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膩……就算有什麼貓膩,按照正常道理來說,杜海棠也沒必要把我怎麼樣,我畢竟是北派的二先生,身份地位在這裡,她吃飽了撐的要跟北派宣戰還是怎麼着。
再說了,明擺着黑先生那邊也看她不順眼,她這個時候正應該尋找能給自己幫助的盟友纔對,這樣我們北派跟她合作,那是各取所需,互惠共贏,她但凡不傻,動誰的壞心思,也動不到我的壞心思吧。
於是我就讓陸恆川放心,我有分寸。
陸恆川冷笑了一聲:“說起來,你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下一步?”我沒搞清楚他這話是個啥意思:“我好不容易把手頭上的事情給料理完了,當然是回家休息休息了。”
其實我是尋思着,還有三件事,一,把那個龜殼弄到手,去三鬼門想轍換屁股回家,二,真的能去三鬼門的話,我得把雷婷婷的事情給鬧清楚,她如果真的是選擇跟銀牙老頭兒爲伍也罷,要是爲了什麼被銀牙老頭兒給挾持了,那我一定得想法子把她給救回來,三,郭洋還在顧瘸子那“修理”,這事兒我不能忘了,到時候得把他給接回來。
這些事兒辦完了,我就要全力以赴的去找濟爺回來,不管是上陰陽路,還是上哪個醫院。
“你覺得你休息的了嗎?”陸恆川在一個轉彎前面無表情動作優雅的打了一下方向盤:“你是不是忘了,你得罪黑先生的事情了?”
得罪了又能怎麼樣,他們的威名也就是有《魁道》的時候才那麼大,現在他們的祖傳本領都給失傳了,哪兒是老子的對手——不過經常被他們蒼蠅似得盯着,那也確實有點煩。
但是這次我出來給陸恆川找大功德,他們怎麼沒有迎頭趕上的來搗亂,難道他們也怕被天劫給連累了?
“你等着吧,你算是徹底蹚到了混水裡,出不來了,”陸恆川嘴角一翹,幸災樂禍的說道:“我勸你有好吃的多吃點,有好喝的多喝點,可能以後就沒機會了。”
“滾你媽的烏鴉嘴,滾滾滾。”我也懶得搭理他,靠在窗戶上就尋思了起來,結果沒尋思出什麼卵,就給迷迷瞪瞪的睡着了。
在夢裡,我看到濟爺的背影就在我前邊,可我怎麼追也追不上,急的我跳腳大叫,讓濟爺等等我,可老頭兒一雙穿着踢死牛的腳倒騰的飛快,頭也不回。
而且不光我在追濟爺,身後一陣瘮人的腳步聲,還有一些冰冷的手像是在拉扯我,追我,乾爹的聲音在我耳邊響了起來:“小王八蛋,照着你的路走,千萬不能回頭!”
我趕啊趕啊,好不容易纔甩開了身後的那些東西,一把抓住了濟爺,可是濟爺回過頭來,我不禁大吃一驚,他怎麼,竟然長着我自己的臉?
“孫子!孫子!”忽然我腦袋上結結實實的捱了一下:“起來。”
我一個激靈,就把那手給握住了,結果一睜眼,是陸恆川那張很無語的臉。
“你媽個蛋。”我甩開了陸恆川的手:“喊你爺爺幹啥?”
陸恆川翻了個白眼:“你能不能先用你的瞎窟窿掃一掃眼前再問?”
你麻痹,一個被老子救回來的盲人還好意思說別人瞎,我擡眼一看,不由吃了一驚:“到了?這麼快?”
陸恆川這死玩意兒是不是趁着我們全睡着了,放飛自我,超速行駛了?臥槽,幸虧老子命大,一路上都沒出啥事兒?
但是再一看,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才反應過來鬧半天我已經睡了一天了,西派的“上頭”,已經籠罩在了一片暮色之下。
從車裡鑽出來,黑鬍子已經在門口等着呢,並且鐵板似得臉難得是個笑容可掬:“快請快請,我們大先生知道你們不虛此行,今天回來,已經準備好了接風洗塵的宴席了。”
“這杜海棠咋這麼厲害,時間和結果能測算的這麼準?”唐本初也醒過來了,眼巴巴的望着我,壓低了聲音說道:“師父,你說是不是啥鴻門宴?”
“鴻你個頭,”我說道:“出門在外,少說話,多看事。”
唐本初趕緊答應了下來。
杜海棠的本事確實不能小看,之前她說的三個大凶,倒是也確實實現了,要不靠着身上的三腳鳥,我這小命就真的已經給搭進去了。
“就你膽小,怕個麼子,”阿瑣則意氣風發的說道:“有我在,還怕她下的了毒不成?”
“是是是,你厲害,”唐本初擦了擦肩膀上的口水印子——阿瑣留下來的。
阿瑣留意到了,臉一紅,假裝沒看見,王德光一直在悶頭想什麼,可能餓了,一聽有吃的,趕緊就把我們往裡邊推:“行了行了,人是鐵飯是鋼,多久沒吃飯了都……”
黑鬍子帶着我們進了一個很大的會客廳,還沒進去就已經聞到了香氣,黑鬍子一開門,果然,菜色都是剛出鍋熱氣騰騰的,我不由對她更刮目相看了,這個分毫不差的占星本事,我還真沒見過——占星術跟曆法等跟時間有關的都能掛上鉤,博大精深。
而杜海棠已經安安穩穩的坐在了主位上,看着我們進來,目光在我們一行人身上陸續一掃,朱脣輕啓微微一笑:“這一程辛苦,請坐。”
我對了幾句客套話,就帶着他們依次坐下了,杜海棠望着我:“李二先生果然好手段,看來不僅將朋友的大功德賺來,還順帶拿了不少的好處嘛。”
說着,她那一雙星眸看了滿臉懵逼的唐本初一眼:“這孩子命好——跟剛走的時候比起來,可完全變了,前途不可限量。”
我心裡一個激靈,臥槽,連龜殼和鱉精的事情她都看出來了?這雙眼睛,還真特麼毒,好像什麼都瞞不過她去。
但我表面上還是假裝的很淡定:“託福託福,多虧了大先生指點。”
杜海棠答道:“李二先生太客氣了,如果上次不是李二先生鼎力相助,坐在主位上的,也許已經不是我了。”
我估摸着,她一開始,就看出來我是她這件事情上的“貴人”,才特地找我幫她這個忙,從七月十五之前她那個淡定,說是對我有信心,不如就說明她對自己的本事很有信心。
吃飽了飯,我就開了口:“不知道大先生這次找我,到底是爲了什麼事兒?”
杜海棠說道:“李二先生是個爽快人,既然這樣,那我也單刀直入的說了……不過,還請李二先生,借一步說話。”
我點了點頭,就跟着她走了,唐本初他們還有點不放心,尋思怕杜海棠私下裡把我給怎麼着了,我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別瞎操心,他們這纔不甘心的坐回到了座位上——雖然座位是上好的錦緞鋪的,可他們也像是如坐鍼氈。
跟着杜海棠往外走,杜海棠身上帶着一籠清香,辨別不出是什麼味道,但是特別好聞——也不是讓人心悸盪漾的好聞,而是特別莊重神聖的好聞。
“你這些手下人不錯。”杜海棠說道:“一定能幫你成大事。”
“過獎過獎,我也沒那麼大的野心,萬里長路,也是一步一步走出來的,大事不大事,我不強求。”
“這麼年輕就這樣豁達,好。”杜海棠說話老跟古代人似得,有點半文不白的,從這一點,也看出來歲數肯定不小——我還真是越來越好奇了,她這個外貌,到底是怎麼保存下來的。
接着,杜海棠就把我帶到了一個辦公室裡來:“這次要找你的事情,是爲了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