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夜
安心把安健業安頓以後疲憊地拿起睡袍進了衛生間。一陣嘩嘩的水聲以後,安心一邊擦着溼發一邊走了出來。
手中的毛巾悄然滑落在地上,安心愣在那裡,一臉錯愕地盯着房間裡不請自來的顏興。
顏興的手裡把玩着一把閃着寒光的小刀,圓圓的臉上全是笑容。
“很意外嗎?”顏興慢慢地向安心靠近,臉上的笑容更濃了。
安心回過神來,看了顏興一眼,問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從窗戶裡了爬進來的。”顏興很老實地說道。
安心踢着拖鞋走到窗前,拉開窗簾看了一眼,隨後放下窗簾轉身又回到房間的中央,她冷着一張臉對顏興說道:“你弄破了我的窗戶,你要怎麼賠?”
顏興像看怪物一樣看着安心,她的腦袋裡到底裝着什麼,沒看到他的手裡拿着刀嗎?還是她以爲他不敢殺她?
顏興的手一遞,手中的小刀直接橫在了安心細長的脖子上,笑眯眯地說道:“你說,我這一刀下去了會是一個怎麼樣的情形?”
一股寒氣順着毛孔進了安心的體內,她生生地打了一個冷顫,她微揚着頭看着顏興,抿着嘴脣不說話。
“說話啊!不是很囂張嗎?嗯?”顏興一想到了白天挨安心的那一巴掌,心裡忍不住火大,第一次被人甩巴掌,而且還是一個女人,他怎麼也咽不去這口氣。
縱然不會殺掉安心,他也要給安心一點點厲害看看,他要讓她知道,不是什麼人都能惹的。她要爲他的行爲付出代價。
安心這時反倒冷靜了一下來,她一臉平靜地看着顏興,手落在睡衣帶上,輕輕地一扯,睡衣就毫無徵兆地散開了,她沒有穿內衣,女性的美好一下子就展現在顏興的眼裡。
顏興有些傻眼了,他想不到安心會突然來這麼一招,人一下子愣在那裡,貼在安心脖子上的刀稍稍離開了一點。
安心這猛地退後一步,扯開嗓子就喊:“來人啊,救命啊,強姦啊!”
顏興快速地反應過來,飛身上前一把捂住安興的嘴巴,惡狠狠地瞪着她,壓低聲音兇狠地說道:“你要是再敢叫出聲,我現在就殺了你。”
安心開始掙扎,別看她平時看着文文靜靜一副嬌弱的樣子,這到了緊急關頭,她的力氣也不容小覷,顏興本無意傷安心,只是想隨便嚇唬她一下,哪裡想到她這麼強悍,一時之間局面有些無法控制了。
安健業本來已經躺下了,長時間的飛機,讓他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人有些累,正合眼驀地聽到安心的房間傳來尖叫聲,他一下子驚得坐了起來,再側耳聽去,又沒有聲音。
安健業不敢大意,連鞋子都顧不上穿,直接打開門衝了出去。
“安心,安心。你在裡面嗎?安心。”安健業來到安心的房門前開始用手使勁地敲門。
安心這時和顏興早已經擰成一團,房間裡是一片混亂,顏興把安心緊緊地壓在牀上,一直捂着安心的嘴巴不讓她叫出聲。
安心的眼裡全是指控,羞愧和氣憤染紅了她的臉頰,此時竟然顯得格外嬌豔動人。顏興不知道怎麼地,心突然就動了一下,隨後他立刻收回心神,手一揚把刀橫在她的脖子上,在安心的了耳邊輕聲說道:“告訴他,你現在沒事,不然的話,我手中的刀可是不長眼的。”
安心惡狠狠地瞪着顏興。
一陣僵持以後,她終於屈服了,她從顏興的眼裡看到了冷漠和殺機,她確定,如果她不按照他所說的話去做,他一定會殺了她的。
安心對顏興點點頭,默默地表示她同意他說的話。
顏興這時鬆開了手,但是身體還是一直緊緊地壓着她,閃着寒光鋒利的刀子貼在安心的脖子上,頸大動脈上。
“爸,我沒事,你回房睡覺吧!”安心對着房門大聲說道。
安健業聽到安心的聲音,一顆一直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他又敲了敲門,說道:“那你把門打開。”
顏興手中的刀動了動,微微眯了眯眼睛,對安心搖頭。
安心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輕呼一口氣,接着對着門又喊道:“爸,我真的沒事,我已經睡下了,你也早點去睡吧!明天一大早我們都還有事呢!”
安健業聽安心這麼一說,不再說什麼,因爲明天他們的確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安心這幾天也很累了,也讓她早點休息吧!
“那你早點休息,有什麼事叫我。”安健業丟下一句話,轉身便離開了。
房間裡,安心狠狠地瞪着顏興,壓低聲音說道:“現在你滿意了吧?你是不是該放開我了?”
顏興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窩火過,白天先是被這個女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本來晚上是想給她一點顏色看看,沒想到臨頭來被這個女逼到這個尷尬的份上。
他現在有點騎虎難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這個說話不算話的騙子。”安心一下子怒了,怒目圓瞪,張嘴就對顏興來了這麼一句。
顏興這時反倒笑,“我可是什麼都沒有說過,我說過我要放了你嗎?”
“你?!”安心沒想到顏興會是這麼一個無賴,一時之間怒極攻心,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顏興這時收起了刀,從安心的身上翻身跳了下來,順手扯起旁邊的被子蓋在安心近乎*的身上,一聲不吭,一言不發,身手敏捷,跳上窗戶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最好摔死你。安心在被窩裡狠狠地想到,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繫上腰帶,跳下牀赤着腳向窗戶奔去。
窗外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顏興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安心把窗戶緊緊關好,看着有碎了一塊的玻璃,心情有些鬱悶,拉上窗簾,一個人躺在牀上生悶氣。
顏興從安心家離開直奔下榻的酒店奔去,在門口,他碰到了晏晨。
“你去找安心了?”晏晨盯着顏興肯定地問道。
顏興看了一眼晏晨,微微點點頭,承認了自己的確去找安心了。
“你沒傷害她吧?”晏晨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沒有。我只是打算了嚇一嚇她。”顏興說的是老實話,他本來的意思就是打算只是嚇唬一下安心,讓她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一點代價,他的想法很美好,可是經過和結局卻出乎他的所料。
“以後不要再去找她的麻煩了,她其實是一個很可憐的女孩子。”晏晨一想到安心的那些遭遇,忍不住微微嘆了一口氣。
“哦?!”顏興挑了挑眉毛,一臉的疑惑。
她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嗎?
晏晨不想在安心的問題一直糾結下去,她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派出去尋找安少的人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傳過來,求助警方也是一無所獲,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再回到醫院,繼續追問安風。
晏晨不相信,這個安風就真的是個硬骨頭,寧死也不透露出安少的下落。
“趕緊回房休息,我們明天還要趕去見安風,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撬開他的嘴。”
晏晨對顏興丟下一句話,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不再去理會顏興眼中的困惑與疑問。
顏興突然間對安心起了興趣。她一定是經歷過了什麼,要不然她對男人的碰觸不會反應那麼大,而且,她的眼中一直一股淡淡的憂鬱,這與她的實際年齡很不符合。
顏興拿出房卡打開了房門,在房間裡他掏出,撥通了一個電話,“給我查一下一個叫安心的女孩子,她是安氏集團安少的堂妹。資料一定要越詳細越好。”
顏興掛斷了電話,把扔在牀上,身體隨後直直地倒了下去,眼睛盯着天花板看,腦子裡呈現的卻是安心潔白嬌嫩的身體。
瘋了,瘋了,顏興閉上眼睛使勁地搖搖頭,從牀上一躍而起,飛快地衝進了衛生間,打開花灑淋在自己的頭上,試圖把安心從腦袋裡趕走。
顏興從來沒有過女人,唯一親近的那個人是安安,當然安安算是個女人的話。
殺手的身份,每天在刀口上生活的日子,讓他們這些殺人不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的生活,他們不能像其他男人那樣娶妻生子,他們只有活在黑暗之中,等待他們的永遠只是任務,結局也只有一個,慘死。
所以,他們從來不會動情,只是一個冰冷的武器,一個殺人的武器。他們中絕大部分也會出去找女人,但都不是爲了情,而是爲了解決生理需要。
顏興不屑把體力和汗水揮灑在女人的身上,有那個功夫,他寧願多練一會功夫,多睡一會兒覺。
所以至令,顏興從來沒有看過女人的身體,安心是第一個。
冰冷的水衝不去顏興腦袋裡一直晃來晃去的女人柔軟的身體,新鮮而又刺激,顏興的體內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燥熱自小腹升起,無論他怎麼壓制都壓不下去。
*像潮水一樣向顏興襲來。
這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異樣感覺,既陌生又刺激,讓顏興莫明起妙地有了衝動。
他,一夜無眠。
第二日一大早,在約定的時間裡晏晨準時出現在酒店大門口,顏興頂着兩隻黑眼圈精神萎靡不振地出現在晏晨的面前。
晏晨挑了挑眉毛,“昨天晚上又有任務了?”
顏興打了一個呵欠,無精打采地說道:“失眠了。”
晏晨抿了抿嘴巴什麼也沒說,擡腳向外走。顏興一邊打着呵欠一邊跟着前行。
在醫院門口,顏興很意外地發現安心。
安心的臉上一片苦惱,情緒看起來很低落,無助地站了醫院大門口,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麼。
晏晨打開車門走了過去,顏興跟在後面,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的心跳突然在加快,還有一絲竊喜。
“來看你哥?”晏晨在安心的面前站定,輕輕地問道。
安心一驚,擡頭,一看是晏晨忍不住眼中閃着喜悅,可是再看到晏晨身後的顏興,臉上立刻顯露出一股說不出來的複雜來。
憤怒,羞恥,等等一齊涌上心頭。
“不要讓你的人再偷偷摸摸進入別人的房間。”安心的視線從顏興的臉上挪開,落到晏晨的臉上,憤憤地說道。
晏晨這時笑了,“你弄錯了,他不是我的人。”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安心不屑地看了一眼晏晨,不是她的手下?既然不是她的手下,爲什麼會寸步不離地跟着她?他的表情和模樣早已經告訴安心,這個叫顏興的人和晏晨關係匪淺,說不定又是晏晨的一個愛慕者也說不定呢?安心在心裡這樣想着。
晏晨不願意去和安心解釋,她已經說了,她不信那是她的事情,與她無關。
顏興想爲自己解釋幾句,嘴脣動了動,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來,想說的話全部嚥進了肚子裡,他該怎麼對安心說?難道他對安心說他是一個殺手原本是想殺晏晨的?
他無法說出口,因爲莫明地,他不想讓安心知道他殺手這個身份。
所以,他保持了沉默。
“見到你哥了沒有?”晏晨不想在這個問題一直糾結,她轉移了話題。
安心搖頭,臉上有些黯然,“無論我怎麼說,守在門口的警察就是不讓我進去。”
“你哥現在是重刑犯,嚴密臨視,不是一般人隨便進去看他的。”晏晨淡淡地對安心說道。
“那你有辦法嗎?我只想看他一眼,只看一眼,我就走。”安心突然抓住晏晨的胳膊一臉乞求地看着她。
晏晨微微愣了一下,眼睛看着安心,緩緩地說道:“安心,如果我說是我把你哥送到警察的手裡,你會怪我怨我恨我嗎?”
安心搖頭,她鬆開晏晨的胳膊,稍稍退後一步,臉上一片悽然,“我爲什麼要怪你?我哥做了那麼多的錯事,落到這樣的下場是他自找的,我不求你能原諒他,我只是希望你能讓他少受一點折磨。”
晏晨抿着嘴巴沒說話,一陣沉默。
她今天來就是打算折磨安風的,除非他能告訴安少在什麼地方,不然的話她會每天來,每天都來折磨他一遍,一直到他開口止。
現在安心竟然求她,讓安風少受一點折磨。呵呵,安風是少折磨了,可是安少呢?難道他就應該受安風的折磨嗎?
一想到安少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受罪,更有可能遭受非人的待遇,晏晨就無法淡定下去,她就想到安風的面前,把他加諸在安少身上的痛苦一一全部還給安風。
“我一定會從我哥的嘴裡問出堂哥的下落,你給你一些時間,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問出堂哥的下落。”安心一看晏晨默不作聲,立刻就急了,她又一次抓住晏晨的胳膊急聲對晏晨說道。
晏晨搖頭,“不可能的,你太不瞭解你哥了,他根本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安少的下落,他這樣做就是在報復我,他想讓我生不如死。”
安心的手力地垂了下來。安風是她的親哥哥,她又怎麼可能不瞭解他呢?從小隻要是他得不到的東西,他寧可毀掉也不會讓別人得到,食物,玩具,等等一切,都是如此。
安風既然已經把安少關了起來,他就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他的消息,連她也不例外。
安風看了一眼晏晨,張了張嘴巴想說什麼,卻是一句話也發不出來。
她靜靜地站在那裡,眼睛看着晏晨。
“安心,你不是想見你哥嗎?跟我走吧!”晏晨不再說什麼,對安心丟下一句話,擡腿向裡面走去。
顏興隨後跟上,看也不看安心一眼。
安心猶豫了一下,低着頭默默地挪動着步子,慢慢地跟在晏晨的身後,慢慢地向前走。
心中百味雜陳。
安風病房門口,有好幾個荷槍實彈的警察守在那裡,晏晨走過去用英語和他們進行了一番交談,又拿出一個什麼東西給他們看,警察看了看了晏晨,又看了看後面跟着的顏興和安心,最終勉爲其難地點頭同意他們進去了。
安風還躺在病牀上,行動有些不便,看到晏晨進來,他只是微微笑了笑,但是表情卻高深莫測,讓人猜不透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一些什麼。
顏興默默地站立一動也不動,靜看。
安心一看到安風,眼淚一下子控制不住就流了出來,她只叫了一聲哥,便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安風抿着嘴脣一言不發,眼中全是冷笑。
晏晨在病牀邊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面無表情冷冷地看着安風。“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晏晨冷冷地問道。
“你想讓我說什麼?我再給你說一遍,想我說出他的下落,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安風的臉上慢慢地浮現一個笑容,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晏晨,緩緩地說道。
“哥,你能不能別這樣?都到什麼時候了爲什麼你還執迷不悟呢?”安心一在旁哭着對着安風喊道。
“滾,你這個吃裡扒外的了東西,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妹妹?我上次就應該把你打死,滾,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安風一聽安心這樣說,心裡的火忍不住蹭蹭地上來了,隨手從牀頭櫃上拿起一瓶礦泉水就向安心砸去。
安心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還是顏興眼明手快,伸手拉着安心的胳膊,把她向旁邊拽了一下。
“砰”的一聲,礦泉水瓶從堪堪從安心的身邊飛過,砸在了地上,接着又滾動了幾圈,在牆角停了下來。
安心的眼睛嘩嘩地向下掉。
這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她不想看到安風和安少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受傷,可是偏偏結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個即將面臨法律的嚴懲,一個至今下落不明。
“帶她出去。”晏晨對顏興說道。
顏興默默地點了一下頭,帶着安心走出了病房,順手又把門關上了。
房間裡頓時只剩下晏晨和安風兩個人。
安風的眼睛投在晏晨的臉上,冷哼一聲,“有什麼手段你就儘管使出來吧!”
晏晨看着安風抿着嘴巴不說話,在心裡琢磨着該使出什麼樣的方法能使安風開口。
清朝十天酷刑一一在他的身上試一遍?好像不可能的事情。她是認識人,可是並不代表着什麼事情都由她胡來。
晏晨其實最想做的事是把安風的身上塗滿了蜂蜜,然後放在螞蟻窩裡,讓他被千萬只螞蟻啃咬。她還想把他捆綁在牀上,在他的腳板上塗上鹽,然後拉過來一頭羊來,使勁地舔他的腳板。
可,現在明顯地這都無法實現,因爲警方絕對不會讓她這樣做。
要怎麼樣才能做到讓安風忍無可忍最終開口呢?晏晨陷入一片沉思之中。
安風當然不知道晏晨心中所想,他現在就抱着死都不開口的念頭,無論晏晨怎麼折磨他,他都不會開口。他一個男人絕對不能輸在一個女人的身上。
晏晨的表情很糾結,哪種方法用在安風的身都不適合。想了想,她決定向顏興請教請教。顏興是一個殺手,殺人是他的強項,折磨人的手段想必也一定很高明。
晏晨起身站了起來,擡腿向外面走去。
安風有些愕然,望着晏晨的背影發呆。她,又想幹什麼?
顏興站在與安心稍遠的地方默默地看着她落淚,他只知道殺人,不知道該怎麼哄女孩子開心,他只能傻站在那裡。
“顏興,你過來一下。”晏晨對着顏興招了招手。
顏興看了一眼安心,快步走到晏晨的面前。
“有事嗎?”顏興問道。
“告訴我,有什麼辦法讓他開口說出安少的下落?”晏晨開口直接了當地說道。
“這不是我擅長的。”顏興搖頭。他殺人只一刀,乾淨利落,對於折磨人的事情,他還真不擅長。
不過,他可以向晏晨推薦一個人,聽說在他十分熱衷於折磨人的遊戲,他有可能會讓安風開口。
“我認識一個人,在這方面很有經驗,需不需要我把他叫來?”顏興向晏晨問道。
“那還等什麼?趕緊把他叫來。”晏晨一聽立刻對顏興說道。
“不過,他的出場費很高的。”顏興對晏晨笑着說道。
“只要他能讓安風開口,不管開價多高,我都會滿足他。”晏晨一字一頓地說道。
“好,他正好在美國執行任務,一會兒我和他聯繫。”顏興向晏晨點頭。
“你們非要這麼做嗎?他已經成那個樣子了,你們非要這麼做嗎?”一旁默不作聲的安心突然淚流滿面地對晏晨和顏興說道。
晏晨和顏興互相對視了一眼,都閉上嘴巴沉默不語。
“你們給我一些時間好不好?我一定會找到堂哥的,一定。”安心向晏晨苦苦哀求。
“你?好,那我問你,我們這麼多人都找不到,你又怎麼找?你讓我給你時間,多久?一個月?一年?還是十年?我能等,可是安少等不起,你比誰都清楚他的身體狀況,你認爲他能堅持得了那麼久嗎?”
晏晨不想把自己內心深處最邪惡的一部分展露出來,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她真的沒法等下去。
安心被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確,安少纔剛動完手術沒有多久,他的身體經不起這麼折騰,誰知道那些人會怎麼折磨他?他們給他水喝了嗎?給他飯吃了嗎?飯合不合他的胃口?打他了嗎?等等,這些都是令人擔憂的問題。
“安心,你回去吧!因爲有些事情不是你我決定的。席慕兒回來了,她現在正管理着安氏在美國的分公司,她什麼都不懂,你如果有時間就去幫幫她。這個公司畢竟也是你哥的心血。”
晏晨不想在和安心在這個問題上討論下去,而是飛快地轉移了話題。
安心什麼也沒說,只是頗爲複雜的看了一眼晏晨,慢慢地轉身離開,削瘦的背影在顏興的眼中顯得是那樣的孤單和無助。
“這樣其實對她很殘忍。”顏興終有些不忍,他對晏晨說道。
“這樣的話好像不應該由你的嘴裡說出口。如果你不能給她一個好的未來,那麼就請不要去招惹她。”晏晨看了一眼顏興,面無表情地丟下一句話。
顏興臉色一窒,眼中有什麼東西閃了閃,他抿着嘴脣什麼也沒說,閉上嘴巴靠在牆上,雙手抱着胸。
晏晨沒再說什麼,轉身又走進了病房。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手上怎麼是空的?我以爲你會上次一樣至少會拿着一根棍子走進來把我一頓爆打。”安風的臉上慢慢地浮現一股笑意,他略帶着諷刺對晏晨說道。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麼?我也不明白我是怎麼得罪過你?我更不明白你看着我痛苦難過真有那麼高興嗎?”
晏晨站在安風的牀上,盯着他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問他。
“是,我看着你痛苦難過,我真的很高興。”安風同樣一個字一個字對晏晨說道。
“爲什麼?你真有那麼恨我嗎?”晏晨又問。
“爲什麼?你問我爲什麼?呵呵,這真是一個天大的諷刺,晏晨,我喜歡你,你不知道嗎?只是你對我從來都不屑一顧,而且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隻臭蟲,我不服氣,我真有那麼差嗎?如果說以前我有多喜歡你,那麼現在我就有多恨你,我以前恨不得你死,後來我改變主意了,你不是愛他嗎?好啊,我就把他藏起來,我就是要你痛苦。”
安少的臉上一片瘋狂,他面部猙獰,咬着牙齒說了這麼一段話,說完了以後他忍不住就是一頓狂笑。
很瘋了一樣的狂笑。
晏晨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安風的話真的是成功噁心到她了。喜歡?這種人也配談喜歡二字嗎?他從不喜歡任何人,他喜歡的只是他自己。
“你喜歡的永遠只是你自己。安風,我再問你一句,你到底把安少藏在什麼地方?他現在是生還是死?”
晏晨不願再聽安風多說一個字,她等安風的笑聲停下來以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次向安風問道。
“他在什麼地方啊?只可惜我根本不會告訴你,不過後面一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他現在活得好好的,好吃好喝地招待,我絕對不會虧待他,更不會讓他死去,你就放心吧!呵呵!”
安風呵呵地笑着。
“今天我這是最後一次和你心平氣和的談話,明天。”晏晨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安風,嘴脣帶着一抹笑意,說道:“明天,只怕就不能這麼愉快地談話了。安總,再見!”
晏晨很優雅地對安風說了一句再見,轉身踩着高跟鞋離去。
顏興還在外面等着,看到晏晨出來,什麼也沒有說,跟着她一起離去。
安風一臉的無所謂,絲毫不在意。想對他嚴刑逼供?想從他的嘴裡知道安少的下落?不好意思,恐怕他要令他們所有人都失望了。
晏晨和顏興一路上什麼都沒有說,直接坐車回到了酒店,各自進了各自的房間。
顏興剛一進門,上傳來了嘀嘀的郵件提示音,他打開翻出郵箱,一個文件蹦了出來。
是調查安心的文件。
裡面的內容很詳細,從安心出生到現在,一切發生的事情都在裡面詳細地記錄着,包括安心那次不幸福的婚姻,以及遭遇到家暴等等,全部寫在裡面。
顏興默默地看完,刪除,然後坐在牀上發呆,他現在終於明白爲什麼不時他只不過是拉了她一下胳膊,她就甩他一巴掌了,因爲她婚姻對她的傷害,所以她討厭一切男人的碰觸。
他也終於明白晏晨爲什麼說她是一個很可憐的女人了,她其實真的很可憐。
如果你不能給她一個好的未來,那麼就請你不要去招惹她。
晏晨的話突然在顏興的耳邊響起,顏興猛地一怔,他是對了安興起了心思嗎?而且還被晏晨一眼就看出來了。有這麼明顯嗎?
顏興忽地一下子站了起來,一下子衝進了衛生間,打開花灑讓冷水淋在他的頭上。
不可能,他是絕對不會對女人動心。他只是一個殺手,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殺手,他根本就不配擁有婚姻和幸福,他也給不了這些,因爲他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這樣就死了。
結婚其實就等於別人,還有可能會爲對方招惹來殺身之禍,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顏興的心慢慢地靜了下來,慢慢地又恢復了冷靜。
晏晨的心裡有着說不出來的焦慮。雖說安風說安少現在好好的,可是由於遲遲沒有他的消息,她依舊不能放下心來。看管安少的人會很聽話給他提供好的食物嗎?安少的脾氣那麼臭,他們會不會對他動手?一想到這些問題,晏晨的心裡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煩躁。
她還擔心牽掛着安安。離開了媽媽,看不到媽媽她會不會哭呢?當然這個可能性很低,可是晏晨還是忍不住擔心。
晏晨拿出給陸塵打了一個電話,詢問他那邊的情況。
陸塵幾乎把能用上的人全都用上了,可是還是一點結果也沒有,隨着時間一天天過去,陸塵幾乎每天都處於一種焦慮狀態。
與晏晨同樣,煩躁不安,同時這內心的自責是一天比一天深。所以在他接到晏晨的第一句話就是:“安太,對不起,還是沒有能找到安少。”
晏晨的心情頓時越發落了,還是沒有找到安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安少呢?
晏晨默默地掛斷電話,突然間就蹲了下去,手捂着臉嚶嚶地哭了起來。
安少已經有三天沒有吃飯了,他整個人陷入一種巨大的絕望之中。
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有兩個身強力壯的男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人手上提着了一個飯盒。
“你還不打算吃飯嗎?想把自己餓死嗎?”先前進來的一個人操着英語向安少問道。
安少理也不理他,靠着牆坐下,眼睛緊閉。
“彼特,不要管他了,我們把食物放下,他願意吃就吃,不願意吃餓死他算了。”手裡提着飯盒的外國男人把手中的飯盒放地上一放,轉身就走。
叫彼特的男人看了一眼同伴,然後蹲下身小聲對安少說道:“安少,你還是吃一點吧!外面現在很多人都在找你,你這樣不吃不喝的,又怎麼能撐到別人找到你?”
安少的眼睛突然睜開,他緊緊地盯着彼特,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外面真的有人在找我?”
“是啊,外面真的很多人在找你,不過很遺憾地是我不能放你離開,因爲我的父母都在安總的手裡,如果我放了你,他們一定會殺了我的父母的。”彼待站了起來對着安少無奈地攤了攤雙手,表示他很無奈。
安少的視線落在地上的飯盒上,注視着,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伸出手去把地上的飯盒拿起來打開。
漢堡和披薩餅。不是他愛吃的,可是爲了能活下去,有力氣,安少拿起漢堡一口一口地咬着,咽不下去就伸長脖子強迫自己使勁地向下咽。
安少的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一定是晏晨來找他了,肯定是沒錯,他不能就這樣下去,如果有一天晏晨真的找到他了,他一定要把最好的狀態展現在她的面前。
嚥下了漢堡和披薩,安少終於有了一點點力氣,他手撐在牆壁上慢慢地站了起來,慢慢走到門口,用腳開始踢門。
“外面有人嗎?老子從今天開始要吃中餐,別再給爺弄一些什麼狗屁漢堡了。還有,這房間的衛生要一天一打掃,被子牀單全都給爺換新的。”
安少一邊踢着門一邊隔着門對外喊道。
“太過份了,他當是他是什麼人?”之前飯盒了的男人呼在一下子從牀上坐了起來,一臉的怒氣,挽了挽袖子準備去好好地修理一下安少。
“傑克。”彼特對着那個男人緩緩地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後手指了指門外,示意他到門外說話。
傑克忿忿不平地起身向門外走去,在門口他抱着雙臂靠在牆上,一臉不悅。
彼特走了出來,然後把門關上。
“彼特,我不明白你爲什麼對他那麼遷就?他就是一個犯人,安總現在被警方帶走了,難道我們還要一直在這裡看着他每天給他好吃好喝地供着?”傑克看到彼特出來,一臉氣憤地說道。
“沒錯,我們就要好好看着他不讓他跑了,同時我們還要給他提供一切,滿足他的一切要求。”彼特一臉認真地對傑克說道。
“爲什麼?”傑克一臉的疑問。
“你見過有這麼輕鬆的工作嗎?每天什麼都不用幹就可以有薪水拿?不愉快嗎?他所有的生活開銷,我們都可以去公司找雲休報銷,你說這麼好的工作,我們爲什麼不好好幹呢?”彼特向傑克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來。
傑克突然間恍然大悟,他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對着彼特的肩上捶了一拳,讚道,“還是你聰明,現在我終於知道你剛纔爲什麼要這樣做了?沒錯,他活得到越久,我們領薪水的時間就更長了。”
“安少被關在這裡,只有我和你兩個知道,就連雲休都不知道,所以不管是誰問你,都不要告訴別人。爲了避免引起別人的懷疑,我們每個月輪流替公司找雲休要錢。”
彼特想了想又對傑克說道。
“沒問題。”傑克向彼特做了一個ok的手勢,隨後按照安少的吩咐開始爲他購置一切新的東西。
安少對外面的情況毫不知情。在經歷過期望失望以及絕望以後,他現在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他要好好地活着,他不能在晏晨找到他之前就首先放棄了。
晏晨從來沒有放棄他,他爲什麼自己就先放棄了呢?
晚上,晏晨的房間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一個相貌猥瑣的年輕男人跟着顏興一起來到晏晨的房間。
“他是誰?”晏晨眉毛挑了挑,目光在那個男人的臉上掃了一眼,隨後對顏興問道。
這個男人晏晨很不喜歡,他一進門就如同看一個獵物的表情讓晏晨的心裡很不舒服。
“這就是我白天我向你推薦的那個人,明安,他非常熱衷折磨人,好好的一個人到了他的手上,他會把人家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顏興對晏晨說道。
“你沒有告訴他情況嗎?有警方看着,我們的動作不能太大。”聽顏興這麼一說,晏晨心裡的那股不舒服越發強烈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說道。
“我把情況全告訴他了。他說沒問題。”顏興向晏晨攤了攤手。
“那你開個價吧?”晏晨轉過臉對明安說道。
明安的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視線在晏晨的身上上上下下來回掃視,最後視線落在晏晨的手上。
“我要它。”明安突然指着晏晨的手指說道。
晏晨怔了怔,有些不明白明安到底在說什麼,她把疑惑的目光投在顏興的臉上。
“明安,不要太過分了。”顏興面色微微一變,對明安冷聲說道。
明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你知道我的愛好,她的手指很漂亮,我想收藏一根。”
晏晨現在終於明白明安所說的是什麼意思。他是想要她的一手根?晏晨突然間淡淡一笑,一臉平靜地看着明安,淡淡地說道:“好啊,沒問題,只要你能讓安風開口說出安少在什麼地方?別說一根手指,你就是要我整隻手,我都會毫不猶豫地給你。”
“你說的是真的嗎?”明安的眼睛突然間大發光彩。
“真的。”晏晨用無比認真的語氣對明安說道。
“不行。”顏興站在一旁提出了反對。
晏晨對顏興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她的視線在明安的臉上停留,淡淡地說道:“明先生,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了,事情成功之日,就是你拿走我手指之時。”
“好,成交。”明安口中發出一聲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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