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沉睡的至交

【你不面對現實,現實就會面對你。——溫斯頓·倫納德·斯賓塞·丘吉爾】

阿哲從迷糊中醒來,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巨大的洞穴之中。洞穴的牆壁散發着蔚藍色的光芒,這裡好像天然就充斥着光明。有如夢幻般的場景,阿哲有種錯覺是身居什麼生物的身體裡面。

他花了好久纔回神想起自己是如何出現在這樣一個奇妙的地方的。等待了一會兒手腳知覺的恢復,他勉強地站了起來。他現在只有一個直覺,那就是向前走。

他是爲了找泉纔來到這個地方,現在也只有找到泉纔有出去的可能。

他小心地向前,不知道前方會不會出現什麼危險。但是蔚藍的光芒充斥着他的四周,這讓他覺得意外地安詳。腳踩在地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腳下跳動。那是一種微弱的感覺,好似呼吸,又好似脈搏。

他一直往裡走,一直往裡走。洞穴很長,卻走起來一點也不覺得累。好如新生兒經過母親的**來到人間,途徑此處讓人有一種獲得重生的錯覺。

/哈瑞斯帶領考察隊來到了南極,同樣是冰雪覆蓋的蒼茫,伴隨這裡的卻是漫長的晝日。

出乎預料的,蓋亞居然也跟着考察隊一起過來了。不知道哈瑞斯對這位年輕的女科學家用了什麼手段,總之這會兒她已然死心蹋蹋地站在了這方。

哈瑞斯用他年輕有爲的身份及風度翩翩的外貌蠱惑了不少能力出衆的女性,然而,他自己最心儀的一位卻被安排在了最危險的地方。

俗話說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必然有一個了不起的女人,這可一點也不假。要是沒有莉莉絲,很多事情都不會這樣順利吧!哈瑞斯作爲男人有時都不得不佩服莉莉絲的敏銳及過人的膽識。果然,女人們實在太聰明瞭,只要把聰明用對地方,那她們簡直可以所向無敵。

“是在這一帶嗎?”哈瑞斯轉頭問身邊那位年輕的女博士。

“是的。”蓋亞點了點頭說。

冰雪裡還有儀器被掩埋以及冰川坍塌的痕跡,這絕對就是上一次她和道格一起來過的地方。

“那麼,我們就在這裡開始。一定要小心。”那位始終戴着護面的智者說,“另外,請大家一定不要有什麼不好的念頭,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不要擔心不要害怕。不然,你們可能會害死自己。”

哈瑞斯爲了防止不必要的不幸,根據羲風的指示,支走了心不堅定的一些人。這些人大多沒有信念,或者內心掩埋着過分的自卑。哈瑞斯的眼睛是一對識人的利器,他能像刀子穿透血肉那樣輕易地捕捉出人的品性、以及弱點。剩下的人,雖然也並不能完全明白羲風的意思,但也還是努力去照做了。

“你們知道嗎?有的時候,人的潛意識可能會影響世界的運轉。”羲風也不管旁人是否能聽懂,他一邊自顧自地勘察着冰層,一邊語重深長地說。

“恐懼是人類最原始的本能,這種本能的潛意識有時會和強烈。就像人類對愛、對恨一樣。”羲風這樣說着,一邊也不知是不是有意識地看了身旁的蓋亞一眼。

“在這裡,是最接近世界本身的地方。很多意識會最直接被世界吸收……換句話說,如果此時有人很強烈地覺得會有不幸發生,或者想要殺死某人,世界就會接受到這份意識。到時候,世界就將替他達成心願。”

羲風這樣說着,蓋亞突然覺得一陣莫名地心虛。她突然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但是卻想不起來讓她品嚐到這種感覺的原因。人類總是會輕易地忘記很多重要的細節,該說他們比較樂觀呢,還是說粗細才比較恰當。可惜,人生不能像小說一樣從頭閱讀。翻過去的書頁,再也不可能再重翻一遍了。

大家小心地掘開了最表面的冰層,有些曾經被人工挖掘過的痕跡逐漸地暴露了出來。

整體的工程再持續一會兒,冰雪下便出現了一具早已結冰發青的屍體。屍體的皮膚好像凍乾的豆皮,四肢僵硬恍如一隻壞掉的木偶。他就好像一尊冰雕,安靜地躺在遺蹟的入口處。雙目倔強地睜開,是有什麼未了的心願,雙手握着開鑿用的工具,好似隨時都還能夠繼續工作。只是,事實他已經再也不可能醒過來了。

“這、這是……”

“是道格!快來幫忙!”

羲風一邊喊着,一邊努力地搬開道格身上的雪塊。很快地,這位已經逝去的天才科學家的樣貌,逐漸逐漸清晰地重現在了衆人面前。

“道格……”

回想起自己曾經和道格的大學時光,羲風不禁感到鼻頭一陣酸楚。他們常常一起坐在學院的咖啡館裡面討論學術,雖然道格有很多地方很偏執,而羲風又有很多時候脾氣很怪,但他們一直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一起懷揣着理想,一起約定實現。這或許就是大學最美好的地方了。可惜,現在昔時不再,故人已逝。命運多麼作弄,人生多麼無奈。

“能幫我把他好好地安葬嗎?”羲風安靜地回頭,第一次用請求的語氣對哈瑞斯說。

“那是當然的。”哈瑞斯慎重地點了點頭。

全部的隊員在道格的遺體前行禮,默哀達到十分鐘之久。告別了這位已經沉睡的至交之後,挖掘工作還要再繼續下去。

在整個隊伍都持續不停地努力工作之後,遺蹟的大門終於呈現在了衆人眼前。那是一扇雕琢精細布滿浮雕的大門,至於門的製材,即便是用這個時代的科技也完全無法準確辨識。門上的浮雕好像是某種文字,羲風叫人用工具仔細地複製下來,輸進了電腦裡開始解讀。

“博士,解讀地怎麼樣了?”

過了快三個多小時,哈瑞斯湊在羲風的電腦邊有些急切地問道。

“錯不了了,這裡應該就是奎雅維洛的遺蹟。道格的研究沒有白費,這些遺址都是他幸苦研究的證據。”羲風專心地盯着電腦,吸了口氣,有些興奮地說。

“奎雅維洛的遺蹟……也就是說,傳聞中的穆里亞文明是真的存在的?!在宗德里裡克之前,地球真的還有別的高度文明時代嗎?!”蓋亞有些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實,畢竟,這些現實顛覆了她所學多年的傳統觀點。

“的確存在,”羲風講道,“而且不止是這樣,沒有猜錯的話,在奎雅維洛之前也還有文明存在。我們的星球,一直在重複着同樣的事情。”

“那麼,遺蹟裡面又有什麼呢?”哈瑞斯問道。

“根據門口的銘文,這裡面應該藏有整個地球的秘密以及自然的力量。換句話說,道格的理論真的準確無誤。地球真的是個活的生命體,而從這個入口往裡,可能就能通到地球的內臟。”羲風這樣說。

地球……真是活的生命體?!

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地目瞪口呆。的確,這可不是這麼好被人一次性就接受的現實。特別像蓋亞這樣,從小接受傳統科學薰陶長大的人,這種現實簡直就是天方夜譚!雖然,她曾經真的見過道格挖出來的那像脈搏一樣的東西,但是——地球果然還是……怎麼可能會是活的呢?!

“那我們準備一下,進去看看吧。”羲風說。

“等等博士!要不要先確認一下有沒有危險?”蓋亞覺得應該先探測一下遺蹟內部的空氣,但是哈瑞斯他們表示完全沒有必要。

“放心吧,我們又不是去墓室。”雖然羲風開玩笑地這樣說了,但是蓋亞心裡還是很不踏實。

最終,爲了以防萬一,大家還是都帶上了面罩。他們開始進入遺蹟的入口,長長的臺階好似無有盡頭。地下不知會有什麼等待着他們,但這是地氣的秘密,一個沉睡了千年萬年,只在末日前才能被人相信和揭曉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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