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女人哭鬧的時候,法醫鑑定又鑑定出一個結果,他發現死者血液血糖非常低,遠遠低於人的正常水平。
如果人血糖持續低,會造成中樞神經損傷,昏迷甚至死亡,難道血糖低是他死亡的主要原因嗎?
等檢驗出血糖低的結果後,剛纔還哭鬧的女人聲音小了很多,儘管還在哭泣,可我注意到她的眼睛裡充滿着驚慌。
緊跟着法醫對血液有進行了相關的檢測,檢測結果出來了,這個男人是被注射過量胰島素,造成血糖低死亡。
檢測結果出來後,這個女人頓時癱坐在地上,與死者同屋的堂兄也被警察控制起來。
後來我聽法醫介紹,正常人沒有糖尿病,注射十分之一毫升胰島素絕對會昏迷,即便重度糖尿病,2毫升絕對致死。
去藥店買一隻糖尿病專用注射器,藥店都會送幾隻胰島素,而這劑量足夠致死。昏迷速度絕對不比氰化鉀慢,一分鐘而已。
不過用來謀殺並不適合首選,自身分泌的胰島素和注射胰島素唯一的區別是注射用胰島素是純淨的,他只能分解血糖。死亡後雖然檢測不到體內的胰島素,因爲胰島素會和血糖結合消失,但會檢查到死者重度低血糖。
當然很多先天性低血糖患者就是胰腺失調造成的,在特定環境下的確會致死。
但是人體分泌的胰島素不是純淨的,在分泌胰島素的同時會分泌出很多其他物質。
而購買的胰島素太純淨,而低血糖患者被自身胰島素致死時體內能檢測到同時被分泌出來的其他物質。
屍檢時發現低血糖致死,緊跟着就會檢查是否有標誌性胰腺分泌胰島素時的副產物,如果有並且比例相同,那就會認定是自身低血糖致死,如果什麼都沒查到只查到低血糖致死,那麼可以認定是謀殺了。
所以用胰島素謀殺是很幼稚的,幾乎沒有逃脫的可能。
不過法醫又悄悄的跟我說,死者也確實發生了心肌梗塞的現象,換句話說,如果他們沒有注射胰島素謀殺的話,這個死者也很有可能死於心肌梗塞。
聽完法醫這番話我暗暗抹了一把汗。
後來查明瞭,原來死者在前幾年,因爲脾氣暴躁跟人打架,結果被人一腳,將左側的蛋蛋踢爆,踢爆之後影響了生育功能以及男性功能。
而夫妻兩個人一直沒有孩子,死者因爲這個事情,脾氣變得更加暴躁,動不動就打老婆。
再後來跟自己的堂兄合夥辦了個物流公司,因爲夫妻感情不好,結果堂兄跟他的妻子兩個人好在了一起。
這個女人實在無法忍受家暴,於是跟男人堂兄商量,怎麼害死死者。
他們設計了很多方案,但由於各種原因,這些方案都沒有成功。
後來這個女人也不知道從哪裡得知,這胰島素可以導致人死亡,並且還查不出來死因,於是在這方面動起了腦筋。
說起來事情湊巧,那天晚上女人準備好了胰島素,打算給男人注射,可區裡恰好把他們弄到了賓館控制起來。
這個男人跟他堂兄住一屋,這個堂兄動起了歪腦筋,覺得這是一個機會。不但可以弄死死者,還可以敲詐區裡一大筆錢。
於是兩個人暗中聯繫,這個女人半夜把胰島素偷偷送過來,就這樣死者被注射胰島素造成低血糖死亡。
兩個人也算是機關算盡,注射的時候從頭部注射法,以防止查出針眼,但事實上,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這起案件被成功破獲,緊跟着把樓下的記者召集起來,開了一個簡短的新聞發佈會,把死者的死因給出了一個官方的說法。
說實話,這件事情把衆人驚得夠嗆,不過總算皆大歡喜,尤其是姜濤不用背黑鍋,不過姜濤跟狄濤之間的矛盾,卻不知不覺中加大了。
狄濤想往前挪當常務副區長,而姜濤也想挪挪位子,於是兩個人之間有了矛盾,狄濤提出讓姜濤背黑鍋,雖然從大局考慮,但未必沒有背地裡踢姜濤一腳的嫌疑。
姜濤絕對是聰明人,對於狄濤的用心早已經心知肚明,雖然嘴裡不說,但是心裡絕對不痛快,,就這樣兩個人之間的芥蒂越來越深,至於我就當不知道。
到了下午,我接到通知處級以上幹部下午3點半,到市委禮堂集中!
看來這是新市委書記跟大家的見面會,我心中暗暗想到。
下午三點十五分我到了市委禮堂,見到不少熟人,大家相互寒暄着打着招呼,不少人笑着說我是福爾摩斯,不經意就破獲了一起兇殺案。
我笑着說道,也是湊巧,跟他們講了講這個過程,不少人都說這個女人的心太狠了。
但我覺得,這事情不論對於死者,還是他的妻子以及堂兄,全都是悲劇。而最可悲的是死者的母親。
當我的表走到3點半的時候,禮堂裡的人們似乎是約定好了,頓時變得鴉雀無聲,緊跟着一隊人魚貫而入走到了臺前,在主席臺就座。
我坐在臺前比較靠前的位置,所以這些人的表情我都能看在眼裡,我的目光主要落在李青山的臉上。
此刻的李青山面無表情坐在那裡,眼睛看着下面,但我知道他的目光並沒有盯着任何一個人,而是那麼空洞和迷茫。
市委副書記袁家成主持會議,當他宣佈,新任市委書記蕭錦程講話的時候,禮堂裡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此刻,李青山也鼓起掌來,鼓掌的樣子,就像是所有領導的標配,手微微舉起,輕輕地拍着,嘴角帶着一絲微微的笑容,而眼神看起來還是那麼空洞和迷茫。
周書記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即將開啓的是肖書記的時代,而在這個時代又有多少人,能夠隨波涌起,又有多少人逐浪浮沉,這是一個謎,一個隨着時間的流逝,可以揭示的迷。
這個事情總算告了個段落,但我沒有想到,過了兩天市紀檢委來調查我的問題,原來是那家物流公司的法人代表到紀檢委實名舉報,說我跟他索賄!
這家物流公司總經理說,他原本想無條件解除那些合同,但是我不同意,而且想出解約金20萬的辦法,等收上來這些解約金,二一添作五一家一半。
我聽說了這個事情忽然想到一句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我堅決否認這個事情,不過對方也拿不出什麼實質證據,這個事情調查了兩天,然後就不了了之。
但我很明白他們這樣做的用意,無非就是想噁心我,同時抹黑我,但是我不怕!
過了兩天這家物流公司,把跟他所有簽訂合約的小物流公司全部告到法院,說這些小物流公司違約,要求他們賠償違約金100萬。並且要求法院強制執行封存他們的財產。
而且就在起訴那一天,法院立刻派法警過來,將這些小物流公司的賬目封存,還有銀行賬號全部凍結,而且是時間非常突然,根本來不及準備。
這些小物流公司立刻着急了,要求區裡想辦法。
我知道這是齊駿的報復,我能有什麼辦法,當初讓他們拿20萬他們不願意,現在鬧成這個樣子,我怎麼辦?
不少人說要到市裡找市政府和市委,但我心裡很清楚這個快遞公司的背景,就算找到省裡的未必管事兒。
可這些事情我又不能不管,只好硬着頭皮給齊駿打了個電話,但是人家根本不接電話。
我又跟快遞公司的法人代表進行交涉,可是對方咬得死死的,就說違約金100萬,要不按照合同嚴格執行,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辦法。
這時候不少人後悔了,但是後悔能有毛用,而我當初想着讓這些小物流公司破產,註銷營業證然後再重新營業執照的辦法,現在也完全行不通,實在無能爲力!
過兩天,這些小公司的法人代表聯合起來,跑到市委門前靜坐。
而此刻在工地上的我接到市委辦公室主任顧崗的電話,語氣非常的不滿以及憤怒,問紅橋區政府怎麼搞的,讓這些人跑到市委來鬧事,市委肖書記已經親自過問這個事情,我們趕快派人過來處理。
我讓鍾興國趕緊過去,然後繼續在工地監督工程。
過了四十多分鐘後,我又接到顧崗的電話,問我到底怎麼搞的現在人還在市委門口,還說肖書記已經大發雷霆,讓我親自到現場處理。
就這樣我衣服也來不及換,急匆匆的趕到市委門口。
等到了市委門前,我剛下車,鄭偉也從對面車下來,看見我幾步過來皺着眉頭問我,這個事情到底怎麼搞的,說肖錦程書記親自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處理這個事情。
我臉上露出苦笑說道,能有什麼事情?還不是因爲物流中心的事情!
鄭偉有些詫異的說道,不是物流中心事情已經解決了嗎?
我把事情的經過簡略講了一下,鄭偉愣了一下,這時候我看見市委秘書長顧崗急匆匆朝我們走過來。
顧崗說肖書記正在等我們,我們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跟着顧崗向着市委大樓而去。
說實話,我真的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與肖錦程見面。
肖錦程坐在椅子上看着我們,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目光的不滿意,我們都能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