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休問長而微卷的眉緩緩的皺在一起,然後他沉默的站了起來,姿態優雅,身上那好似烈火又像鮮血的紅衣無風自動,飄渺出塵,他臉上沒有太多表情,看上有幾分冷冽,恢復成蘇輕盈看不透的模樣。
他紫羅蘭色鳳眸中閃過一絲微光,然後疑惑的看着蘇輕盈:
“之前發生了什麼?”
蘇輕盈心裡有些驚疑不定,精緻絕美的小臉上情緒變幻萬千。
天休問昏迷之前,明明眼睛已經恢復成紫羅蘭色,怎麼可能會不記得那時候發生的事?
他是真不記得,還是裝的?
蘇輕盈清澈的美眸狐疑的看着天休問,上下打量着他,但不管她怎麼看,他都是那麼一副飄渺出塵,如仙似魔的模樣。
妖嬈邪魅的臉上也從沒有表情恢復到往日慵懶的模樣,看上去沒半分不同……看着這樣的他,蘇輕盈甚至懷疑之前發狂的那個天休問只是她的錯覺。
她再次重複的問了一遍:
“你當真不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麼?”
天休問狹長的紫羅蘭色鳳眸冷了下來,似是有些不耐:
“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這麼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誰念念不忘了!!!
蘇輕盈又有些羞惱起來,雪白妍麗的小臉上染上一片紅暈,有些不悅的開口:
“之前門主你……似乎是走火入魔,失去理智了,然後,一直在……自殘,你看你的手。”
看着她那般模樣,天休問紫羅蘭色的眼眸深處,悄悄暈開一抹笑意,心說這小丫頭還是挺好騙的,要是能將她整個人騙到手就更好了。
天休問擡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有些血肉模糊的手掌,應該是很疼的,但他臉上沒有流露出半分痛處,反而只看一眼就有些疑惑的問蘇輕盈:
“本尊的手,真是自己弄的?本尊又不是個傻子,還是個符師,怎麼會傷害自己的手……莫非是你……”
蘇輕盈立馬瞪圓美眸:
“若你的意識是清明的,自然不會那麼做,可你那時候,有些不清醒。”
天休問見她急着辯解的模樣,愈發的覺得她可愛了,先前不喜歡她,怎麼看她怎麼覺得她不像善類,現在看她順眼了,便覺她無處不好,無處不美,整個人看上去都賞心悅目極了,一顰一笑,一言一語,一舉一動,都能讓他升出幾分不同的感觸來。
見她真的有些急了,他便也不再逗她,垂頭沉默一下,便道:
“你說的也是,正是因爲之前的意識不清明,所以才忘記之前發生的事情。”
說到這裡,他擡頭,有些鄭重的看着蘇輕盈:“雖然那時我意識不清明,但我相信蘇姑娘的人品,姑且就也信了蘇姑娘的話。”
蘇輕盈聽到這裡,小臉皺成一團敢情他還以爲她趁着他意識不清的時候欺負過他?
這還真是豬八戒的武藝倒打一耙!
簡直是惡人先告狀!
蘇輕盈感覺心腹間燃燒着一股火焰,但卻無法發泄。
天休問說完又向前走幾步,蘇輕盈想起他之前吻她的事情,有些警惕的往後退了幾分:“你想做什麼?”
天休問站住腳步,紫羅蘭色的鳳眸無辜的看着她,擡了擡自己有些血肉模糊的右手:
“本尊記得你的傷藥似乎還沒用完本尊的手受傷了,難道你不想表示表示?”
蘇輕盈表示,她什麼都不想表示,就讓他的手傷着感染流膿什麼的最好了。
但天休問的下一句話卻是點到了她的死穴:
“蘇姑娘,你知道的,符師跟琴師一樣,一雙手很是重要,若是本尊的手一直傷着,寫出神符之日,怕是遙遙無期……那麼,我們就要繼續閉關,自然也不曉得什麼時候能去大荒,本尊倒沒什麼,就怕,五師兄他又另尋美人,結成連理……”
“……”
蘇輕盈拿出上藥,心不甘情不願道:
“把手拿來。”
雖然是真的心不甘情不願,但蘇輕盈還是很認真的用溫泉裡的水給他清洗了傷口,仔細的上了藥後,又用從先前從換洗的衣物上撕下來的布條給他包紮了傷口。
兩人一起坐在玄冰石牀上,蘇輕盈已經不像第一次坐的時候,感覺涼的不能忍受了。
她心無旁騖的爲他包紮手上的傷口,神情雖然帶幾分冰冷,但很專注。
她的目光隨着自己的手移動。
而天休問的目光,則一直放在她臉上,見她如此乖巧的坐在他身邊給他包紮傷口,忽然就想起先前意識剛剛清醒時,蘇輕盈緊緊抱着他的畫面。
他狹長的紫羅蘭色眼眸微微眯了眯,又想起強吻蘇輕盈時的感覺,眉尖一挑,眼裡露出幾分笑意。
“好了。”
蘇輕盈包紮好就站起身體,走到溫泉旁洗手。
天休問看着她的背影,並沒開口。
蘇輕盈洗好手,回過身,帶着幾分不滿,看着他:
“門主,你到底何時才能寫出神符?還有你會不會又突然失去意識,發起狂來?”
天休問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支着下顎,如果每次都能借着失去意識‘發狂’爲藉口,調戲下這個小丫頭,那麼,時不時的失去意識一下,發個狂什麼的,也是挺好的。
所以他眯了眯狹長的紫羅蘭色鳳眸,淡定無比的回答:“本尊也不知道。”
不過,對於到底什麼時候能寫出神符來……他已經感受到困擾他許多年的魔門功法已經完全不能困擾他了。
這說明他已經進入半步道君的境界全靠眼前這丫頭的幫助,若是沒她……怕他的修行之路會更艱險幾分。
而對符師而言,進入半步道君境界的界線,就是可以寫出神符來。
但到底能不能真的寫出神符,他也不太確定。
需要驗證。
蘇輕盈有些不滿他的回答,心裡愈發的想要出關了。
她開始琢磨着,要如何開口給天休問說這件事畢竟,天休問對畫神符的事情很重視。
她一邊想,一邊靠近天休問,等到玄冰石牀旁邊的時候,卻看到了令她震驚的一幕。
只見天休問受傷的右手放在玄冰石牀的矮機上,天休問姿態慵懶而優雅的坐在玄冰石牀上,左手拿着毛筆,正在畫符?
混蛋!他不是說,他手上有傷,不能寫符原來是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