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你不就知道了,”死魚眼瞥了我一眼,轉頭望着陸家的大院子。
我瞅着他:“你不問問關於你妹妹的事情?”
“她不想讓我知道,我爲什麼要勉強。”死魚眼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就繼續往前走:“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這話老子原封不動還給你。
我繼續尋思了起來,總感覺我想知道的事情,都有一條隱隱的線給連在了一起。
先是陸家的“傳家寶”被我們李家鎮壓,接着,一個陰面先生放出了那個“傳家寶”,爲此我爹孃送了命,而我爲了這事兒背鍋,反倒是成了個“天煞孤星”,被交給了濟爺撫養,而我孃的“孃家人”大姆媽此時來找我作爲降洞女的私生子,斬草除根的時間,濟爺卻將“我兄弟”給搞了出來送給大姆媽。
而成人之後,破錯墓遇蕪菁,引來了“我兄弟”,而“我兄弟”將“傳家寶”弄進了我身上,我有了能力,他也跟着有了能力——從這上面來說,他真的能稱得上“另一個我”。
我百思不得其解,這貨到底是濟爺從哪兒弄來的?
我忽然想起來了小時候看過的地攤鬼故事,說你見過另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就離死不遠了,這是一種凶兆。
故事的意思,是與“另一個自己”匆匆一面之後很快就會死去。
我也越來越摸不清,他到底想幹啥。
“李千樹。”
“啊?”
“你跟陸茴,是不是……”死魚眼瞟向了我的褲腰帶。
我一低頭,大門敞開,十分不雅,趕緊手忙腳亂的把腰帶繫好了:“非禮勿視,你個傻逼別瞎幾把看。”
“她真的很喜歡你,”死魚眼移開了目光:“你想想法子,要不你跟她好,要不你斷了她這個念頭,我是以她哥哥的身份跟你說的。”
“用你廢話?”我瞪了他一眼:“老子拎得清。”
他冷笑了一聲,讓人心裡特別不舒服:“還有,你遷移宮現紅光,眼看着這一陣子又要出門了,而這一趟出門,倒像是會完成你某一個心願,而遷移宮有骨顯露出來,這一陣,恐怕你要真正開始掌握權勢了。”
掌握權勢?我還不是大先生,雖然現在在圈子裡面心照不宣是個二先生,可實際上我也只不過類似於一個“助理”,並沒有什麼實權。
“你等着吧。”陸恆川輕描淡寫的說道:“你要過上另一段人生了,眼下,估計就是你的分水嶺。”
另一段人生?其實就打我從村裡出來之後,一開始是爲了找我兄弟報仇,接着是爲了找回濟爺,再往後是想知道關於李家,和後背東西的真相,可是現在總覺得跟我自己所想的背道而馳。
“我兄弟”的存在很尷尬,蕪菁和濟爺都沒能找回來,還背上了一身桃花債——到底是哪裡跑偏了?
這會兒,已經到了門臉,我一進門,看見了郭屁股。
深夜找我的,竟然是他?
郭屁股瞅着我笑:“沒想到,你還真是出息了。”
“我要是沒記錯,您郭家可還在金烏牒上呢,這麼短的時間要撤銷好像也來不及,”我瞅着郭屁股:“您堂而皇之的上我這裡來,不怕遇上什麼幺蛾子?”
“怕什麼,老茂倒了臺,誰不知道我要重新回到上頭去,”郭屁股不以爲意的說道:“誰也不傻。”
這倒是沒錯,看着大先生的意思,也是會當郭屁股揭發老茂是戴罪立功,畢竟養旱魃的罪過,比造反要小。
“我脾氣急,也不跟你廢話,有些事兒,我想單獨跟你談談。”郭屁股坐在了我平時坐的貴妃椅上,瞅着陸恆川嘿嘿一笑。
陸恆川也知趣,轉身就到樓上去了。
我一看雷婷婷他們都不在,可能都被郭屁股給支開了,尋思他能跟我說啥,就坐下讓他直說。
郭屁股從懷裡一摸,摸出來個東西:“這次來,是給你看個東西。”
說着,把手裡的東西放在了我手裡。
我低頭一看,心就提起來了:“你從哪兒弄來的?”
郭屁股給我的東西是個卡片,赫然就是“我兄弟”和神秘老頭兒留下的卡片!上面畫着的,是我背上的獨腳鳥!
“途徑不重要,你有沒有興趣才重要,”郭屁股嘿嘿一笑:“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我搖搖頭:“但是想知道。”
“這個,是鳳凰的圖騰。”郭屁股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你知道鳳凰吧?”
這不是廢話嗎?全中國的人誰不知道鳳凰?可是這玩意兒跟鳳凰的區別也太大了吧?鳳凰不應該是個光華燦爛的神鳥,拖着長長的尾巴嗎?禿了吧唧的獨腳鳥,誰信啊!說這貨是鳳凰,未免太侮辱鳳凰。
我這個心思可能通過表情被郭屁股給看出來了,他嘿嘿一笑:“你可別蓋棺定論,沒錯,這跟傳說之中的鳳凰,確實是不一樣,但是你想想,誰真正的看見過鳳凰?誰能保證,鳳凰確實長的花裡胡哨?”
我後背上的東西,難道是特麼一對鳳凰?
那貨不是陸恆川家老祖宗製造出來的嗎?他們家老祖宗堪比女媧,能製造生物啊?
我雖然鮫也見過,陰蛇也見過,可還是聽着有點扯,不太相信。
郭屁股嘖了一聲:“我就問你,鳳凰能幹啥?”
我心不在焉的就回答了一句:“能重生。”
鳳凰涅槃重生,是最大的特色……等一下,重生?我立刻想到了“我兄弟”,是怎麼個“重生”法?
如果能解開我後背東西的這個謎,剩下我想知道的,那就有頭緒了!
看得出我面色有變,郭屁股像是很得意:“怎麼樣,有興趣了吧?”
“行了,你就別賣關子了,”我心裡是越來越着急了:“你快告訴我,這個卡片到底代表啥?”
“我兄弟”曾經在唐志鵬的屍體旁邊留下這個卡片,而那個神秘的老頭一樣,他們肯定有某種聯繫!
“我實話告訴你,我也想知道,所以嘛,才問你要不要查探一下,”郭屁股慢條斯理的說道:“這個卡片是一個死人上拿下來的。”
“死人?”我眨了眨眼睛:“哪兒來的死人?”
“是我手底下的一個陰面先生,”郭屁股說道:“前一陣子,他上韶川跑了一趟買賣,而買賣沒做完,回來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身上除了這個卡片,什麼有意義的東西也沒有,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上韶川去一趟?對了,這個陰面先生,碰巧你也認識。”
我認識的陰面先生並不多:“誰啊?”
“上九龍纏珠陣上幫過你的那個黑皮小子,你應該還記得,”郭屁股臉色凝重了下來:“叫姚遠。”
一聽這個名字我就愣了,姚遠?
上次跟姚遠碰面,還是在大姆媽的峒子裡面,我把他和他相好的給救出去了,他還口口聲聲,說以後要報答我,怎麼這麼短的時間,他竟然死了?
“而我之所以來找你,也是因爲姚遠死前只死死攥着那張卡片,留下了一句話,”郭屁股目光灼灼的盯着我:“他說,讓李千樹,小心。”
我的心一下揪了起來,難不成姚遠的死,竟然跟我有關係?
“姚遠是我們的人,他的事情我們是一定要查清楚的,”郭屁股站起身來:“你要是有興趣,就跟我們一起去韶關,查清楚他到底是怎麼死的,當然了,你沒興趣,我們也絕不勉強。”
怎麼可能沒興趣!我拉住郭屁股:“你跟我說,姚遠做的是個什麼買賣,又到底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