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想法蘇燮也沒說出來,這並不是他要關心的問題,“對了,你剛纔撒的是什麼東西?”
左一楓攤開手掌,手中的小瓶子裡還剩了一點紅色的粉,“你說這個啊,這是我託鷹爺爺幫我在蜀山深處採來的石血粉,這種東西類似一種苔蘚,生長在石頭上,不過跟普通的苔蘚不一樣,這是紅色的,並且具有靈力,可以幫助這些玫瑰保持活性,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些玫瑰一直都沒有枯萎,可都是虧了這個石血粉。”
“你……爲什麼要養這些玫瑰?”蘇燮疑問道,明明那棵玫瑰樹纔是他真正的母親啊,這些玫瑰用不着這麼細心呵護吧。
左一楓收起了瓶子,蹲了下來,認真的看着身邊的玫瑰花,“你不懂,我母親死的時候,天雷把她的肉體撕裂,如果當時不是我拿着鎖靈囊拼死保住了她的靈魂,否則,早就沒有任何希望了,她死的時候,鮮血灑落在這片土地上,然後就生長出了這些玫瑰,無論如何,我會保住母親所留下的任何一樣東西,假如我有一天死了,沒能救活母親,至少這個世界上還留下了這一片玫瑰,有它們存在的話就能證明母親曾經來過這個世界上。”
不得不說,左一楓對他母親的感情真的不可比擬啊,這或許是隻有一個親人的真實感覺吧,因爲陪伴他的只有母親,所以這份親情便越發顯得珍貴。
“蘇燮,你知道我母親的心願是什麼嗎?”左一楓溫和的笑道,目光中充滿了某種嚮往,“她說,希望有一天能把這個大陸上種滿自己的玫瑰,把它變成一片片美麗的花田,這些玫瑰每一個都擁有自己的氣息,說不定在未來的某個日子裡,它們也能幻化成人,再孕育出一個和我一樣的小夥伴出來,這樣,我和母親便有更多的家人了。”
“但是,她是清楚的,因爲這根本不可能做到,即便我是那麼的想擁有更多的家人來陪我,但這最終只是奢望罷了,母親知道自己在這個世上的存在的特殊性,連老天爺都不待見她,怎麼可能允許母親和我種出一片花田來,它們會和母親的遭遇一樣,因違反天規而被消除。”
左一楓剛開始講起母親的願望時,那種純真的眼神中透露出無限的渴望,那是小孩子般的目光,純粹而奪目,不摻雜絲毫污穢,可講到後面,他的神情便漸漸低迷起來,語氣也很沉重。
如果說,這些都是人爲原因造成的話,他還不至於如此失望,一切人爲原因都是可以改變的,唯獨天命不可違,這世上的一切都是天說了算,任你怎麼努力也無法反抗。
“害,違反天規什麼的都是狗屁,我根本不信那一套,這世上那樣事情不是和天命聯繫在一起的?”蘇燮擺了擺手,說道,“比如飛昇渡劫時的天雷,還有修爲上的限制,這些都是從我們出生下來就很難改變的東西,但是,只要有足夠的力量,能夠和天一較高低,我曾經還試過提前使自己的天劫到來,雖然代價有點大,但至少我成功了,所以說啊,這世上從不乏與天抗衡的人,如果足夠強的話,你能夠打破一切成規定律,你要始終相信,命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
“與天抗衡?”左一楓略帶驚訝的看着他,“你還真使自己的天劫提前到來過?怎麼做到的?”
“這個嘛,我也說不好,但是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不知道你清不清楚。”蘇燮說道。
“你說吧,或許我會知道。”
這個問題蘇燮之前就想找人談談,但一直沒時間,現在既然有點時間,不如說出來吧。
“在你的身體內,有沒有住着另一個人?就是和龍脈有關聯的,雖然我這麼問可能有些奇怪,不過說白了就是你的龍脈異獸,知道不?”蘇燮問道。
這是蘇燮最好奇的問題,他想知道除了自己,還有沒有其他人和自己一樣,有個類似古靈兒一般的存在住在自己體內,並且擁有着自己的意識。
左一楓聽得雲裡霧裡,愣了一下後,點了點頭,“你是說龍脈異獸麼?說實話,我的龍脈一直沒有徹底覺醒,不過我能感受到我的異獸等級非常高,可惜的是我無法運用,如果我能掌握它,實力可能會有突飛猛進的增長。”
“我知道,但我問的是,你的龍脈異獸有沒有和你交流過?”蘇燮乾脆直接問出來。
左一楓一聽,甚覺得不可思議,“你說什麼呢,這怎麼可能,龍脈異獸只不過是一種獨特形態的力量體,會說話那豈不是和人一樣,擁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識了?”
“看來你是不知道啊。”蘇燮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已經得知了他的答案,臉上有些稍微的失望。
“你那麼愁眉苦臉的幹什麼,難道我說錯什麼了?”
“並沒有,你想多了,隨便問問而已。”
蘇燮搖搖頭,心裡還在想着古靈兒的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古靈兒還是沉睡的,儘管蘇燮知道古靈兒是因爲失去了一部分的靈根,受了重創纔會沉睡,可他依然擔憂,生怕古靈兒就一直這樣睡下去,再也醒不過來了。
要知道,在他的體內不只有古靈兒,還是另一個可怕的女人,那個女人可以說是自己的反面,是邪惡的,隨時都想找機會吞噬蘇燮的身體和靈魂,如果上次不是古靈兒及時出手,那可就慘了,現在古靈兒沉睡過去了,要是那個女人再次趁機跑出來想要佔領這副身體,蘇燮可是連一點辦法也沒有。
“蘇燮,你來時是在哪裡看見我母親的?”左一楓問道。
蘇燮帶他進入破舊的房屋,把他帶到了二樓,說自己就是看見那個女人坐在窗沿上吹着簫,穿着一襲白色的衣裙,她的四肢就彷彿和衣裙一樣,白的近乎透明。
“你看清母親的樣子了嗎?”左一楓再次問道,他用手放在窗沿上,觸摸了一下。
“我只看見了她的側臉,小巧精緻,但是,從她的體形和容貌上來看,似乎才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啊,完全不像你跟我描述的那樣,是個盤起頭髮彆着玫瑰的高貴女人。”蘇燮回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