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5 陰謀者
照片,加上那張字體熟悉的字條。
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那縷陰魂。
風少從書架上抽出當年的剪報,擺在他面前,足有字典厚的一摞全是那場火災的報道。
他從中抽出一張彩『色』的圖片,畫面上面目全非的西式小洋樓,曾幾何時是風少和羽燕的家…
本地報紙報道,這場由電路走火引發的火災足足燃燒了一整夜,造成了3人死亡,一人重傷。
重傷的是薄羽靈,她的左眼被大火灼傷。死的那三個,一個是保姆,一個是小樓的門房。
最後那個被燒得不成人形的是蕭翰。
“蕭翰。”
風少合目,默唸這兩個字。
僅次沐澤、景臣之後,他最得力的部下,和他溫柔多情的妻子,給了他最痛苦的回憶。
火光,哭聲,灼熱還有疼痛,風少的手下意識的敷上後肋,往昔的痛苦正源源不斷冒出。
那裡是薄羽燕刺的傷。
精鋼匕首,沒體而入,離心臟僅差三寸…
痛不欲生,永墮黑暗。
風曄的手緊握成拳,揭開舊傷疤的滋味令他痛苦萬分
他從褲兜裡掏出手機,翻蓋,曉然的睡相映入眼簾。
紫『色』的晨曦裡,曉然睡得恬然。
莫曉然的出現,就像一縷纖弱的陽光,剛好喚醒了他對光明的渴望。
她是他的救贖。
風少突然想起不久之前,他們一起看的電影——救贖。
本來是拿來哄她開心的電影,她卻因爲男女主角天人永隔,哭得稀里嘩啦。風少費了好大勁,又唱歌又講冷笑話才哄好她。
心軟得跟柿子一樣,又多愁善感。
這就是他的曉然
風少的臉上泛起一縷淺笑。
那些傷害與不堪,畢竟已走遠,光明和幸福正在向他招手。
一個蕭翰,能掀起多大風浪?
他上次沒死透,這回就讓他徹底死絕,風少暗地裡發狠。
“景臣,以後由你專門負責然兒的安全。”景臣慎重的點點頭,“哥,你放心吧。那個,要不要把沐澤叫回來?”
風少淡淡搖頭,“不急,讓他好好靜靜吧。無追那裡還好麼?”
風少三個兄弟,沐澤最善謀略,景臣最善搏擊,而無追…
他的存在在冰月是個秘密。除了三人,沒有第四人知道無追的存在,更不知道無追長相,擅長。四年前,風少處於某個原因,將無追派到了日本。
“嗯,無追前幾日發回了郵件,說沐澤在日本過得挺滋潤。”
風少無聲抿嘴,滋潤?
呵呵,希望沐澤能儘快拐過這個彎兒來。有他在,風少可以省不少心,也可以多陪陪曉然。最近他真的很忙,幫派裡的事,蕭翰的事,還有那些聽說他要收山蠢蠢欲動的暗流,他忙到連回家吃糖醋排骨的功夫都沒了。
懂事曉然雖然嘴上不說,但他看出她心裡老大不高興。
“景臣,你跟我去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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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臻療養院,薄羽靈的病房。
羽燕瘦弱的身子浴室的窗子閃進了屋裡。這裡是三樓,然而她爬上爬下卻不費力,爲了這天,她策劃了許久。
她將假髮和衣服藏到水池下的暗格裡,換好病號服,從浴室裡走出來。
她剛要躺回牀,一隻打火機在她耳旁點亮。
“啪嗒”一聲,火光照亮了來人,同樣的綠眸,相似的五官。
薄雅祁冷眼望着晚歸的姐姐。要不是他接到通知,有人調動薄家在r市兵馬,他不會從幾十公里之外趕回來。要不是他親眼看到,他不會相信那身手矯健的人,是他疾病纏身的姐姐。
“姐,這麼晚纔回來?我等了你好久。”
薄羽燕看到他,閃過一絲驚訝,片刻後,她掩藏好驚訝,微微一笑,“你來找我,有事?”現在繼續裝下去,已經沒有可能,他該看到的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也看到了…
“你什麼時候好的?”
獨目女子突然笑得燦然,她微微仰起額頭,用一隻眼睛望着薄雅祁,緩緩的開了口,聲音堅定清潤,早已沒了往昔的艱澀。
“誰告訴你我有病的?我一直好得很。”
薄雅祁蒼白的臉突然一陣抽搐,“那麼,那天你是故意的?”他藏在褲兜裡的掌心發冷。
“呵呵呵呵,沒錯!我是故意的,那天我好的很。從一開始,我就打算好了。”薄羽燕臉上猙獰立顯,“我好悔那天沒有直接踹她的肚子。讓他也嚐嚐這痛苦。誰叫他對我的嶽兒見死不救,如果他肯…我的嶽兒就不會死。”
一席話說完,薄雅祁的身體失去了溫度,他感到一陣暈眩,手攀住牀架。
薄羽燕見狀冷笑一聲,“怎麼了?你心疼那丫頭了是不是?你可真沒用,竟然讓人在你手上跑了兩回。換作是我,早就宰了那丫頭,讓風曄嚐嚐…”
“夠了!”
薄雅祁怒目瞪着接近瘋狂的女子,“你竟然騙了我那麼多年,騙了父親那麼多年…我以爲經過那場火災,你會變,沒想到你還是那麼瘋狂。”
“你有今天的結局,活該!”
薄雅祁的一席話,好像一把利刃,『插』到了薄羽燕心口。她望着微微顫抖的玻璃門,那是親弟呼嘯而過的憑據,突然嘴角蒼涼一笑,她活該…
那他呢,他難道就沒有錯麼?
上帝的公正何在?爲什麼如此偏袒他?
羽燕笑得狂妄,尖利的笑聲在寂寥的夜裡回『蕩』,“哈哈哈~~”
上帝連撒旦都憐憫,卻無視她。嶽兒,蕭翰,她愛的人都離她而去。而“罪魁禍首”卻將迎來自己的幸福,多麼諷刺。
她扶住牀架,狂笑奪去了她肺葉裡的空氣,她低着頭猛烈的咳嗽着,血『液』涌上。
這時,病號服裡的手機作響。
薄薄的嘴脣彎出一道詭異的弧度,他終於打來了。
“樊千葉,你想好了沒有?到底合不合作?”
“你個沒種的男人!眼看自己喜歡的女人被人搶走,什麼都不做!你眼看她往火坑裡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