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鑑?百里星河!”白楚戈忽然想起昨夜於夜空之中看到的星河。他猛然擡頭看向重九:“難道……”
重九眯起眼睛:“星之火, 就在星辰鑑之中。”
“星之火?你們在說什麼?”小徐有些茫然。
白楚戈將自己在縣醫院看到的情況簡單與他們說了。
“我們認爲,是有人故意盜走星辰鑑,利用星之火造成隨雲縣高溫。星之火乃天之火火種之一, 常人無法忍受, 必會因此喪命。有人故意利用星之火於人間降下災難, 目的是引天道出現, 毀了星之火。”
小徐只是個小縣城的辦事員, 平日無非就是處理一些非正常案件。而對於六界一些重大事件,他只有所耳聞,但不甚瞭解。而像天之火這種本就少有人知道的事情, 他更是聞所未聞。
所以,白楚戈這樣說, 他還是不大明白, 但又死要面子的沒有繼續追問。
至於周處長。
本地博物館的法器, 竟是上古星君的法器,還有那什麼勞什子的天之火。他從業這麼多年, 除了收拾些小鬼小妖,還從未遇見過這麼高大上的案件。
周處長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他已經能感覺到自己的未來是一片光明大道啊。
“那個,白同志,不知你需要我們做什麼呀。”
白楚戈盯着星辰鑑的照片陷入思索。
重九開口道:“還記得吳家村麼?”
白楚戈猛然驚醒。
是了, 無論是星辰鑑, 還是謝不咎, 本質上都在倒行逆施, 行逆天改命之事。
吳家村的村民有很多人壽數未盡, 本就不該死。此舉本就有違天道。
而今隨雲縣的市民們也是如此。
陽壽未盡,就沒入冥府。冥府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白楚戈唸了咒, 直接將小機靈鬼從冥府召喚來。
周處長和小徐只覺得諾大的辦公室忽然掀起一陣陰風,隨後,屋中憑空出現一個漩渦。兩道黑影從旋渦之中飄了出來。
兩人各自祭出天眼符,這纔看清,來人竟是冥府冥差。
看這冥差身上的功德光,還有身上那身衣服,很明顯是冥府冥王殿的殿前使啊。
周處長和小徐趕忙上前打了招呼。
可了不得,這是殿前使啊。冥王座下第一心腹,在冥府的地位僅次於冥王。若是能跟殿前使打好關係,以後他們辦案子,豈不是更順遂了。
誰知,不等周處長上前攀關係,小機靈鬼已經恭恭敬敬的跟白楚戈行了禮:“師父喚徒兒有何吩咐。”
師父?!
周處長驚了,白同志竟然是殿前使的,師父!!
他這才猛然想起,殿前使大人可不就是人家白同志召喚過來的。
小徐已經完全石化在當場了。
至於跟着小機靈鬼一同前來的阿肆,一口一個‘大神’的喊着白楚戈,小徐已經麻木了。
白楚戈這是開了外掛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還有他身邊那個沉默寡言的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小徐立馬在腦海裡將過去的事兒全都回想一遍,不禁冒了一身的冷汗。憑白楚戈現在的關係網,若想報復自己,簡直是輕而易舉啊。
爲了自己的前途,小徐也趕緊斂了心思,畢恭畢敬的跟在周處長後頭,能補救一點是一點啊。
“幾日未見,你升的倒是快啊。”白楚戈笑着調侃。
小機靈鬼紅了臉:“還不是沾了師父的光。”
“嗯嗯,是呢,阿肆現在也是冥府的冥差了,就跟着老大混了。”
阿肆十分確定自己這次站隊站的無比正確。平日見不到白楚戈,所以便認了小機靈鬼當老大。跟着大神的徒弟,總能喝到點兒湯的嘛。
阿肆身上的功德金光也比之前厚了。白楚戈心說,這小子也算因禍得福啊。
“冥府最近可有的忙?”
小機靈鬼道:“上次謝不咎出逃,冥府傷了元氣。如今已經有所恢復,秩序井然。只不過,近幾日冥府突然多了幾個壽數未盡的魂魄,冥王覺得事情有異,正派徒兒調查此事。”
白楚戈心道,這屆冥王倒是個能幹事兒的。
“倒是巧了,我叫你來,也是爲了此事。”
白楚戈將隨雲縣的情況又與小機靈鬼說了一遍,小機靈鬼臉色登時就不好了。
“這麼說來,整個隨雲縣都在星之火的控制範圍內,若是任由這種情況繼續下去,這隨雲縣,可就成了一座空城了啊!”
這話卻不是危言聳聽的。
“所以我叫你來,是希望冥府將壽數未盡的魂魄暫且收押,不作登記。而隨雲縣城裡,就需要周處長幫忙調和,與院方打好招呼,儘量保存死者遺體。”
儘管他們心裡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可這種事情又沒辦法跟廣大人民羣衆解釋清楚,只能盡最大努力減少傷亡。
周處長和小徐顯然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連連保證一定完成任務。
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白楚戈接通電話:“吳琅?”
電話那邊,吳琅急急說道:“白楚戈,我到隨雲縣了,你在哪兒?”
“你來隨雲縣做什麼?”
吳琅急吼吼道:“謝不咎勾結赤焰虎,盜走黑布傘,救了紫月狐。我和玉吱吱一路追蹤,他們進了隨雲縣地界就不見蹤跡了。”
白楚戈猛的站起身:“謝不咎出現了?!”
十分鐘後,吳琅甩着一頭的汗水來到了隨雲縣辦事處。
原來就在昨天白楚戈前腳離開吳家,當夜謝不咎便帶着赤焰虎衝到了吳家去。
幸好玉吱吱已經恢復了法力,謝不咎先前被白楚戈重創,法力只恢復了三成。但有赤焰虎從旁協助,吳琅又顧及家人,無法使出全力幫助玉吱吱。
最終叫他們逃了。
吳琅恐謝不咎再次失去掌控,速速聯絡風誠,叫他帶人來保護爸媽。自己則隨玉吱吱一路跟進。
“我們剛到隨雲縣,就不見了他們的蹤跡。還有啊,隨雲縣這是下火了麼,熱的我都要中暑了。”吳琅一邊揪着衣領扇風,一邊喊人去給他倒水。
玉吱吱也沒好到哪兒去。
周處長眼睛毒啊,吳琅身上掛着八寶琉璃瓶,那可是價值不菲的寶物。這位一看就是比白楚戈還有逼格的小領導。
周處長趕忙朝小徐使眼色,小徐神經已經完全麻木了。
要說在隨雲縣辦事處,他還算是個年輕有爲的後起之秀。而今與上頭派下來的辦事員一比,自己又算哪根蔥啊。
白楚戈擰着眉頭:“這麼說來,隨雲縣的情況,果真是魔族的人在背後搗亂了。”
重九適時加了一句:“還有謝不咎。在縣醫院時,我便隱隱感覺到來自無間煉獄的氣息,只是那氣息很微弱,造不成威脅。如今看來,應該是謝不咎和赤焰虎聯手設下的陣法。”
“是了,赤焰虎一心想助魔尊出世,恨不得殺我而後快。只是實力不夠,便打上了天之火的主意。”白楚戈道。
“天之火?你們說隨雲縣有天之火?”吳琅一驚一乍。
也不怪吳琅,主要是玉吱吱剛醒,他們就迫不及待的滾牀單聯絡感情去了,哪裡有機會與白楚戈溝通。更不會知道重九身上的滅世黑蓮,就是黑蓮業火。
白楚戈點了點頭:“星之火。”
吳琅一拍大腿:“這事兒可大了。”
重九道:“算不得什麼大事兒,收了便是。”
“說的容易,怎麼收啊,我們連他們在哪兒都不知道。”吳琅嘟囔道。
這倒是個問題。
先前不知道是什麼人在背後算計,如今既然知道了,自然也有針對這幾人的法子。其實不論謝不咎還是赤焰虎,對於如今的重九和白楚戈來說,都不足爲懼。
真正讓他們頭疼的,是被陣法困住的隨雲縣。
若是將他們逼的急了,來個魚死網破,害了一座城市十幾萬人的性命,這罪過就大了。
如果能避開他們將星之火收入囊中就好了。
重九曲起手指敲着桌面,吧嗒吧嗒,半天沒有說話。就在衆人以爲他有什麼好主意的時候,這人卻來了一句:“先回家。”
衆人:………………………….
周處長尷尬的笑笑:“是啊,這問題既然這麼嚴重,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的了的。不如我做東,咱們邊吃邊說?”
白楚戈拒絕了:“周處長好意心領了,我們回家還有事情要商量。”
周處長點頭應是:“那個小徐啊,你開車送幾位同志回去。”
小徐麻木的聽從指令。
五個人坐在小轎車裡,就像是蹲在大蒸籠裡,吳琅絲毫不懷疑,要是再在車裡呆一會兒,他絕對可以直接出爐了。
總算到家了。
徐叔正大汗淋漓的拎着菜拐進巷子裡,徐阿姨中暑了,身體不爽利,買菜做飯全都落在了徐叔身上。兒子又不回來看他,搞的徐叔無比幽怨,整個人無精打采的。
這打遠一瞧他兒子回來了,徐叔立馬精神了。
“兒子!”
小徐回頭,看見他爸一臉笑意,也笑着喊了一聲:“爸。”
徐叔看見白楚戈幾人,笑意更濃:“楚戈啊,咋還碰上我兒子了,這是搭順風車回來的?”
重九下意識的蹙起眉頭。
這人怎麼回事兒?
小徐一臉羞赧,連忙打斷他爸的話,道:“幾位同志,我家裡還有事,先回去了。”
開什麼玩笑,沒看見白楚戈如今多牛逼麼,還往上湊,是嫌活的太長了麼!
徐叔好不容易逮住機會,還沒顯擺夠呢,就被自家兒子給拽走了,更是一臉怨念。
“白楚戈厲害着呢,爸你以後別招惹他家。”
小徐生怕他爸再說出什麼來,趕忙低聲提醒。
“啥玩意兒?他不就是個小保安麼?他……”
“爸,今時不同往日,連我們處長都得敬着他。我若是得罪他了,升遷就更沒指望了。”
徐叔一臉驚悚,怎麼會這樣呢?
直到到了自家門口,徐叔才勉強接受這個現實,轉而又道:“沒事兒,你還是比他優秀的。你看你都有兒子了,他還單着呢!”
小徐:……………………..
這有什麼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