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這下真的是怒了。自從遇見這個女人以後,他是舊傷未好又添新傷,跟她前夫打架不說,他這張臉不知道捱了晏晨多少打了,還有手,今天早上還被這個瘋女人狠狠地咬了一口,到現在傷口還隱隱作疼。
“死女人,你把門給爺打開,最好給爺說清楚,老子哪裡流氓了?”安少從沙上一躍而起,直奔晏晨的房間而去,今天這打捱得太冤枉了,他孃的什麼也沒做,平白無故地就捱了那死女人一巴掌。
安少一想起來心臟就氣得隱隱作疼,開始用腳猛踹房門。
晏晨躲在房間裡死活不出來,剛剛真是丟人丟大發了,居然一屁股坐在那變態的臉上,他孃的,想起來晏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以後兩個人還怎麼能心平氣和地相處了?
一見面就是各種尷尬。
晏晨甩給安少的那一巴掌,她一點也不覺得有罪。死變態居然摸她的屁股,真是一個死變態。晏晨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出去再扇上他幾個耳光。讓他的手再犯賤。
不是討厭女人麼?不是有潔癖?虛僞,僞君子,就是一個色狼,變態狂,打死都不屈。晏晨在心裡恨恨地罵道。
安少真是冤枉死了,委屈死了。當時他頭一仰身體直接向後倒去,沙發前面是茶几上,他擔心晏晨撞上茶几緊緊地晏晨抓住,至於後來是什麼壓住了他的臉,他真的不知道,他真不是有心要摸晏晨的屁股。
他只是想把壓在他臉上的東西推開。
至於那條內褲,一開始的時候,他只是以爲撕壞了晏晨的裙子,哪裡知道會把晏晨的內褲給拽下來了?
安少還沒有找晏晨用屁股坐他臉的賬,反過來晏晨是二話不說,甩手就給了他一巴掌。還落得一個流氓變態的罪名。
天地良心啊!他當時可是什麼都沒有看見。
你說,安少能不生氣麼?
晏晨把臉捂進被子裡,在心裡把安少和安寧祖祖八輩全罵了一個遍,心中不得不佩服安健陽,這得有多強的基因才能生出這麼兩個奇葩來,多麼好的一箇中午,本來高高興興精心準備了一桌子菜答謝安少,結果還沒怎麼就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想想晏晨就覺得鬱悶,心裡再一次把安寧劃成嚴重危險分子,絕對不會再讓安寧進她的家了。一想到安寧,晏晨的肚子也提出抗議來了,咕嘟咕嘟地叫了起來,忙碌了一箇中午,她就喝了一口酒,什麼也沒有吃,全進了安寧的肚子裡去了。
安少今天和門給扛上了,用腳狠狠地踢門,看他的樣子今天非得把這個門給踢破不可,要不然他哪能甘心啊?
晏晨受不了了,心臟跟着門的聲音咚咚地響起來,安少要是再這樣踢下去的話,就算門沒踢破,她的心臟病也要被他給弄出來了。更保況現在是中午,樓下的還在睡覺,要是再這樣下去的,他們非得遭物業投訴不可。
晏晨猛地掀開被子,蹭蹭走過去,呼啦一下子把門打開了,黑着一張臉看着安少,說道:“你是不是非得逼着物業把我們趕走你心裡才舒坦?”
晏晨沒開門之前,安少心裡想着見到這女人一定要狠狠地罵上一頓,狠狠地扇上幾巴掌,接着把她的手剁了,把她的脖子擰斷,可是現在一看到晏晨,反而不知道怎麼說了,支支吾吾地半天沒有一句完整的話。
“滾開!”晏晨一把推開安少,抓起包包就向外走去。
“死女人,大中午的你要到哪裡去?”安少一把抓住晏晨的胳膊,想想又不對,又立刻甩開了,好像晏晨的胳膊上有什麼髒東西似的,直甩手。
晏晨斜着眼睛看着安少,冷哼一聲,“安少,你覺得你現在應該去醫院換個臉了。”
“什麼意思?”安少愣了愣。
“字面上的意思。”晏晨說完換上鞋子打開門,“砰”一聲摔門而去。
安少想半天后來終於明白晏晨這話是什麼意思了,她指的是用屁股坐臉的事情,安少一想到這個場景,又是暴跳如雷,開始對着牆壁一遍又一遍地踢開了,嘴裡不停地咒罵。
晏晨直接把安少的怒吼拋於身後,下樓打車直奔孃家而去。
晏強和妞妞今天也回來了。晏晨一看到妞妞,忍不住抱着妞妞狠狠地親了一口,“妞妞,告訴姑姑,想姑姑了沒有?”
“想。”妞妞脆生生地答道。
“乖,真乖。”晏晨又親了一口妞妞,抱着妞妞去了廚房,“媽,你多做一點,我也還沒有吃了。”
“怎麼?你是嫌你小姑子去你家去的不對生氣跑回來的?”晏媽媽一聽,立刻放下手中的鏟子,生氣地看着晏晨。
“媽,你能不能別胡思亂想了?就算我不喜歡安寧,我也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最起碼面子我是會給的,就是那安寧太能吃了,趁我們說話的份上,把我做菜全吃了,害得我只好回來噌飯了。”
晏晨一邊回答晏媽媽的話,一邊用手指夾起一塊肉塞到妞妞的嘴裡,接着又夾了一塊放到自己的嘴裡,隨後問妞妞,“奶奶炒得飯好吃嗎?”
“好吃,比媽媽做得飯好吃多了。”妞妞使勁地點點頭。
“真乖,來,再賞你一塊。”晏晨伸出手在妞妞的腦袋上摸了一把,又用手指夾了一塊塞到妞妞的嘴裡。
“謝謝姑姑。”妞妞笑嘻嘻地看着晏晨。
晏媽媽拍了一下晏晨的手,嗔怪地說道:“髒死了,趕緊洗手,一會兒飯就好了。”
“好嘞!”晏晨呵呵地笑着抱着妞妞去了客廳,“妞妞,你媽媽呢?她怎麼沒和你一塊來?”
晏晨把妞妞放在沙發上,從茶几上拿了一塊糖,剝開糖紙放進妞妞的嘴裡,順口問道。
妞妞的臉一下子變的暗了起來,鬱鬱寡歡,低着頭小聲地說道:“姑姑,媽媽在和爸爸吵架,媽媽每天晚上很晚很晚纔回家。”
“嗯?”晏晨愣了愣,伸手在妞妞的頭上摸了一下,說道:“妞妞,乖,你自己一個人先玩一會兒,一會兒姑姑再來陪你好嗎?”
“嗯!”妞妞乖巧地向晏晨點點頭。
晏晨又在妞妞的臉上親了一口,心裡有些不安,起身去找晏強。
晏強正在房間和晏爸爸說些什麼,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本時不抽菸的晏爸今天竟然也抽開煙了,菸灰缸裡放了好幾個菸頭。
晏晨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晏強看了一眼晏晨,垂下腦袋不說話,倒是晏爸看到晏晨,笑了笑,拍拍牀,讓她坐下。
晏晨挨着晏爸爸坐了下來,把他手中的煙取了出來,在菸灰缸裡按了按,說:“爸,你不是不抽菸麼?怎麼現在抽開煙了?”
晏爸爸笑着說道:“我哪是不抽菸,是你媽聞不得煙味,我只好把煙戒了。”
晏晨嘆了一口氣,“這個世上最好的男人被我媽給搶走了,真是太可惜了。”
晏爸爸呵呵地笑道,眉間的愁容因爲晏晨的話稍稍鬆開了許多,對晏晨說道:“出去坐吧!這房裡煙味大,小心嗆着。”
“這幸好是我,要是我媽來了,你和我哥都要被罵。哥,趕緊把門和窗戶都打開,讓風吹吹散散。”晏晨站起來把門打開,又讓晏強把窗戶全部打開,這前後一吹風,房間裡的煙味頓時吹消了不少。
晏晨看了看外面的妞妞,拉着晏強的胳膊去了陽臺,小聲地問道:“哥,你和嫂子是怎麼回事?我聽妞妞說你和嫂子在吵架,是不是真的?”
晏強悶着腦袋一聲不吭,微微點點頭。
“爲什麼?哥,妞妞也不小了,你們以後能不能別當着她的面吵架?妞妞現在還小,你們吵來吵去的就不怕嚇到妞妞嗎?”晏晨有些生氣了。她哥什麼都好,就這一點不好,心粗,脾氣大,一點也沉不住氣。
晏強低着腦袋看着腳尖,好一會兒這才說道:“我和伊月離婚了。”
“啥?”晏晨嚇了一大跳,“哥,這可不能開玩笑。”
“沒開玩笑,我和伊月兩個月前就離婚了,一直沒對家裡人說。”晏強悶悶地說道。
晏晨真的不相信。他哥怎麼可能跟伊月離婚呢?
“誰的問題?”晏晨問道。
“她在外面有人了。”晏強痛苦地說道。
“…”
晏晨覺得有些意外,在她印象中,伊月就不是那種人。伊月雖然有點愛佔小便宜,不愛做家務,但是人還是挺好的,和她關係也不錯,她真沒發現伊月會在外面有人了。
“到底怎麼回事?”晏晨深吸了一口氣,這纔開口問道。
晏強沉默了一會兒,這纔開始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講給晏晨聽。
伊月從去年開始就迷上了跳舞,每天晚上下班了吃過飯就去舞廳跳一會兒,一是鍛鍊身體了,二是也當打發時間了。
晏強對於伊月跳舞的事情一點也不對,反而鼓勵她去,他還主動給伊月辦了一個年卡。事情壞在壞在跳舞這上。
伊月人長得不差,白白淨淨的,又會打扮,一來就引起了一個叫鄭傑的男人注意。
鄭傑三十歲,比伊月還小一歲,自己開了一家小工廠,早兩年就和老婆離婚了,留下兩個女兒,放在他媽那。
近兩年鄭傑工廠的生意一直不慍不火的,他心裡一着急,週末的時候就來舞廳裡跳跳舞,緩解緩解壓力,這一來二去,幾場舞下來,伊月就進入了他的眼裡,心裡對着伊月起了好感,腦子裡動了不該有的念頭。
鄭傑人長得也不賴,高高瘦瘦的,人文質彬彬的,這與晏強完全就是兩種類型的人。晏強隨了晏爸爸,人老實,沒有多的話,只知道幹活,連洗衣服做飯這些之類的活他也全包了。
晏強總覺得伊月家庭條件好,嫁給他受了太多的委屈,他是一心一意對伊月好,把伊月當成寶一樣供着,伊月上班這麼多年的錢從來沒有向家裡交過一分,全是她自己花了,錢不夠用了伸手就向晏強要,晏強也不拒絕,伊月要多少就給多少。
但伊月還是不滿足,伊月骨子縫就喜歡那種有情調的人,喜歡一點小浪漫,結婚這麼多年,晏強沒送過一朵玫瑰花伊月,這讓伊月的心裡有了抱怨。這時鄭傑出現了。
鄭傑投其所好,千方百計討伊月的喜歡,逢年過節他會備有一個小小的禮物給伊月,雖然禮物不貴重,但是伊月喜歡啊!這一來二往,兩個人走得越來越近,時間一長,最終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
晏強也是在兩個月前發現了伊月的不對勁,以前跳舞不管不管多晚她都回家,可是有一段時間伊月竟然徹夜不歸了,這讓晏強心中起了疑心,多了一個心眼,終於有一次把伊月和鄭傑堵在賓館裡。
晏強當時差點氣瘋了,掄起拳頭就要揍鄭傑。伊月抱着晏強哭着喊着不讓晏強動手,鄭傑到時連衣服都來得及穿好就灰頭灰臉地溜走了。兩人回到家後,晏強就問伊月怎麼辦?伊月就是哭,一句話也不說。
後來,最終兩人還是離婚,伊月當時因爲心裡有愧,主動提出自己淨身出戶。晏強想到她一個女人家以後日子難過,正好最近公司又接了一個大單,就給了伊月十萬塊錢,婚就這樣離了。
離婚的時他們兩個人也商量好了,爲了怕影響到妞妞,離婚的事情不對任何人說,等到孩子長大了再和孩子說。離婚以後,伊月就搬出去和鄭傑住了,想妞妞便會回來看上一眼,然後就騙妞妞說是出差了。
妞妞是個聽話懂事的孩子,一聽媽媽說出差便不再問了,隻眼淚汪汪的看着伊月,百般不捨得。
在這期間,經朋友介紹,晏強也認識了一個女的,是個護士,年輕漂亮,性格特別好,溫柔,對晏強那是一個真好,經常過來給晏強洗衣服做飯什麼之類的,這慢慢地晏強也從離婚的陰影中走出來了,兩個人迅速地墜入愛河之中。
但是,誰知這樣的日子才過了一個月,伊月就反悔了。這過日子的每天和茶米油鹽打交道,與鄭傑生活時間一長,兩個人一比較,晏強的優勢立刻出來了。
以前沒離婚的時候,伊月在家幾乎都不做的,衣服是晏強洗,飯是晏強做,家裡的衛生也是晏強在幹,伊月除了上班就是出去跳舞,要不就是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現在和鄭傑住在一起,又是給鄭傑洗衣服又是給他做飯,還是兩個孩子的後媽,每天過得就跟一個老媽子似的,累得都不見東南西北了,最主要的是鄭傑還不給她錢花,這樣一來,伊月的心又想到晏強,想和晏強復婚。
晏強現在壓根不會同意。他現在的女朋友多好啊!那伊月簡直和人家沒法比。再加上伊月給他戴了一頂那麼大的綠帽子,就是這世上沒女人了,他就是打一輩子光棍也不要她。
然後伊月和鄭傑分手以後就開始和晏強鬧起來了。特別是上次安少給了晏爸和晏媽一千萬塊錢以後,伊月越發鬧得厲害了,死活要跟晏強復婚。
晏強氣不過,這才一時沒忍住當着妞妞的面和她吵了起來。
晏強講到這裡就停下了,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面上一片苦惱。
晏晏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他孃的,這到底是什麼事情?這世上怎麼有那麼不要臉的女人呢?
晏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問道:“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這種女人是打死都不讓她進家門了,就是打一輩子光棍也不要她。”晏爸爸突然插了一句。
“話雖是這樣說,那妞妞呢?你們每天這樣鬧,就不管妞妞了嗎?”晏晨是心疼妞妞,你說這麼小的孩子父母都離婚了,這對孩子來說多痛苦,晏晨就怕妞妞因爲大人的事情受到傷害。
“自從上次爸媽說是要把錢給我們,伊月現在就住在家裡不走了,我要是不給她開門,她就開始砸門,一整樓都能聽見,現在我們家的防盜門都被她砸凹進去了。”晏強也不想鬧,關健是現在的伊月整個人像瘋了一樣,完全無法理喻。
“真是不要臉。”晏晨真沒想到伊月會變成這種樣子,被人堵住了,婚也離了,她現在還有臉回來,遇到這樣的人,也真是醉了。
“爸,我想把妞妞先放在你們這裡一段時間,等我和伊月的事情徹底地解決了,我再把妞妞接走。”晏強現在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但是和伊月復婚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現在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放下就放下吧!就是可憐了孩子。”晏爸爸嘆了一口氣。
“哥,伊月不就是要錢嗎?給她錢吧!”晏晏突然對晏強說道。
“不給。”晏強的倔脾氣也上來了。她做錯了事情,在外偷人,現在還要他給她錢,想別想,門都沒有。
“哥——”晏晨還想勸勸晏強,伊月擺明了不就是想要錢,那就給她唄,現在他們家也不差那點錢。
“行了,別說了,反正我不同意。”晏晨的話還沒有講完,晏強一口打斷了他的話。
“吃飯了,吃飯了,這人都到哪裡去?老頭子,趕緊過來幫我把湯端出來。”晏晨還想說些什麼,晏媽媽的大嗓門又開始叫開了。
“來了,來了。”晏爸爸扭過頭叫了一聲,接着小聲地對晏強和晏晨說道:“這件事暫時別跟你媽說,你媽脾氣不好,要是她知道了,一定會鬧得好看。”
“我們知道了。”晏晨和晏強同時點點頭。
“嗯,出去吃飯吧!”晏爸爸嗯了一聲,轉身向客廳走去,晏強和晏晨互相看了一眼,默默地,一句話不說,向客廳裡走去。
吃過中午飯,晏強把妞妞留下自己一個人走了。
晏媽媽不知情,臉上樂開花了,現在每天都是老兩口在家,家裡也沒人,每天冷冷清清的,妞妞能留下來,她可是求之不得。
妞妞的小嘴一癟一癟就要哭,晏晨趕緊把她抱回以前自己的房間,拿着糖哄了一會兒,妞妞終於沒有哭出聲,就是可憐地流了幾滴眼淚。
“唉!”晏晨看着心都是疼的,輕嘆了一口氣,幫着妞妞把衣服脫了,然後開始哄妞妞睡覺。
晏爸爸今天中午的時候多喝了幾杯,人有些微醉,沒吃完飯人就回房間睡了。晏媽媽這人粗心,根本就沒看出來晏爸爸心裡有心事,她還以爲晏爸爸是看到晏強和晏晨回來這一高興纔多喝了幾杯了呢!
晏晨哄着妞妞睡着以後,出來幫晏媽媽收拾,等把一切收拾好差不多以後,晏晨一看時間都近三點了,晏晨想着去醫院看看邵母,和晏媽媽打了一聲招呼就走了。
醫院裡邵母還沒有醒來,雖然院長親自過來解釋這是一個很正常的現象,但是邵華還是不放心,一整天都陪在重症監護室外面,就連辦公也全在醫院裡進行。
安瑞上午輸完液就來照顧邵母了,她拖着虛弱的身體陪坐在邵華的旁邊,邵華不讓她走她就不敢走,哪怕是她現在頭暈的看不清眼前的東西,哪怕是她體內惡露不住地向外流,哪怕是她身體虛弱的快要支撐不下去了,哪怕是裡面的邵母根本不需要她照顧,她依然還要坐在那裡,眼睛透過玻璃鋼緊緊地盯着裡面的邵母。
晏晨打車來到醫院,在醫院大門口買了一個果籃,在醫院前臺問了邵母的病房,提着果籃上了電梯。
一出電梯,晏晨便遠遠地看到邵華和安瑞的身影。晏晨的身體頓了頓,腳步停了下來,正好有一名護士從旁邊經過,她攔住護士,對她說道:“護士小姐,麻煩你把果籃給那邊送去。”
護士盯着晏晨看了兩眼,她認出了晏晨,“安太太,邵總就在前面,你真的不打算過去了嗎?不差這這麼步路。”
晏晨搖頭,“不用了,哎,邵老太太的身體如何?”
“手術非常成功,就是人還沒有清醒過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上午的時候人就會醒過來的。”護士帶着微笑說道。
“那就好。”晏晨平平淡淡地說道,把手裡的果籃遞到護士的手裡,人轉身向電梯走去。
護士的眼裡一片不理解,既然人來了,幹嘛不過去呢?護士搖搖頭,手裡提着果籃向前走去,在看到安瑞那一剎那,她突然間有些明瞭了,這安太太怕是不願意看到安瑞。
護士其實心裡對安瑞特別地鄙視,什麼不好當去當小三,結果呢,雖然看着表面好像勝利了,把人家的家庭散了,但是自己了?遍體鱗傷,小產了還要拖要身體去照顧未來的婆婆。
女人啊千萬別總想着異想天開摘桃子的事情,要不然到最後受苦受難的還不一定是誰呢!護士在心裡感嘆了一句。
“邵總!”護士把果籃遞到邵華的面前,說:“這是安太太送來的果籃,放在哪裡?”
“安太太?”邵華臉上一怔,一時半會兒沒有想起來是誰。
“就是安氏集團安少的安太太。”護士解釋一下。
邵華的臉一下子黑了起來。他不喜歡別人叫晏晨爲安太太,特別刺耳。
“扔了。”邵華冷着臉說道。
這下輪到護士怔住了,扔了?這麼好的水果扔了多可惜啊!護士張開嘴巴想說兩句,可是一看到邵華冷冰冰的臉,就把想說的話全部嚥了回去,提着果籃走了。
安瑞終於堅持不下去了。眼前一陣陣發黑,人坐在椅子就向下溜,頭越來越沉,耳朵嗡嗡地響,眼睛金星直冒。
“邵華,我難受。”安瑞伸手蒼白的手抓住邵華的胳膊有氣無力地說道,身體慢慢下滑。
邵華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安瑞,冰冷的眼裡沒有一絲絲的溫度,抿着嘴脣一言不發,隨後視線落在安瑞的手上,冷冷地說道:“鬆開。”
安瑞的心微微一顫,手不由自主地鬆開,沒有支撐,安瑞的身體從椅子上滑到了地上。
一股透心的涼意從傳了上來,安瑞終於再也支撐不住,頭一歪,眼睛一黑,人,昏迷了過去。
旁邊恰好站着幾個護士和醫生,他們一看有人昏倒在地上,急忙手忙腳亂地把安瑞擡上病車推進了急救室。
邵華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臉上沒有一絲過多的表情,靜靜地坐在長椅上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只是偶爾擡眼看一眼重症監護室的玻璃。就彷彿剛剛發生的一切和他一絲一毫的關係都沒有。
安瑞被搶救過來了,沒什麼大礙,就是因爲休息不夠貧血帶來的眩暈。醫生叮囑幾句讓她多臥牀休息的話,然後就讓護士推着車子送她去病房。
安瑞一回到病房就開始哭,眼淚成串地向下掉。病房裡的護士看着她也是挺可憐的,但是又不知道怎麼勸,只是在心裡嘆息,不明白眼前的女人到底想圖什麼,怎麼把自己弄成現在這副樣子。
“安小姐,別哭了,哭多了對眼睛不好。”護士抽出一張抽紙,遞給了安瑞,在一旁輕聲地安慰。
安瑞知道小月子哭對眼睛不好,可是她心裡難受,有些東西憋在心裡難受,如果再不發泄出來,要不然的話她一定要瘋的。
護士勸說幾次無果後就放棄了,醫院裡的事情還多着了,她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裡,再次向安瑞安尉了幾句,護士關上門就出去了。
醫院外,安寧一身奇異怪裝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一頭烈焰似火的長髮燙起大波浪隨意地披在肩上,臉上戴了一副超大的墨鏡,把半張臉都遮住了,耳朵上打滿了眼,耳釘在太陽下閃着耀眼的光芒。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緊身t恤,下面穿了一件破洞牛仔短褲,緊緊地把屁股包住,把性感妖嬈的身體全部勾勒出來。
安寧吹着口哨踢着一雙夾板拖鞋進了醫院。
“美女,安瑞在哪個病房?”安瑞趴在前臺摘下墨鏡笑眯眯地對着值班的護士問道。
值班護士的眼睛被安寧牙齒上的亮鑽晃了一下,微微一愣,隨後微笑着說道:“小姐,安瑞後院,四樓,vip病房,從這裡走一直向前左拐就可以看到了。”
“謝謝美女!”安寧眼睛挑了挑,手在脣上一點,給了值班護士一個飛吻,接着戴上墨鏡踢噠踢噠着走了。
值班護士一下子給鬧了一個大紅臉,尷尬地笑了笑,趕緊把頭低了下來。
安寧照着護士剛剛給指出的路線一直向前走,然後左拐,剛一拐彎迎面就和一個男人撞上了。
“啊!”安寧捂着腦袋疼得叫了出來。
“小姐,你沒事吧?”詩子齊一把扶住了安寧,滿懷歉意地看着安寧。
“沒事,沒事。”安寧剛剛被撞得火大,正想發脾氣,擡頭一看,立刻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妹的,帥哥呢!安寧在心中吹了一聲口哨。
“真沒事嗎?要不要去看看醫生?我看你的額頭好像紅了。”詩子齊再一次不放心地問道。
“真的沒事。”安寧摘下墨鏡對詩子齊笑道,手在額頭上輕輕地揉了一下,有些疼,但是不太疼。
詩子齊鬆了一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來,“小姐,我叫詩子齊,是這家醫院的外科醫生,剛從國外回來,如果你覺得哪裡不舒服的話就給我打電話。”
“你是醫生?”安寧接過各片看一眼,有些詫異地看了詩子齊一眼。
“是的。”詩子齊對着安寧微微一笑。
安寧這下兩眼一翻,人直接暈了過去,倒下的姿勢很特別,身體直直向着詩子齊的方向倒去。
詩子齊嚇了一大跑,下意識地伸手一把摟住安寧,抱起就向急救室跑去。
安寧躺在詩子齊的懷裡,偷偷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忍不住心花怒放,把臉緊緊地貼在詩子齊的胸前,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心裡發出一聲感嘆,有帥哥抱着,今天就是死也值了。
詩子齊把安寧放在推車,推着就進急救室。
安寧一看要是再這樣的下去的話,估計一會兒就得穿邦,要是給帥哥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那就得不償失了,想到這裡,她睜開眼睛一骨碌坐了起來。
詩子齊嚇了一大跳,“小姐?你?”
安寧衝着詩子齊一笑,“詩醫生,我沒事了,你看。”安寧說着一下子就從推車上跳了下來,在詩子齊的面前轉了一個圈,“我真的沒事了,剛剛就是不小心暈了一下。”
詩子齊鬆了一口氣,臉上揚起一抹微笑來,“沒事就好,以後要是那裡不舒服的話就給我打電話。”
“放心,我一定會打電話的。”安寧神采飛揚地向着詩子齊揚了揚手中的名片,對着詩子齊一個飛吻,踢着拖鞋就走了。
詩子齊輕輕一笑,把推車重新原處,這才擡腳離開。
安寧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極度興奮之中,帥哥暖男呢!剛一回國就走桃花運,想到這時安寧就止不住地笑,一直到安瑞的病房還在笑。
安瑞躺在牀上愣愣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心裡一片悲悽,她感到前路一片黑暗和茫然,她曾經不止一次地問自己,真的還要這樣再繼續下去嗎?
安寧一腳踢開門直接闖了進來,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安瑞的面前,嘲諷地看着一臉蒼白的安瑞。
安瑞的眼珠子動了動,看着安寧臉上肆無忌憚毫不掩飾的嘲笑,安瑞反倒平靜了。
“我知道你是來看我的笑話的,現在你看了,你滿意了嗎?”安瑞問道。
“爲什麼不滿意呢?”安寧眨着眼睛反問。
安瑞氣得沒話說了,從小到大安靜和安寧就欺負她,不管她做什麼,不管她如何討好他們,他們還是欺負她。一開始的時候她不明白,後來才明白,他們恨她,他們恨她的母親害死了他們的母親。
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開始躲着他們,儘量減少和他們相處的機會,直到安寧去了國外讀書,這種情況纔好轉一點。由兩個人的欺負變成了一個人的欺負。
但是現在安寧又回來了,以前那不堪回首的日子又要來到了。
安瑞不覺身上一陣陣發冷,突然間她覺得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對,只要能逃離安家,就是再讓她來一次選擇,她還是會選擇這麼做,選擇邵華。
因爲,只有邵華纔可以保護她不受安家人的欺負。
“再過一個月邵華就要和我結婚了,從此以後你們別再想欺負我了。”安瑞盯着安寧的眼睛,緩緩開口堅定地說道。
“是嗎?”安寧提高聲音拉長聲調反問,嘴角的嘲諷更濃了,“安瑞,你覺得邵華眼睛是瞎了還是腦袋進水了,他會看上你?”
安瑞氣得胸口一窒,忍不住尖聲叫道:“我怎麼啦?我比那個女人年輕漂亮,我比她好一百倍。”
“是嗎?”安寧眯着眼睛在安瑞的身上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禁不住大笑起來,“安瑞,我承認你的年齡小一些,但是這漂亮?哈哈,你撒泡尿照照自己吧,你還敢說你漂亮?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一副什麼德性嗎?你現在不上妝就可以完全演貞子了。”
安寧一邊說一邊笑,肆無忌憚的笑容就像針扎一樣刺激着安瑞的耳膜裡,安瑞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她恨不得伸出手把安寧臉上笑容給抓沒了,把她的臉劃花了,讓她永遠再也笑不出來。
安瑞胸口一起一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被子下手緊緊地抱成拳頭,長長的手指甲陷入手掌心也感覺不到疼痛。
終於,安瑞終於平靜了下來,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說道:“就算我不漂亮那又如何?你可別忘了,再過一個月邵華就要娶我了,這可是鐵定的事實,你知道爸現在正在做什麼,他現在估計正在爲我準備嫁妝呢!”
安瑞呵呵地說道,臉上露出一個幸福的笑容來。
安寧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看着安瑞冷哼一聲,“嫁妝?你以爲你是誰啊?一個賤人生出來的賤東西,你還妄想着有嫁妝,做夢去吧!”
安瑞的臉色一下子又變得難看起來,後來又像想起了什麼,咯咯地笑道:“就安家的那點嫁妝我還看不上眼呢!邵華的公司做得那麼大,又怎麼會在乎那一點點嫁妝?”
“哈哈…”安寧突然仰起臉大笑,笑得前俯後仰,笑得眼眼都流出來了。
“安瑞啊安瑞,你就別做夢了,你以爲邵華是真心想娶你麼?你用別人的野種冒充他的孩子,害得他老婆流產,你害得她媽住醫院,他恨你都來不及,你以爲他是真心想娶你?你真是太可笑了。”
安瑞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起來,用一種近乎恐懼的眼神看着安寧,顫抖着聲音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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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子齊是一個很重要的人物。請對他多多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