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沒有說謊,華秘書應該很清楚。”陸子煙竭力挺直了背脊,常年在商場務商的經驗讓她沒有露一絲膽怯,提步向前,站在了圓桌尾,對準了主位上的男人,挑眉道:“張弛,算起來,你是我的下屬。”
陸先生是她的父親,那麼張弛就是下屬,這個位置,他沒資格坐。
“胡說,我怎麼不知道陸先生還有女兒,你一定是……”張弛張口反駁,可是話音剛落就後悔了,眼底劃過一道暗色。
他很清楚,陸子煙如果騙人,不會出現在這裡,這個理由未免太堂皇了一些。
可是就這麼放棄現在的位置,太過可惜……
“你有證據嗎?“
張弛已經走投無路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陸子煙眯起眼睛,修長的指甲劃過在桌面,發出一聲“刺啦”,笑容漸深,如今的姿態,儼然是勝券在握。
就連華秘書在身後都覺得不妙。
陸先生無論生死,陸門恐怕都不能這麼順理成章交給張弛。
陸子煙漫不經心的擡起胳膊,露出手腕,驀得提了嗓門道:“我的DNA,就是證據!”
一句話,讓張弛臉色陡沉。
沒錯,陸子煙只需要DNA報告,就能證明她和陸先生的關係,而自己就是一個荒唐的笑話,自己坐在這裡,原本的胸有成竹,此刻蕩然無存。
坐在這裡,他就是一個笑話,屁股都滾燙……
“我聽說過,陸子煙的母親和先生曾經有過一段感情,可是陸先生現在生死未卜,我們不能就這麼相信……”
“陸先生失蹤之前已經查清楚了小姐的身世,正準備尋找大小姐的時候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沒有來得及找到小姐回來做主,華秘書,你跟了陸先生多年,應該清楚陸先生的事情吧?”
就在此時,雲瀾從外面走了進來,一張英俊的臉滿是戲謔。
華秘書看到雲瀾,目光一沉。
算起來,他和雲瀾根本不對付。
當年雲瀾背叛,是他上報陸先生,陸先生派人圍剿,按理說雲瀾沒有活着的可能,而現在雲瀾不僅活着,而且還完全無損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這說明什麼?
華突然意識到了一件讓他後怕的事情。
陸水生從什麼時候就開始懷疑他了。
華一直覺得自己隱藏的很好,成爲了陸水生最信任的人,可是現在看,他突然沒有那麼自信,甚至覺得陸先生可能沒有死……
“華秘書,你說呢?”
在場的幾個元老看着這一幕,心裡都多了幾分狐疑,確實,能夠了解陸先生的人,只有華秘書,華秘書說的話,還是很有可信度的。
“我跟了陸先生很多年,知道陸先生確實是和陸小姐的母親有過一段感情,可是……可是陸小姐的身份,我還是那一句話,陸先生現在生死未卜,我還是不能說準話,陸門是陸先生的心血,我不希望有有心人藉着機會作亂。”
華秘書說的這一番話,只能用不要臉來形容。
誰作亂?
秦峰看着華秘書的眼神都冰冷了幾分,順勢瞥向了張弛,譏諷一笑,“是啊,陸先生的心血,確實不能隨意讓人糟踐。”
華秘書聞言臉色陡沉,因爲心虛,下意識反駁道:“秦峰,你說這話,是不服嗎?”
“我不服張弛,但是現在,有陸小姐,我以陸小姐馬首是瞻。”
秦峰緩緩道,儼然是站隊陸子煙。
“既然秦老大都這麼說,我們當然也挺大小姐,張弛,我們陸門有繼承人,也就不需要你坐鎮了!”
聽到秦峰的話,一干跟着秦峰的老人也跟腔了。
他們都是看不慣張弛作風的,如今陸子煙出現,他們當然不會聽張弛的話,一個個都站出來跳陸子煙這一邊。
這麼一來,張弛損失了一半的人選,饒是不忿可是卻只能眼睜睜看着陸子煙和自己平分秋色。
這個女人……
“張弛,陸小姐可能真的是陸先生的女兒,要是我們的大小姐,我們陸門當然是以陸小姐馬首是瞻。”
一個站在張弛這邊的老人擰眉道,他們雖然站在張弛這一邊,但是本質上也是陸門的人,他們道上混的,最重視的就是血脈締結,陸先生既然有自己的孩子,那麼他們自然不能站在外人這一邊。
“你們……你們……”
張弛咬牙,看着陸子煙,恨得不行,可是此刻只能隱忍,看向華秘書,華秘書一臉凝重,暗暗搖頭,開口道:“既然如此,陸門當然應該是陸小姐管理。”
該死的!
張弛覺得自己臨門一腳,所有的辛苦都白費了,全部都被和這個女人給毀了。
陸子煙這個女人,就是天生克自己的!
“既然如此,那麼陸門,當然是陸小那姐的,以後……我們以陸小姐馬首是瞻。”最後這幾個字,張弛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一雙眸子滿是猩紅。
他根本不願意承認,但是此刻騎虎難下,他總不能叛變。
暫時,他還沒有這個本事……
陸子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裡一口氣也送了下來,緩緩起身,居高臨下睨了眼前的男人一眼,笑意不達眼底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煩你從位置山下來吧,可別給我添堵,我不太喜歡別人坐在我的位置上。”
一句話,就像是寒冬凜冽的一巴掌,甩在了張弛的臉上,打得他措手不及。
聽到眼前女人的話,張弛的眸子裡滿是寒霜,面色黯了黯,卻只能擰眉憋出一個笑意,露出一排銀牙——
“當然,大小姐說的是,這個位置,自然是你的。”
是她的。
但是總有一天,自己會把這個位置在拿回來,放心吧,這陸子煙得意不了多久,這個女人想要做主,看她能囂張道什麼時候!
“那就麻煩你,起個身,我可是累了,不太像站着了。”陸子煙好整以暇道,一張嘴薄利潤如刀,三言兩語讓張弛差點變臉。
好在華秘書在身後按住了他。
張弛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從位置上起身,深吸一口氣,正欲離開,而陸子煙卻驀得出聲——
“雲瀾,安排兩個人,把這位置裡裡外外的打掃一遍,消消毒,我可是很怕……髒的。”
張弛眼眸驟沉,最終,還是忍不住,大步離開,狠狠地將門慣了個震天響。
“陸小姐,有時候,還是需要留一條線。”