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的聲音,舒緩着疲倦感。
踩在柔軟的沙子上,整個人也會慢慢的鬆弛下來。
這些日子季雲發現時間還是流動的最美好,哪怕自己不再少年,不再意氣風發,甚至一個作爲一個逐漸會步入中年的男人來說,時間的流動就是一點點的積累,一點點的收穫,偶爾還會有驚喜……
南夢淺原本還想繼續關於日環食的話題。
她已經被這個特殊的故事迷住了。
但季雲卻沒有打算一天的時間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完。
畢竟自己又不是過了鐘擺時間,一切又會重新來過。
“哈嘍~我們又見面啦!”這時,燒烤營裡一個穿着清涼吊帶的女孩朝着季雲招了招手。
“是你啊,和朋友們會合了?”季雲笑着打招呼道。
“咦,那不是趙暢搭訕失敗的美女嗎?”這時,一個大大咧咧的女生也開口說道。
此話一出,旁邊圍坐在一起的人也看了過來,果然那位之前搭訕南夢淺的男子也在。
男子旁邊的人都笑了起來,那個叫做趙暢的人也尷尬不已。
“這位是和你同行的醫生嗎?”秦丹紅望着南夢淺,詢問道。
季雲假裝沒有聽見,然後比較厚臉皮的湊到了他們的燒烤架的位置,嗅着上面的烤茄子道:“好香啊,我能嘗一個嗎?”
“當然可以,要不和我們一起吧,都是同齡人一起玩可有意思了,你喜歡狼人殺嗎,我們正好缺人。”秦丹紅說道。
“當然喜歡,我最喜歡這種盤邏輯的遊戲,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季雲說道。
“不介意的,剛纔趙暢不還去邀請了你落單的朋友嗎?”秦丹紅笑着說道。
這句話,又惹來周圍人一陣鬨笑,目光紛紛落在了剛纔搭訕失敗的趙暢身上。
趙暢有點不自在,辯解道:“我之前確實沒有注意到,抱歉,抱歉。”
“沒關係啦,輪船上的時候我問過了,他們不是情侶,你也不用尷尬,是吧,這位漂亮姐姐?”秦丹紅說道。
“嗯,他是我的病人,多與人交流,對他病情恢復有好處。”南夢淺點了點頭道。
“這茄子,真香。”季雲繼續轉移話題。
成功騙到了烤好的茄子。
海鮮吃多了,確實要搭配點蔬菜。
季雲也是沒客氣的端了一次性盤子,整了各種烤的蔬菜。
吹着海風、吃着燒烤、唱着歌兒,這日子也太美滋滋了!
“正好10個人,可以玩三神三狼三平民的局,我們來抽一個法官出來。”趙暢已經拿出了牌,開始洗牌。
坐在季雲身旁的南夢淺顯然從未玩過這種桌遊,她望向還在那炫燒烤的季雲,不禁有些納悶,不久前才吃了那麼多海鮮,他怎麼又餓了?
“伱沒玩過嗎?”滿嘴油膩的季雲問道。
南夢淺搖了搖頭。
“嘿嘿,那跟着玩一局就好。”季雲突然間幸災樂禍了起來。
他其實也想知道,作爲心理學的專家,南夢淺能不能輕輕鬆鬆的猜透現場每個人手裡的身份牌是什麼。
要知道當初季雲和雲林鄰別墅那一夥極限運動年輕人玩的時候,自己畢生所學鳥用沒有,在一羣不講邏輯只講恩怨的玩家裡,再強的辯證能力和邏輯思維能力都是擺設,關鍵還得是人情世故!
“那規則呢?”南夢淺詢問道。
“這遊戲一共分爲兩個陣營,狼人和好人。”季雲簡單描述了一下狼人殺的規則,
“在法官說出那句,天黑請閉眼的時候,狼人和他的夥伴們會在閉眼期間根據自己喜好殺死任意一個好人。”
“同時,好人陣營裡有神明,神明可以利用自己的能力進行排查線索或者幫助好人。”
“一輪天黑結束之後,大家睜開眼睛開始盤狼,每個人手中都有一票,可以將覺得是狼人的人投出去。”
南夢淺點了點頭,這個規則並不算太難理解,有意思的地方就在於,狼人可以巧言善辯僞,隱藏自己身份或者假裝暴民將目標都給幹掉。
而好人陣營需要收集每個人手頭上的真實線索,迅速的排查出9個人中誰是狼人,否則第二輪天黑請閉眼,又會有一個好人被殺。
隨着好人陣營人數越來越少,好人陣營的勝算就越來越大。
“輸了有懲罰的哦,真心話大冒險選一個。”那位大大咧咧像個假小子的女孩說道。
“那開始吧……”
“法官是誰?”
“咦,新手抽到法官了。”
“也好,照着臺詞念,看我們大家玩一把,也懂了。”
南夢淺抽到的是法官的牌。
這讓季雲反而有些失望,還想看一看南姐姐大殺四方。
不過第一局基本上是瞭解規則。
趙暢帶的卡牌上有法官的流程詞,南夢淺照着念就行了。
“大家記住自己身份了嗎?”南夢淺問道。
九人都點了點頭。
“那天黑請閉眼。”南夢淺說道。
海浪聲在旁,本就輕輕的梳揉着耳廓。
“狼人請睜眼。”
“狼人請選擇你們今晚要殺死的目標。”
“狼人請閉眼。”
南夢淺的聲音也似乎和柔和的海浪那般,有着令人舒適的節拍。
“預言家請睜眼……”
“預言家請睜眼……預言家??”
南夢淺環顧九人,卻不見預言家睜開眼睛,直到南夢淺詢問了第三遍,終於趙暢才猛的把眼睛打開,然後無比尷尬的笑了笑。
“哈哈哈,不會有人被這聲音給迷住了吧?”
“是啊,都忘記了自己身份了。”
“那就有意思了,這位預言家活不過第二個晚上!”
“哎呀,有個人明明是老手了,怎麼還露破綻了,這局好人陣營要被這個神明帶去海葬了!”
儘管都閉着眼睛,但大家該調侃還是調侃。
趙暢一下子臉都被說紅了,但他又不敢吱聲。
確實,剛纔他有些走神了。
這個女人的聲線很柔美,就像是海螺裡傳來的鮫人歌聲。
之前與她交談的時候,趙暢還沒有感覺,但閉上了眼睛,細細的去聽她端莊的念出法官的臺詞時,不由自主的就着迷了進去,幻想着每天起牀醒來若是有這樣柔美的聲線在枕邊,一定是極其美妙的事情。
“請選擇你要查驗的目標。”南夢淺說道。
趙暢被一番調侃,腦子其實一片混亂了,在這個女子詢問時,他下意識的就用手指了指季雲。
但做出這個行爲之後,趙暢立刻覺得不妥。
這不擺明了在查,相伴出遊的他們是什麼關係嗎?
南夢淺伸出了手,做了一個向下的手勢。
這表示,季雲就是一匹狼!
預言家是好人陣營裡的神明,他擁有的能力就是在天黑的時候,可以查驗在場一個人的身份。
縱觀全局的法官會告知預言家,此人的身份是好人還是狼人。
趙暢意外發現季雲是一匹狼後,眼神中立刻又有了光彩。
這就有意思了!
女法官知道了自己知道了誰是狼人。
而且自己手握的是預言家這樣關鍵的神牌,接下去就是自己引領着一衆好人如何將這個狼人給投出去的精彩時刻!
反劣爲勝!
以此展現出自己完美的邏輯能力和臨場反應能力,讓女法官對自己刮目相看。
狼人殺玩的好,也會獲得女人們的認可的。
“天亮了,大家請睜開眼睛。”南夢淺說道。
“誰死了?”短寸頭髮的假小子女孩問道。
“昨晚是平安夜,沒有人死。”南夢淺說道。
“咦?”
“這就有意思了,女巫第一輪就把解藥用了啊,是救了那個傻子預言家嗎?”
“不對啊,殺人是在預言家查驗身份之前。”
“哇,這局還怎麼玩啊,開局預言家自爆了,女巫又把解藥用了,就剩下一個獵人手上一把箭,我們好人贏面也太小了吧!”短寸女孩說道。
“從……從這邊開始依次發言吧。”南夢淺點了那個短寸女孩說道。
短寸女孩苦着一個臉,她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趙暢道:“都是你,最後要輸了,你來背懲罰!”
“憑什麼覺得是我,據我所知老郭也是聲控,沒準是他呢?”趙暢辯解道。
熟人局,大傢伙並沒有完全遵照狼人殺必須輪流發言的規則,偶爾還是會有情緒交流的,但恰恰是有情緒交流的局,纔是狼人殺最好玩的地方。
“行了行了,輪流發言,肖池,你先說。”秦丹紅說道。
“我這裡沒什麼線索,除了想罵幾句二傻子之外就沒了……我不太明白啊,女巫昨晚救的是誰啊,預言家身份既然已經不小心暴露了,爲什麼不留着解藥下一輪救他呢?”
南夢淺低頭看了一眼遊戲規則。
女巫也是好人陣營裡的神明,她手上有一個解藥和一個毒藥。
解藥是可以救活當天晚上被殺死的人,毒藥則可以選擇一個懷疑是狼人的目標,直接藥到病除!
短寸女孩抱怨的也不無道理。
畢竟大家確實也都發現,在法官環節,預言家不小心暴露了自己身份。
如果女巫是一個老玩家的話,確實應該第二輪的夜裡,用解藥保預言家一命,這樣預言家可以多存活一個輪次,給好人提供更多線索。
“我說完了!”短寸女孩明顯是情緒發言,沒有提供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短寸女孩後面就是季雲了。
季雲特意清了清嗓子,然後直接開始了他的悍跳:“抱歉啊,其實我纔是那個被法官聲音迷住的人,我昨晚查了她,秦丹紅,秦丹紅是鐵好人,我的金水,如果我之後遭遇什麼不測,大家請跟着她的思路走,正確率會高一些,恩,嗯,我要說的就這麼多了。”
說着這些話的時候,季雲用手指了指吊帶女孩秦丹紅。
秦丹紅也是感到意外,不過臉頰上還是有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