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風當即氣得臉色鐵青,他終將是晚了一步,只差一步就可以把安少抓住了,結果卻讓他給跑了。
安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滿腹的怒火強強地壓了下去,讓人把蕭莉莉給擡了出來放在病牀,又喚來醫生爲蕭莉莉看病。
蕭莉莉很快就醒來了,她只是吸入了迷香,身體並無什麼大礙,喝了解藥以後立刻就醒來了。
她一臉的茫然,怔怔地看着房頂,好一會兒人才清醒過來,她一碌坐了起來,對着安風就說:“安風,我看到陸塵了。”
“我知道了。”安風冷冷地對蕭莉莉說道。
“哦!”蕭莉莉愣愣地點頭,過了一會兒又突然間說道:“等等,我怎麼在這裡呢?我不是在跟蹤安心和陸塵嗎?我怎麼躺在這裡了?哦,我想起來了,是兩個外國人,他們不知道給我聞了什麼,然後我就暈了過去。”
蕭莉莉越說越氣憤,那些人真是太過分,居然把她給迷暈了,簡直沒有一點王法了,還把不把法律放在眼裡了?蕭莉莉還有一絲後怕,還好安風及時趕來把她救了,要不然她現在不知道身在何處?他們一定會把她賣了。
“兒子,這真是太可怕了,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嗚嗚嗚…”蕭莉莉越想越怕,到最後忍不住哭了起來。
安風沒有說話,在他聽到蕭莉莉說安心和陸塵時,他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安心?安心和陸塵一起。
直覺告訴安風,安心不可能無緣無故地與陸塵在一起,安心早就知道安靜在這裡。
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安風在心裡狠狠地罵了一句,黑着一張臉轉身就走。
蕭莉莉從牀上跳了下來,一邊向安風追去嘴裡一邊不住地叫道:“兒子,你去哪裡?你怎麼一聲不吭就走了,你等等我。”
安風的心裡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燒,他想不到安心會幫着外人來騙自己,這可是他的親妹妹,他的親妹妹會幫着仇家來瞞他。難道她的心裡還在想着他?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安風恨不得現在立刻來到安心的面前,照着她的臉狠狠地扇去。這不知羞恥的東西,她把他們的臉丟盡了,安風甚至能想象到安少在看到安心背叛他時臉上的那股得意。
怒火在心中狠狠地燃燒,安心此舉,就像一記重重的耳光,一下子扇在了安風的臉上,臉上火辣辣的,他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爲什麼身邊的人一個個都要背叛他?姜麗是,席慕兒是,就包括他的親妹妹也背叛了他。
安風的呼吸急促了起來,眼中全是兇光,他想把那些曾經背叛他的人統統殺光,一個也不留。
安心靜靜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靜靜地等着安風的到來。
這一天她早就預料到了,只是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快。
黃明來找過她,讓她跟着他們一起走。安心拒絕了。
她爲什麼要走?她所做得一切都是正確的,她爲什麼要走呢?安心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可是莫明地卻感到身上一陣涼意。
她想到了姜麗。
姜麗一直都是安風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她跟了安風很多年了,可是莫明其妙地卻從廢舊的樓房頂上摔了下來,死狀極慘。
安心並不覺得這是意外。除了安風,誰還能對姜麗下手?她不知道這其中是什麼原因,她只是知道安風尚且對一個如此愛他的女人下手,還有什麼是他不能做的?
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面重重地踹開了,安心嚇了一大跳,一回頭就看到安風陰沉着一張臉走了進來,他的後面跟着很多人,其中還有蕭莉莉。
看到蕭莉莉沒事,安心在心中輕輕地鬆了一口氣,可是一看到安風難看的臉,她的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哥,媽,你們怎麼來了?”安心站了起來,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對安風說,“坐吧!你們想喝什麼?我給你們倒。”
安風抿着嘴巴一步步向安心走去,蕭莉莉此時也察覺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她立刻來到安風的面前,對安風焦急地說道:“風啊,別生氣,有什麼事情咱們慢慢地說。”
“讓開。”安風冰冷的視線在蕭莉莉的臉上停留。
蕭莉莉打了一個冷顫,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下意識地就要逃開,可是一想到她要是讓開了,安風一定還不知道怎麼對付安心,於是,她強裝鎮定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扶夫人去車上休息。”安風見蕭莉莉一動也不動,也不再多說什麼,嘴巴動了動,發出一道命令來。
立刻過來兩個人,架起蕭莉莉就走。
蕭莉莉大駭,嘴裡不住地尖聲叫道:“你們要幹什麼?快放開我,安風你想幹什麼?安心可是你的妹妹,你不能這樣對她。”
安風無動於衷,臉上沒有一絲任何的變化,對蕭莉莉的話置若罔聞。
蕭莉莉使勁地掙扎,奈何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只能被他們架着向外走去,她的聲音越來越遠,最後自至消失聽不見。
安風冰冷的眼睛緊緊盯着安心。
安心只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直至全身,冷得她禁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哥,你想說什麼,想問什麼,你就問吧!”事已至此,安心知道她就是想逃也逃不掉了,只好硬着頭皮對安風說道。
安風抿着了嘴脣一句話也不說,他揪了揪脖子的領帶,然後毫無徵兆地突然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安心的臉上。
“啪”的一聲,安心的臉上結結實實地捱了一巴掌,嬌小的身體一下子被打發了出去,重重地跌在地上。
一道血色從她的嘴角緩緩的流了下來,耳朵翁翁地響,眼睛直冒金星,臉上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安心趴在地上一動也沒有動,半天也沒有緩過氣來。
安風擡腳慢慢地向安心走去,像老鷹抓小雞一樣,一把把安心抓起,重重地又扔在沙發上。
一陣天眩地轉以後,安心終於稍稍清醒了一點,她擡頭,眼睛直直地看着安風。
安風這時開口說話了,不是對她說的,而是對他的那些手下所說,“你們都出去,都在外面等我。”
“是。”手下應了一聲,魚貫向外走去,不一會兒的功夫消失的乾乾淨淨。
門被關上了,屋裡只剩下了安風和安心。
蕭莉莉被鎖在車裡,火焦火燎的,不管她怎麼叫怎麼拍窗戶都沒有一個人來放她。
她的心一下子提得高高的。安風不會對安心怎麼樣吧?蕭莉莉的心裡跟長了野草一樣,一片荒蕪。
安心現在的處境的確很不妙。
安風站在安心的面前,居高臨下冷冷地看着安心,冷聲問道:“他得了什麼病?”
“胃癌。”安心吸了一口氣,嘴脣動了一下,緩緩說道。
安風聽了安心的話愣了愣,慢慢地嘴角揚起一嘲諷來,胃癌?老天還真是長眼啊!
“胃癌,哈哈…”安風突然不可遏制地大聲笑了起來。
安心撐着胳膊緩緩地沙發上爬了起來,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靜靜地看着安風,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心卻一點點地涼下去,一片悲哀。
這真的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嗎?他們原本不是親人嗎?爲什麼會是這樣?
安風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愉悅過,也從沒有像今天這樣開懷大笑過,他是真的高興。看來老天真的對誰都是公平的,他集萬千寵愛一身又如何?他是那老東西心頭尖尖又如何?他娶得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又如何?他還不是一樣經歷生老病死?而且比他早死,他連手都不用動,他就離死不遠了。
安風一直在笑,笑是前俯後仰,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忽地他又覺得不甘心,他怎麼能死呢?他還沒有和他分出勝負,他怎麼就能先死呢?
不不,他絕對不可以就這樣死了。
安風停止了笑聲,嘴裡喃喃自語,就算是要死,安靜也要死在他的手裡,也要分出勝負以後再死。
安心這一刻覺得安風是不是瘋了?也許他真的就是瘋了。
他說什麼她一句也沒有聽清楚,但是現在安風讓她感覺到了害怕,真的很害怕,他好像再也不是那個她所認識的安風了。
“哥,他已經很可憐了,你就不能再找他麻煩了。”不知怎地,安心突然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她忽然開口對安風說道。
安風向安心看去,眼睛閃着讓人琢磨不透的光芒,一隻手開始慢慢地解腰間的皮帶。
安心打一個冷顫,她一下子想起安風上次打她時的情景,跳起來就向外跑。
安風哪裡容得她逃跑?一把抓住她的頭髮,硬生生地把安心給拽了回來。
一陣劇烈的疼痛從頭皮傳來,安心嘴裡發出一聲尖叫,眼淚立刻被逼了出來,她一隻手握住頭髮,一隻手去拽安風的手。
安風一用力,一把把安心甩在沙發上。
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別人的背叛,對那些背叛者他從來不手軟。安心居然瞞了他那麼長時間,他早已經怒不可遏。
“啪”的一聲,安風手裡的皮帶狠狠地抽在安心的身上。
“啊!”安心身體一個抽搐,嘴裡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說,你爲什麼要背叛我?你的心裡還是不是在喜歡他?”安風嘴裡說着,手一揚皮帶又狠狠地抽在安心的身上。
安心疼的一個哆嗦,淚水瘋涌而出,她撲在地上抱住安風的腿,一邊哭一邊對他說道:“哥,我沒有背叛你,我是真的沒有背叛你,你是我哥,我怎麼可能會背叛你?”
“你給我住口。”安風突地一聲暴喝,拿着皮帶指着安心,厲聲說道:“你明明知道我恨他,討厭他,恨不得他死,你見到他以後爲什麼不和我說?你還說你沒有背叛我?嗯——”
安風一臉的陰狠,語音剛落,手裡的皮帶又劈頭蓋臉地向安心抽去,有幾皮帶抽在了安心的臉上,臉上瞬間腫了起來。
安心是鑽心的疼,她抱着雙臂在地上打滾,嘴裡發了一聲又一聲的尖叫聲,刺眼的鮮血從衣服裡滲了出來,滴落在潔白的地板上,顯得是那樣的觸目驚心,讓人不堪入目。
安風一皮帶一皮帶狠狠地向安心抽去,心中的怒火在狠狠地燃燒,一直抽得安心哭不出來,身體躺在一動也不動這才停了下來,把沾了血的皮帶狠狠地丟在地上。
安風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越是最親近人的背叛,越讓他的心裡滋生許多的負面情緒,讓他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在欺騙他。
如果安心不是他的親妹妹,不是他從小一直疼愛的,安風早就把讓人把她給賣到很遠很遠的地方,讓她自生自滅。就如那個伍纖靈,每天像狗苟蠅營那樣,殘喘着一口氣,活在生活的最底層。
安心渾身都是血,衣服破破爛爛的一縷縷掛在身上,觸目驚心血痕一條條*在空氣中。
安心雙目緊閉,如果不是身體微微起伏,很容易讓人懷疑她是不是已經發生了不測。
安風喘了一口粗氣,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安心起身擡腳向外走去。
蕭莉莉快要急瘋了。聽到屋裡傳來一聲聲安心的慘叫聲,她的心都要碎了,她使勁地拍窗戶,踹車門,剛剛跳下車又被人給塞進車裡關起來,她使勁進踢那些抓她的人,手指狠狠地在他們的臉上抓去,試圖從他們的手中脫開。
那些人好像不怕疼一樣,不管蕭莉莉如何罵,如何踢,如何抓,他們就像沒有一點知覺一樣,像個機器人一樣,牢牢地控制住蕭莉莉,不讓她從車上逃走。
屋裡的慘叫聲在一點點減弱,最終完全消失不風,蕭莉莉的身全一下子癱軟在車裡,全身的力氣像被抽光了一樣,怎麼也撐不起來。
完了,完了,蕭莉莉心頭一片絕望,依安風的性子,安心只怕少不了一頓暴打。
“安心啊安心啊,我可憐的孩子,你的命怎麼就那麼苦呢?”蕭莉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在車裡哭得驚天動地。
車門忽地被打開了,安風陰着一張臉站在車門外。
蕭莉莉的哭聲戛然而止,她滿臉淚水地看着安風,手忙腳亂費力地跌跌撞撞地從車裡鑽出來,下車的時候腳一軟,要不是旁人有人扶着,她差點摔倒在地上。
“你把她怎麼樣?她可是你的親妹妹。”蕭莉莉一把甩開那人的手,伸出手緊緊地抓住安風,對他發出質問。
安風的臉上全是冷笑。
“親妹妹?呵呵,她是我的親妹妹嗎?在她的心中安靜比我更重要,爲了安靜,她竟然連我都敢欺騙?你說,她還是我的親妹妹嗎?如果她不是我的親妹妹,我今天早就把她打死了。”
安風的眼中全是暴戾,眼中一片兇光。
蕭莉莉心口一窒,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她身體如墜入冰窖之中,冷得她直打哆嗦。
這還是她所認識的安風嗎?他眼中所顯露出來的殺機讓她不寒而慄。安心是他的妹妹啊?就算是她做錯了,他也不該對安心動殺機啊?
安風慢慢地拂開蕭莉莉的手,理也不理她轉身上了車。
蕭莉莉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安風的車緩緩地駛出她的視線,直至消失不見。
許久,蕭莉莉終於回過神來,她想到安心,轉身就向屋裡跑去,跌跌撞撞的。
“安心,安心,我的安心。”蕭莉莉剛一進屋立刻看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安心,她忍不住嘴裡發出一聲悲鳴,腿一軟,一下子跌倒在地上,起了幾下都沒有起來。
蕭莉莉手撐在地上向安心爬去,一邊爬一邊哭,“安心,安心,你怎麼樣啊?你可不要嚇唬媽媽啊?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媽媽也不活了。”
蕭莉莉坐在安心的身邊使勁地哭,她想伸手去扶安心起來,可是卻不知道手該落在什麼地方,無措地僵在空中,安心的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她生怕一小心就弄疼了安心。
安心雙目緊閉,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身體不時的抽動一下。
蕭莉莉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把臉埋在手心傷心地大哭。
她一邊哭一邊埋怨命運的不公。老公天天在外面找女人,成天不落屋,她爲之驕傲的兒子被趕了出來,她可憐的女兒現在被兒子打成這樣,要是出現在什麼意外,她要怎麼活啊?
蕭莉莉哭着哭着就恨起了安健業,要不是他不成器,沒有長進,她會混成現在這個樣子嗎?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她的一生幾乎全毀在他的手上。是讓她在所有人面前擡不起頭來,是他讓她成爲一個笑柄,她現在所有的不幸幾乎全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他有一點點本事,他們一家人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外面響起了救護車的聲音,接着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有醫生的護士跑了進來,他們把安心搬到擔架上,急匆匆地又走了。
蕭莉莉一直坐在地上沒有動,她的哭聲停止了,傻愣愣,目瞪口呆地看着醫生們把安心搬到擔架上,又呆呆地看着他們把安心擡走,直到傳來關門的聲音,她才突然間醒過來,從地上爬起來就向外跑。
救護車嗚嗚地開車了,蕭莉莉坐上出租車就跟了過去。
安心很快地被送進了急救室。還好沒有什麼大礙,全都是皮外傷,只是這臉上的傷口處理起來有些麻煩,不敢用藥,怕以後會留下疤痕。
安心早已經醒了,是被痛醒的。她咬着下嘴脣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心裡卻是一片的悲哀。
這是她的親哥哥啊!呵呵,把她的時候,她看到了他眼中的陰狠,他當時是想把自己弄死嗎?
好,死了好,死了以後就什麼煩惱也沒有了。
安心的眼淚緩緩地自眼角流了出來,爲自己多舛的命運,也爲自己卑微地活着而傷心。
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是她這一輩子的最大的悲哀,也是她這一生最大的不幸。
安心的淚水越來越多,到最後竟然一發不可控制起來。
“疼是嗎?”護士憐憫地看着安心,臉上豈是一臉的同情。
安心搖頭。
身體上的傷痛算什麼,最痛的是她的心,她的心在痛。
“要不要報警?”護士看了醫生一眼,小聲地在安心的耳朵邊上問道。
安心還是搖頭。
她的確是做了對不起安風的事,安風打她是應該的,就是因爲她的心裡還有安少所以才選擇了故意隱瞞。
在安少和安風之間,她最終選擇了安少。
只是不知道安少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呢?安心疼過哭過以後,她的心裡又開始涌起對安少無邊無盡的牽掛。
這就是她的悲哀,一輩子的悲哀。她這一輩子就將活在這個卑劣的想法之中,一輩子都不得解脫出來。
護士見安心這個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麼,無奈地對她攤手了,表示自己已經盡力了。
蕭莉莉在聽到安心沒事以後,一下子鬆了一口氣,接着眼淚又能嘩嘩地向下流,然後又開始擔起心來。
安心受了這麼重的傷,以後該不會留下傷疤吧?一想到安心年紀輕輕地就留下疤,蕭莉莉就心如刀絞,要是真留下疤,她以後該怎麼嫁人啊?
蕭莉莉一想到這裡心裡就不由自主地對安風生起了怨恨來。這可是他的親妹妹,他怎麼就下得去這個手呢?
安風是一點也不後悔。就是因爲安心是他的妹妹,他才手下留情,要不然他一定會活活打死她的。
這就是背叛他的下場,他要讓所有人都看看,背叛他是沒有好下場的,就是親妹妹都不行。
安風在向席慕兒住的地方趕去。他想要知道,關於安少的事情,席慕兒知道多少。
要是讓他知道席慕兒也參與了其中,哼!安風在心中重重地哼了一聲,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不管她是不是他兒子的母親,他一定不會放過她,一定。
席慕兒今天一整天眼睛皮子都在跳,自從蕭莉莉失蹤以後,她的心裡就是開始惴惴不安,總覺得好像要出什麼事情。
安風一進門就陰着一張臉,他讓席媽媽和席爸爸把孩子抱了出去。
席爸爸和席媽媽知道安風的脾氣不好,可是還從來沒有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有些嚇住了,怕他對席慕兒不利,遲遲站在那不動。
“你們是不是想逼我親自動手?”安風陰森森地對席爸爸和席媽媽說道。
席爸爸和席媽媽還是站在那不動。
席慕兒是他們的女兒,他們是絕對不會丟下她不管的。
席慕兒這時開口說話了,聲音很平靜,臉是還帶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爸,媽,你們抱着慕然出去一會兒吧!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席爸爸和席媽媽互相看了一眼,心裡還是放心不下,可是不忍讓席慕兒爲難,只好抱起安慕然向外走去。
他們老兩口在心裡一致決定,要是安風敢對席慕兒怎麼樣,他們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和安風斗一斗。
屋裡一下子靜了下來,安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席慕兒。
席慕兒倒是一臉的坦然,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靜靜地看着安風。
安風開口說話,“你知道安靜生病了嗎?”
“嗯?!”席慕兒愣了愣,好一會兒才搖頭,“我不知道。他得了什麼病?”
安風一直在盯着席慕兒看,注意到她臉上細微的變化,在確定席慕兒不是在說慌以後,他的心驀地鬆了鬆。
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
“他就在你生孩子的那家醫院看病,說起來很諷刺,胃癌。你肯定沒有想到吧?”
“啊——”席慕兒又是一愣,嘴巴不由自主地輕輕地啊了一聲,胃癌?多麼恐怖的一種病!席慕兒覺得天妒紅顏,年紀輕輕就得了這種病真是太可憐了。
“你很同情他?”安風看席慕兒的樣子心裡頗不是滋味,有些泛酸。
“嗯!”席慕兒老老實實地點頭。
她是真的很同情安少,只是同情,這跟是誰無關。自從她生了孩子以後,感覺到自己很脆弱,很容易犯同情心。
她給自己的定義是,愛心氾濫。
“爲什麼你們一個個都覺得他同情?”安風一下子怒了,陰沉着一張臉看着席慕兒。
席慕兒這時反倒笑,“我同情他不是因爲他的身份,就算是換作其他人我一樣也同情。”
安風聽席慕兒這麼一說,愣了愣,看向席慕兒的眼神有些複雜。
這個女人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相比較之下,他還是覺得現在的席慕兒順眼一些,他討厭女人整日裡哭哭啼啼的樣子。
“阿姨去哪裡了?找到了沒有?”席慕兒見安風不說話,轉移了話題向安風問道。
“找到了。”一提起蕭莉莉,安風的臉上明顯地不悅起來。
這次的錯是在安風,如果當時他接了蕭莉莉的電話,那麼現在安少就在他的手中了。他讓他生他就生,他讓他死他就死,他掌握了他生死,想想這都是一件美好無比的愉悅的事情,可是這個機會卻從他的手指縫裡以不經意的方式溜走了。
席慕兒看安風不願多說,她也就不問了。
既然都不開心,她爲什麼還要繼續說下去呢?
一陣沉默,席慕兒和安風都不說話了。
門外這時突然響起了安慕然的哭聲,席慕兒的眼睛看着安風,說道:“慕然哭了,如果沒事了能不能讓我爸媽抱他進來?”
安風已經確定席慕兒對安少一事毫不知情,也不再此逗留,默默地點,算是默認了,轉身向外面走去。
席爸爸和席媽媽抱着席慕兒焦急地站在門外,看到安風出來,他們迫不及待立刻衝了進去,看到席慕兒安然無恙,他們老兩口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慕然怎麼哭了?來,給我。”席慕兒看着哇哇大哭的安慕然,眼裡一片心疼。
席媽媽把安慕然送到席慕兒的手裡,說來也奇怪,本來還哇哇大哭的安慕然一到了席慕兒的手裡立刻就不哭了。
席慕兒在安慕然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笑着說道:“慕然,你是不是怕爸爸欺負我,所以才哭起來的對嗎?真是媽媽好寶貝。你放心吧!爸爸是絕對不會欺負媽媽的,你說,爸爸這麼愛媽媽,又怎麼可能會欺負媽媽呢?對不對?”
席慕兒是故意說出這番話的,因爲她看了席爸爸和席媽媽眼中的擔心和滿腹的疑問。
席爸爸和席媽媽見此把想要到嘴邊的話給嚥了下去,他們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什麼也沒說,默默地離開了。
安風一出門立刻撥了一個電話出去,他命令手下,要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找到安少。
一定要找到。
但是這之後,安少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任憑安風的手下怎麼尋找,就是找不到安少的蹤影。
就在安風快要把美國掀個底朝天時,現在的安少正躺在一個很溫暖很適合的牀上,默默地看着了窗外雲捲雲舒。
陸塵走了進來,後面跟了一名醫生。
“安少,我們該打針吃藥了。”陸塵輕聲對安少說道。
安少的眼珠動了動,把視線從窗外收了回來,看向陸塵,眼裡明顯的有些責怪,怪他打斷欣賞外面的美景。
醫生熟練地爲安少打上點滴,在調整一下快慢以後,醫生轉身離開了。
陸塵在安少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從一個藥瓶裡倒出幾料藥在瓶蓋裡,遞給安少。
安少的眼裡明顯有地有些嫌惡,卻不得不接了過來,頭一仰把藥全嚥了下去。
陸塵又趕緊把水遞到安少的手裡。
安少喝了幾口水,把水杯又還給陸塵。
“安風還不死心嗎?”安少躺在牀上問道。
“嗯!差點沒掘土三尺。”陸塵點頭,臉上還着笑意了,“也真是對爲他了,這麼大費周章地四處尋找你,要是他知道我們就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一定會氣瘋的。”
“那是爺聰明。”安少從鼻子裡冷哼一聲。
“是,是,的確是安少聰明。”陸塵呵呵地笑着。
安少抿着嘴巴不說話,把視線投在藥瓶上,眉頭皺了一下,心裡有着說不出來的煩躁。
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可能不輸液了。
陸塵其實真的很佩服安少,居然想到住在警局裡,而且就和安風一個城市,這也難怪安風爲什麼一直找不到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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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的局長和安少認識,是安少大學時的大學同學,華人,和安少的關係很好。在得知安少的情況以後,毫不猶豫地秘密地爲安少提供了一個地方。
安少就暫時在這裡住下來。
陸塵和黃明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安少的病情控制的很好,雖然化療很痛苦,但是因爲心中有了牽掛,有了信念,安少的再多的苦也能嚥下。他的脾氣依舊很暴躁,動不動就發火,陸塵就是他的出氣桶。
陸塵從來只是呵呵一笑,也不生氣。
陸塵閒下來的時候就和安少說話,話題的中心就是晏晨。
這也是正是安少所願意聽到。
正比如現在。
陸塵微嘆了一口氣,說道:“安少,你這幾天好像跟安太聯繫的少了。”
安少斜了一眼陸塵,沒理他。
“安少,你不想安太嗎?”陸塵又問。
“哪來的那麼多的廢話?小心爺把的嘴巴給縫上。”安少終於開口,冷冷地看了一眼陸塵,沒好氣地說道。
安少能不想晏晨嗎?想得厲害了。
但是他不能一直和晏晨通電話。用多了對胎兒不好。這是常識。
有的時候想實在是忍不住了,他就拿起翻裡面的相片,一張張地翻看,以解相思之苦。
陸塵被罵了很不生氣,依舊笑眯眯的,嘴巴還是不停,“安少,我從何鑫那裡得到一個好消息,醫生說安太現在情況穩定了,再住了一個月就可以回家了。”
“真的嗎?”安少猛地一喜。
“當然是真的了,何鑫難道還會騙我不成?”
安少的眼裡染上喜色,心情大好。這幾天他的心壓得沉甸甸的,心裡總是擔心晏晨,他怕她過於憂慮而影響到了她肚子的孩子。倘若她肚子裡的孩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這對他和晏晨來說,都是一個致命的打擊,他甚至不敢想象晏晨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麼過?
穩定了好,安少在心裡連連點頭。
醫院雖然說醫療條件好一點,但是那裡面的氣味不好聞,到處都瀰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還是回家要好一些,舒服一些。
“爺現在恨不得早點回國。”安少忽地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了一句,臉上佈滿了哀愁。
際塵的心裡一片酸楚。他不喜歡看到安少這種消沉,他希望安少能跳起來罵他,哪怕是踹他,他的心裡都是高興的。
那樣的安少纔是他所認識的意氣風發的安少。
“安少,要是你回去了,安太一定會樂壞的。唉,誰不知道安太愛安少愛得死去活來呢!”陸塵笑眯眯地對安少說道。
“嘴巴想縫起來是不是?”安少斜了一眼陸塵,涼涼地說道。
“安少,我這是實話實說,你要是不信的話你可以給安太打個電話,你問一問,就知道了。”
安少還是笑眯眯的,一點也不受安少的威脅。
安少覺得這個陸塵的膽子越來越大,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你給爺等着,看爺好了怎麼收拾你。”安少磨着的牙齒對陸塵說道。
“安少,我本來說的是實情。”陸塵有些委屈,嘴裡嘟嘟着。
“閉嘴,趕緊給爺滾,滾得越遠越好,爺看着你眼疼。”安少被陸塵氣得心都是疼的,咬牙切齒對陸塵說道。
陸塵不敢再逗安少了,就此打住,趕緊把嘴巴閉上。
門這時被外面推開了,黃明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臉上一片凝重。
“出什麼事了?”陸塵一看黃明這個樣子就知道一定出事了。
“安風把安心小姐給打了,而且打得很厲害,現在還住在醫院。”黃明語氣有些難過的說道。
安少和陸塵沉默不語。
安心被打這是在他們的意料之中,依安風的性格,在發現他們離開以後,一定會遷怒於安心,會對安心做出一些過激的事情,不過讓他們沒有想到是,安風下手居然這麼狠,竟然把安心給打得住進了醫院。
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早知道這樣,他們當初在安心拒絕跟他們走時,他們應該強行把安心帶走,至少也不會出現如今的情況。
半晌,陸塵終於開口了,對黃明說道:“你找個時間去看看她,看看她傷勢到底如何?畢竟她幫了我們不少的忙。”
“嗯!”黃明向陸塵點頭。
“不許去。”安少開口了,一開口就是不許黃明去見安心。
陸塵和黃明一片愕然,不解地看着安少,不明白他這樣做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