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上的寸字,說明東西不大,也不知道到底是個啥,我心裡一邊嘀咕着,一邊上了嬴之航的房間,我之前跟蜜姐打聽過,小珠沒了之後,嬴之航說怕睹物思人,就搬到了別的房間住。
爲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他是心虛。
開門一看,感覺嬴之航估計有所謂的“強迫症”,屋裡的東西一樣一樣放的井井有條,根本也不像是住人的地方,倒是有點像個實驗室,放滿了人體結構圖和醫學書籍,唯一的擺件是個骨骼模型。
小東西一般放在哪裡?抽屜?五斗櫥?
我開始感覺會不會是下藥的藥瓶?可是藥瓶大概也不能稱爲證據吧?
結果我想多了,連個藥瓶都沒找到,翻了半天也沒看見什麼可疑的東西,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過去,我心裡越來越焦急了,蜜姐陽氣重,我怕附在小舅媽身上的那個餓鬼堅持不了多久啊!
這個狗日的姦夫,心思還真特麼的縝密,估計藏私房錢也是一把好手。
踏踏……忽然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像是嬴之航回來了!
他怎麼回來的這麼快?臥槽,再找不到,真就來不及了!
但是想到這裡,我忽然靈機一動,這嬴之航一回來,看見屋子裡被翻的這麼亂,肯定要擔心自己的罪證,到時候看他進屋之後第一個關心的是什麼,不就找到了麼!
這一機靈上來,我都有點佩服自己,就趁着門還沒開,躲在了他的辦公桌底下。
很快,門開了,嬴之航一進門,瞅見被我翻成一片狼藉的房間,當時就倒抽了一口冷氣,但是眼瞅着他的皮鞋動都沒動,竟然是個又鬆了口氣的感覺,說明他知道,東西沒被人翻出來。
我越來越納悶了,這麼說東西就擺在明面上,我卻沒能找到?那能是啥?
我不由一陣懊惱,還真跟他說的一樣,那東西在眼前也看不出來是什麼?
這個時候,我的腿麻了,剛想挪動一下,卻不小心正碰上了桌子腿!
你娘,這下壞了!偷雞不成蝕把米!
果然,我後脖頸子一涼,就被人揪了出來,接着就聽到了嬴之航冷冷的聲音:“我就知道你鬼鬼祟祟的,不會幹什麼好事!嫣然變成了那個模樣,是你害的吧?告訴你,別以爲能變變戲法,就可以坐在別人脖子上拉屎!”
說着,仰起脖子就喊了起來:“媽,您來看看您請的神棍!他裝神弄鬼的真實目的,其實是爲了偷咱們家的東西,被我抓了個現行!”
你特麼還能更顛倒是非黑白一點嗎?
而蜜姐和蜜姐弟弟應聲上來,也都瞪大了眼,蜜姐弟弟捂着屁股就說:“姐,怎麼樣,我就說他是個騙子,你就是不信!捉賊拿贓,你看見了吧?”
說着,不顧蜜姐的阻攔,拿起了電話就報警:“妖妖靈嗎?我們家進來了賊,對,已經被抓了現行,請你們趕緊上門!”
冰山女跟了上來,眼神嫌棄的像是說“你怎麼這麼沒用”。
我能怎麼樣,我也很絕望啊!
嬴之航那個模樣,昂首挺胸,得意的跟個剛配完種的公雞似得,跟他舅舅說道:“我看舅媽那個樣子,也許也是被這個神棍注射了迷幻藥之類的東西,一起讓警察檢查吧!”
“我就知道這小子不是什麼好玩意兒!”蜜姐弟弟不用說是個老婆奴,一聽這個火冒三丈:“你特麼想對我老婆做什麼?”
說着就想過來打我,冰山女見狀,一腳揣在了他受傷的屁股上:“你先消停會。”
蜜姐弟弟慘叫一聲,反應過來要對冰山女動手,蜜姐也着急了,大罵道:“你他媽的就不能消停會!”
眼看着一幫人又亂成一團,我心說這特麼的不能夠啊……越看嬴之航的那個陰狠的眼神,我心裡是越生氣了,難道老天也站在惡人那一邊?
警察很快就上了門,爲首的腦門上還包着紗布,顯然正是之前被蜜姐在局子裡砸傷的那個,簡直是冤家路窄,衝着蜜姐似笑非笑:“你們家最近這幺蛾子挺多啊,又是被人謀害,又是遭賊,給我們刷業績呢。”
蜜姐也挺尷尬,說是她讓我來的,一場誤會,希望警察不要抓我,這都是家務事。
而蜜姐弟弟連聲說他姐姐其實是被我用騙術給洗腦了,之前做的那些事全是被我給唆使的,還趕緊讓警察看了客廳的監控,監控正拍上我鬼鬼祟祟的上樓開門,連我也不得不說,確實很像是個賊。
蜜姐也急了:“這裡面肯定有誤會,我看人還是很準的,李大師不是壞人,而且,而且小珠的鬼魂真的回來了!李大師,你解釋解釋啊!”
越這麼說,可就越坐實了我是個“神棍”了,“證據”在前,我再怎麼解釋也沒有卵用啊!警察確定了之後,就要把我給拉出去,我是真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要戴上小銀鐲,班房坐一坐……
忽然這個時候,“嘩啦”一聲,屋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給倒了!
我回頭一看,是那個骨骼模型散落在了地上。
而我身邊的嬴之航,鏡片後面的眼睛一下閃過一絲驚駭!
“奇怪,這個玩意兒怎麼散了?”蜜姐弟弟倒是愣了,臉色也有點發白:“屋裡沒開窗戶,不能有風啊……”
倒的確實奇怪,我忽然發現,那個骨骼模型之中有一塊看着有點不對勁兒……像是隱隱約約的,帶着點黑氣!
臥槽,我明白了!
我掙開警察就要拿那個東西,而嬴之航察覺之後,臉色一下就變了,手跟老虎鉗子一樣就把我給鉗住了:“你還想跑?”
“誰特麼的跑了,”我指着那塊骨頭說道:“警察先生,你們看看這塊骨頭,是什麼骨頭!我這次進來,就是爲了找這個東西的!”
嬴之航的胸口劇烈的起伏了起來!
說來也巧,有一個警察正好在警校輔修過法醫,拿起來一看,臉色就變了:“這是人脊椎骨!”
“人骨頭?”蜜姐瞪大眼睛,手哆嗦了起來:“是……是不是我家小珠的骨頭?對了……警察先生,我家小珠,就是被他催着火化的,說是怕我傷心,還想讓小珠早日安息,還有,最後骨灰也是他收的,見都沒讓我見!”
不用說,那塊骨頭,是小珠被火化之後殘留下來的,藥的毒素還在裡面,完全能檢測出來,本來嬴之航可以隨手扔了,可是他天生謹慎,因爲這是他害人的證據,他不希望出一點差錯。
所以他就想了個自以爲很高明的法子,就是把這個骨頭,鑲嵌在自己的人體骨骼模型裡面,以爲最敞亮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蜜姐一把揪住了嬴之航,擡手給了他一個巴掌,把他的眼鏡都給打飛了:“你這個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東西,你上大學時我資助你,你畢業了我把女兒交給你,你竟然藥死了她,你有沒有人性,有沒有人性!”
沒想到嬴之航嘴角一抽,居然裝出了一副委屈的模樣:“媽,您竟然懷疑是我傷害了小珠?”
“你……”蜜姐一愣:“證據都在這裡……”
我也沒想到,證據在眼前,他也能抵賴!
嬴之航接着說道:“小珠的事情,確實疑點重重,所以我才保留了這塊骨頭,想要自己化驗一下,想要在結果出來之後再報案,免得像您上次一樣,因爲不冷靜而給警察局添麻煩,您想,如果我是兇手,我會把證據光明正大的放在這裡嗎?”
然後他誠懇的看向了警察:“事已至此,我現在就把這塊骨頭作爲證據,交給您化驗,希望到時候,不光還我一個清白,更重要的是,如果我妻子真的蒙受冤情,請你們爲她昭雪!”
“姐,我就說誤會,這姑爺苦口婆心你不能冤枉好人啊!”蜜姐弟弟趁機說道:“倒是你請的神棍怎麼這麼毒的心?挑撥離間,我們一家做了什麼孽,引狼入室!”
嬴之航嘴角浮現出了一抹陰森森的笑意。
我頭皮都麻了,真是草他大爺,沒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心理素質,比蓋世太保還過硬!
冰山女踹我一腳,讓我趕緊想辦法,可是他不認賬的話,就算骨頭能檢測出東西,確實也沒法說明毒是他下的!
沒成想這個時候,小舅媽從餓鬼附身裡緩過來,也披頭散髮的趕來了:“出……出什麼事兒了?你們要對之航做什麼?啊?”
臥槽,我還忘了,被餓鬼附身之後會有個後遺症,說白了就是因爲陰氣過盛,滅了命燈,讓人昏昏沉沉的,跟喝醉了差不多,不然以小舅媽的性格,怎麼可能會在人前對嬴之航表現的那麼親熱。
這會她的智商,已經不足以撒謊!
我心裡有了譜,立刻跟冰山女使了個眼色。
冰山女也不傻,趕忙煽風點火:“你快看看吧,嬴之航已經承認他殺了人,要被警察抓走了。”
嬴之航見到了小舅媽,跟見到了自己的軟肋一樣,立刻說道:“嫣……舅媽,你不要聽他們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