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妮說出的話讓我徹底蒙逼了,我吃驚地瞪着她,而她卻鄭重無比的看着我,我知道她說的不是在開玩笑。
但我嘴裡卻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你開什麼玩笑!
曼妮搖了搖頭,然後又輕輕嘆了口氣,說我好好思考一下她說的話,這也是她經過慎重考慮得出的結果。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兩個人相互注視着,彼此之間陷入了一種尷尬的沉默。
不可能,我輕輕地搖了搖頭,儘管我承認曼妮的這種辦法,也許會把我們從未來的危險境地中拉出來,但理智和道義根本不允許我這樣做。
爲什麼不可能?曼妮看着我問道。
我說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再說了,我手裡有錄音,肖家如果要做什麼事情的話,還不得掂量掂量嗎?我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而曼妮卻輕輕笑了幾聲說道,你以爲他們會在乎錄音嗎?就算是你把錄音拿了出來公佈於世,但他們有上千種辦法會讓這份錄音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且包括你在內。
曼妮問我信不信,我沒有說話,但我心裡卻早已相信了,只不過不想承認而已!
曼妮接着說道,之所以他們現在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礙於我的身份,畢竟我還是一個地委副書記,但是一旦有了一絲不好的苗頭,哪怕是他們認爲不好的苗頭。
肯定會以千鈞壓頂之勢,將這個苗頭徹徹底底的消滅掉,到時候……,曼妮沒有說下去,而是冷笑了幾聲。
這冷笑聲,帶着寒意侵入骨髓,讓我有裸身臥雪的錯覺。
曼妮說我們現在頭頂上,就懸掛着一把利劍,而且這把利劍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掉下來。
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後天,也可能是一個月,也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永遠不會掉下來。
但頭頂懸利劍的日子會好過嗎?難道我們永遠都在這利劍陰影的籠罩下生活嗎?
說到這裡,曼妮緊緊抓住了我的胳膊,用異常鄭重又異常冷峻的聲音說道,她覺得這個辦法是最好也最穩妥的辦法,只有讓肖家的丫頭變成我的人,這個危機纔可能消除。
曼妮的這番話就像一團團炸雷在我耳邊響起,震得我頭暈目眩,整個思維都徹底混亂了。
不可能,就算是我有這個心,肖家的丫頭對我的態度你又不是看不見,不可能的!
曼妮卻笑着說到,這一點不用我擔心,她會創造很多肖婷婷跟我接觸的機會!
而且曼妮詭秘的笑了笑,說我不要太驕傲哦!隨後說別看肖家小丫頭對我那個樣子,但內心根本不討厭我,而且對我頗有點好感!
聽到這句話,我愣住了,怎麼可能呢?
曼妮說她是女人,難道沒聽過女人的直覺很可怕嗎?相信她的直覺沒錯的!
我搖了搖頭,將曼妮摟在懷裡,說到不要想得太多,只要咱們沒有別的想法,肖家不可能把咱們怎麼樣。
曼妮卻從我懷裡坐起來,笑了笑,但是這笑容卻帶着一絲令我毛骨悚然的陰冷,她說我太幼稚了,經歷了那麼多事情,還是這麼幼稚,說我簡直愚不可及!
蠢貨!曼妮幾乎是低吼着,從嘴裡吐出這兩個字,而我詫異的看着她。
遲疑了一下我說,不要把肖家猜度的那麼壞,也許我們只是杞人憂天了。
杞人憂天?曼妮冷笑了幾聲猛地坐起來,從牀頭抓起煙盒,從裡面拿出一支放在嘴上,點着使勁吸了兩口,看起來異常的煩躁!
而我靠在牀頭,不知道說什麼好,過了幾分鐘曼妮將菸頭摁在菸灰缸裡,扭過頭看着我!
永遠不要把希望寄託在別人的道德維繫上,隨後她說了一句話,“未即討魯,厚樹恩德,以收衆心。”
我知道這句話出自三國志,主要說的是劉備入川后的表現,他以仁義著稱,可依舊毫不手軟奪去了劉璋的基業!
換句話說,曼妮實際在告誡我,不要看錶像,人心畢竟有層肚皮隔着,尤其跟這樣的家族打交道,無亞於與虎謀皮!
我遲疑了一下,搖搖頭,說實話曼妮的計劃實在太大膽,又匪夷所思,就算有這種可能,可是肖婷婷願意嗎?
退一萬步講,就算是肖婷婷願意,可景浩那裡呢?無論從個人感情還是朋友道義上,這個建議決不接受。
曼妮看着我,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還有一個辦法,我急忙問,什麼辦法?
那就離開這裡,我們全家都移民到新西蘭,曼妮淡淡的說到,永遠的離開這裡!
聽到這個建議,我沒有說話,而是坐在那裡,說實話讓我丟下歷經千辛萬苦等到的一切,離開這裡到陌生的國度,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
曼妮看見我沉默不語,又嘆口氣,說就知道我會是這樣,另外還有一個辦法,我急忙問還有辦法?
曼妮停頓了一下說道,成長,成長到一個令肖家都不敢輕舉妄動的地步,達到你們之間平等,這樣就可以相互制約,又可以相互扶持,不過,說到這裡曼妮幽幽的說道,她怕我到不了那一天!
我沉默了,不得不承認她說的話語,非常的客觀,而且還帶着那種令人害怕的機械般的精準!
想盡辦法把這個地委書記抓到手,而且在明年成爲華夏人大代表,這樣纔有一點自保的能力,曼妮淡淡的說道!
而此刻的我像傻瓜一樣看着她,大腦裡一片混亂,就是十級颶風過後般的狼藉……!
下午下班的時候,我剛走出辦公室,手機響了,是齊駿的電話,問我有沒有時間,想跟我吃頓飯!
我笑着說道,實在不好意思齊少,今天我約了人!
齊駿有些遺憾的說道,本來他想跟我喝兩杯,那就改天吧!說完掛了電話。
其實我並沒有事情,只是不想跟他過多的接觸,直接回到了家中!
我正看新聞聯播,馬小芸過來說外面有個人找我,說他是齊駿,問我讓不讓對方進來!
我輕輕皺了一下眉頭,這廝找我有什麼事情?可是既然上門了,又不能不接待,只好點點頭,馬小芸出去了,過了一會兒齊駿笑嘻嘻的走進來!
我笑着站起來迎了過去,兩個人握了握手,又很熱情的將他讓到沙發上!
馬小芸倒了杯茶,我遞過一支菸,齊駿笑着擺了擺手說,戒了。
我有些詫異,齊駿說他現在也是有人管了!
我這才恍然大悟,笑着說道,難得,難得,說完自己點着一支菸抽了起來!
沒等我試探,齊駿直接說他這一次來,主要是告訴我,青州幹部調整局面有些複雜,但是他可以幫我!
聽到這句話我愣了下,隨後笑着問道,那可要提前謝謝齊少了!
齊駿說我,這句話一聽就是言不由衷,不過他真的想幫我。
我笑了笑抽了口煙吐出去,藉着煙霧的掩蓋,仔細觀察着對方臉上的表情。
齊駿笑嘻嘻的,神情看起來很放鬆,決定地委書記這麼大的事情,似乎在他眼中不過是爾爾!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心中暗暗琢磨着,不過嘴上卻笑了笑,問道爲什麼?
齊駿笑着說放眼整個省,他最看得起的人物就是我,所以這一次他想幫我一把!
我笑着說,能得到齊少的厚愛,我可真的受寵若驚了!
齊駿笑着擺了擺手,談不上厚愛,只不過是各取所需,他幫我這一把不是白幫,而是有條件的!
我聽到這句話心猛地一跳,我不動聲色的問道,什麼條件?
友誼!齊駿嘴裡說出這兩個字,我笑了笑說道,難道咱們現在不是朋友嗎?
齊駿笑着搖搖頭說道,他要的是一種真正的友誼,一種休慼與共的友誼,一種血肉相連的友誼。
他還接着說到,他有辦法讓那些競爭者都退出,那我自然而然就會當上地委書記。
說完這句話,端起茶杯慢慢的喝着,他在等待,等待着我的迴應……!
隨着送春活動的深入開展,以及省報和省電視臺,以及各種的造勢活動,江海帆在青州變的炙手可熱起來。
而且各種小道消息滿天飛,主要說他要接任地委書記,而我接任行署專員,還有李金哲出任地委副書記等等!
可是人們並沒有等來確切的消息,反而等來了省紀檢委聯合調查小組,主要是調查取證楚昊江的問題。
原來余天跑到省紀檢委舉報楚昊江父子有違法違紀行爲,再有就在一個月前,王嘉浩也出現在省紀檢委,實名舉報楚昊江存在貪腐問題!
聯合調查小組進駐青州,對舉報問題進行了嚴格的調查取證,問題的落腳點主要是楚昊江利用手中權限,幫助楚天海違規拆解銀行貸款,然後用不良資產抵押,達到鯨吞銀行貸款的目的!
除此之外,還有楊廷和利用楚昊江的權利,採取各種手段大發不義之財,同時利用作假賬等形式逃稅漏稅,數額達到上千萬。
楚昊江父子涉案金額達到了十幾億,這不論是青州,乃至全省都是罕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