對於邵華來說,找與不找,其實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爲他已經知道答案了,那頂大大的綠帽子他早已經戴上了,怎麼摘也摘不下來。
“城效的那塊地怎麼樣了?”邵華深吸了一口氣,轉移了話題。
“安氏集團已經派人在跟了。”田秘書說道。
“我們勝算的把握有多大?”邵華皺了皺眉頭。
“七成。”田秘書給一個他深思熟慮以後的答案。
邵華沉默不語。他心裡明白,安氏這次跟進,主要就是針對邵氏,依安氏的財力拿這塊地不難,但是安氏沒有方面的經驗,安氏集團從來沒有涉及到房地產開發這一塊,勝算其實並不大。
安少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參與競爭,提高土地的價格。
邵華冷笑,安少也太小看他邵華了,就那他一點點伎倆就能難倒他?他就奉陪到底,看看誰纔是最後的贏家。
“密切注意安氏的動態,這個案子要繼續跟進。”邵華冷聲說道。
“是,邵總。”田秘書向邵華重重地點點頭。
“那你先回去休息吧!”邵華說完打開車門就下了車,一個人慢慢地向病房走去。
田秘書一直看着邵華離開,這纔開車離去。
邵華在醫院小公園長椅上坐下,現在已經進秋了,天氣有些微涼,邵華一個人靜靜地坐着,眯着眼睛看着夜空。
他的腦海裡出現安少抱着晏晨出現在醫院的那一驀。
晏晨好像有些害羞臉,臉色緋紅,一直深深地埋在安少的懷裡,安少當時好像在說些什麼,晏晨或許有些不高興了,伸手在安少身上的捶了一下,安少得意地笑了笑。
邵華一想到這時心口就刺拉拉地疼痛,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突然腦子裡又蹦出一個問題來,晏晨是生病了麼?
邵華不禁感到有些自責,他被嫉恨之火燒得糊塗了,他居然忘了這裡是醫院,晏晨被安少抱着,肯定是來看病的。
邵華的心裡有些着急,有些焦慮,摸出手機就要給晏晨打電話,可是剛剛撥完號,邵華又一個個地全部刪除了,這麼晚了,晏晨一定休息了。還是明天再打吧!邵華把手機收起,又一次看了看夜空,靜靜地坐了一會兒,起身向病房走去。
邵母還在昏迷不醒,他始終放心不下。
夜,依舊還在繼續着。
晏晨今天晚上註定是一個不眠夜。
牀很大,被子很寬,但是偏偏她睡得正香的時候,身體忽地騰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好在房間裡鋪着地毯,沒有摔疼,但是被人從牀上踹下來的感覺真的很不爽。
“安靜,做人不能太過分了。”晏晨從地上爬起來,打開牀頭櫃上的燈,一把把安少的被子扯掉,咬着牙齒冷聲說道。
安少非常不滿地睜開眼睛,一看到晏晨披頭散髮,凶神惡煞的樣子,忽地一下子坐了下來,“死女人,半夜三更不睡覺你發什麼神經?嚇了爺一大跳。”
安少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晏晨氣得差點沒暈過去,拿起枕頭跳上牀就開始向安少打去。
“瘋了啊?有病吧!好好地你發什麼神經?趕緊住手,要不然爺要對你不客氣。”安少趕緊拿手擋住頭,嘴裡大聲地叫道。
晏晨現在壓根聽不見安少的聲音,拿着枕頭狠狠地打在安少的身上,她現在整個人處於一種失控的狀態。這種情況是自從她遇到安少以後,她就失去了一慣的冷靜。
“喂,瘋女人,大半夜不睡覺的,你到底想幹什麼?”安少怒了,一把拽下晏晨手中的枕頭扔掉,又一把抓住她的手,微一用力,晏晨一個身體不穩,一下子跪在地上,與安少大眼瞪小眼,兩個人誰也不肯示弱。
晏晨的胸口氣得一起一伏。她的睡衣是深v領,領口開得比較低,隨着她的呼吸,裡面的春光隱隱外泄。安少的耳根子一下子燒了起來,眼睛立刻瞟向別處,可是不怎麼回事,心裡就像一團火在燒一樣,最後終於忍不住把目光投在晏晨的胸部上。
“安靜,我們必須要好好談一談。”晏晨壓根就沒注意到自己胸口春光外泄,她深深在呼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一臉平靜地對安少說道。
安少一聲也不吭,壓根沒有注意到晏晨在說什麼,他的視線一直停留某人的某個部位。
晏晨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安少的迴應,不免好奇地向安少看去,這一看不打緊,晏晨剛剛壓下來的火又上來了。
“色狼,變態,你看哪兒呢?”晏晨氣得開始用腳踹安少。
安少就像一個被抓現形的小偷,臉一下子紅了,趕緊把眼睛挪開,嘴裡卻不屑地說道:“一個平胸,飛機場,有什麼看頭?污了爺的眼睛。”
晏晨氣得差點沒噴出一口鮮血來。這個色狼,剛剛明明看到他的色眼盯着她的胸部看,現在居然死不認賬,還倒打一把。
這世上怎麼能有這麼無恥的男人呢?
晏晨氣得笑了出來,她深吸了一口氣呵呵地笑着,“安少,想看就正大光明的看,別偷偷摸摸的,你那樣我會鄙視你的。呵呵!”
安少像蜜蜂蟄了屁股一樣,鬆開晏晨的手,從牀上一躍而起,居高臨下一臉嫌惡地看着晏晨,“死女人,誰稀罕看你了,就算你脫光了站在爺的身上,爺都懶得看你一眼。”
“真的嗎?”晏晨緩緩地站了起來,故意地挺了挺胸部,“安少,不看可是你的損失,我可是要脫了。”
“死女人,你有毛病啊!深更半夜不睡覺你發什麼神經?睡覺,不睡給爺滾到沙發上去睡。”安少的眼睛不敢看向晏晨,跳下牀把燈給關上,扯上被子倒在牀上捂頭就睡。
晏晨照着安少就是一腳。
想睡覺,門都沒有?
“死女人,你是不是找死呢?”安少掀開被子一下子坐了起來,黑暗中壓低聲音憤聲喝道。
晏晨緊抿着嘴巴一句話也不說,就是用腳踢安少,狠狠的,一下又一下。
安少氣得心肝肺都是疼的,這女人真是有病呢?他的牙齒咬了咬,等晏晨再踢過來時,他伸出手一把抓住晏晨的腳,一扯,晏晨一下子到在牀上,安少隨手把被子蓋在晏晨的身上,惡聲惡氣地說道:“睡覺,再跟爺折騰,爺一腳把你踹下去。”
“反正你已經踹過了,也不差再多一次。”黑暗中晏晨咬牙切齒地說道,手落在安少的腿上,使勁地狠狠地擰了一把。
“你個死女人,今天你是不是真欠收拾?爺又不是故意,你要是再發瘋,爺可真就對你不客氣了。”安少疼得直吸吸,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對我客氣過嗎?”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完事了?晏晨又在安少的腿上使勁地狠狠地擰了一把。
“死女人,你真是三天不捱打就要上房揭瓦了。”安少這下是真正的生氣,一下子撲在晏晨的身上,雙手抓住她的雙手舉過頭頂,身體結結實實完完全全壓在晏晨的身上。
------題外話------
可憐的一對人,什麼時候才能悠成正果呢?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