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魚眼,”我大聲說道:“你過來。”
陸恆川不知道我要幹啥,立刻就過來了,我將那個姑娘往他身上一放,轉臉就衝老頭子給衝上去了,可死魚眼拉了我一把,低聲說道:“你注意點——你的面相剛纔一瞬間就變了,這次恐怕大凶。”
老子自打入了行,遇上多少次大凶自己都記不清楚了,要是背後那東西這個時候拋棄我另尋新主,我也絕對不怕——凡事都是天命註定的,不管什麼結果,我認。
老頭子一開始以爲我喊陸恆川是要讓他把他女兒給送過去換郭洋,臉上帶了點獰笑,還有點得意,屁股知道現在是要打架,躍躍欲試就要奔着老頭兒衝,可老頭兒的力道我剛纔領教了,真要是一腳踢在了屁股身上,屁股就算再猛,內臟骨頭也非特麼給碎了不可,我不能讓屁股跟着我冒險,於是我把屁股喝退了:“這裡不用你,你去守着死魚眼。”
屁股有點不樂意,但它確實對我的命令唯命是從,只好靠在了死魚眼身邊嗚嗚叫。
沒等老頭兒那個笑容給落下去,我已經用了最快的速度,飛身過去衝着老頭子給撞了過去。
這個力道用的極大,我有信心,就算是一道牆,恐怕都能被這個力道給撞出來一個窟窿,可這個老頭子也不是吃素的,雖然確實被我撞的站不穩,但是他的手沒鬆開,硬是死死扣住了郭洋,郭洋的後背就貼在牆上被他拖了幾步。
我鼻子尖,自然聞出來了,被他這麼一拖,郭洋後背恐怕已經被石牆給磨破了,一股子血腥氣帶着碎布頭子的味道隱隱泛了起來。
老頭兒還沒站穩,就瞪着我怒目而視:“你想讓你這個兄弟死,那我就成全你!”
說着,那手死死的往郭洋頸窩裡面摳,那特麼是命門要害,真被摳開了那神仙也就救了不了,我飛身衝着老頭兒的身體就纏了上去,這個時候,本來我應該去摳開他攥住郭洋的手。
這一點他肯定心知肚明,所以想也知道,他手上肯定做好了防禦,肯定早等着我的手過去,鬆開郭洋扣住我了。
而他要圍魏救趙,我也圍魏救趙,偏偏就不去攻他的手,反而凝氣上手,奔着他的左耳就拍了上去。
這個力道,我跟後背上的東西借用了十成十,而他雖然反應也極快,意識到了之後立刻縮了一下,但這個鎖的速度沒有我快,還是有五成硬生生的拍到了他的耳朵上。
老頭兒兩道眉毛一皺,露出了一個非常痛苦的表情,無意識的一隻手就護在了耳朵上,從他護住耳朵的指縫裡面,一道鮮血汨汨的流了出來。
這一下我算打了一個猝不及防,加上耳朵又確實是人比較脆弱的地方,而且耳朵用於掌控平衡,一旦出了什麼問題,不管是聽力還是步伐,一定會影響人的判斷。
趁着他鬆開了一隻手,另一隻手肯定也沒剛纔那麼鋼筋,我一肩膀就把老頭兒給撞開了,可老頭兒一反應,又跟鷹爪似得去抓郭洋,我下了狠心,奔着他的大拇指一翻,只聽“喀拉”一聲,他的大拇指應聲而斷——骨頭折了。
俗話說十指連心,一點不假,就像是老頭兒這樣的硬漢,也沒抗住這一下,悶哼一聲,就往後倒了一步,我趁着這個功夫,用肩膀的力道把老頭兒繼續向後一震,就把郭洋往陸恆川那邊扔:“帶着他快走!”
陸恆川眼疾手快,立刻送開了老頭兒女兒,接住了郭洋,奔着那道門就跑,屁股遵守我剛纔的命令,緊隨其後,還試圖用嘴把那道門給拱開,可是陸恆川跟屁股一起試了試,聲音頓時就緊張了起來:“傻逼,這個門是特麼鎖死了的,打不開!”
我掃了一眼就明白了,這死老頭子策劃的可夠周詳的,爲了怕我們渾水摸魚摸出去,肯定是用紫金八卦鎖在門外頭給反鎖了!
而那門雖然確實是又破又舊,木板拼湊,可那門的木料,結結實實是硬度僅次於金絲檀的陰沉鐵梨木,就陸恆川那個身板,靈敏有餘力道不足,十個他也撞不開。
要是我的話,一腳興許還能給踏開,但是我剛想到了這裡,只聽一道破風聲從我身後就掃了過來,我無意識的一矮身閃避了過去,回頭一看,只見老頭兒拎起了他的黑箱子,不管不顧衝着我就砸!
而老頭兒剛纔耳朵受了傷,血一直蜿蜒而下到了下巴上,外加從我這裡吃虧帶來的惱羞成怒,他一雙眼睛燒的通紅通紅,快要噴了火,簡直兇的像是十八層地獄裡爬上來了惡鬼!
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老頭兒現如今,恐怕就是個不要命的狀態了!
黑箱子爲了避免被打開,裡面夾層是硬度最高的鳳凰石,真要是拍在了人腦袋上,估計是真的得“腦洞大開”了。
我早閃避了過去,一把就將雷擊木給抽出來了,跟黑箱子上一擋,只聽“錚”的一聲,雷擊木跟黑箱子一撞,就碰出了一聲脆響。
老頭兒一看我還帶着這種東西,而他身無寸鐵,冷笑道:“好得很,老濟帶出來的,確實不一樣……”
一提起了濟爺,我的心陡然一提:“你跟濟爺,到底是什麼關係?”
“你要是想知道,”老頭兒沉沉的說道:“就上陰曹地府去見他吧!”
草泥馬,濟爺根本不可能會死,去你麻痹的陰曹地府!
事情全沒鬧清楚,他連個對我的交代都沒有,憑什麼去陰曹地府!
一股子戾氣衝上來,這種戾氣我平時絕對不會有,從小濟爺就教育我,人要仁義,人要做好事,老天爺自然不會虧待你,可我行了一輩子仁義,做了一輩子好事,爲什麼我現在卻得知,我其實一直是被矇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子?
這個戾氣讓我只想將眼前的一切全都給清掃掉,我想殺……殺……
戾氣帶上後背東西行的氣,讓我下手下的更是鋒銳,雷擊木橫掃豎砸,一招一式都是殺招,老頭兒先是吃驚,接着頂不住了,最後竟然開始發慌,一下用黑箱子去抵抗雷擊木:“你……你這個小王八蛋是怎麼了,發了瘋了……”
“當”的一聲,硬度遠遠超過雷擊木的鳳凰石黑箱子,竟然在雷擊木之下應聲而碎,老頭子倒抽了一口冷氣,整個人被我這個力道一帶,根本沒有辦法抗衡,被遠遠的摔了一個倒仰,好……他的命門再也沒有遮擋,全呈現在了我面前。
只要我一雷擊木下去,那這個老頭兒一定會……
“李千樹,你醒醒!”忽然陸恆川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了過來,微弱卻毋庸置疑:“你他媽的是不是瘋了,這不是你!你被後背上的東西給控制住了!現在這個老頭兒還不能死,他死了,你想知道的一切,還能去問誰?”
我手上就要將老頭兒砸一個腦漿迸裂的雷擊木已經到了半空,卻硬生生的被我給停了下來,這個力道太大,控制着費勁,竟然將我自己的虎口也給震出了血來。
虎口上的劇痛襲來,我一下就清醒了,對,剛纔那個樣子的我,根本不像是我李千樹……
變成了另一個人,那就是,被後背東西侵蝕的結果?
而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嬌俏的身影猛地擋在了我面前,厲聲說道:“你要是想殺我爸,請踩着我的屍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