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楓不安地抱着我,卻又溫柔地讓我覺醒不已。我環抱着他,心裡一直默唸的“再見”兩個字怎麼也說不出口。吶,我儘量要看起來自然些,不能讓他察覺到我有什麼異樣。如果我此刻任性的行爲,會給你以後的生活帶來的話,請你一定要原諒我。一定要。
我平靜地回到家裡,簡單地收拾了些許行李,繞了很大一個圈踏上去到內蒙那個邊遠的地方,我想,只要躲避到李佳航未涉及到的最北方,總不會再牽連到別人吧?
我固執地以爲,只要在其他地方兜一大圈,總會擺脫李佳航找的那些掌握我的選中的人。我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會否對大家好一點呢?我當然相信高楓,他總會在不公平的對待中毅然前行,從而變得更強大。
我從瞌閉中睜開雙眼來,看着窗外的景色。這裡的天空有什麼不一樣?只是覺得一睜眼外頭一片光亮,感覺天空就是這樣刷的一下就變得湛藍。雲層卷着低地壓縮在視線極限處。陽光打在雲層上,分辨不出太陽打哪裡出來。要說不同,是否不像內陸那樣光亮的有層次感?隨着火車的駛動,遠去的羣山和天空交匯在一起。此刻,由於心情的緣故,我並沒有感受的天地的浩大,只覺得無邊的寂寞好似溢過天邊漫到不知名出的另一個世界。。。
踏在呼和浩特的街上,早晨的陽光明烈,涼風吹來,沁人心脾。街上行人、車輛雜亂地街立夏,並不依照交通規則黃實線內車輛不能掉頭。偶見有人趕着驢車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街關街頭。小商鋪裡出售着大塊的牛肉與羊肉。不過是促留短短時間,內蒙人的豪放、直率與噴涌而現。我覺得自己喜歡這個地方,民風與城市混淆的感覺。雖然這裡的建築用水泥築造成蒙古包頂的樣子讓人十分的遺憾。
我隨意地找了一家餐館吃飯,點的菜餚一時難以忍受,他們這裡偏愛一種醬,卻說不出是什麼來,茄子裡混了番茄,是要來個雙茄大戰嗎?
隨後拖着行李正欲尋找一個落腳的地方,有一行學生呼擁而來,他們稚氣未脫,通紅的雙頰上刻印着一雙明亮靈魂的眼眸。他們嘻嘻哈哈走着,爲一個男孩頭等。我夾雜在其中,不一會到了汽車站,有一個人即興唱了《千里之外》,歌聲飄蕩,朝氣蓬勃。我正欲穿行而走,忽聽到那男孩對那其中一個女孩一本正經地說道:“我走了,我不在的時候要好生照顧自己。”
原來他們日常交流也是講漢語,而且我似乎都聽得懂。
“呀,幹嘛說出這麼煽情的話?我纔不要你管。”
“我愛你。我一定會保持原來的樣子再來找你,所以要等我。”
我愣住了,爲這句如此熟悉的話語。
只見前一秒還大大咧咧的小女孩子,卻因男孩突如其來的告白換成一副嬌羞的模樣。隨行的學生中爆出歡呼聲,開始喝彩起來。這個草原上的姑娘因大家的起鬨越加嬌羞,卻愈發動人起來。
那個男孩依然覺悟不改地望着她,只輕輕耳語幾句,女孩便落下淚來。
離別的過程既溫馨又浪漫。不時飄蕩出的傷感也是如此純真。他們的青春正如陽光下的綠葉,正努力地朝着太陽盡情生長。
他們青春的模樣使我想起曾經那揮動的青春,一如他們,陽光,自然而又單純。
高二下半年,我望着編排到理科的通知悶悶不樂,丘辰拉着我到面前據理力爭,緣何我報的是文科怎麼被分到理科班上。班主任對頭我們將歷來考試成績翻出來分析、深究,最、後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告訴我們文、理成績均等學習理科與優勢的好處在哪裡。近到老者分數差距,遠到大學專業找工作,無不細緻地說了一通。最後安撫我道:“先去理科班適應一段時間,實在適應不了,還可以再回來滴。”結果我就這樣跳進了老師等好的埋伏中。
我分到B174班,滿目盡是男生,他們吵鬧、古怪、惡作劇,像兒子一樣跳來跳去,爲什麼女孩子也可以跟他們玩到一起?
我躲在一角,不知道怎麼融入進去,偶爾有男生過來向我借筆、圓規什麼的,我都緊張地不知道能說出什麼合適的話語。當時的表情一定相當怪異,因爲我自己都覺得鼻子都皺起來了。
在一次月老中,有一個調皮的男生坐在我旁邊,小聲地叫我給試卷給他看。我當時緊張得不知道要怎麼反映,就像被鬼附身了一樣,挺直着身子不敢動。我倒不是捨不得給他抄,只是覺得這樣不符合老師的規矩。
我就是這樣慢慢地被班級裡孤立出來。
說起來,我一直是個內向、害羞的女生,每次看到別人圍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聊天,心裡都挺羨慕的說。在他們討論話題的時候,我都會在心裡準備幾個版本,希望能說出一個搞笑一點的來,結果緊張了半天,手心都冒出了汗,他們早就換成另外的話題,我只好在一旁鬱悶的習題做功課。
初春的暗得格外早,我們漸漸變得跟高三一樣忙碌。任務英語課代表,代老師批完最後的作業,學校已經變得非常空曠了。我提着書包走出去,密集的細雨綿綿綢綢地下着,地上溼漉漉的泥漿混合着冰冷刺骨的溫度恐嚇着衣着單薄的我。我呵了一口氣,馬上化成一團白霧,在灰濛濛的霧色中混成一片。
一柄綠色的傘沿出現在眼前,我地側過臉看旁邊出殃的人,真不敢相信會是學校裡最受歡迎的高楓。我就像一株含羞草默默地在雜草叢生中儘量不被打撓的生長,高楓的行爲,讓我有種被庇佑的感覺。
高楓微笑着,說:“沒帶傘的話,就一起走吧。”
高楓的笑,帶着含蓄與溫暖,明媚得如初夏的陽光,燦爛地有些耀眼。我的心突然就“卟通——卟通——”地跳起來。
高楓撐着傘走在我旁邊,身上不時偉來沁人心脾的感覺。他的步伐與我同步,棉衣的衣角隨着走動而擺動――胸膛、後頸、耳垂、臉頰、鼻樑――我不知覺地偷偷觀察他,他正看着我,我觸電般掉轉頭,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心跳地更加猛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